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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一楞,下一刻薛锦绣便跑了。连翘呆了半响,猛地惊醒,立刻嚷道:“诶,小姐,您去哪儿啊,等等我!您不是说好了今天带我出去玩么……”
此时薛锦颜将将起身,正准备喊巧月,突然想到巧月今儿不再屋子里,便打算唤其他的丫鬟。待人走来,薛锦颜不由咦了一声:“巧月?你怎么还在这儿?”
巧月左右为难地看了看,快步走到薛锦颜跟前,低声道:“小姐,我今儿在咱们府的东侧小门遇见一个人,他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着,便将包袱里紫檀木盒拿了出来。
薛锦颜满脸疑惑,将盒子打开,一把折扇赫然映入眼帘。将其拿起,握在手中温润微凉,甚是舒服。又将它缓缓展开,这扇上所画之物倒是不同寻常,不像一般扇面上总是画的山水花鸟,此扇上所绘的竟只是一颗大树而已。只是茂盛的树叶下方的留白处,题了四个字——“南有乔木”。
巧月之前还以为这里面装的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如今看来甚是普通,也就舒了一口气。她虽是丫鬟,但也识字,且又一直跟在薛锦颜身边,对一些诗词还是懂的,如今见上面不过是写的南有乔木四个字,看来看去也只是对应扇面所画而已。正欲与薛锦颜说什么,却听薛锦绣突然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巧月一惊,只见薛锦颜神色紧张,她只是迟疑了片刻,薛锦颜竟又立刻问道:“是谁给你的?!”
巧月忙道:“今儿早上婢子遇到了冯公子……”说着,语音不由低了下去。
——是他!他亲自来了!他真的来了!
巧月见见薛锦颜仿佛顿时被人失了魔障似得,整个人都定在那里,顿时吓得惊慌失措:“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薛锦颜忙摆摆手:“我没事。”突然扶住了额头:“突然有些晕,还想再躺会儿,你出去吧。”
巧月见她态度坚决,也只好退下了。只听薛锦颜又道:“你们也下去吧。”屋中的丫鬟顿时都被她遣了出去,偌大闺房,只余她一人坐在床榻之上。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游思……”薛锦颜默默念着。这是诗经里的一首,诗中男子心中爱慕那女子,却求而不得……
不知何时,一滴泪竟滴落在扇面,渐渐晕开。薛锦颜又哭又笑:“他,他也是……”看着手中折扇,那人的模样又浮现在了脑中,薛锦颜只觉得心中甜如蜜,恨不得飞上天际大声笑出。只是不多时,方氏却来了,薛锦颜连忙将扇子藏进枕下,方氏道:“怎么又不舒服了?头怎么痛了,莫不是晚上吹了冷风?”
“可能是方才起的急了点,现在好多了。”说着,又笑了笑,“阿娘,您放心,我已经好了,真的!”
方氏仔细将她打量了一番,沉吟了片刻后,终于道:“是看着精神好了许多,我让钱大夫再来给你看看,你先换身衣裳吧。”
“恩!”薛锦颜连连点头。
巧月硬着头皮将方氏送出,小心翼翼地走到薛锦颜身边。只听薛锦颜道:“快,帮我换身衣裳。”
只见丫鬟们将一件略深色的衣裳拿来,薛锦颜顿时蹙起眉:“这颜色能穿么,真是丑死了。我喜欢那件浅蓝色的,快帮我拿来。”
巧月不敢出声,直到伺候薛锦颜梳头的时,听她问道:“巧月,你将早上遇着他……恩,冯公子的事细细说来。”
巧月手微抖,连忙低头看去,还好,没有弄痛薛锦颜。“是这样,婢子今早……”
薛锦颜听着听着便笑弯了眼,突然想到这样未免太过失态,又调整好了面容,可还是熬不住心中的好奇,又低声问道:“他什么时候来得?现在人呢?”
