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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别扯啊,别扯啊。”楚流鸿吃痛地喊。
清昭嘿嘿笑了笑,继续加大力度。
清昭虽然好脾气,但是有起床气,都是以前常常半睡不醒地熬夜养成的坏习惯。现在楚流鸿这样的烦她,她自然是不会放过他。
“千里!千里!救命啊!”楚流鸿眼珠子转了转,对这外面大喊。
“你喊吧,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清昭一时间没忍住,说出了这个经典台词。
不过与台词严重不符的是,下一刻千里就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
见两人滑稽的样子,宋千里忍不住笑了笑。
“哎,千里,你别光顾着笑啊,快救我,救我!”楚流鸿挥着手喊。
“谁叫你一大早打扰人家清昭的,活该。”千里忍俊不禁。
“哈哈!”见宋千里是帮自己的,清昭哈哈大笑,然后松开手,“流鸿哥哥,你以后要是再打扰我睡觉——不对,是欺负我,我就真扒你皮了。”
虽然说的是威胁的话,但是清昭奶声奶气的声音和调笑的口气却让大家都笑开了,于是清昭睡意也没多少了,干脆喊了吴婆来。
吴婆也睡醒没多久,揉着眼睛嘀咕着跑过来,见楚流鸿和宋千里都在房间里,吓了一大跳道:“哎哟两位小少爷,虽然你们和小姐年纪都不大,但是到底是男女有别,以后可别随便进来,尤其是在四小姐还衣裳不整的时候。”
楚流鸿做了鬼脸便拉着宋千里离开了,宋千里出门前对着清昭微微一笑。
清昭看着满脸紧张的吴婆,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是呀,她在这里好吃好睡地过了几天,却忘记了现在是在古代,保守而封建。现在自己还小,便有吴婆这样地念叨,要是以后还得了?
清昭懒得再想,下床让吴婆帮自己梳洗去了。
清昭到了前堂,众人也都在,烟柳对着清昭笑了笑:“清昭,一会你跟我去我屋子里,晚点女师要来,你也看看吧。”
清昭点了点头。
相安无事地吃完一顿饭,清昭跟着楚烟柳绕过后院进了烟柳的房间,楚烟柳的房间装饰的极为雅致,大小适中,以暖色调为基础,淡绿色的珠帘垂在左侧,暗红色的梳妆台立在床右边,床上的被子和床垫都是粉色的,床头一个金色球形的香盒,淡淡的檀香从里面散发出来,在房屋间慢慢弥漫。
“大姐,你的房间好好看哦。”清昭忍不住道。
她不过六岁,住的是小房间,而且装饰什么的也很普通,虽然她倒不是很在意,但还是见烟柳的房间,还是有些感叹。
贵气而不奢华,清雅而不无味。
楚烟柳的房间的确很有意思。
“这也不是我自己弄的啊,虽然我也有请娘帮我修过,但是其实是先生帮忙弄的。”楚烟柳笑笑。
清昭一时没反应过来先生是谁,半响才猜到应该是说那个女师。
楚烟柳也注意到了,于是道:“我都忘记跟你说了,女师名唤赵素月,叫她先生便可。”
“好了,我先带你看看你以后大概要学什么。”楚烟柳走到梳妆台前,拿出摆在桌子上的一个篮子,从里面轻手轻脚地拿出一个红色的东西。
清昭仔细看了去,原来是一块红色的布,用竹节般的东西围了一个圆,上面绣着一对未成形的鸳鸯。
“这是必然要学的女红。女儿家嘛,知识什么的倒不是很重要,只是这些手上的活却是万万不能疏忽的。”楚烟柳笑了笑。
清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接着,楚烟柳带她看了围棋,古筝,练书法用的宣纸和毛笔,还有丹青和颜料。
后面的一些都是在书房里看的,说是书房,因为楚风不常用只是做样子,所以略嫌小,不过藏书倒是不少,大多是楚风为了充门面用的。一进书房,楚烟柳就轻车熟路地拿了本《女诫》给清昭:“一般来讲,这是必学的。不过……说来也奇怪,先生到现在都没讲过这个。”
清昭接过书,虽然表面没露出什么,但是内心却是叫苦不迭。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里要学的东西,和中国古代并无不同,只是看起来很杂,好像把很多东西都糅合到了一起,甚至连女诫这种班昭写的都有。既然这样,就代表班昭这个人在这个世界也存在过,更代表班昭所处的东汉也存在过……
清昭忽然一怔,她想起来今天早上楚流鸿吵醒她时,念得是《诗经。东山》,不过因为当时自己有些迷糊,所以没在意那么多。可是现在想想,却很奇怪。这里究竟是哪里?
7.素月丹枫
虽然之前她为了防止别人怀疑一直没有问,但这次也忍不住了,于是装作不经意道:“说起来……大姐,现在的皇上的年号是什么?”
她这么问,一是因为一个六岁的孩子虽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所处的朝代在哪里,但年号什么的倒也说的过去,二是因为问年号虽然自己不一定知道,但是楚烟柳一定会连带着说。
果然,楚烟柳愣了愣就笑道:“你这人,什么都记不住。现在是延穆三年啊。不过你这么说倒让我想起,明朝也有近两百年了呢。”
明朝?
