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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千月很清楚自己,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很可能不是南殷冰华的对手,遂决定走为上策。更何况,抱着寒星,难以施展身手。
南殷冰华毫不怠慢,身影即刻闪至陆千月的面前,如火红的焰风拦在窗前,一时间,狂气四溢,将窗前的帐幔吹得肆意飞舞。
“别想带走她!”南殷冰华霸气冲天,寒迫的面上没有留下任何情面。
“我一定要带她走!”陆千月十分坚持,带着邪魔的眼光。
“哦,既然如此……”南殷冰华威然而立,一副至高无上的神态,冷笑间抬起了双臂。
陆千月毫无惧色,邪魅的眼角带着十分的嘲意,“你的冷酷,我早有见识。”
正当两股杀气暗里汹涌时,殿内突然响起了急切的声音:“冰华!千月!”
这一声十分震慑,好似雷霆,并伴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如洪水般冲散了殿内的杀气,扼制了即将点燃的战火。
来人一身白衣,飘然仙袂,面容清秀而气势豪霸,他一边奔来一边呵斥:“都给我住手!”
南殷冰华和陆千月同时转眼,看到他们的父亲南殷暮容正怒气冲冲地走来,周身狂澜奔涌。
南殷暮容以威凛之势站到了南殷冰华和陆千月的中间,瞧过他们后,眼光停留在了寒星的身上。渐渐地,他的脸色变得哀沉,且流露出愧疚之情。
稍后,南殷暮容凝视着前方,厉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兄弟相残吗?这是寒星想看到的吗?”
在南殷暮容的面前,南殷冰华和陆千月收敛了狂势,平静地看着对方,但这份平静只是表面的,内里依然波涛汹涌。
“够了!”察觉两人暗里争斗后,南殷暮容又一声呵斥。
这一次,南殷冰华和陆千月彻底收敛,并同时看向南殷暮容,只见南殷暮容气势如宏,目光清厉,声音响彻而有力:“你们都不要争了,让寒星自己选择。”
南殷冰华和陆千月均皱起了眉,他们都清楚,如果让寒星选择,她断不会选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情愿自己孤独,到那时,他们如何陪伴她、温暖她?
“您这分明是为难寒星!”南殷冰华率先反驳,声音里明显带着愠怒。
陆千月跟着说道:“我不同意,这只会让寒星更痛苦。”
南殷暮容对南殷冰华和陆千月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倒是有所预料。只听他镇定自若地说道:“寒星一定会痛苦,但这是最好的办法,难道不应该让她自己决定吗?过去,她一直被我们逼迫,这一回就让她自己选择,无论是什么样的选择,我们都要接受。”
南殷暮容的这一番话令他面前的两个男人沉默了,的确,无论是被恨着,还是被爱着,寒星几乎都是在别人的意愿下生活,一路走来,她伤痕累累,为别人考虑得多,牺牲得多,未有自己的选择。
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南殷暮容向着陆千月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把寒星交给我,在她作出选择之前,由我来照顾她。”
南殷冰华和陆千月又是在同一时刻看向南殷暮容,被他的话震惊了,但纵使很不情愿,他们却无言反驳。
在南殷暮容趋近的时候,陆千月则向后退,神色有些紧张。他不想放手,不愿将寒星交到别人的手里,即使怀里的身体是冰凉的,也视若至宝。
南殷冰华站在南殷暮容的身后,看着他移动的背影,带着袭人的寒意说道:“为什么要由您来照顾寒星?您根本不可信任。”他没有忘记心中的怨恨,已不再信任他的父亲。
南殷暮容停下了,一面看着陆千月一边回应身后的南殷冰华,平静地说道:“寒星最大的苦难是我造成的,我想补偿她,请给我这个机会,还有雨儿,她也想补偿寒星。”
南殷冰华微微一怔,面上的寒意柔和了一些,同时浮现疑色,当初,他毫无顾虑地将寒星交给南殷暮容照顾,没想到,寒星却被南殷暮容利用,如今,经历了种种后,他可以相信被他怨恨的父亲吗?
