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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个原本自己一心要杀之而快的仇人,她又何曾料想到自己会对一心想要杀自己的敌人动了心。
明明知道那是南唐不可共存的敌人,明明知道对他动了心会有负于深爱她的人,她却还是在一步步算计他的同时,也算丢了自己的心。
萧昱见她沉默,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继续找吧。”凤婧衣回过神来,决然道。
熙熙现在还不知在敌人手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哪里有心情自己休息。
若是自己能早些查到傅锦凰,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不会让熙熙受这样的罪了。
他是在她手里被人掳走的,她一定要亲自将他找回来。
萧昱知她心中着急,一天不找到孩子一天也难以安心,叹了驻气便也不再相劝了。
“你再留在这里,丰都那边……”凤婧衣一边走,一问他道。
她知道他最近一直政务繁忙,来接她回去已经是挤出时间来了,在这里一直耽误着,也不知道丰都朝中已经乱成什么样了。
“我不回去,父皇自己总会想办法的,先找到孩子再说吧。”萧昱温然笑道。
他当然知道丰都那边急需要他回去,可是就算他不在也还有父皇,这个时候他若是扔下她一个人走了,一旦夏候彻赶来了,会是什么局面他都不知道。
“我总是给你添麻烦。”凤婧衣苦笑道。
“这不是麻烦。”萧昱笑意温和。
虽然从认识她以来,真的是多了不少的麻烦事,但他从来不觉得麻烦和负担。
即便是,也算是幸福的麻烦和负担。
然而,此时此刻,赶到榆城送信的况青找到行馆之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哪里还有大夏皇帝的踪迹。
原想带着信原路折回,可是细细一想,太子写出这封信的艰难,自也知道这封信的重要。
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那个又何尝想有求于大夏。
于是,只得辗转向榆城的官兵打听夏候彻一行人的去向,一路追赶而去到了三江城行馆。
“请问,你们大夏皇帝可在这里?”
“去去去,圣驾行踪也是你能打听的。”几名行馆守卫带着人便驱赶他离开。
况青看了看行馆门口的几名黑衣卫,在榆城的时候他就见过是跟着夏候彻的,他们在这里,想必夏候彻也是在这里的。
可是自己毕竟是北汉人,也不好光天化日地去闯行馆,否则只怕还没把信送到,先死在了黑衣卫的围剿中了。
只得守在行馆外,看能不能遇上大夏皇帝出行,再将信交给他。
可是,等了半日也不见有人出来,直到午后了看到行馆内有人影出来,立即打起了精神上前,不过出来的人却不是夏候彻,而是丞相原泓。
“原丞相!”况青上前,拱手道,“我奉鸿宣太子殿下旨意,有要事面见你们大夏皇帝。”
原泓正准备上马,扫了一眼说话的人,认出了是自己前几日放走的北汉侍卫中的况青,冷眸微眯道,“你们太子,能有什么事要见他?”
“很紧急重要的事。”况青急切地说道。
原泓略一思量,鸿宣太子若非真有急事,也犯不着派人过来,于是道,“皇上昨天已经离开三江城了,不在这里。”
“这……”况青一脸为难,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竟又没见到人。
那边,可是十万火急等着呢。
“有什么事与本相说也是一样,本相正是要起程去和圣驾会合的。”原泓一脸郑重地说道。
说实话,他倒真是的好奇,北汉鸿宣太子能有什么事,找上自己太子妃的前夫。
况青面色为难,可思前想后还是开了口道,“我等本是奉命送太子妃到金花谷,接在那里休养的孩子回丰都的,可是回国途中遇到了冥王教的人伏击,孩子被他们给掳走了,可是我们人手不够,所以……希望能得夏皇助一臂之力把孩子找回来。”
原泓好似是听了天大的笑话,笑过之后冷哼道,“北汉太子丢了孩子,找大夏的皇帝帮忙找,你们的主子还真拉得下这个脸?”
以那个人的脾气,怎么可能去帮他们夫妻两找孩子。
“我们太子殿下说了,若得夏皇相助,原将白壁关拱手相送。”况青道。
原泓笑意微敛,有些诧异听到的话,当年鸿宣太子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把白壁关夺了去,这些年也一直严加防守,让大夏一直没有机会再夺回来,如今竟然开出这样的条件,还真是大方的很呢。
“条件是很诱人,不过还是回去告诉你们太子殿白壁关总有一天会再回到大夏手里,但不是你们太子殿下给的,是大夏自己打回来的,他们的儿子是死是活,与我们有何干系?”原泓说着,翻身上了马准备离开。
“原相,此事务必请夏皇相助!”他说着慌忙掏出带来的信件,说道,“其中缘由,大人看了这封信自然明白。”
他总不能在这大街上说出北汉太子妃生下的孩子是大夏皇帝的骨血,这些事还得他们自己去处理,不是他所能左右的。
原泓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信,打开低眉扫一眼,眼中瞬间满是惊震,“这……这怎么会……”
这两年以来,夏候彻心灰意冷,对于南唐那边的消息也甚少关注。
他不想相信这样的事,可这既是鸿宣太子的亲笔书信,天下男人哪个愿意承认自己妻子所生的是别人的孩子,这便由不得他不信。
难怪冥王教的人会对这孩子下手,只怕也是查得了孩子的身世,不知是想利用孩子搞出什么阴谋来。
虽然他讨厌凤婧衣这个女人,也不想大夏将来的储君是她生的,可夏候彻现在那德行,后宫一直空落,哪里愿意再跟别的女人生下子嗣。
所以这孩子能带回来,大约也就是大夏唯一的皇子了,只是身世这事,送到云台山就说是苏妙风生下的,瞒过前朝那些臣子倒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原相,事情紧急,还请您能将此信交于夏皇。”况青道。
原泓将信收起放进袖中,道,“信我会交给他,你跟我走吧。”
说罢,一拉缰绳带着策马而去。
况青心想跟着他也是会到岳州的,便也跟着上了马紧随其后。
这个时候,夏候彻也是追寻冥王教的一行人辗转到了岳州边境,不过一颗心却也莫名放下了不少,这些人如果是冲着她而来,应该不会到岳州来。
毕竟,她要想从大夏回丰都,是绝对不会走到这里来的。
“皇上,他们就在西面山上的一个寨子里,那里以前是聚集的一伙土匪,不过最近好似也入了冥王教内,冥王教中的人过来找他们,只怕是在谋划着什么。”一名探子快马回来禀报道。
夏候彻冷眼望着西面的山上,沉声问道,“原泓什么时候能到?”
