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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的傍晚,我在刚刚新翻的土里细细撒瓜种,茉茉静静地在一边看,然后递给我一碗清凉的茶水。
她说,无忧,农历的二月十九,你陪我去嘉蓝寺还愿,好吗?
我打趣她说,好是好,不过你要说说看,还的是什么愿。
她的唇角轻轻扬起,带了隐隐的笑意。
她说,我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我想要为他祈愿。
……
那么,在嘉蓝寺的深深目光,在嘉蓝寺的熟悉身影,应该就是茉茉了。
可是我当时,脑里心里全是花容溪媚惑的眼,温软的语。我把别的什么,都忘光了。
于是,当茉茉在身后深深看我时,我用了从心里带来的柔爱的眼,静静看着花容溪。
我那时的心里无比恬美安然,可现在,我却难过得仿佛失去了心里最珍爱的一切。
我突然那么恼恨自己的名字,无忧!无忧!
也许,因为无忧,所以无心;也因为无心,才所以无忧……”
他再抬头时,一滴极清的泪悄然落下。
我呆怔在那里,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想要说的话。
突然房门被人咚地撞开,有人像一阵风一般卷了进来。
我诧异地抬头看,那个人也正惶急而呆呆地看我。
我结结巴巴地说:“小、小安子,你、你怎么跑来了?”
我说的只是气话嘛
“小安子,你怎么跑到无忧坊来了?”我颇为不满地看他,“你曝光率这么高,当心被众狼女认出来,破坏了我卧底的身份!”
他倒是抿着嘴不作声,被我叽叽咕咕了好一会儿才说:“以后不要叫我小安子。”
“哦!嫌难听是吧?”我作恍然大悟状,“那叫什么好呢?小少子?小烨子?还是小花子?”
他终于抬眼看我,微微皱眉道:“我看你精神好得很,要不下来自己走?”
“不要!”我赶忙抓住他的领口,笑眯眯道,“我脚疼走不快,你抱着我走就可以快点回家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还有,什么时候……换回女装?”
“这个嘛……总得等我抓到间谍再说!”我想了想,忽然觉得疑惑,“为什么要问我换女装?我穿男装不帅吗?”
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良久才道:“身为一个男人,我并不喜欢街上的人会以为我在抱着一个男人走。”
他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微的尴尬,但打横抱着我的双手却依然有力地托着我。
我讪讪地笑,偷偷抬眼看,果真发现四周的行人都在脸色怪怪地瞅我们,有鄙夷,有惊讶,有讥笑,还有的要作好象吞了半只苍蝇的恶心状。
落后落后真落后!我不屑地撇撇嘴,古人的思想就是够落后的!难道他们不知道同性恋也是上帝决定的一种人生么?
更何况,我还不是同性恋呢!
“那怎么办呢?身为女人,我可是很喜欢让街上的人看到有一个很帅的男人抱着我走呢!”我双臂一伸就拢住了安少烨的脖子,“叭唧”一声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故作羞涩地把头偎依在他怀里。
果然,安少烨的腿软了一下,旁边卖糖葫芦的摔了一跤,挎着菜篮子的大嫂楞楞地撞上了前面同样楞楞的大叔,卖豆腐的下巴都掉到了白嫩嫩的豆腐摊上,表演喷火的杂耍人被自己喷出的火烧到了眉毛眼睛,疼得嗷嗷叫……
我正恶作剧地偷笑,突然觉得身子一轻,好象街上的屋舍和卖糖葫芦的卖豆腐的都在快速地下沉!
难道地震了吗?!
再一看,老天!上帝!不得了!安少烨竟然抱着我腾空而起,然后轻巧地在一大片黑色屋顶上快速跳跃。
原先喧闹的景物都在身下飞速掠过,耳边则是呼呼灌响的风声。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原来,原来飞翔的感觉,竟然是这么奇妙!
“你如果再不松手的话,我就真的喘不过气来了。”
“啊……?”我怔怔地看他,“你说什么……?”
他好笑地看我,说:“我是说,我们已经到家了!可是你还揪着我的衣领不放!你没看到小诗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么?”
我猛的松手,果然是在蛋糕店门口了,小诗正张大嘴巴看着我呢!
诶?是什么时候飞到家了的?
“那个……”我偷偷扯安少烨的袖子,小声问,“你为什么会飞……恩,会轻功啊?”
他却奇怪地挑挑眉,说:“什么飞?什么轻功啊?”
这个家伙还装蒜!
我不满意地瞪他:“刚才明明是飞回来的嘛!又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情,男子汉大丈夫竟然敢做不敢当!”
“我又不是神仙我为什么要会飞啊?”他表情无辜地看我说,“如果我真会飞我还会在这里当跑腿搬货的伙计?”
他说的好象也在理,可我是傻子么?我也没这么厉害的臆想症啊?
“小诗!”我冲还在发愣的小诗勾勾手,“我是怎么回来的?”
小诗的嘴巴这才合上,脚步有些不稳地走过来说:“当、当然是被安大哥抱、抱回来的。”
“诶!我不是问这个!”我摇摇头叹气,“我是问我和小安子是怎样回来的,是不是飞回来的啊?”
“灿灿姐你怎么了嘛!”小诗突然就涕泪交加,“我看到你被安大哥抱回来就想坏了!出事了!你看你说得这些,你是不是被无忧公子打坏脑袋啦?”
天哪!不会吧!连最最诚实忠心的小诗都这么说了,难道我刚才都在做梦?