这一边,尽管陆千月信任南殷暮容,却也不愿将寒星交到南殷暮容的手上,因为他猜得到寒星的选择,那无疑是永远的孤独,他不能授受。
正文 第281章 桃林深处
正当三个男人僵持不下时,南宫雨走进了殿里。只见她白衣素裹,云发如墨,明眸如珠,娇艳似花,眉宇间凝结着一股英气。
置身微妙的局势后,南宫雨镇定自若,眼光直落陆千月怀里的寒星,不无哀凄,而这时,三个男人的眼光同时落在她的身上。*
南宫雨一声不吭,噙着泪走到南殷暮容的身边,尔后含着十分真诚的语气对着陆千月说:“把寒星交给我们吧,我们以性命担保,她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
陆千月没有为之所动,紧紧抱着寒星,冷眼向着南宫雨,傲气地说道:“她在紫竹林一样可以思考,一样可以选择。”
这时,南殷冰华突然冷峻一声:“就依你们。”
南殷暮容面现惊喜,含着期待看着陆千月,希望他也作出让步。然而,陆千月依然坚持,且将冷邪的目光直击对面的南殷冰华,“你也不过如此。”
南殷冰华听得明白,陆千月在嘲笑他轻易妥协了。他不以为然,还以同样冷邪的目光,平静地回应:“这不是妥协,而是,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趁这时机,南殷暮容又对着陆千月说:“如果寒星醒来,看到你们自相残杀,她不会快乐,只会绝望。”
南殷暮容一边说一边向着陆千月靠近,含着恳求的目光,“千月,让寒星安静下来,我们都不要再逼她。”*
陆千月垂下了眼帘,思念与哀伤的目光交织在胸前寒星清冷的脸上。她还没有苏醒,不能看到他,他只能想像她睁眼的瞬间,而这一刻的死亡之美则深深烙进了他的眼睛。
寒星最终落到了南殷暮容的手上,在交给的那一刻,陆千月的脸变得惨白,‘眼中冰冷而伤痛。
在南殷暮容和南宫雨离开之前,南殷冰华站到了他们的面前,一面看着寒星,一面带着伤痛的声音说道:“好好照顾她。”
南宫雨即刻作出了回应:“会的,尽我们的一切。”
南殷暮容无声地看着对面,心中重重一叹,他看到,南殷冰华透着碧光的双瞳呈现从未有过的寒伤。
南殷暮容和南宫雨双双飞离了血殷宫,更带走了寒星,留给了南殷冰华和陆千月最大的思念,可谓相聚短暂,痛苦悠远。
《文》此后,南殷冰华和陆千月又一次分道扬镳,未能像多年前那样并肩而立。
《人》不知何时,寒星睁开了眼睛,当看清周围的景物时,她猛地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书》寒星怎不惊疑,因为她的视线里不再是熟悉而华丽的宫殿,却是陌生而古朴的房间,只见房中光线柔和,气韵淡雅,让人的心不由地随之宁静。
《屋》寒星连忙下床,遁着耳畔的鸟鸣奔向房门口,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房门,顿时,她的眼前豁然一亮,一片翠绿映入眼帘。
前方,是一片整齐的树林,欢快的鸟鸣声在林间清灵的回响。很显然,这里已不是血殷宫,而是远离血殷宫。
“寒冰!”寒星紧张地叫道,接着又是一声:“千月!”她一边叫着,一边奔进了树林,寻找呼唤的人。
林中是一片桃树,枝头长满了含苞待放的花蕾,散发着一股隐隐的香气,闻着这香气,寒星的心里平静了一些,脚步也变慢了,白色的身姿轻盈地飘动在林中。
“他们会在这里吗?”带着这样的疑问,寒星走进了树林深处。
在深处,寒星看到了两个白衣人,一个挽着云髻,一个长发如瀑布,是一对美丽的男女。其中,那个男人为寒星的熟悉,那个女人则很陌生。
“南殷暮容?”寒星停下了脚步,暗暗吃惊,眼光则紧盯着那个女人。
只见前方的一棵桃树下站着南殷暮容和南宫雨,正笑容满面地朝着寒星看过来,见寒星一脸诧异,南宫雨便主动上前,嘴里温柔地说道:“寒星,我是你师父啊!”
