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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明子走出几步,发现我还呆在当地,回头询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我不好意思的傻笑:“抱歉,刚才没听明白,能不能再说一遍?”
然后,我在决明子眼中分明读出了一种想揍我的冲动。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们在这个小小的中转站内,一边一个开始搜查。
现在还是上午,地铁里熙熙攘攘,迎来送去的客流不下百人,在这些人里找出放毒气的疑犯,实在是很有挑战性的工作。
还记得四年以前,我还是大学新生董雪凌,怀着一张名牌大学录取通知书,和一直以来的一种天真的幻想,背着书包挤上地铁的人流去报到;而后,我是连续杀人案的主犯,挤着地铁的人流去参加托福考试;现在,我已经是国安局C组的特工,冬凌草,在地铁的人流中寻找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毒气。我一声轻轻的哼笑,这人生实在是峰回路转。
地铁上不乏社会各色人等,有匆匆上班的白领,有外出就业的打工者,不乏穿着各异的男男女女,每日里千百次的擦肩而过,贴着一个共同的标签,叫做孤独;掩饰着内心的丑陋,外表努力迎合着这个社会对于每个个体所描绘的理想蓝图。
于是,女人愿意化妆,心甘情愿让大量的化学物质渗入肌肤。而我敢打赌,大部分女人这样一生苦心经营着的容貌,却是自己大部分时间看不到的。
就像面前这位浓妆艳抹的蓝裙美女,仿佛逛街走累了,穿着低跟女鞋的修长的腿斜坐在长椅上,从身边的大包小包里面拿出一听可乐,慢慢放在身侧派乐仕比萨外卖的盒子上。然后一边歇着,一边抽出一个小镜子开始补妆。先是眼睛,然后是嘴唇。虽然很欣赏她本身的美丽,不过她的化妆技术我实在不敢恭维。
这个美女可能会让很多人想入非非,而我看她的几眼以后,脑海中只有一个结论:排除嫌疑。
我继续前行,以一个潜伏者的视角,观察着身边的世间万象。
地铁上各色的广告上,总有完美的男人和女人,各种生活的细节都在强调着、引导着人们心中的理想,忽悠着人们去花大把大把的钞票,为了迎合那种不切实际的完美。欧泊莱、爱国者、百事,广告的光影都灿烂到了极致。而真正用了,并且因此而幸福着的,又有几人。
还不如在广告牌前拉着二胡的瞎子,自娱自乐倒也欢快。
那是一曲茉莉花,弦音中隐隐一种多年的功力。来来往往的人,有几个驻足几分钟,向碗中投入几枚硬币,故意把硬币高高摔下,努力碰出叮当的击响。
现在的乞丐貌似都有一些技术含量,有的唱歌有的画画。果然,才艺展示更能吸引眼球,这点无论在选秀还是在乞丐行业,永远是奉为圭臬的真理。而乞丐,尤其是北方的乞丐,二胡的普及程度堪比小学生课余学习。可能是因为二胡咿咿呀呀的声音更像哭泣,比亲自哭要省力的多。而这哭声的质量往往参差不齐,更有意思的是,曲目往往一色的二泉映月。
而大部分乞丐不懂的是,演奏二泉映月的胡琴,是要比一般的胡琴低五度的。
于是就经常听到高出五度的二泉映月跑调的声音响彻大街小巷,也有很多所谓的音乐人士,扔下几枚硬币后,在旁微微颔首,外加一脸恶心的欣赏的表情。
所以,这曲没有跑掉的欢畅的茉莉花,就弥足珍贵了。
我轻轻放下一张五毛钱纸币,不想打扰了这流畅的音乐。没想到耳畔对讲机里面却传来了决明子急促的话音:“冬凌草特工,别溜号,专心找可疑人员!”
这耳机里的声音,理应如雾滴一样,淹没在喧嚣的地铁的人海中没人注意;可偏偏那瞎子的耳朵何其灵敏,将这快要融入大海的声音拾了起来!