不行不行,看来被安少烨抱久了就昏头了,得赶紧回房间想想清楚,清醒清醒。
“小安子你放我下来吧,看来我真的发昏了,我要回房间想想。”我挣扎着就要下地。
他却紧了紧手,没有丝毫要放我下来的意思。
“小诗,你灿灿姐砸伤了脚,你去准备一些热水和干净的棉纱,我要给她包扎一下。”他朗声对小诗说道。
“不用不用!”我赶紧冲小诗摆手,然后对他说,“你没看到我白白胖胖的脚吗?刚才荀无忧已经帮我包扎了!”
他却脸色微沉,抱着我大步往屋内走去,仍是说:“小诗你去准备一下,我这里有好的伤药。”
“不要不要!”我有些生气了,大力推搡着他,“明明已经包扎过了嘛!你怎么这样?!(奇*书*网。整*理*提*供)我要下来自己走!”
他怔了怔,终于在楼梯口停下,任着我摇晃着下来。
我右脚先着地,然后左脚小心地放下来,可还是碰着了楼梯,脚背一阵灼痛。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可一从他的怀里下来,我又后悔了。
为什么不让他抱着舒舒服服回房间呢?
为什么要说这么重的话呢?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得回来?
我怏怏地扶着楼梯把手,靠着右脚一跳一跳地往上走,每跳一步都好吃力,脚背也因为压力而一阵一阵地发痛。
可是,那个人怎么就那样呢!我走得那么痛苦,他难道就看不到么?
我说的是气话,他也不知道么?
忽然心里很难过,鼻子酸酸的。
安少烨?安少爷?
“灿灿……”
怔忡间身子一轻,他轻轻打横抱起了我,温热的吐息在脸上柔和地掠过。
他轻轻叹气:“你不要任性了。”
我没有说话,可眼泪就流下来了。
他也没再说,只是稳稳地抱着我上楼,每一步踏在楼梯上,都是沉稳有力,却又小心翼翼。
“换药好不好?”
他小心地放我在床上,眼睛柔柔地看我,“荀无忧的药只是普通的伤药,你的脚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好。”
“那你的呢?”我偷偷张了袖子擦眼泪,然后装得若无其事地看他,“你的伤药一天就可以好了么?”
他却轻笑:“可以的话我就去卖膏药了,还会替容老板扛面粉搬鸡蛋吗?”
真是的,又说这样的话,难道在我这里好象很亏待你了么?
我心里有些不服气,可仔细一想,好象他的工资贼低,活计贼多贼重,而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是我喔!
于是,偷偷脸红一下。
“灿灿,好的伤药也需要时间起效。”他在床沿坐下,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玲珑剔透的小瓷瓶,“你总不想自己的脚背上一辈子都是碗大的一个疤吧?”
我赶紧点头,那是自然,真要这样了,以后还怎么穿凉鞋啊!
不过,还有机会穿凉鞋么?
正想着有点伤心,他已经小心地帮我解开了包在脚上的棉纱。
又是惨不忍睹的一幕喔!
我哀哀地叹气,为什么我的命运如此多孑?难得穿越时空可以来古代一遭,虽然没有投生到什么格格郡主或是大家闺秀身上,可至少还是得了一点小本钱做起了买卖,想想,生意还挺红火的说。可接下来没多久,被人抢了生意,为抓住间谍舍身入狼窝,用我年轻娇嫩的肩膀扛面粉袋,经历了许多人生第一次。而现在,间谍还没找着,又被砸伤了脚,我怎么这么倒霉哪我?
说到间谍又想到荀无忧,这个家伙的效率还真不是一般的低,这么多天了竟然还没找到间谍!真不知他是真没找到呢,还是借着找间谍的名硬把我这个免费劳工留在无忧坊贡献青春?
天哪!古代的劳工署!古代有没有劳工署啊?!
可是,荀无忧现在好象还在伤心呢!
那么,这是不是应该叫做“情有可原”呢?
我把下巴靠在膝盖上,看着安少烨低头帮我敷药。
他的小药瓶里的膏药是绿绿的半透明膏状体,有点像凝固的伊卡璐洗发水,抹上去凉凉的,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香味。
他这样照顾我的时候,我忽然会有一种错觉,曾经的什么时候,他也很细心地照顾着我,可是,脑中对那段日子的印象却是一片空白,偶尔有几个错影,可全是暗暗的灰黑,好似被蒙住了眼睛,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小安……少烨。”想起他不喜欢我给他起的绰号,我颇为拗口地改了口,“你刚才这么急就把我从荀无忧那里抓了回来,我都还没问荀无忧白茉茉的下落呢!”
“白茉茉?”他抬头,眼里带了一点惊异,“他把白茉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么?”
“原来荀无忧真有过一段情伤呢!”我点点头,话语里带了一些怅然,“他刚才又掉眼泪了,白茉茉真的成了他心里的伤。”
他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好久才说:“谁的心里……没有伤。”
他这样说的时候,话语里仿佛夹杂了许多复杂的滋味。
我有点难过地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上次他告诉我荀无忧的心里曾经有过一段悲伤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也肯定有伤心的往事了。
安少烨,你的身上,到底曾经有怎样的故事呢?为什么我看你难过,比看荀无忧难过、看我自己难过,都还要难过呢?
他微微偏头,领口张开,我忽然看到他的肩胛处有一道浅浅的粉色伤痕。
那道……伤痕……?为什么这么熟悉呢?
我不知觉地就要伸手去触,他突然抬眼看我,脸上有淡淡的满意的笑容,说:“好了,敷了这个药,你脚背上的伤不出七天就可以痊愈了。呃……你怎么啦?”
仿佛触电似的,我赶紧缩回了手,讪讪笑道:“没、没什么。谢谢你啊小安子……阿不,是安少烨!”
“呵呵。”他轻轻笑,“想改口就这么难么?”
“也不是。小安子虽然叫得顺口,可毕竟也不好听。”我不好意思地笑,“可安少烨嘛……听起来好象在叫安少爷安少爷似的,你的名字也太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