巧月无奈道:“冯公子送了东西后就走了,您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也对啊……”薛锦颜哪里还想得到那么多,只是后悔自己怎么不早些起来,那样还能看上他一眼。
——糟糕,她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
巧月看着镜中薛锦颜一会儿笑一会儿忧愁,脸上也是微微泛红,心中颇为不妙。她虽处在深在大院,可到底比薛锦颜大上数岁,对于情之事虽懵懵懂懂,但也知道一些。眼前小姐这幅模样,着实不太妙啊。
终于,待巧月替她梳洗妥当后,薛锦颜看着镜子里女子的容貌,眉目如画,不过,笑起来是不是会更好看些?薛锦颜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道:“阿秀呢?”
“六小姐今早好像在院子里,婢子这就让人找去。”
“快让她过来!”薛锦颜可还记得她说的话,如今冯意将礼物补上了,而且还是……她必须要与那个小丫头说说。虽然,她可能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不过这不妨碍薛锦颜找亲妹妹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
70六九章 决裂
“慢着——”薛锦颜又嚷了一声;“你再去那小门处候着。”
巧月停下脚步:“这……”
“快去呀!”薛锦颜站起身;“若还能遇着他;就对他说;这扇子……我很喜欢。”
巧月觉得自己快要裂开了,刚走了几步,又被薛锦颜叫住;只见她神色肃然:“此事不许让任何人知道!”
巧月心中微颤;左右为难。薛锦颜近乎祈求看着她:“巧月;你虽是我的贴身侍婢,可我一直都是将你当做姐妹一样。这件事,算我求你了好么;若是让其他人知道,不仅是我,纵然是你,也脱不了干系。”一番连吓带哄,巧月终究是点了头。她算是明白了,自她将冯意的扇子私下送了进来,自己就已经跳上了贼船!
说来也怪,巧月在那小门处等了近乎一天,到了黄昏时,冯意竟然还真来了。只是他脚步匆匆,边走还望身后瞧了眼,仿佛有谁在追他一样。
巧月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她真的……
冯意见到她,非常惊奇,连忙就走了过来,二人还在站在那颗大槐树之后,冯意忙问道:“那东西你家小姐看了吗?”
巧月努力让自己不要发抖,轻声道:“小姐说……她很喜欢。另外,小姐还说……”
“她还说了什么?!”听到巧月之前的话语,冯意已是一阵狂喜。
巧月闭了眼,干脆横下心道:“小姐只是念了些数。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
冯意微楞,少卿,竟然笑出了声。是啊,这就是他所钟情的女子,大家闺秀的外表下总是藏着许多意想不到。
屋里薛锦颜早已红透了脸,看也不看那镜子里的脸。一二三四五六七,弦弦相思弦弦泣。愁肠百段展转回,七六五四三二一。聪明如他,怎会不知这首小诗。薛锦颜一边懊恼自己的大胆,可又害怕如果此刻不说出自己的心意,待冯意离去她将后悔一辈子。
“贵府的茶叶极好,明日我会去茶行买些茶叶。”冯意突然扔了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便又走了。
巧月的脸都要皱成了一个包子——这下,她算是真的完了,要帮小姐幽会吗?可怜巧月从来都是一个实心眼子,回去后,老老实实地将冯意的话完整地转述给了薛锦颜,还不忘再三劝道:“小姐,您可千万别去,男女相见实为不妥啊!”
“我又没说去见他。”薛锦颜拿着扇子笑道。
巧月稍放下心,却听薛锦颜又道:“说来好久没有去茶行品茶了,阿秀那丫头前些日子都去过,为何我去不得。”深陷热恋中的男男女女,任何道理都是说不通的。对他们而言,所爱之人便是一切的道理。巧月无法,又不敢对谁说,硬是一夜间便急出了嘴泡,上火上的严重。
少卿,薛锦颜已经去了方氏那里, “阿娘,我想出去转转。”
方氏略略惊讶了一会儿:“你脚上的伤……?”
