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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放弃自己的人,就算路途上危险来袭她亦是会自救。可是她毕竟被废了武功,未来将如何也只能看天意了。
天若要亡她,就算他们救得了一时却救不了一世!
清荷垂头苦笑道:“王爷的心思,她或许不会懂,您何必这样自苦?”她俨然如局外人,无法插足他跟鱼璇玑的世界,可她都能看懂的事,司空珏为何这般迟钝?或者说,他是懂了却装作不懂?
金色的阳光照在他白皙而雅致绝伦的面庞上,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柔光,如苍穹天阙之神袛。他牵唇而笑,似流云在苍穹拂过,若清风扫过松岗,虽浅却生动优雅宜人心境。
“本王救她,不是要她日后感恩图报,亦不是让她明白我有心思。救她,心之所想,只为她短暂安康,只为她有一线生机能看这世界更广阔的天空。这人世间有太多的纷纷扰扰,若是每件事都怀着别样的目的去做。清荷,这样的人生会很累。春秋无岁,人却有年,她日后恨也好怨也罢,本王在乎不起。”只因,他从无在乎的资格。
他的声音如远来自亘古穹苍九天之上,万里琼风吹拂过寒宫的琳娜玉树,霎时间华溢清贵无双玲珑。天底下最美的乐音华章,最动听的天籁,与之相较也似天差云泥,不可相较。
清荷痴痴地看着他,心里已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鱼璇玑是他在乎不起的,可他又是否知道,他也是她在乎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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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终于玩鸟!撒花!
001 如何忍心,弃你不顾
入了汾州,再进云潼关一路沿着东北方向就是炎京。赫连烬快马加鞭,奈何雪大封山道路不通,硬是耽搁了他好几日的路途。等他到明城时休息时,后面赶来的赤焰也在同一客栈投宿,被他派去探消息的暗卫也刚好回来。
“爷,属下可是跑死了好几匹马,终于在这里找到你了。”赤焰浑身风雪满脸激动地看着赫连烬,身上的寒气已重他也浑不在意。
算不上豪华的客栈客房里,屋中摆放着三四个燃着火的炉子,赫连烬将身上的黑色大氅脱下来搭在衣架上,一身单薄的玄衣长袍轻软如云不染纤尘。摆炮坐下,没理会赤焰而是朝送消息回来的暗卫问道:“安陵在炎京如何了?司空珏是否有为难她?”
因此刻还是白日,暗卫乔装了一番,看起来就是个中年猎户的模样,对他垂头拱手道:“爷,六小姐被流放到蛮荒了。”
“流放?”爷没理睬自己,赤焰心里正有些小小不平衡。猛地一听暗卫回的话,他当场就大吃了一惊。
赫连烬倒没有赤焰那么反应大,双眉携了刀锋利,暗蓝的眼瞳色渲染着暗光流浮,若冬日天空的太阳时阴时晴。殷艳的双唇微勾,挑出一抹邪戾,不轻不重地道:“说,怎么回事?”
赤焰和暗卫二人顿觉屋中寒气逼人,亦知是爷生气了,暗卫心中惶恐还是壮着胆子回答道:“炎京先有六小姐是妖孽之言传出,除夕夜那晚她不知为何突然狂性大发见人就杀,相府暗卫和司空凌派去保护她的人都折在她手中。后来,桐封王赶到相府用箫声暂时控制了六小姐,安悦冲出来想要杀了她,被桐封王所阻。六小姐摆脱他的控制要杀了安悦,桐封王跟她颤抖一番后下了重手将六小姐的武功废了,被她幽囚在了碧瑶阁。第二日,他又带了襄惠帝的圣旨去相府宣旨,六小姐肆意杀人因年幼之故被流放蛮荒,而丞相也被迫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属下从炎京离开有五日了,六小姐被押解着往南也是五日。”
因司空珏发现了他们在天诀的细作密探联络方式,赫连烬就派人亲自到炎京,每天以信鹰传递消息,每三天会有一暗卫亲自跟他汇报一切情况。这次鱼璇玑在炎京的事情闹得太大,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就把时间延迟了些。
“五日?他们的行程路线是什么?”赫连烬眼帘下半,眸中杀戮之光一闪而过。分明平静的语气,却让人感觉心尖儿都跟着颤抖起来。
“桐封王的安排是他们南下渡过长河后,司空凌就会在那边接应,将六小姐劫走。按照脚程算,若是走的快现在应该到了白河下游的谷城一带,要渡长河最起码还有十日的路途。我们的人悄悄跟在囚车后面,六小姐暂时不会有性命危险。”
“你确定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赫连烬声调陡沉,语气也凌厉了几分。
鱼璇玑在桐封王府被刺杀,他们查出这件事跟襄惠帝有关。为君者,最怕神怪鬼魅祸乱江山。鱼璇玑既然身负妖孽之名,又有杀人之事为实,襄惠帝又岂能以简单地流放就处置了她?