刹然间,流畅的乐音戛然而止。瞎子紧闭的双眼霎时张开,空无一物的白色眼眸紧紧盯着我,瞪得我脊背发凉——
暴露了!
第四章 诡异比萨
我迅疾抬头,趁别人反应这乞丐的异样举动的时间里,在周围360度搜寻可能的嫌犯。
果然,在我转回身的刹那,我的视野内捕捉到了一个蓝裙的匆然离去的背影,和长椅上兀然静立的一个可乐罐。
“发现疑犯!一点钟方向20米,可疑毒气在凳子上,两点钟方向五米!”我对话筒喊了出来。
然后糟糕的是,我们两个同时很默契的对麦克大叫:“毒气归我,你去追疑犯!”
马上又很默契的大叫:“那好,疑犯归我,你处理毒气!”
这时的情况,仿佛在路上行走着碰面的二人一样,我向左他也向左,我向右他也向右,最后干脆站立原地,不动了。
而我们的不动,就是尴尬的沉默。
更要命的是,在这尴尬的沉默的瞬间里,那个蓝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C口出站的人群中。
决明子这会儿终于发话了:“原计划不变,C口你负责!”
我低低的骂了一句,脚下却不敢怠慢,马上飞奔了出去。这时,我和那女人的距离,最少也有50米。
冲出地铁口我才发现,怎么大街上穿蓝色衣服的人这么多。
我疯狂的猛追,但那蓝色的目标却渐行渐远,而在我追了几站地后,一个红灯彻底把我隔绝在了马路车流的这边。
遥远的视线里,尤其清晰地是,那个蓝色的身影,高高地伸出两只手,慢慢地做着动作,一下、一下、再一下——
我惊呆了。那是哑语,也是国际刑警通用的手势。即将,有爆炸。
在红灯变绿的时候,那个蓝色的身影,早已融入了路口红灯那边的人流里,消失了。
我靠在路边的一颗柳树上,懊恼地大口喘着气,一边冲着天空大骂:“你TM的,决明子!你个减肥茶!”然后很没有征兆的打了个喷嚏。
看来我们两个果然很默契。
我垂头丧气的回去,发现地铁口早已戒严。心中暗服机动分队的速度。
牌证一亮,我在众人的视线中低头走进,却不巧正撞到一人身上:决明子。
“危险排除了。人呢?”
“丢了……”我嗫嚅道。
“丢了?府城路这么简单的地势,你也能跟丢了?”
我一腔怒火终于发了出来:“别总是冲我喊行不行?那会儿要是你老老实实听话去追,不早追上了?浪费时间!”
“错!我在你西边,疑犯向你东边逃跑,你离她最近;而且你仔细辨认过那人的模样,不是你去追谁去?”
“……”我一时语塞,紧咬着下唇,最后非常不成熟的叫了一句:“人家不是去追了吗,那你还喊什么喊?”
决明子鼻腔中传出一声冷哼。又是沉默。
这时我才意识到我有多么傻,只能恢复平静。沉默过后,我嗫嚅地到:“人已经丢了,不过消失前,给我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下一个是爆炸?”
“可能吧。不过这里留下什么线索了么?”
“只有一份比萨外卖。”
“里面没有什么爆炸物?只是比萨?!”
