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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了半个时辰坑的小厮累极了却还是忍着跑去一旁马车上把事先准备的符纸篮子拿来,此时却有一声长长的狼嚎之音划破夜的寂静突兀地在周边响起。三个人顿时一惊六双眼睛带着警惕向周边看去,漆黑夜色里灌木的掩映中隐约可见高低起伏的坟包,时不时还有幽幽冥火在空中升腾,好似一张张狰狞的鬼脸。一阵阴风吹过顿觉全身发凉寒毛倒立,明明才夏末却比寒冬腊月更为渗人。
男子定定神正想说没事叫他们赶紧拿东西过来,却见两个小厮一脸见了鬼的模样大张着嘴直直地盯着他。男子狐疑地扭了下头瞥去,一簇带着暗红血迹的白色裙角蓦然窜入眼中。浑身一震,身子一转抬头看去却见着一个长发披散血染破烂白衣的少女站在离他不足一尺的地方。
暗夜风来,少女墨亮光滑的长发被撩起,几簇短发在尖瘦下颌处游弋不定森森地透出一股冷意。几近透明的肌肤上,一双眸子恍若一方上乘的墨玉泛着幽幽墨黑光泽,深如黑渊一跌无底,可深处却有一种叫做嗜血的东西叫嚣着牢牢将他锁住。
“啊——”
“六小姐诈尸了!”
惊恐的喊叫声起,三个男人手忙脚丢了东西慌不择路地抱头鼠窜向山下奔去,远远传来的惨叫声惊得栖在树上寒鸦扑着翅膀在林间飞动发出声声怪异的声响。
诈尸?少女抬眸环顾四周,最后把头仰着看上夜空。万千星子犹如密密镶嵌在黑绸上的晶石闪耀着夺目的光彩,成片而集浩淼无际恍若星海。万星争辉之中,无边似海的夜空里一些星子以一种巧妙而难以被人看透的规律归列成一个圆形的罗盘状的东西。星移位转的瞬间那星子罗盘竟好似在缓慢转动,往下散出一抹轻似烟云的浅红霓光,须臾之间却又消失无踪重归黑寂。
有那么一刹微怔,双眉蹙了蹙,将没有血色的双唇抿紧。
兹——耳根一动,好似听到空气与重物摩擦的声响。墨玉眸子带着凌厉扫过周边,却见一道极为暗淡的红光从天而降落在跟前。落地的瞬间红光乍盛绚丽迷眼,细看竟是一枚宛若在夜中散发着光亮的夜明珠一般拇指大小的珠子。少女弯腰蹲下去将珠子捡起来,冰冷的触感袭上指尖,摊开纤瘦白皙的手掌那珠子在手心静静地流淌着莹莹红光,煞是好看。
这是何物?她拧着眉,未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珠子的红光突然消失,手心里的只是一颗不带通透也显示不出是什么材质的红珠。手心一手紧紧地将珠子捏着,眸子中划过一丝深沉,跟着就把珠子收进了怀中。
抬首,几只灰暗的影子从黑暗中跃出来,拉着车的马儿霎时受惊嘶叫,寒鸦野鸟被惊之下发出凄厉的叫声,哒哒的马蹄声混杂着车路滚滚的辘辘声和马车与树木的撞击声由近及远。五只体态健硕的灰狼伸着淌着涎水的长舌头,绿幽幽的凶狠眸子里闪着嗜血的光芒慢慢地朝着她逼近。
少女蓦然地勾了勾唇起身站定,下颌微抬墨玉眸子陡然变寒,眸色里带着寒霜冷箭般锋利的朝着为首的那只狼就射了去。那只狼似乎被吓了,竟生生地定在了原地。她冷哼了一下,竟似不顾忌地朝前走了一步,睥睨着离自己更近的五只狼。那犀利而尖锐的眼神如同猎人手中紧紧拉开就欲飞射的长箭,箭芒寒光四射杀气逼人。群狼似乎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嗜杀气息所慑,嗷呜叫了两声飞快地窜进黑暗中。
这年头连野兽都明白什么人能吃什么人不能惹!嘴角勾出一个不失好笑的弧度,借地上火把的光亮依稀看见不远处破烂席子里包裹着的地方散出一把长长带着凝固血块的头发。心就像是受到什么牵引一般,脚也不由地跟着走过去。掀开席子的瞬间,一股更加强烈的血腥味迎面扑来,险些让她作呕。只是看清楚席子下面那两个人面的时候,她顿时跌坐在地上用双手捂紧了剧痛无比的脑袋。
