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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
“墨姑姑,这可怎么办?”一名随行的宫人问道。
傅美人若是真有个闪失,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执掌后宫,又岂能脱得了干系。
墨嫣也是一脸难色,想了想说道,“好了,你们先不要声张,带着人赶紧在宫里各处找一找,我这就回去禀报皇后娘娘。”
一众宫人连忙应了下来,忙活着开始在宫里找人。
墨嫣出门又特意询问了清宁宫看守的几名侍卫,并一起带去了清宁宫面见皇后。
皇后刚从花房出来,正倚在榻上由着宫人给自己捏着微酸的肩膀,听到脚步声进来道,“是墨嫣啊,人呢?”
墨嫣一脸紧张,上前道,“皇后娘娘,傅美人……不见了。”
“不见了?”皇后倏地掀开眼帘,惊声问道。
“是,奴婢去清秋苑传话,可是那里的人说傅美人昨夜说要来清宁宫里,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可是昨天夜里她也根本没有来过清宁宫啊。”墨嫣说道。
皇后连忙坐直了身子,神色略有慌乱,“派人去找了吗?”
“奴婢已经吩咐人不要声张,悄悄在宫里一处一处地找,毕竟此事还是不要惊动皇上的好。”墨嫣瞧了瞧皇后的面色,低声说道。
皇后连忙点了点头,道,“你做的好,让清宁宫的人也出去跟着找,不管是死是活,把这宫里翻遍了,也要把傅锦凰本宫找出来。”
“是。”墨嫣垂首回道。
可是,便是她们把这皇宫翻个底朝天,只怕也是找不到人的。
她知道,可是她却不会说。
“快去吧。”皇后催促道。
墨嫣带着宫人离去,皇后却再也平静不了,一个人在宫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她知道傅锦凰是打着要出宫的主意,可是傅家出了那样的事,没有皇上的首肯她又怎么出去得去,若是她还在这宫里还好说,若是不在了,她可怎么向皇上交待。
原本,傅锦凰还有禁足令在身,可却是来清宁宫见她失了踪迹,这传到皇上那里,她又怎么说得清楚。
只怕不仅是治理六宫不力,还得落个和傅锦凰串通的罪名。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了,没有人回来给她报信。
邵皇后再也坐不住了,出了清宁宫正殿朝外面留下伺候的两名宫人道,“快去墨嫣那里问问,人找到了吗?”
“是。”宫人听了连忙小跑着出了清宁宫。
皇后只觉殿内压抑,便一直站在清宁宫殿外,不时望一望正门的方向,心神不宁地在玉阶之上来回踱步走着。
如果再不能找到傅锦凰,皇上那里也不可能一直瞒得下去。
不一会儿功夫,外出打探消息的宫人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找到了吗?”她也顾不上等着人回话,便追问道。
宫人喘息不定地,回道,“回皇后娘娘,没有。”
邵皇后抚了抚额,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转身步入空旷的清宁殿。
看来,她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傅锦凰真的逃出宫去了,她该怎么向皇上解释,即便脱不了干系,也要把罪责减到最轻才行。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一封加急入宫送到皇极殿的折子,已经让她百口莫辩。
皇极殿,书房。
午膳过后,凤婧衣接手了孙平侍奉圣驾的差事,说是侍奉其实也不过是端杯茶递到手边,或是整理一下桌案上杂乱的折子,至于其它的出去跑腿传话下诏的事自然有人去办理,所以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夏候彻合上刚比好的折子,抬眼望了望不远处坐着看书的人,道,“你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凤婧衣抬眼望他,含笑摇了摇头。
夏候彻无奈地笑了笑,便也不再劝她,继续埋头批阅奏折。
孙平在外面刚刚接到加急入宫的折子,连忙掀了帘子送进来,禀报道,“皇上,有加急密折入宫。”
夏候彻头也未抬,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出声道,“念!”