“师父?”寒星站在原地不动,更加吃惊了,她怎么也不记得,她有一个如此美貌的师父。
“我就是那个老太婆。”南宫雨趋到寒星的面前,微笑着吐出真相。
寒星张大了眼睛,怎么也不能把眼前如花似玉的面孔和那张爬满皱纹的脸联结起来,好一会恍神后,她才悟到,她的老太婆师父原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此前的装扮是一种伪装。
明白真相后,寒星露出了惊喜的笑容,说道:“原来师父竟是这个样子,真是意外。”
南宫雨一脸温慈,笑里打量着寒星,眼中则带着几分伤感。她伸出一只手,抚上寒星的头,一边梳理着一边说:“我给你盘一个好看的头发。”
在南宫雨的眼里,寒星很美,但却苍凉无比,让人不由地怜爱,她同时想,不让南殷冰华和陆千月见寒星,也许是对的,毕竟,这样的美丽带给他们最多的是刺痛。
但是,再痛也痛不过分离,这个道理南宫雨十分清楚,她曾经为此煎熬,懂得其中的艰辛。因而她想帮助她苦命的徒弟幸福起来。“寒星,以后由师父来照顾你。”南宫雨温柔的说。
接着,南宫雨又指着南殷暮容说:“还有你的南殷师父。”
这会儿,南殷暮容带着浅笑走来了。“寒星。”他简单地叫了一声,目光深邃,清澄中含一份忧柔。
“师父。”寒星小声地回应,一副恍然如梦的神情。
为何会在这里?为何他们会在一起?寒星看一眼南殷暮容,又看一眼南宫雨,心里好生奇怪。擂台赛以后,她就不曾见过他们,也以为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没想到,此时此刻,他们突然出现,还说要照顾她。
眼前的疑惑还未解开,寒星又发现了另一个惊奇。她看到,她置身在明亮的光线下,心中却无半点恐惧,拾回了从前那种坦然的感觉。
寒星张大眼睛看向南殷暮容,只见他微笑着,柔和地说:“不用再害怕了,我和雨儿在你身上加了一层能量,那些光不会刺到你。”
寒星惊喜不已,紧接着,她忙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寒冰和千月呢?”
正文 第282章 何错之有
南宫雨抢在南殷暮容的前面说道:“他们都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照顾不到你,你暂时在这里住下,由我和暮容来照顾你。”
“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寒星不无担心,唯恐南殷冰华和陆千月之间发生了意外。稍作停顿后,她又紧接问:“千月醒了吗?他好吗?”*
寒星的担忧跃然脸上,南宫雨看得分明,遂轻松地笑道:“瞧你,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寒星没有因为南宫雨的笑而放下紧张,而是显得更加紧张,总感到,面前的两个师父在故意隐瞒着什么。
“放心吧,他们都很好,知道你在这里,会来看你的。”南宫雨进而说道。
“是这样的吗?”寒星惊讶一声。她仍觉得事情蹊跷,很肯定,如果不是发生了意外,南殷冰华是不会让她离开血殷宫的。
见寒星并不轻信,南殷暮容回应过来:“我保证,他们很好,你就安心住在这里。”
寒星舒缓了面色,但心里依然疑云盘绕,这时,南宫雨拉过她的手,说道:“走吧,师父给你梳头。”说完,她冲着南殷暮容莞尔一笑后,拉走了寒星。
寒星很顺从,随着南宫雨往回返。一路上,她沉默不语,顾自琢磨着心中的疑惑。心里好生惦记着南殷冰华和陆千月,为什么,她又一次离开了他们?
走出桃林后,前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