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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侧面挤进去把盛满热水的铜盆放下,将锦帕放进去打湿又拧紧,转身来看鱼璇玑还站在门口处没有动。
她不解地盯着一动不动的鱼璇玑,问道:“璇玑姐姐,你站在那里干嘛?”想看赫连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想了想,也就这个理由说的过去。
“赫连呢?”看到玉落进来后,她突然心生出一股不安来,好像要有什么不受她掌控的事情要发生了。
“司空公子一早就把赫连大哥请走了,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赫连大哥走之前特别吩咐我,要我好生呆在你身边,有什么事都等他回来再说。”玉落听她问起赫连烬,自然就知道了自己猜的果然不错。怕她着急,就赶忙给她说解了。
“这样啊。”对于这样的说辞,她并不觉得合适,一双眸子带着期盼的光站在门口眺望着。心里冲动着,想要迫切地见到他。难道是因为昨晚做了那个决定,想要争取更多的时间留在他身边?她子啊心底如斯反问着自己,可被枷锁禁锢的心却沉闷着不发一言。
玉落咬着唇翻了翻手上的湿热的锦帕,走过去递给她道:“璇玑姐姐,无论怎么说,你还是先把脸擦了,坐下来慢慢等赫连大哥好不好?外面真的很冷,你的身子已经没法承受太重的寒气了。你该知道的,你的身体那么特殊。虽然赫连大哥常年修习寒冰诀,可他身上的寒毒却是没有你严重的。灵瞳神蛊也不知道能保护你的心脉多久,一旦寒气攻入心脉冻结了血液流动,你就……”
没救了——
“玉落,寒毒最严重的是赫连,不是我!”鱼璇玑没有去接她手里的锦帕,却是用着她惯常对待下属的冷色朝玉落命令道。
她突然就转变了语气,玉落还有些愣愣的,那种强势的逼迫容不得她说一个不字。她忽然间有些害怕,总觉得眼前的鱼璇玑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可她也清楚,与鱼璇玑相处的那些日子来她为人极为冷情,可能是因为天机子的缘故自己才能安然地在她身边呆那么久。
“本座的话你听不明白?”她眸光一厉,语气里尽是高压凌厉。
玉落忍不住一哆嗦,鼓着眼睛朝她瞄了眼,慌张地埋下头。“赫连大哥的寒毒比你重。”
“你下去吧,本座想一个人静一静。”裙裾因她飞快的转身而飞扬起来,两扇门扇微微扇动着,她人直接掠过玉落朝着内室走了进去。
低头看着手上渐渐变冷的锦帕,玉落撅着嘴,神色里透着让人看不懂的复杂。转头朝里面望了望,最后只是把锦帕放在铜盆上,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璇玑姐姐可能在难过吧!
昨日来还是晴天朗日的,一夜之间像是被朔风刮过了,黎明快要来的时候下起了细细密密的雪粒子,此刻则是飘着稀疏破碎的雪花。玉落掩上窗户把两只手都缩在袖子里,站在廊檐下看着飘雪的阴沉天空。这样的阴霾其实她也很不喜欢,在天族的时候她都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天气。出来一趟,很多事情都超出了预知。
以前她是一只井底之蛙,不知天地有多大。可有些时候她宁愿自己还是那只守在井底的蛙,每天抬头就看到那一方不大的天空。虽然不够广阔,却让她活得很开心。一路看着发生在鱼璇玑和赫连烬的事,她发觉再精彩的世界也会让人感到孤寂。那两人明明就那样般配,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们承受那样的苦难?
