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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谋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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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道:“那小姑娘太冷情了,竟然对风姿翩翩的爷冷脸相对。”

“三爷,你还是先把玉算盘拿回来,咱们还有一堆麻烦事呢。”小厮一脸正经,有些鄙视地瞅着自家主子。

“拿回来?”白逍一脸菜色,给的容易,以后估计不好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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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星云又变,妖孽祸世

灵空寺后峰,山居高地万木凋敝,败黄的枯叶点缀在枝头,极目远望风吹飒飒中黄叶曼舞,自有一番风情。

“施主,该你落子了。”梧桐树下长石桌上摆着一盘棋,一老年男子和穿着僧衣眉须皆白的老和尚正在对弈。那老年男子宽额方脸鹰眼垂鼻,下颌蓄着一绺胡须,身上穿着常见的螺纹青绸做的衣裳,手中执黑子思忖了半天最后才把棋子落下。

老和尚执白子一观棋盘,捋捋雪白的胡须,笑道:“施主棋艺高超,此局又是和局。”

“了凡大师过谦了。”男人谦和一笑,坐得端直的身体微微往后倾了下,手指摩挲着桌边,娓娓道:“在下居紫薇中庭,于一个多月前观星象有变,尔后大师言此异象乃孛星出,不知这异象会带来如何灾劫,还望大师指点迷津。”

“自古孛星出现,必有孛乱。老衲日夜观察发现星云又变,却不知预兆何事,唯一肯定的是必有妖孽祸世。”了凡大师双手合十,面容上带有惭愧道:“老衲自诩得道能洞悉天机,殊不知被这异变星云所扰。”

“天机本就难测,大师不必自责。”男人脸上仍带着和煦的笑意,只是眼中已浮起淡淡的阴骘之色。“大师,可有应对之策?”

了凡大师嘴边略带苦意地摇头,道:“阿弥陀佛,星之所变皆是红尘映射,老衲无可应之言。”

“多谢大师指点,在下有事,先行告辞。”男人起身来朝他作了一揖。了凡大师也起身来行了个佛礼,道了句施主慢走。

男人负手离开,出了那隐蔽的圆形洞门,脚步又不禁停住回望了下。青衣披袈裟的身影已经从另一道门那处离开,眼睛看去时只看见了那飞扬起来的红色袈裟一角。他的话在耳边回响着,男人的脸色蓦然地变沉起来。

“主子,桐封王进宫了。”清秀的小厮打扮的男子上前来低声回禀。

“木青,方才有没有人靠近这里?”男人皱起两道浓黑短小的眉,语气陡然变沉,无形中散发出一种迫人的压力。

木青赶紧摇头,男人这才放心吩咐回去。衣袖一甩,木青赶紧跟上,脚步声远这僻静的断崖后峰才彻底安静下来。

“爷,这天诀皇帝专门跑出来就为了问一个多月前的孛星异象,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啊?”花jing深处,赤焰一身深蓝的短打,手中抱着一柄剑挠了挠头模样很是不解地看着自家爷。天诀有司天监掌观察天象,难道连孛星都看不出还要皇帝在一个多月后找人确认这事?

“以司天监的本事自然早早看出异象是孛星,而襄惠帝之所以来找了凡,大概跟民间的传言有关。”霍尽身着玄衣,一双暗蓝的眼眸隼利无比,嘴角噙着轻笑似带嘲弄。“异象出现不过三天,炎京及很多地方就在传了凡明言异象乃孛星之事。普陀寺远在南方砀州,与炎京有几千里之遥,消息哪会传递得那么快。而身为帝皇者,若出现这般大凶的天象,都是要封锁消息免得引起动乱……”

赤焰猛地一拍脑子,正色道:“爷的意思是有人将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

霍尽嘴角抽搐下,白了眼觉悟太迟的赤焰,又道:“襄惠帝此来是确定孛星传言是否跟了凡有关,但听他们方才的话,这个老和尚也不算蠢笨。天威难测,更何况襄惠帝还是个多疑的君主。”

“爷,你看起来很不屑了凡大师的样子?”赤焰心里好奇着他家爷今天怎么会多说这么多话,也抓住机会把心中的疑问都问出来。

“真正得道的高僧已超脱凡尘,即使身处红尘也不沾烟火,了凡顶多是个半吊子。世人说他是有道高僧,不过是看他一年解出的三支签而已。”霍尽沉了沉脸,突然道:“安陵来灵空寺是不是求签的?”