记忆的片段如雪花般涌出来,无数的人面带着愤怒、嘲笑、讥讽或是谩骂亦或是鄙夷从脑海中闪过,还有各种受辱的场景一一被清晰地挑开。她紧紧地捂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也不知纠缠了多久,最后脑海的画面定格在一个陈旧却不失干净的屋子,病弱的少女吐了两口血用那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近前来的老嬷嬷,那嬷嬷也是一脸震惊来不及解释少女便无力地闭了眸子再也醒不过来。
她心中一滞,一抹微微的疼跟着散去。那应该是一个鲜活生命终结的最后场景,属于这个身体本来主人最后的记忆。而她现在占据着这个身体,也就是说她借尸还魂了!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她不禁地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夜空,霎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她借尸还魂了!而那个叫做安陵的少女就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天诀国丞相安禄庶出的六女儿。
她闭了闭眸子调整了一下自己还有些混乱的记忆,再度朝这两具尸体看了去。她们为何会死?尤其是这个嬷嬷,在安陵最后的记忆中,就是这个嬷嬷端着一碗汤药给她喝了她才吐血而亡的。看她但是惊诧的样子,应该不知那碗汤药会要了会要了主子的命。看她们满身是血双眼大睁的样子,应该是死不瞑目的。
蹙眉,这中间似有隐情。她仔细地过滤了一遍安陵所有的记忆,依稀判断应该是落入别人的布局之中。只是布局之人是谁,为何要置她于死地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是受了这个身体本能的影响,眼角瞥到那两双不能瞑目的双眼心中终是划出一丝不忍,伸出手去就欲将其合上。只是她的手在覆到那老嬷嬷眼眸上时,一幅画面也跟着在脑海中闪现。
破落院子里,安陵一动不动地趴在一条宽板凳,后背上鞭痕累累染着血色的衣裳早已破烂不堪。她身侧一个年约十八九的陋颜女子手里拿着长鞭,鞭子上染着鲜红夺目的血液,有的已经凝固将鞭子染了赤红的颜色,看着分外的触目惊心。女子勾着唇角露出一个凶恶的笑,扬起手鞭子一挥又朝着安陵身上打去,嗤啦一声鞭子打破粗糙的布裙,柔嫩的肌肤上顿时开了一条口子流出暗色的血液来。
“这就是贱人的下场!”女子发狠地笑着,阳光下那张布满了麻点的脸看着分外狰狞。被押着站在一旁的老嬷嬷和丫鬟看着自己死去的主子被人鞭尸无能为力只得跪下哀求着:“六小姐已经去了求你不要伤了她的尸身,老奴求你了老身求你了。”
“呜呜,柳儿姑娘,小姐她已经很命苦了,你就让我们把小姐安葬了,不要打她了。”
她们的声音里带着浓郁的痛苦,那老嬷嬷更是浑身悲戚一双眼里充满了愧疚,朝柳儿跪下恳求道:“是我害死了小姐,我对不起夫人。要打打我吧,求你打我,我愿意替小姐挨打,只求您高抬贵手别再打了。她怎么说也是相府的六小姐,求您放了她的尸体吧。”
“死奴才,你以为你那贱命能值多少鞭子!哼,她娘本就是个天生下贱的青楼货,而她更是相府里容不得污垢的贱人,还敢称什么小姐,她这辈子不论生死都只能是贱人一个!”柳儿面带厉色嘲笑道,“本姑娘就是要你们看着你们那死主子死了都不能安生的模样,哈哈!”