“他们定会拼死保护六小姐!”爷从未这样关注过一个女人的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爷不想鱼璇玑死,他们身为属下自然是丢了命也要护住鱼璇玑。
赤焰搓搓手,正色道:“爷,他们或许考虑不周,可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咱们还是改道去长河边,兴许还能碰见六小姐。”
赫连烬抬首,眸光朝赤焰一横,当即起身动作利落地将衣架上还有湿意的大氅披在身上,拉开门就就走了出去。暗卫和赤焰面面厮觑着,心里悲呼爷这也太赶了,就算人还有精力可马儿都累得不行了。想归想,为了主子的安全,两人还是迅速地出门跟了上去。
押送鱼璇玑的囚车自出了炎京后,一路上倒也没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只是因风餐露宿寒夜雪冻的,鱼璇玑没有内力抵御寒冷便受了些风寒。那些人自然是不会停车为她找大夫,其中有个衙差看她被冻得瑟瑟发抖,在沿路来时就买了块劣质的皮货给她塞进车里。
时间一晃,眨眼已经出了炎京快大半月了,就在他们赶到下一个市镇时,恰逢上元佳节。有两个衙差提议休整一天再走,而衙差头却没有同意,催促着一行人吃完赶紧上路。
鱼璇玑拿着衙差丢进来的还冒着热气的馒头啃了几口,眸光悠长地看着头顶那方天。最近没怎么下雪了,可气候比下雪天冷多了。她轻压着胸口咳嗽几声,裹紧了身上的紫貂披风。这一路来她想得极多,这次自己之所以会落得如此下场,只因不够心狠没有斩草除根,留下了安悦那个隐患。
对于司空珏,她忽然间看淡了。无论他是不是司空天的转世,这一生与司空珏都注定了是敌对的。至于他废了自己的武功,鱼璇玑先没有看明白,现在知道他其实是间接救了自己一命。就不知,他这么做是不是为了司空凌。
她缓缓地闭着眼,想着自己日后的命途。生命不知会在何处终结,何况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能不能到蛮荒还是个未知数。她这一生为了复仇什么都能舍弃,可她现在除了这条命已经没有能丢的东西了。倘若侥幸活下来,她又该如何做。
刷!蒙在囚车四面的黑布再次被揭开,鱼璇玑知道他们这是又走到荒无人烟的道路上了。一路来,但凡是到了城镇或是人多的地方,他们都会讲黑布蒙上,待到无人时再撤下。
这里两边夹着山,路旁都是高大的林木,林中的积雪还有些没有化开,到处都看得到一团团白的堆砌在湿淋淋的树下。泥泞的道路上车马难行,鱼璇玑呛了两口冷风,肺里生疼地又咳嗽了声,单手抓着囚车偶然一望,头顶上的太阳洒着冷冷的光,稀疏地射在路上。林中偶尔有寒鸦凄叫两声,阴森森的风从林子那边吹来,直吹得人寒毛竖立了一片。
“快走快走,都别磨蹭了,渡过了长河一切都好了。”衙差头抱着刀站在一边,朝一行人喊到。
“曾哥,不是咱们不想走。你看咱们从炎京走了这么久,每天都紧赶慢赶跟投胎似得,又不是马儿随便一歇马上就精神抖擞了……”有衙差当即抱怨道,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头上就被赏了一记爆栗。
衙差头马着脸喝道:“你这蠢货到底会不会说话,什么赶着投胎!”