赤焰嘴角一咧,笑道:“六小姐好似是散心的,不过在来的路上遇见的白家三少白逍,那个白逍还缠着六小姐坐她的马车来了灵空寺,之后六小姐在大殿看到了相府的三小姐和五少爷。六小姐对他们不假辞色,气得那五少爷跳脚。”最近一直在暗处观察鱼璇玑,对她的动静倒是掌握得很清楚。

霍尽剑眉挑动,这次并未说话,想到赤冰送回来的消息里关于安陵曾经历的一切,心底不由地沉了许多。初见,他去北邙山找东西,却看到她满身是血从坑里爬出来,且还敏锐地发现了自己的存在。那在微弱火光中的凉薄眸色落在他眼底,她以为他是害她的人派来的,问是不是看她死透了与否,他当时的第一感觉是好笑。

在发现他没有恶意,面对狼的攻击她从未向他求救一句,那种冷傲到骨子里的倔强让他约莫地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破天荒地出了手。随后那一幕则是活了二十一年来最让他心惊震撼的,那双血红的眼、满地破碎的狼尸还有埋头饮血的妖冶神情时不时地刺激着他。就算他浴血沙场尸横遍野心里也不曾这般掀起过翻天巨浪,那时候他知道,这个女子傲骨铮铮对自己亦是铁血无情,心底竟为她扯出了一抹疼。

不过他知道,安陵绝非一般人,明明内力浅薄却身带如斯强大的戾力。而青鸟迟迟没有回音,越发让他好奇了。

“爷,六小姐在查她被人鞭尸的事,咱们要不要帮忙?”偷偷观察他脸色的赤焰看他神色几变,遂提了个建议。

霍尽摇头,淡声道:“这样的事她自己能应付,如今丞相府被很多暗卫监视着,她暂时会安全。你把我们的人撤走,该去做其他的事了。”

赤焰微怔,他就说嘛主子说好奇人家的事根本是个幌子,不过是借监视之名暗中保护她免得被那些死士找上门伤了她。想到不再大材小用去干暗卫的活儿,赤焰心底又乐了,忙不迭地答应他。

我们应该很快会见面了!

眉目间染上一层浅浅的笑意,霍尽转头很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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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尽:璇玑啊璇玑,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鱼璇玑:想知道?跪下求我!

霍尽:……哇哇哇,没想到今天会首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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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相府家宴,宴前风波

离开灵空寺,鱼璇玑便吩咐车夫直接回城。看时辰尚早,遂打发车夫先走跟拒霜去付翠楼坐了坐,听到了些零碎的事情。等到黄昏日落,主仆俩才结账回相府。

刚回碧瑶阁就见云姑正候在厅中,鱼璇玑挥了挥手把伺候的人遣走,让她跟着上了二楼。

“说吧,查到了些什么。”鱼璇玑施施坐下,抬手免了她行礼,直入正题。

云姑正色道:“十三年前的知情人太少了,老奴查了很久,相府下人中还剩下六个人知情。不过可疑的只有两个,一是在祠堂的翠浓还有个是倒夜香的张妈,翠浓是大夫人以前的丫鬟,张妈则是伺候过赵姨娘的,她们都是在那件事后被罚走的。”

“你确定还有四个是没有嫌疑的?”眉峰轻蹙,清辉流溢的墨玉眸闪了闪,神色微惘。

“老奴确定!”云姑说得斩钉截铁,下一刹她又迟疑道:“小姐,老奴发现主子的死好像有问题。”