清昭有些激动,难道真的是以前那个明朝?可是……明朝有延穆这个年号么?清昭历史并不好,于是一时间又有些苦恼。
楚烟柳见清昭表情不大好看,以为她是为要学这些东西烦恼,于是拍了拍她的脸,道:“瞧你,皱着一张脸,就那么不想学?当初不是答应的好好的么。”
“啊?不是不是啦。”清昭赶紧道,“只是我在想,这些朝代真麻烦,怎么记都记不牢。”
“原来是这个。”楚烟柳了然地笑笑,“你才多大,哪里记得的,以后女师会慢慢教的。”
“嗯。”清昭有些无奈的点点头,哎,慢慢来吧。
在书房里静坐了片刻,终于门缓缓被推开,一个身着蓝衫的女子慢慢走进来,头上插着两根白玉簪,面容清美,神态安好,身材曼妙,见了楚烟柳,她笑道:“烟柳。”
她的声音很好听,不急不缓,宛若甘泉。
楚烟柳朝着她点了点头:“先生。”
“嗯。”赵素月应了声,转而看向清昭,“你便是老四清昭吧。”
清昭乖巧地点了点头。
“真可爱。”赵素月笑着走上前,轻轻地捏了捏清昭的鼻子。
清昭被她这么一捏,倒有些愣神,她以为沈倩和楚风帮楚烟柳找的,一定是那种很古板的老女人,想不到这个先生又漂亮又年轻,而且很亲和。
于是不觉中对她有了点好感。
赵素月不知道清昭的小心思,拿出一盘棋子,道:“烟柳,我们先来下一局棋。清昭也可以来看哦。”
清昭来了兴致,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想看,楚烟柳却道:“先生,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
“嗯?”
“为什么先生不教我书呢。”楚烟柳皱着眉头,颇为小心地道。
楚烟柳口中的书,并非是书法,乃是指诗书一块的,相当于文学知识。
“我并没有不教你啊。”赵素月也有些疑惑。
“不,先生教的,大多是诗词,然则女诫什么的,并没有讲过,只是随意提过罢了。”楚烟柳道。
“原来是这个。”赵素月微微一笑,“烟柳,你为何想学那个?”
“这不是常情么。”楚烟柳也有些不解,“每个女子都需学女四书啊。”
听到这里,清昭有些头大,女四书女四书,是自东汉至明末,先后相继问世和传播,最后由王什么的一一加以笺注,于明时由什么人合刻为《闺阁女四书集注》,简称《女四书》的。
清昭记得这个,是因为她身边有很多女权主义——包括她自己,也是有一些这样的倾向的,毕竟每一个现代女性都有自己的能力和魄力,而对于长期以来被压迫的事实自然会感到不满,因此更讨厌别人看轻自己,一来二去,总会有些女权倾向。
而大家每次说到这个,首先批判的就是压迫了封建社会乃至民国时期女性的《女四书》。
既然这里连《女四书》都有了,应该是明末,那么……难道清兵会来?自己也许还可以看到努尔哈赤?
清昭甩了甩头,看什么看,如果真打进来了,自己这条小命兴许都不保。
而那边厢,赵素月却已缓缓道:“是这样没错,可是你看过么?比如,女诫。”
“学生当然已预习,不过有些地方却看不大懂。”楚烟柳颇为自信地说。
“呵。”赵素月含义不明地笑了笑,拿起开始已被楚烟柳抽出的《女诫》,缓缓翻开,指着某一页的第一行道,“卑弱第一。你可明白?”
“嗯。”楚烟柳有些不解地点头,这是很浅显的一句话啊。
“可是,我为什么我们女子就要卑弱呢?而且还是一生下来就注定卑弱。‘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这难道不是本来就应该有的品行么?为何却‘是谓卑弱下人也’?佛说众生平等,万物相近,那么同为人的男子和女子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赵素月一口气说完,对上楚烟柳和清昭同样惊讶的脸,微微一笑,“我这么说兴许有些离经叛道,但是……你们听着不觉得有理么?”
“虽然是这样……”楚烟柳也有些犹豫,这根本和她长期的观点不符合,她一时根本不能接受,只是她长期的观点里还有一项:先生说的话大抵是对的。因此她正在苦苦挣扎要相信哪一边,是先生,还是常理?
而清昭却是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感慨,却无奈不能显露在脸上,只故意装做天真地说:“我觉得先生说的好对哦。姐姐为什么不这样想呢?”
听了清昭的话,赵素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人之本心,才是最惹人恋爱,也最真实的。”
她这是夸清昭小,反而悟性好。楚烟柳听了,面色一黯:“先生说的确然有理,只是这委实太奇怪,我觉得……我还要好好想想。”
清昭故意用小小的手指了一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先生讲讲可以么?”
清昭的指的是“《礼》,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她怎么会不明白这段的意思,但就是故意拎出来试试赵素月和楚烟柳的态度。
赵素月看了眼那一段,脸色也微变,缓缓道:“《礼记》说,男子有再娶的道理,女子没有适二夫的道理。所以说,丈夫是妻子的天。”顿了顿,“这就是大概的意思。”
“啊?好奇怪……为什么男子可以再娶或者多娶,女子不行呢?”清昭挠了挠脑袋问。
“这是自古流传的。”楚烟柳道,“别说官宦人家,就连普通老百姓有个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说这话的时候,楚烟柳眼波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8。争辩
“烟柳,这话却并不是正确的。”赵素月笑了笑,“若说自古,古时乃是母系社会,当时的人‘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啊。”
“我指的是……夏朝以来。”楚烟柳道。
“饶是这样,一夫一妻也并不少见啊。甚至在帝王家,也曾有皇上独宠一人之事。”赵素月道。
清昭摸摸地听着两人的谈话,她敏锐地注意到,赵素月说“帝王家”时,楚烟柳的神色微变。
——难道,楚烟柳竟是想入宫?
清昭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她前生宫斗文没少看,且不论那皇帝英俊年轻否,那么多女人,明争暗斗,你争我抢,把自己的大好年华断送与那深深宫门中不说,还要付出所有的经历和时间,只为了那个花心帝王的宠爱。最终赢家不一定有多畅快,但输家一定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