“留了人接应,快马明天应该能赶到。”边上一名黑衣卫回话道。
夏候彻将自己马上的玄铁剑交给边上的黑衣卫,道,“去岳州守军的营中,传旨太阳落山前带人马到西面山上与朕剿灭匪徒,至于那些冥王教中人,朕要活捉。”
他要想追查出夏候渊是不是真到了冥王教内,就必然还要从那些人身上下手,若是那个人真的勾结了冥王教,那将来可就是他的大敌了。
“是。”侍卫接过玄铁剑,打马离开。
大夏境内的各地守将都曾是跟随圣驾出征过的,见皇帝的玄铁剑便如圣驾亲临。
夏候彻远远眺望着那山上,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从榆城开始,自己就仿佛是在被这伙牵着鼻子走,每到他追到一个地方,他们就会到下一个地方。
只是这几日,自己因凤婧衣的事心绪不宁,倒也没见得有什么奇怪,现在静下心来细细一想,总觉得有些怪异。
可不管这些人想玩什么花样,过了今晚也没什么机会了。
“皇上,这是在附近找进过山的猎户绘的地图,虽然没有那寨子里面的详细地图,但周围的地形都绘了。”一名侍卫将绘图的纸递给他道。
夏候彻细细看了一遍,问道,“那寨子可有后路?”
“这西山上是火山和岩流河,莫说是人,就是鸟兽都不去那里,只要我们的人切断这几条路,就瓮中捉鳖,让他们无路可逃。”
夏候彻默然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夕阳西下,夏候彻带着黑衣卫及岳州守军摸进了山林里,准备踏平又一个冥王教的秘密分舵。
岳州由穿城而过的一条运河分为东岳城和西岳城,凤婧衣和萧昱一行刚刚从东岳城寻到西岳城这边,刚进了城中没多远,便有一个小孩子跑了过来,拉了拉了她的衣袖道,“姐姐,姐姐,有人给你这个。”
凤婧衣看着孩子手中拿着信,一把接了过去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要想见你儿子,岳州西山寨。”
萧昱立即叫了人带着那送信的孩子,去附近找那个送信过来的人,毕竟这么多天没有消息,这个时候却突然主动告诉他们,其中一定有诈。
他还正说着话,凤婧衣已经上了马,朝着西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凤婧衣骑马进了西山,到了西山寨附近便听到漫天的喊杀之声,远远看到大夏的兵马与寨子里的人交战在了一起。
混乱之中,双方谁也顾不上他们这群闯进来的人。
她一把揪住就近的一个寨中人问道,“孩子呢,孩子在哪里?”
那人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被大夏的一个士兵一剑刺死了,以为她是寨中的帮手,剑锋一转便刺向了她,好在跟在后面的萧昱反应快,一把将她拉开了。
凤婧衣一抬头看到远处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怀中正抱着一个孩子,顿时悲喜交集地推开了拉着她的萧昱,不顾一切的追了过去。
然而,当她看到随之追着那人而出现的熟悉身影不由惊震,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该在榆城吗?
他若在榆城接到那封信要赶过来,也不可能这么快的,他似乎是追查冥王教的线索到了榆城的,傅家没有杀她,却将她的孩子掳到了这里,夏候彻也辗转追查冥王教到了这里……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朝着一个可怕的方向发展着。
她脑子里嗡地一声响,瞬间明白了傅锦凰真正的目的,惊恐万状的朝着夏候彻追人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使着全身的力气叫着他。
“夏候彻!夏候彻!”
可是,漫天的厮杀声,惨叫声,轻易便淹没了她的呼喊。
“阿婧。”萧昱叫她,前面的人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一般,他只得赶紧追了过去。
可是,任凭她费尽力气追到了后山,却也只眼睁睁地看着那掳走她孩子的人被夏候彻打落断岸,连带着他怀中所抱的孩子。
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在了她的眼前。
她日夜苦苦寻觅的孩子,就这样死在了她的面前,死在了他亲生父亲的手里。
☆、一寸相思一寸殇34
“不!”
凤婧衣惊叫着狂奔而去,也不顾前方是断崖,只想抓住那个人,救回他所抱着的孩子。
夏候彻听到声音扭头,不可置信看着迎面飞奔而来的人,那一刻她的目光是他此生都难忘的惊痛。
她风一般与他擦身而过,扑向了崖边抓住了那个刚刚被他一掌击退落崖的人。
他立即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跟着扑下去的她,紧追而至的萧昱一见,也顾不上是敌是友,一抓住了夏候彻的脚,这才拉落了下坠的几人眇。
夏候彻低头望了望自己拉住的人,一颗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一抬头,看清拉住自己的人不由震了震。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疗?
崖下的暗红岩浆翻滚着,带着吞噬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