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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至殿外,寒风似乎吹的更肆无忌惮。看着领路的公公,原来就是前往尚京来下圣旨的刘公公。
“王爷,皇上已命奴才将‘惊鸿殿’打扫一新,王爷和太妃只管放心住下。”
“惊鸿殿?”萧风逸没想到萧风远会让他们住到那里。
那个曾经集聚了多少欢乐的地方,现在听来竟有些陌生。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一下子勾起了兰太妃的回忆,她眼角有些湿润,但声音却十分平静道,“有劳公公。”一旁的银铃随手拿出一锭银子。
“谢太妃赏赐。”刘明贵立即满脸堆笑,“上次有幸去往尚京传达圣旨,这次又能为王爷和太妃引路,着实是奴才的荣幸。”
“刘公公言重了,刘公公乃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能由公公引路,本王亦是觉得脸上有光。”
正说着,只见另一个阉人趾高气昂往这边走来,看他身上那身腥红的衣裳,萧风逸便知此人来头不小。
“奴才给太妃、王爷请安。”他不咸不淡的说着,虽说是请安,但不过的浅浅的鞠了个躬而已。“奴才是皇上的贴身内侍。”
“原来是宫里的内侍总领王公公啊!本王早有耳闻。”
王公公一听萧风逸的语气尽显平和,心下倒也一喜,“奴才不打扰王爷和太妃前去休息了。”转而又对着引路的刘公公道:“明贵,送完王爷赶紧过来,你好歹也是个副领,总得正儿八经的做出点表率,不然底下人不服你,可别怪我没事先提点啊!”说着就侧过身往养心殿走去。
刘明贵早已气得脸都变了形。
萧风逸看着紧紧跟在王公公身后的小太监,他正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只碗,尽管有碗盖紧扣于上,但是经过萧风逸身边的时候,那股浓重的药味还是被有所察觉。
莫离望着那只碗,柳眉渐渐舒展开来。
虽说是与萧风逸随行回来的,但到底只是外臣,所以方田英自然是不方便住在宫里的。
“王爷,那臣就先告退了。”
“好,方将军也辛苦了。见到庆荣,替本王代为问候。”
方田英点头,随即便朝宫外走去。
刘公公看着莫离,有点为难,按理说这个少年也是要住在宫外的,但是左等右等也不见萧风逸发话,他只好硬着头皮问道:“王爷,这位公子他是否也应该……?”
萧风逸颇有不悦,“他与本王一同住在‘惊鸿殿’。”
“可是这宫里的规矩王爷又不是不知道。”
“刘公公不必担心,若是皇上责问起来,本王会一力承担,绝不让公公有所牵连。”
“瞧王爷说的。”刘明贵不好意思的笑笑,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好太墨守成规,“那王爷、太妃,这边请吧。”
方大公子(一)
看着刘明贵走在前头,兰太妃紧随其后,萧风逸便放慢了脚步等待走在最后的莫离。想起刚才殿上所发生的一切,他感到心有余悸,就在萧风远宣莫离上前的那一刻,他在心里不断咒骂自己,不该带她来陵安的,他一个人身处险境就算了,她根本就是个局外人,是被他硬拖进来的。
待到二人并肩而行时,他小声问道:“害怕了吗?”
莫离柳眉轻挑,“王爷指什么吗?”