俏丽的身姿笔直,鼻子脸蛋被冻得红彤彤的,她还是没有知觉地站在原地,也不知挪动一分。
“玉落。”耳边有人轻唤了一声,她想的太入神没有发觉,待到一只手在她眼珠子前晃动起来,她才猛地警觉,戒备地扭头瞪过去,却见是提着食盒靠近来的白钰。他披着的披风上还沾着雪花,身上也带着风雪寒气,俊逸温和的面上携裹着狐疑望着她。
不重的呼吸从鼻腔溢出,似有似无地撞在她下颌上。两人的脸相距就几寸的距离,她甚至看到了他眼中自己的身影。玉落脸蛋蓦地一红,忙往后退了一步,嗫嗫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白钰在她退却的时候也察觉到了方才他们不该那样靠近,碍于她已经尴尬了,便不再说这件事,回道:“主上该吃早膳了,而且药已经熬好了,不能耽误了时辰。”
“哎呀,对啊,我怎么忘了给璇玑姐姐熬药的事情,还好你熬好了。”玉落暗恼不已跺了跺脚,小心地上前去把门推开,朝白钰招了招手,低声说道:“进来吧。”璇玑姐姐看在白钰的份上应该不会对她闯进来生气吧?她不清楚鱼璇玑和白家有什么牵扯,但她看得出白家在陨圣楼是个独特的存在。
白氏兄弟更是为了陨圣楼劳心劳力,就拿身后这位说,别看他平时谦谦儒雅的样子,其实也是个极有谋略手段的家伙。不仅在炎京之乱中混入军营搅乱几方人马,还胆大包天地假扮襄惠帝的心腹下令杀了叛乱的司空凌和司空久等人。这些疯狂胆大的事,果真是他们这些人才做得出来。
边想边摇头,背后的白钰看得莫名其妙。见她刻意放低声音,也就缓步入内顺势将食盒放在了桌上。左瞧右瞧,他们主上人呢?
“主上?”他试着朝里面叫了声,没反应。玉落也惊讶,这人刚刚不是还在里面的嘛,怎么就没声音了?两人面面厮觑,决定朝内室里去看看。这时,内室的幕帘被掀开,鱼璇玑穿着宽大的墨袍朝外走出来。
“主上。”
“璇玑姐姐。”白钰拱手行礼,玉落则站在他旁边,略显忐忑的样子。
鱼璇玑面无表情地站定,道:“什么事?”
“主上,白钰来送早点来的。”主上怎么像是突然变了,仿若初见她的那个模样,让他真是奇怪了。
“本座不饿,不想吃。”说了句,人就转身朝里面走。
“那主上把药喝了吧,那可是烬王亲自熬的。”见她不吃不喝的,白钰有点急了,赶着将食盒底下的一碗汤药端出来。浓黑的药汁散发着浓郁的苦味,甚至还有些呛人,长在一旁的玉落就被呛得眼泪直掉。
鱼璇玑停住身子转来道:“赫连熬的?”他不是被司空珏叫走了吗,怎么会去给她熬药?
“烬王再回来的路上遇见属下,就让属下把药包给他,他亲自给你熬了药。本来是要亲自送过来的,星池四皇子突然来了,把烬王拉走了。”这司空珏和万俟乐都是奇怪的人,平时要么避开烬王要么就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怎么一大早的这个找了那个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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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终于早点更新了,虽然只有三千
055 一碗汤药,贤妻良母
鱼璇玑听着白钰的话,神色微惘,赫连烬亲自给她煎药,万俟乐随后来又把人给拉走了?她怎么听着感觉那么奇怪呢?
黑乎乎的汤药还热的,散发着刺鼻的药味,比以往喝的药味道更加浓。即使玉落也忍不住地皱眉,语气也掩不住地奇怪道:“赫连大哥怎么不在里面加一些甘草啊,这药味这么重,璇玑姐姐想要喝下去也不容易啊。”
“烬王说甘草不做药的成分,用了反而会清减了药效,所以就一点都没有放。”白钰不以为然,手掌还捧着温暖的药碗到鱼璇玑面前,道:“主上,早些喝了药吧。现在我们还没有完全的把我能拿到火焰鸟的血,对自个儿的身子要特别爱护。”主上是陨圣楼是白家的支柱,决不能倒下!
鱼璇玑墨发吹散开一些,眼眸瞅着他手里的药碗,不知怎么的竟然在神游,对白钰的话充耳不闻。
“主上?”