其他衙差也是满脸不悦地看着说错话的那人,他们大新年的没能呆在家里跟妻儿团聚过年,偏偏被派来送囚犯,心里本来就很烦了,这人竟还说些不吉利的话,摆明了是找抽。
那说错话的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触犯了众怒,忙陪着笑脸道:“各位,不好意思,我嘴贱了,该打,呵呵。”说着,还真的扬起手就在自己脸上拍了两巴掌。
众人只是哼哼,不作答。
鱼璇玑冷眼扫过周边,耳中忽然听到些细微的声响。眸光微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边的情况。
车轮上满是黏糊的湿泥,加上路况不好,囚车的速度可以说跟人走路差不多。就在几人低声谈论时,林中猛地窜出无数拿着刀剑的黑衣人,朝着囚车和衙差们袭去。
来了!鱼璇玑嘴角勾起,冷若寒冰的墨玉瞳稍眯,悄悄伸手一探握紧了怀中的九幽笛。此刻,凛凛杀气逼来,衙差们立即警觉起来,有人来劫囚车了。
“守住囚车!”衙差头大喊一声,四五个衙差立即跑过来将囚车四面围住。其他人则抽出刀剑跟来势汹汹的黑衣人对打起来。哐哐锵锵刀剑交响伴随着兵刃刺进皮肉的嗤喇声和人的惨叫声,惊起林中过冬的野鸟纷纷振翅飞走。
很快,胜负局势已明,衙差死伤无数,黑衣人却只有少数几人受伤。四个黑衣人提着流着还不及凝固血液的尖刀袭来,举手几个起落,守在囚车旁边的衙差顿时倒地抽搐。鱼璇玑脸色沉静,有股冰霜笼罩面庞像是高山上的积雪经年不化。眸子看着他们靠近来,右手手指收紧,一寸寸地将九幽笛抽出来……
此时,四个同样黑衣蒙面的人穿过林间茂树的枝桠奔向他们,看那轻盈的样子显然轻功不俗,长剑闪着慑人杀机,簌簌有银色寒光逼来。靠近囚车的几个黑衣人胸口霎时插上了六角的雪花镖,瞪大着眼睛满心不甘地倒下。
鱼璇玑轻蹙娥眉,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想要亲手结束她的命?
砰!就在她思忖之际,有个黑衣人一掌朝着囚车劈来,强烈的掌风宛若山间滚落的巨石,一下就把结实的囚车打了个稀巴烂。满身满头都是木灰碎屑,呛得她肺中又是一疼。鱼璇玑机警地握着九幽笛,目光凌然,那个人竟不管她转身就加入了那边两拨黑衣人的战斗里。
来救自己的!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鱼璇玑却也来不及想他们是何人派来的,当即跳下马车抢过已经死去的黑衣人手中的刀,将黄骠马跟囚车的驾绳一刀砍断,小费力气地翻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腹。
“驾。”一声轻喝,素手狠狠地拍在黄骠马的屁股上,马儿吃疼嘶叫一声撒开蹄子就往前跑着。
“追,别让她跑了!”看人逃脱,缠斗中的黑衣人立马撇开跟自己的对杀的人,纷纷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这黄骠马看着壮实,乃是拉货的马匹,长途奔跑在耐力和脚力上都不怎么行,以至于她本来是先跑开的,可是后来的黑衣人竟能紧随而至。
鱼璇玑眸色大变,奈何手中空无一物,心下一横随手折下路边的一根树枝,用其尖锐部分狠狠地在马屁股上一插。血水涌出,黄骠马痛嘶着马身一颠死命地往前奔跑,险些将鱼璇玑从马背上甩掉了。
刷——刷——刷——
带有幽蓝色寒芒的尖锐暗器摩擦着空气,簌簌如雪花般朝她打来,鱼璇玑凭借自己敏锐的听力左闪右避,袭来的暗器尽数落空,要么打在了树干上要么打在枝桠上。耳边是风声唳唳,迎面扫来的树枝似霜刀子般打在脸上,速度太快她根本不及一一避开,脸上如鞭子落在身上般留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