“我说了,只有比萨。毒气在可乐罐里。不过这比萨你需要看一下。”决明子信步走回地铁,顺手从旁边的工具箱中抽出一双白色的橡胶检验手套,以极为熟练地手法套上,然后,随手打开了那个花花绿绿的派乐仕比萨外卖的盒子。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然而,我的鼻子还没来得及欣赏这种火腿比萨的特有香味,我的脸孔就僵住了。
——因为我看到了这比萨的异常。
普通的比萨饼都会对称的切上三两刀,形成对称的4块到6块的对角。但是,这个比萨,只切了一刀。不,确切的说,这一刀也没有切到位,只是象征性的从一边切成两半,而另一边却还连着。|奇*_*书^_^网|感觉好像一个不熟练的厨师切葱一样,看起来刀刀利落,实际上却都没有切到底。
“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留一个比萨呢……”我低声说。能留下这样一个奇怪的东西,实在是个难缠的对手,这时我突然感觉这火腿比萨的香味有点讨厌。
很不可思议的是,面对这种难题,决明子还是一脸的清冷:“不太清楚,不过C组会搞定的。”
我瞪了他一眼,扯张报纸在座椅上坐下。刚才的公路追逐赛实在很浪费能量。
当然,我也不会错过这种展示我的才华的大好机会:“派乐仕…比萨饼…比萨饼的英文翻译就是pie,同音的就是希腊字母的π,π就是3。14,是下午的三点十四分。而地点么…”我顺手抄起上面粘着的一张广告,自信满满的说:“就是这个广告,在新开的山原街派乐仕分店,下午三点十四分。就是说——嗯,我们还有五个多小时。”我抬起手腕上的表,看着表盘上的数字念道。
谁料决明子一手打下我的手腕:“地点有可能,有待确查。不过你这时间有点牵强。”
说着,他俯下身,观察那个诡异的比萨。
“不过我有种想法你可以听听。”他直起身来,白色橡胶手套的指尖远远的画出一个轮廓,“比萨表面一圈一共平均放着十二个火腿片,想象这个比萨饼是一个钟表,中心就是这表的轴心。那么我们所见的这一刀,事实上代表了两根线,只不过这两根线在同一条直线上了而已。”
“你的意思是——”我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角一看,不禁脱口而出:“这是十二点三十分!”
“所以你三点十四分去,黄瓜菜都凉了。”决明子嘲讽道。
我盯着比萨饼面惊呼:“那我们只剩两个小时了?”
决明子不应,我疑惑地抬头。
却只是远远望见了他往出口方向行走着的背影,和一支伸出的修长的手。那明显是“跟过来”的手势。
我呲了一声,只能抬起我刚才已经跑到酸痛的双腿,快步跟上。
不会吧,又是挤地铁。而且出了地铁口,还是拥挤的山原街。
实在不能想象,即使是经济危机,这商业街上还是人满为患。逛街的大部分都是穿着时尚女人,旁边总有一两个拎包的男子,挂着一脸厌倦的笑容,或者一声不响跟在后面,或者在某街边的座椅上随处一坐,等着他里面挑选衣装的太太。
女人就是奇怪,平时拎包提物总是手无缚鸡之力,而腿力往往大到惊人,尤其是商业街上很多地方店庆,打折酬宾的今天。她们往往习惯于货比三家,千挑万选后才做定夺,最后买回家,往往也是置之于箱底不再理会。在我看来,费尽心力的将自己的积蓄这样送出去,实在是匪夷所思。
而在这花花绿绿的人群中,总有些牙尖嘴利的小贩,说到这些女人们动心;也有大大小小的一群群小偷,如游鱼一般滑走于这莺莺燕燕之间,每日里采撷数量不下千百;而应该很少有人能像我们这样,在人群里挤到七荤八素,只为到达某大厦三层的一家派乐仕分店。
等我们赶到派乐仕分店,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了。
第五章 分享过去
派乐仕比萨店有种浓浓的小资的味道。到处都交融着稳重的挪威风格,门口的挪威山妖、悬挂着的鹿角吊灯、内墙上镶嵌的雪橇,都在温馨的烛光中描绘出一种浪漫的气质。我冒冒失失地闯入,猛然意识到自己和这周遭的气氛不太协调。回望决明子,他却不以为然,信步走进,鼻翼一张,眼光扫过屋内,以及其决断的语气低声对我说:“左边归你,右边归我,开始排查。”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谁料他早已装作寻找座位,开始一处一处的寻找威胁了。
我哼了一声,也开始一处一处地看了起来。这里座椅也是木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