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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城东凤鹤仙酒楼
怀汐端起大碗,碗内酒香四溢,他早就忘了已经喝了多少碗了,只知道将满当当的酒一下灌入口中的时候,心中那份烦躁与郁闷非但没有平息,反而被烈酒穿肠引发的愈演愈烈。他随即又倒了数碗,一气饮下,以依旧觉得不够畅快。
“这不是方少将吗?怎么在此地独饮呢?”
怀汐闻言朝门口望去,只见禁军统领唐毓义朝他豪气的一个大招手。
“唐统领,”怀汐亦端起碗杯,朝他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相请不如偶遇,唐统领不如就此一同坐下,与方某共饮几杯?”
二人都是武将,怀汐虽然要年少数岁,但英勇杀入土布的事迹早让他在储心国声名远播,唐毓义自然对他也敬佩有佳。“今日正巧不当值,就陪方少将喝两杯。”
“好。小二,再添一副碗筷。”
二人便对饮起来。
“方少将此番平定土布,可谓英雄出少年。”
“唐统领过讲了,方某其实并无过人之处。”
萧风逸登基后对怀汐与唐毓义各有嘉奖,封怀汐为“护国大将军”,而唐毓义虽保留禁军统领的头衔,但又荣升一级,封为御前四品带刀侍卫。
“不知方少将有何心事?在下总觉得方少将似乎心事重重。”
怀汐苦笑不言,刚才的大口喝酒改为了小口泯啜。
唐毓义继而道:“一直以为方少将少年不知愁滋味,怎奈何也有烦心事。”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二人再度碰杯,一喝将酒倒入口中。
这时,一个穿戴整齐的家丁跑进酒楼。目光一番搜寻后,直朝方怀汐而来。边走边急切道:“三公子,将军和夫人在府上等你。”
“何事?”怀汐问。
家丁朝四下看看,酒楼里耳目混杂,不是能随便说话的地方,若是被人听到什么再传出去,那可就糟了。他支吾道:“公子回府便知晓了。”
“唐统领,那方某先走一步,改天再请你喝酒。”
“方少将客气了。”
怀汐放了一锭银子在小二手中,便大步走出了酒楼。
“现在能告诉我是什么事了吗?”
家丁道:“何大人亲自登门拜访将军。”
“何大人?”怀汐眉目深拧,“他找我爹会有什么事?”
“是……,是关乎公子的终身大事。”
一语惊醒(一)
怀汐背上生出一阵芒刺,不祥的预感立即涌上心头,“我的终身大事与何大人有什么关系?”
“奴才也不知道,只是听到何大人提及了玉婉小姐。”
怀汐当场就楞在了原地,他该不会是想……?他立即甩甩头,不让那个可怕的猜测占据心头,心里却在一遍遍的祈祷,千万发生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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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永和宫”内,女眷们依次而坐。由于今日不用给太后请安,所以她们便早早来到皇后处,向皇后请过安后就能回各自寝宫了。
方荣华看着皇后身上那件锦翠绿的凤袍,眼露羡慕之色。“皇后娘娘今日尤为光彩夺目,这凤袍上所绣的凤凰乃活灵活现,再加上这碧绿生翠的颜色,真是美不胜收。”
皇后喜上眉梢,一手抚着身上的袍子,有阿杉在司制坊,当然一有最上乘的衣料、最新款的样式,全都会直接送到她“永和宫”内,待她挑选完了才会被拿回司制坊供其他妃嫔挑选。她当初将阿杉安置在那个位置,就是想控制后宫其他妃嫔的穿衣用度。
一旁的赵荣华亦忍不住叹苦经,“妾身们就皇后娘娘的好福气了,每每道司制坊总也挑不到称心的衣裳。”
皇后由于刚才收到了赞美,一时心情大好,笑道:“司制坊的奴才办事难免有些死板,本宫这里还有几匹布料,不如就送了几位妹妹。”
殿内一时谢声四起。
一会儿坐在末端的一名选侍道:“妾身听闻,前几日,那位‘惊鸿殿’的莫姑娘因为拿不到衣裳,到司制坊去大闹过了。”
另一美人便接了上去,不屑道:“她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这样大吵大闹也不怕被人笑话。”
皇后那对精心描绘过的细长的眉毛不自觉的皱了起来。那次阿杉送衣服过来,她就看到了她受伤的手,追问之下才知道是莫离干的。当时阿杉哭的肝肠寸断,若不是太医诊救及时,她这手就会有被废的危险。她当时就暗想,一定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方荣华又道:“她未免也太胆大了,现在尚未有封号就如此嚣张,一旦有了头衔还了得?”
“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从来都够豪迈。谁让人家从小就是当成男子来养的呢?”
如此一来,话题便彻底的打开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围绕着莫离的身世而展开。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儿,为何从小要扮成男孩儿来养呢?”
“是呀,妾身也一直想不明白。”
“就是,而这一扮就是十多年。若不是皇上喜欢她,被识破了女儿身,难不成她还要扮一辈子男人?”
皇后戴满珠宝的双手在袖里粉拳紧握,她心中对莫离的不满或者说是妒忌绝不会比底下那群女人少。但碍于后宫之主的威仪,她还是冷冷道:“好了好了,本宫今日也累了,你们都回各自寝宫吧。”
一语惊醒(二)
站在殿外的玉婉静静的听着殿内众人所谈之事。见皇后将她们打发出来,她才进到殿里。
一见玉婉,皇后终于露出了愉悦之色。说了奇怪,才回陵安不多久,她这个妹妹却好了大半,不再痴痴呆呆了。
“今日倒来的甚早。”
“姐姐。”她微微一拜。
“你该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姐姐说的什么?”玉婉一头雾水。
“爹去拜访方将军一事啊!”