“你这个毒妇!”恨恨的声音带着无比的怨愤,老嬷嬷蓦然抬头来,不知哪儿力气一下就挣脱了押着她的婆子朝安陵的尸身就扑上去紧紧抱着,嘴角带着苦涩的笑道:“小姐,都是老奴不好,老奴这就下去陪你免得你路上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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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亲们,今天有重要的事,没时间更新了,这个章节没修改,明天会早早修改内容的。
044 下不了手,懦夫懦夫
那笛声有多厉害?亲眼看到过藏灵山庄的惨状,想不记着都难。两个男人一眼对望,双双撤掌运功抵御着这侵入无缘由的声音。
强大的音波如水般一浪一浪地拂过夭花林,开在枝头的花朵尽数落枝,随音波在空中上上下下起伏不定,凝结的寒冰也在音波袭来的同时慢慢碎裂。恍若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浪跟着一涛的撞击,激烈而刚强。整个夭花林犹如无形厮杀的战场,看不到刀剑相向,却能感觉到那比真枪实刀还有凶猛的狠厉。
赫连烬和司空珏已经顾不上对手,盘膝坐在了地上,内力幻出保护罩,任凭外面狂风吹动身上愣是没有半点拂动,若是细看会发现,他们的脸色均有些白了。
感受到他们强烈的抵触,鱼璇玑额头上也是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幽深的眼瞳看着那在不远处的两个人,竟是将细若游丝的灵力和身体内潜藏的内力强制糅合,与内力一道以音波朝他们袭去。
奇异的力量,无法以内力抗拒而侵袭入体,将那些美丽得如同神仙洞府般的画面植入脑子里,两人再也抵抗不住,双双软瘫在地上。缺少了两方的抗拒,笛声悠远而飘渺起来,悠幽得如仙乐般,婉转低沉,慢慢地陷入沉寂里,如婴孩儿睡梦前的呢喃……
终是结束!九幽笛从唇边拿开,林中的兵诡刀戾气息也渐渐散去。夜风和缓,花香如旧,满空的夭花在靡靡子夜袅袅飞落。挺直的单薄身影僵硬着,一步步地走向那两人倒下的地方。
黑白两色,泾渭分明,大陆上并肩称雄的两个人竟是这样鲜明。夭花飞扬在落了满地,也沾染在他们身上。鱼璇玑俯身下去,冰凉的手指抚摸着离自己最近的赫连烬的脸庞深邃的轮廓,让人处处惊艳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火下,落下处处暗影。他闭着眼宛若睡着了般,脸上的温度很低,跟她的手指般,凉的如初春化开的冰水。
她一直很奇怪,为何能从这个跟自己一样冰冷的人,找到那样温暖的感觉。关于这个,她从未想明白过,直到现在。看着陷入沉睡中的赫连烬,没有了先才冷酷的棱角,亦褪去了温情时候的无赖气息,犹如生在冰雪中的冰人,冷冽中透着世上无与伦比的美。这个人,在这个让她感觉孤独的世界里爱过她,让她感觉到自己曾经存在过,给过她别样的温暖。
可从今以后,她再也从他身上得不到那曾经的一切,他们之间终是形同陌路。但为什么,她这么舍不得,好像要从身体上剜除一块肉般,疼得她想哭想闹?
指腹细细地摩挲着他的脸上每一寸肌肤,沿着他白皙如天鹅般优长的脖颈,直到他稍微有些敞开的衣襟处露出的精致锁骨。身上散发出的幽幽冷香入了鼻子,她恍然地停下望着他出神了半天,脑海中想起的都是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画面。有愤怒的,紧张的,危险的,甚至是难过和小小开心,温情的时候。
其实,他是个好男人,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可惜,哪个人却不是她!
几瓣夭花悠悠飘下,从眼前落下打断她的视线,鱼璇玑扭头,一下就看到了躺在他身边两步的司空珏。不远处,亭屋中亮着煦煦光亮,照着他如画般精致的脸上,白衣上落着几多粉色夭花,点缀在它身上恬静而淡远。
一个恍惚,她似乎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永远温柔地笑着,给她弹琴,宠溺般地将她拥入怀中,唤她诀儿,在她耳畔说着绵绵动听的话语。是他,是穹苍,是她当年放弃师门未来继承人,顶着背叛家国的罪名,义无返顾爱上的男人。为他,她险些失去了所有,最后一无所有。然而最终不过是化作大火中的飞灰,魂魄无依。
恨么?五百年寄生鱼体,在水中幽暗无依的日子一年复一年。在她浓烈的恨中仇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