“璇玑姐姐?”担忧的两人异口同声轻轻呼唤了一句,站在原地的身影颇为踌躇地摇了摇,都在猜测她心底在想什么。
药汤味比她今生喝的任何一次药都要厚重,那强烈的气息让她感觉像是前生被花阡陌强势地灌下那一碗药的场景。尽管看不见,可感官却是极为灵敏的。她也明白怎么就把赫连烬煎药的事情跟那个扯上关系了。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感觉到了相似的不安。
这碗药,她是否要喝下去?比起他们的着急,她是真的不清楚该怎么办才好。心里有一股抗拒,迫使她很想一把甩手将那碗药给摔碎了。脑子里突然就冒出这个想法,惊得她浑身一凛。墨玉般黝黑的双眸定定地盯着青花瓷白边的精致瓷碗,仿佛是对待一个难缠的敌人,让她不得不好好审视,细心思量。
“主上,药快凉了,再不喝就毁了药性了。”她绝丽的容颜上泛着冰雪般清润刺眼的白皙,白钰心底儿一颤,抱着药碗的手不经意地微微一颤。“主上觉得这碗药不妥吗?”
烬王亲自煎熬的,中途根本没有经过别人的手,送药也是自己全程亲力而为,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再说了,他刚才早就检查过一应器具,完全没有问题。主上这样警惕地盯着这碗药,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璇玑姐姐,你看起来怪怪的,这碗药跟你寻常时候喝的也没什么区别啊?”当然,除了它是赫连大哥亲手煎的。玉落两手垂在腿侧,睁大着一双眸子一会儿看看白钰一会儿又瞅瞅鱼璇玑。
“它的味道不一样。”她也是略懂医术的,这药的味道分明有怪异。仔细闻的确是那些药材,可她偏偏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她给疏漏了。
白钰闻言竟神情放松了,笑道:“主上的药平时都是加了一切其他不充药性的药材在里面,免得主上觉得难以下咽。这次烬王什么都没有加,不过是多加了一点水在里面,熬的时辰也稍微长了些。若说真不一样,那便是少了那些东西的味道吧。”还有,烬王亲自为主上煎出来的药
味道自然是不同的。这句话他卡在了喉咙里没有说,主上也是明白他意思的。
“我——”她蜷缩在袖子下的手指不自然地弯曲着,想要碰触那碗药,却还是能感觉到那么丝丝排斥的心思。
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上,咱们还是要事要做。”白钰无法理解她为何突然对喝药一事这般抵触,感到手心的温度在渐渐降低,他便只好旁敲侧击地提醒了她一句。鱼璇玑脸色变了下,很快就恢复过来,伸手过去把他手里的药碗接过来。碗里的药汁平静如湖水般,接着外面的光线让她能够看清楚自己倒映在药碗里的脸庞。双唇抿着,却没有张开嘴喝下任何一口。
玉落撇嘴,实在搞不懂他们这是什么状况,喝个药都那么磨叽。就在她打算劝说鱼璇玑一番时,鱼璇玑将药碗一倾,闭上眼如临大敌般张嘴咕噜咕噜一口气把整碗药都喝了个干净。
“白钰,本座要你办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手指扣紧不大的药碗,尽管没有一滴药汁,还是能从碗中闻到清晰的药味儿,而屋子里的气息似乎在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全都成了药味儿,就是窗外吹来的冷风也吹不散。
“已经办妥了,说是在下午的时候就可以了。”白钰的面庞上快速地闪过一丝黯淡,声音变得很低。
对于主上的决定,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只有服从与执行,可真的要那样做吗?为了救烬王,主上必须得舍弃自己的性命?他知道自家主上与常人不同,即使真正毒发了对她造成的伤害也就是那样。可清楚是一回事,眼睁睁地看着发生又得另当别论了。主上能控制住自己,继续带领着陨圣楼走向辉煌还好,若是不行那多年来的筹谋不就是付之东流了吗?
不是他冷血无情,而是看得太清楚了,这乱世中儿女情长只会英雄气短。为了烬王,她撇下了陨圣楼与白家,明明是千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