“刚才在殿上。”
她摇头,“他要看清楚我,其实我也看清楚了他。”
萧风逸突然停下脚步,他知道莫离有话要讲。
“想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宣王爷回京吗?”见萧风逸摇头,她一手拉起萧风逸的手,一手在他的掌中写道:
“他命不久矣。”
回想起刚才闻到的那股浓重的药味,萧风逸渐渐将手掌紧握,连带她还未及时抽出的手指一同握在了掌心。
眼前是飞雪漫漫,耳边是寒风怒吼,唯独暖流在一人的掌心传到了一人的指尖,再从一人的指尖回流到一人的掌中,情意绵绵,温暖无限。
******
方田英与萧风逸分开后便直奔礼部,去找自己的大儿子方庆荣了。庆荣之所以能回到陵安,还是先帝在世时下的旨,将他安排在兵部历练。这十七年来,这孩子只回过尚京三次,最近的一次也是在五年前了。
方庆荣已过而立,较之萧风逸还要年长几岁。方田英与方夫人成亲不多久,方夫人便怀上了庆荣。之后方田英一直忙于领兵打仗,夫妇二人聚少离多,方夫人竟一直没有再怀上孩子。十年后,方将军在一次与土布族的战事中身受重伤,回来后亦是判若两人,原本夫妻感情就不深厚,如此一来更是疏远了不少。直至有一次,方将军酒醉之后,二人才又有了肌肤之亲,但他口中唤着的却是另一个女子的名字,亦就是那一次,方夫人怀上了怀汐。所以庆荣与怀汐竟相差了十多岁。
方田英踏进礼部大堂,只见一男子正坐于堂内的一侧,手托腮帮,无所事事。看见方田英后,男子立即两眼一亮,起身迎了上来,“爹。”
“庆荣。”
“早听闻爹随着七王爷回京了,但没想到今日就能相见。”
方田英朝四面探视了一下,所见之处无不是一派慵懒。众所周知,礼部在朝中乃最无实权的,所掌管的不过是举办宫里的典礼、庆事等琐事,想要接近皇权中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庆荣不好意思道:“皇上没有下旨举行新年庆典一事,所以大家都闲来无事。”
不忍看到儿子的尴尬,方田英立即装出不介怀的样子,“庆荣不要耿耿于怀,都是皇上的臣子,不过是官职不同,所以为皇上分忧的方式也不尽相同。”
庆荣开怀的笑道:“爹不怪孩儿?”
“怪你什么?”
“怪孩儿无能,没能在兵部站稳脚跟。”
方田英脸上却是愧疚之色。
方大公子(二)
“为父远在漠北,谁不知在朝为官都有后台相撑?再者,你也知道皇上对七王爷一向有所忌惮。你是我儿子,我与王爷又交情深厚,他们要排挤你,打压你,根本不足为奇。倒是你一人孤身在此,难为你了。”
“孩儿不觉为难,只觉得自己无用。爹乃堂堂大将军,而我却只能在此地为些莺歌燕舞的事煞费心神,”方庆荣苦笑着摇摇头,“爹有所不知,现在的朝堂早已不是先帝在世时平分秋色,相互制约的局面了。如今只在一人的掌控之中,此人就是未来储君大皇子的太傅,也就是皇上亲封的国师,夏定侯。”
“太傅,又是国师,想来皇上对此人颇为信任。”
“何止信任,简直到了放之任之的地步。”
“为父刚才在朝堂上怎么未见其人?”方田英回忆起刚才在“养心殿”上的情形,若真有这么个人,他一定不会忽略的。
“听说这两日他发现了宫里有异相,正忙着找解决之道。此人阴郁无比,在朝堂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有人胆敢与之抗衡,便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方田英很是不解,“以前在信中只听你提及过此人,但却并未象你刚才所言那般权倾朝野。”
方庆荣苦叹,“他来储心国不过才两三年的事,当初是尚书大人的得意门生,亦是他举荐才得以进得了朝堂为官。没想到竟然在如此短时间内权倾朝野,反观我,苦苦挣扎十多年,却反被贬至礼部,孩儿真是无用。”
“方兄何必自怨自艾。”说着,一个高大俊朗的身影从大门而入。
方田英一看,不正是先前把守宫门的禁军统领唐毓义吗?
只见他双手相拱一拜,“方将军,唐某职责所在,方才收取您的佩剑实属不得已。”
“唐统领也是秉公办事,老夫怎会责怪?”