“已经不碍事了。女儿病的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屋里,着实闷了些。想趁着天气还不算太冷,出去转转。等到了深秋恐没有这般好时节了。”
不等方氏说话,一直坐在一旁当吉祥物的薛锦绣突然嚷了起来:“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本来今儿说好了让我出去玩的,阿娘您就是不同意!”害得她在连翘那小丫头面前失了面子。
薛锦颜很少提什么要求,方氏仔细想了想,她说的也并不过分,也就同意了,又再三嘱咐道:
“你脚伤刚好,千万别累着。还有你,”指着薛锦绣,“别老想着玩!”
薛锦绣捂着脑袋,连忙点头。
薛锦颜却有些不自在,阿秀竟然也跟着去,那她真得好好想个法子了。薛锦绣透过指头缝看着薛锦颜——果然,被她猜中吗。
第二日一早,薛锦颜便往茶行而去,薛锦绣兴致盎然:“阿姐,前几日我才来的,那是你还病着,我想着俞姐姐既然要走了,这礼数肯定要还,便做主让掌柜给她送了些茶叶。姐姐不会怪我吧。”
薛锦颜当即道:“阿秀这么懂事,我怎么会怪你呢。听吴妈妈说,阿秀近来功课都学得不错。”
薛锦绣暗道这是开始灌迷魂汤了么?便顺势道:“是啊,吴妈妈说我可听话了呢,阿娘她说的不对,我一直都很懂事的。”
“既然如此,那等会儿你可要听姐姐的话哦。”
薛锦绣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奈何如今的薛锦颜满心装的都是冯意,哪里还有闲情去分辨旁人的表情。
到了茶行,薛锦颜特意让马车只停在侧门外,自己亲自下车走了进去。只是入门那一霎,四下一望,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不由有些失望。薛锦绣抬头望天,这真的要在她眼皮子底下上演一出西厢记了吗?
只是众人一直在茶行坐到了近黄昏时分,冯意却还没来。薛锦颜颇为纳闷,薛锦绣也有些不解——约会迟到可是大忌啊,莫不是被俞淑君那小妞给发现了?!
“阿姐,咱们回去吧。”薛锦绣打了个哈欠,悠悠道。
薛锦颜却不想走,直到快到了戌时,茶行早已打样,实在是呆不下去了,薛锦颜这才缓缓起了身,满心的雀跃早已在漫长的等待中又成了一汪死水,波澜不惊。
“他定是遇到什么事了。”薛锦颜喃喃道,“难道遇到了什么危险?!不,不……肯定是有什么事将他拖住了,许是今日有什么旧游来访,推脱不得。是啊……一定是这样。”
事实上,薛锦绣的猜测是对的。
“表哥,对不起。”俞淑君看着书房里昏迷不醒的冯意,眼眶红了一圈。
“三姐,你错了。”
不知何时,安哥儿竟然走到了她身后。
俞淑君吓了一跳,“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要跟着陈头练功在吗?”
安哥儿静静道:“你竟然还带了迷魂散来长陵。”
俞淑君微微垂眸:“他已经知道我没有将扇子送去,竟然私自翻墙而逃,今日他又要去,若是被舅母发现,不仅是表哥,怕都会迁怒到阿颜!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眼睁睁的……”说着,竟然蹲在地上,哭泣起来。
安哥儿走近了些:“三姐,这件事你本就不该插手。”
俞淑君无措地仰起头,安哥儿道:“这是表哥和薛三小姐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去管,今日你能骗他喝了迷魂散,难道你能骗他一辈子吗?只有一个办法能让他彻底死心。”
俞淑君一愣,立刻站起身:“什么法子?你快说呀什么法子!”
安哥儿用着他几乎没有任何情感的语调平静道:“砍掉他的双手双脚,成了废人,就永远都出不去了。”
“……哈,哈,哈哈哈……你是在说笑吗,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心情拿你姐姐开玩笑?!”俞淑君被气笑了。谁料安哥儿又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