“爹去方将军府上做什么?”
皇后看着一脸不解的玉婉,便知道她还不知晓,心想爹亲自出马,此事应该十之八九能成,便告诉了她,“你也年纪不小了,终身大事一直悬而未决,此事总也让父亲大人放不下心。”
“那为何要去方将军府?”世清早在四年前就拒绝了她,难道父亲还要再尝试一次?
皇后拉起玉婉的手,语重心长道:“姐姐知道你其实对世清还未真正放下,但是人总得朝前走,如今你与他也定是不可能的。”
“姐姐,你到底要说什么?”不是世清,难道是……?
“放眼朝廷,只有方怀汐与你年龄相当。这次他一人率军平定土布更是英雄气概,功不可没,将来的前途自是无可限量。爹爹思来想去,也只有他与你最为般配,再者你们也相识多年,说是两小无猜亦不为过。所以……”
“所以爹爹便放下身段亲自上门提亲去了?”
“正是。以你现在的身份,朝中想要求亲的人已是多的踏破门槛了。爹亲自出面,方将军哪有不允的份?”
玉婉突然笑了起来,多日未现的痴傻仿佛又一览无余,“哈哈哈,爹爹真是好糊涂!”一阵爆笑过后,她终于恢复了些理智,“若是方怀汐并无此意,我岂不是又在自取其辱?四年前我已被世清当众拒婚,而今若是被再拒,姐姐可有想过,让我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皇后一听急了,“玉婉,你先别说丧气话,爹爹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最重要的是,方怀汐不会喜欢我的,而我对他也无半分情意。”
“这……”皇后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原本皆大欢喜的联姻,怎会横生这么多事情?她叹气道:“真不明白世清和怀汐这都是怎么了?你如此花容月貌,出生高贵,她们竟都无意于你,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呢?”
玉婉冷哼,嘴上重复,“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心里却在回答,还不是和你的夫君,当今皇上喜欢的是同一个女人!
想到莫离,又想到刚才殿里女眷们算谈之话,玉婉的眼里露出了一丝寒光。她们的怀疑并没有错,有什么事能够让一个女人隐藏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若非是有难言的苦衷,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她到底是有苦衷还是秘密呢?
玉婉的嘴角浮出可怕的一笑,联姻一事未必就真的不好,或许她可以有所扭转,就算不能扭转什么,那么她势必也要对他们有所重创!是的,她要让他们都尝尝什么叫锥心之痛,这种痛从她被拒婚至今整整陪伴了她四年,她痛了若久,怎能让他们如此逍遥呢?
世清请辞(一)
玉婉转而看向皇后玉嫣,“姐姐,这提亲一事就顺其自然吧。”
皇后微滞,没想明白玉婉的转变也太快了吧,前一秒还异常决断,这会儿竟说顺其自然,她只能轻声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玉婉起身,但眼里依旧是乍现的冷光,“姐姐若无他事,妹妹先告退了。”
“去吧。”玉嫣看着玉婉娇柔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她自己的婚姻已十分惨淡,皇上待她相敬如冰,她这个皇后做得也是形同虚设,而妹妹的情路似乎更为坎坷。
玉婉走到门口,突然悠悠转身问道,“姐姐就没有想过要查查莫离的身世?”
看到了姐姐眼里的惊诧转变为平静,继而又展露笑意,玉婉也眉眼弯起,姐妹二人会心的笑了起来。玉婉随即跨出殿门,走在长廊一路穿行而去。是彻头彻尾的去查查这个女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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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大殿之上,两名风华绝代的男子相对而立,一个冷冽威慑,王者气度;一个清风傲骨,挺如松柏。
一阵沉寂,萧风逸率先开口,略有痛心,“你当真决定了要走?”
“是,恳请皇上放行。”世清身影清绝,双目淡然,看不出喜忧,仿佛历经世事的他,心也随之冰封了起来。
“你这是要让朕一辈子都心有不安吗?”
“世清不敢,但求从此不受拘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世清抬眼望向萧风逸,眼里虽是一派清明,但依旧流露出真切的向往。
“竟无一丝回旋余地?朕一直在想到底该给予你怎样的补偿?再者朝中正值用人之际,你向来才思敏锐,就此隐退岂不可惜?”
“皇上若是真想弥补世清,就还世清自由。世清这前半生,想要得到的太多,顾虑的也太多,所以失去的更多。后半生,世清不愿再过那样的日子。若留在朝廷为官,这种日子只会周而复始,永不停歇。所以唯有离开,才真正得以解脱。”
萧风逸看着世清决断的神色,知道再怎么样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既然你心意已决,朕也不便强行挽留。准备何时启程?又将去往何处?朕会派人将你所需的一切都打点好。”
“皇上不要费心,世清只想请皇上答应两件事也就别无他憾。”
“但说无妨,朕定当尽力满足。”
“其一,关乎莫离,请皇上一定善待她。”
萧风逸狭长的眼睛露出了微色,他对莫离的心意还是没变,恐怕此生都不会变了吧。
看到了萧风逸的神情,若是换做他人一定急于澄清,但是他梁世清并不以为然。他不愿再掩饰自己对莫离的感情了,他要让萧风逸明白,作为臣子他可以臣服,但是作为男人,他有权表露对所爱之女子的那份情意,就算她最终选择的并不是他,但他的爱不会有分毫减少。“她虽聪明机灵,但到底年少又涉世未深。后宫自有险恶之处,皇上并非能时时保她周全,但求皇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请相信她,包容她!”
世清请辞(二)
想到莫离,又想到那晚二人闹得不欢而散,萧风逸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掠过阵阵痛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