孙平抿了抿唇,打开密折看了一眼,面色大骇道,“皇上,傅启玉押解回京的路上,被一拨人救走了。”
夏候彻落笔的动作一滞,倏地抬起头来,眉眼沉冷,“呈上来。”
孙平连忙合上折子双手奉旨到了龙案,战战兢兢的退到了一旁。
先是彭城失守,再是傅启玉通敌,如今又是傅启玉押解回京路上又被人救走了,怎么最近送回京中的消息,就没有一件是让人称心的好事。
凤婧衣翻书的动作一滞,抬眼望了望龙案后的人,嘴角牵起一丝无人可见的清冷笑意。想来,皇后娘娘也快要过来请罪了吧。
不过,这个关口上请罪,罪名可就是非同一般了。
她搁下手中书卷,起身到了上前道,“只要还在大夏境内,相信一定还能追捕回来的。”
可是,为了谋划这一切,隐月楼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要想再把人找出来,只怕是没那个机会了。
夏候彻怒意沉沉地搁下手中的折子掷到桌上,面色很是难看。
凤婧衣望了望一旁的孙平,轻声道,“皇上的茶凉了,你去重沏一杯。”
“是。”孙平应了声,连忙退了出去。
说实话,自从钰妃娘娘在皇极殿之后,皇上甚少再当着人动过大怒,他们这些侍奉的圣驾的人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傅家的隐月楼不是已经拔除了,怎么还会有人救他?”凤婧衣低声问道。
夏候彻捏了捏眉心,道,“若不是北汉那边的人暗中帮他,便是他自己早留了一手,给自己安排的后路。”
虽然有傅启玉和北汉密谋的奏折,可是北汉这个时候却又为何要这样冒险救一个大夏的罪臣,傅启玉显然还没有那个价值。
“如果是北汉的人,现在两国正值交战之时,要想把他送到北汉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追回来的希望还是很大的,若是傅家自己安排的后路,兴许……傅美人会知道些线索。”凤婧衣随口说道。
夏候彻叹了叹气,道,“傅启玉一向心思狡诈,只怕想再把它找出来,没那么容易。”
如今大夏与北汉南唐都在交战,朝中局势也是刚刚稳定下来,朝中现在实在很难找到人手能去追查此事。
容弈要坐镇南宁城,原泓要协助他处理后方军务,朝中别的臣子虽然没有问罪,但多少都与傅家有所关连。
“皇上是担心朝中没有合适的人去追查此事?”凤婧衣淡笑问道。
夏候彻望了望她,笑道,“朝中臣子多与傅家有牵连,自然是不能用的,我信得过的,现在也都在重要的位置上,不能擅离职守。”
凤婧衣闻言点了点头,思量了一番道,“苏家的人呢,有能帮得上忙的吗?”
“苏家?”夏候彻闻言抿唇想了想,眸光掠过一丝光亮道,“御史大夫苏沛倒是可用。”
以往,苏家与傅家在朝中一直针锋相对,但傅家势大总是压着苏家,相信这个时候这件事交给苏家的人去办,他们一定会不遗余力。
说罢,他便立即提笔下了旨意,准备让孙平一会儿去传。
孙平重新沏了热茶端了进来,等着凤婧衣将茶端给了夏候彻,方才出声道,“皇上,皇后娘娘有事求见。”
“她?”夏候彻讶然抬头。
皇后一向甚少到皇极殿面圣,若非是什么重要的事,应当不会过来找他。
孙平望了望他面色,出声道,“是为了傅美人的事。”
“傅锦凰怎么了?”夏候彻眸光一沉追问道。
“昨天夜里,傅美人从宫里失踪了,清宁宫的人找了一个多时辰也没找到人。”孙平如实回道。
夏候彻敛目深深吸了口气,道,“叫皇后进来!”