鱼璇玑抿了抿唇,疑道:“母亲不是病死的么?”她记忆中谢婉就是病死的,本来会被草草掩埋,但大夫人吩咐给了一副薄棺,下人们还对大夫人的良善称道。

“当年主子走的时候老奴不在府中,前天老奴套张妈的话,无意间听说她曾发现主子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推主子出去埋的人无意间说漏嘴说主子想不开自缢。”云姑双眼泛红,“主子是个很坚强的人而且小姐当时年幼,老奴实在不信她会自杀所以猜测是有人对主子下手,再伪装成主子病死的样子。”

“你说的不无道理。”鱼璇玑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不由地想到了卫姨娘和大夫人,她们应该是这大宅院里最希望谢婉死的人。

云姑哽咽道:“小姐,你可一定要查出凶手为主子报仇,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这是自然。”她占据了安陵的身体,为她做些事也是应该的。御宴当晚推她入水的宫女,云竹给的火灵果,一直查不到来源的风寒药。她有些沮丧,若是有自己前世培养出来的势力这些小事也不会查这么久。

十皇子生辰就快到了,她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吩咐了云姑几句,鱼璇玑命人找了一张很大的白纸,自己研磨开始在纸上开始画着。她有自信,司空凌见了这幅画会对她刮目相看,她更要借这幅画进入这次夺嫡之争。

手上飞快地动着,画了几笔又把纸张揉了丢在地上。转身在书架上拿了几本书,双眸飞快地略过那一行行整体的楷字,不多时扫完一本再度摊开画纸仔细地画起来。

太阳西落,天边火烧般的彤云也渐渐散去,天地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黑色。

拒霜从楼下上来为她点上一盏灯,看她还在继续忙着便准备下楼去。这时,小丫鬟挽香从楼下跑上来,隔着珠帘朝她道:“六小姐,大公子、二公子和五公子都回府了,相爷吩咐今晚各方都去厅中吃家宴。”

相府三位公子同一日回来,主子们似乎都很开心,整个相府洋溢着一股欢快的气息。当然,大家最好奇的就要属五公子安纯了,很多人只知道安纯小时候身体不好被带到别处休养,一走就是五年。时光如梭,也不知昔日的懵懂小童变成如何模样了。

戌时一刻左右天就已经黑了,檐下廊上还有屋里屋外的灯盏齐齐被点亮,偌大的相府被照的光火通明。鱼璇玑换了身宝蓝的高腰襦裙穿着同色的广袖薄纱襦衣,头发绾做垂环髻发上缀着几点珍珠,清秀的面容上脂粉未施,浑身透着股清透玲珑。甫一跨进大厅,便听到有个娇媚的女声道:“想不到六小姐也是这般可人儿,依稀有当年谢姨娘的风采。”

“哎,妹妹进府晚没见过谢姨娘,难道当年名动一时的秣陵名妓便是这般?”花姨娘抚了抚已经隆的高高的肚子,一脸惋惜地感叹,可语气中却是满带嘲讽。这两人的话音落下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霎时都安静了下,众人将目光对准了从门口进来的她。

心里没有半分波动,身体却微微地僵了下,安陵灵魂已经离开,对这些嘲讽谢婉的话身体却本能地做出了反应。清寒的墨玉眸扫了眼当场,秉持男女不同席尊卑有分的原则,大夫人和安悦安晴坐一席,姨娘们在另一边,还有一张空桌应该是给安禄和三个公子的。淡漠地走过去坐在安晴和安悦中间的座上,冷淡道:“花姨娘是在教导肚子里的小妹妹日后要赶超昔年的秣陵名妓?”

那声音清润却饱含着一股凌厉,面色如水淡然无波。话毕,厅中传出女眷们憋笑的声音,一些人更直接将那幸灾乐祸的眼神落在花姨娘身上。花姨娘一张艳丽的脸霎时变得难看,她本身就出生风尘,好不容易怀了胎自然是希望母凭子贵。可鱼璇玑的话却是在侧面说,她将来会生一个女儿,还会跟她一般沦落风尘低贱不堪,暗地不就是说她麻雀变不了凤凰。

她气啊,没想到以前唯唯诺诺的丫头竟当众使她难堪,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瞪着她。

鱼璇玑不屑地垂了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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