庆荣道:“原来你们已经照过面了。”
“是,”唐毓义笑笑,伸手将所携的两瓶酒递给了庆荣,“两瓶离烟醉,略表心意。”
“唐兄客气了。不如今夜到我府上一聚,你我二人也很久没有把酒畅谈了。”
唐毓义却摇头,“改天吧,今日夜里还要当值,再者你与方将军父子久未谋面,我就不掺和其中了。”
方田英看着这个年轻人,满眼的欣赏。此人看似粗枝大叶,却不料还有如此细致之处,“唐统领有心了。”
唐毓义一个行礼,便大步走出了礼部大堂。
唐毓义走后,方田英父子亦慢慢踱步离开了礼部,往庆荣的府邸而去。
“庆荣,你与唐统领关系不错?”
“一同在兵部的时候倒也没什么,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后来有一次他有难,我便出手相助于他,这才慢慢走近了些。没想到我们二人的性情倒也合得来,如此一来二往,就成至交了。”
“能有一知己也不易。”方田英感慨,他这一生也有一知己,也被这个人视为知己,那就是先帝萧疆。
惊鸿殿(一)
“爹说的甚是。除了倩茹,孩儿在陵安能说的上话的也只有唐兄了。对了,倩茹又有身孕了。”说起妻子,方庆荣的脸上洋溢着无限的幸福。
父子二人一路走一路说,漫天的飞雪丝毫也不曾减弱二人相见的喜悦。不知不觉地上竟已经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嵌上了方家父子的脚印,一路蔓延开去。
******
傍晚时分,莫离在“惊鸿殿”兜兜转转,最后登上了一座小桥。雪已经停了,但是周身的寒意却不减。她出神的看着底下的池塘,水面幽静无波,绿色的水和白色的玉阶似融合在了一起,显得愈加宁静深幽。此次萧风逸从王府带来的下人不过寥寥几人,诺大的“惊鸿殿”由此显得分外冷清。她环顾四周,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宫了吧?她真是没想到此生竟能有机会进得了皇宫。
但是这片刻的宁静还是立即被打破了。
“想什么想的这般旁若无人?”
闻声,莫离转头,萧风逸正举步从容的拾阶而上。刚梳洗完的他换上了一身湖水绿的华袍,细致柔软的绸缎将他笔挺修长的身材修饰的恰到好处。
莫离侧头望着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萧风逸,“在想蓦然回首,竟有种宛若三秋的感觉。”
“蓦然回首,宛若三秋?怎么听上去这么伤感呢?”
莫离莞尔笑笑,“我这是在体会王爷的感觉。这‘惊鸿殿’应该是太妃以前的寝宫吧?王爷时隔十七年,重新回到陵安,重新回到‘惊鸿殿’,难道心中没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吗?”
萧风逸望着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思绪起伏,“莫离,你总能这般道出别人的心境吗?还是,你就只懂……只懂本王的心境?”
莫离恻然一怔,想起先前萧风逸将她指尖紧握在掌心的情形,双颊突然飞起两朵红晕。但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再任由这种暧昧悄然传递下去了,更不能放肆的助长心中对萧风逸的异样情感,她是“男子”,不能对任何人有所动容,以前对世清可以隐下一份懵懂的爱恋,那么如今对萧风逸她也同样可以。更何况萧风逸是胸怀伟业之人,先不说他对自己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怀,至少她绝对不能有非分之想。
她慢慢别过身,“王爷说笑了,最懂王爷的人不应该是王妃,或是月美人吗?莫离不过是站在此处才有所感触而已,要说懂王爷,实在是愧不敢当。”
萧风逸稍稍一愣,感觉到她说这话是有意与自己划清界限。的确,之前的他们好像真的愈距了,不单是身份上,更是在道德伦理上。
片刻的沉默后,萧风逸又道:“想知道此处为何取名为‘惊鸿殿’吗?”见莫离未作声,萧风逸只好顾自说了下去,“源自父皇对母妃的惊鸿一瞥。单单一眼,便植入心间。”
“真的一眼就能定情吗?”
“你不信?”
“不是不信,只是后宫佳丽三千,先帝为何独宠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