“是。”孙平连忙退了出去,掀着帘子传了皇后进来。
皇后一向穿得端庄华贵,今日却显外素净,神色也有些疲倦,进了殿中便直接在龙案之前跪了下来,“皇上,臣妾失职,傅美人在宫中失了踪迹,臣妾恳请皇上责罚。”
“你岂止是失职,好好给朕看看!”夏候彻怒声说道,一把拿起刚刚送进来的加急密折扔到了皇后身前。
邵皇后捡起了身前的折子,微颤着手打开快速扫了一眼,面色都不禁惨白了几分,“皇上,此事……此事臣妾不知啊。”
“这件事你不知道可以,可是傅锦凰就在你清宁宫的边上,她昨天夜里就失了踪迹,你也不知道?”夏候彻怒声质问道。
“此事是臣妾疏忽大意了,臣妾失罪。”邵皇后泣声道。
事到如今,在这个人面前,她若是再多辩驳,只怕后果更加严重,倒不如直接担承认了。
“若非你频频将一个禁足的妃嫔召到清宁宫,她怎么会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就从宫里失踪了?”夏候彻怒目而视,眸光凌厉骇人。
他先前知道可以当作视而不见,可是因为她这样的暗中召见,致使傅锦凰有了可趁之机,就这样无声无息从宫里失了踪迹,而他们追查的方向都无处可寻,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走的,更没有人知道她是被谁救走的。
皇后低泣着跪在那里,无言辩驳。
她想利用傅锦凰对付上官素的孩子,却不想自己却是被傅锦凰利用着脱了身。
如果自己没有几番见她,没有准许她出入清宁宫,还是将她禁足清秋苑,她身边有人看着她,苑外有侍卫看守,就算有人要进宫救人,又岂会不留一丝蛛丝马迹。
可是,傅锦凰利用了到清宁宫见她这个借口,暗中与要救她的人接上了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皇宫,却留给她这么一个烂摊子。
原本,上官素那里已经让她寝食难安了,如今还没对付了她,自己倒被引火烧身了。
“皇上,傅启玉和傅美人的事定然是对方早有谋划,也不能全然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些治理六宫,一直有条有理并无什么大错,皇上还是从轻发落吧。”凤婧衣温声劝道。
邵皇后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了望站在夏候彻身边的女子,没有想到她会开口为自己求情。
夏候彻皱着眉望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什么。
“皇上恕罪,臣妾入宫以后,皇后娘娘一直多加照顾,臣妾恳请皇上三思,从轻发落。”凤婧衣跟着跪了下来,劝道。
夏候彻敛目深深呼吸,冷眼望着跪着的邵皇后道,“你既已知罪,朕便也不多说了,自己回宫思过吧。”
“谢皇上开恩。”邵皇后磕了头道。
夏候彻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孙平,冷言道,“送皇后回清宁宫,暂且收回她执掌六宫之权,取回凤印。”邵皇后不由打了个寒颤,失去执掌六宫的权力,交出凤印。
她这个皇后,真的就是空有名头了。
可是,她却反驳不得,只得应声道,“臣妾遵旨。”
说罢,默然退出了书房,出门的时候回头却是看到那个方才还对她疾言厉色的男人正温柔地扶起地上跪着的女子。
她咬了咬唇,悄然步出了皇极殿,迎面而来的寒风冷冽得刺骨。
一直以来,她知道她得不到他的真心,所以她也只想紧握手中的权力。
如今,他将真实给了别人,却又要收回她手中仅有的东西。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对她的惩罚,还是……他想将这一切准备给予另一个女人。
可是,这大夏的皇后是她,也只能是她。
如果有一天,这一切将不再属于她邵清姿,她也不会让她属于上官素。
绝对,不会。
☆、一寸温柔一寸凉31
皇后被收去凤印,这样的结果是在凤婧衣意料之外的。
不过,也足可见夏候彻对于有害于他朝廷安定之人的绝情,结发多年的皇后尚且如此,想来她这作恶多端敌国公主败露的那一日,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