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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克楚心中恻然,然而想到码头上那些无辜被杀的渔民,一点怜悯之心便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若是被这些土人攻破营寨,自己和这些兄弟,以及后山村的村民们,下场甚至还会更惨!
“张老弟,好计谋!”田有堂走过来拍着张克楚的肩膀说道:“看不出你老弟五大三粗,倒也是知兵法,懂计策的。”
张克楚苦笑道:“不过是临时起意,再加上这些土人愚笨,凑巧罢了。”
“哥哥恁不痛快!”曾大牛用脚拔了拔土人的尸体,对张克楚说道:“方才若是多放些土狗进来,俺现在还能捞着几个杀杀,眼下都被火烧死了,让俺好不憋气!”
王胖子听了一缩脖子。
郭玉郎笑道:“在寨墙上还没杀过瘾么?”
曾大牛瞪大了双眼:“才不过四五个小土鬼,哪里就能过瘾了?”
张克楚与田有堂对视一眼,均摇头苦笑,没看出来曾大牛原是如此嗜杀,难道杀人还有瘾不成?
五人找了片沙地坐下,商议下一步该如何应对。眼下虽然杀死了百多个土人,可是外面还有两三百土人呢,关门打狗的计策肯定是用不成了,火枪弹丸也快用光,接下来该怎么守?不过还没等他们商议个所以然出来,就听寨墙上士兵喊道:“土狗跑了!”
张克楚心中诧异,这一仗土人虽折损百十人,可也不至于就此罢手了啊?
不过当他登上寨墙,极目远眺之后,便明白为什么了。
大海之中,一支由数十艘战船组成的船队由东方乘风破浪而来。
“是咱们的水军!”
“看!咱们大宋的战船!”
王胖子叫的最欢:“土狗们!别跑呀!老子大宋的战船还没吃到狗肉呢!”
码头上土人驾着小舢板破帆船如同被开水灌入老巢的蚂蚁般,四下逃窜,有些倒霉蛋竟然翻了船,在海里扑腾挣扎着。
此时大宋战船也发现了码头附近逃跑的土人,于是战船分为两队,只见当先的船上火光一闪,白烟冒起,海中激起一道水柱!
“可惜!”王胖子一跺脚,不过马上又叫唤起来:“嘿!翻了翻了!土狗的船还是翻了!”
海上的战斗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不过还是有些小船因为跑的早而成为漏网之鱼。
张克楚带着士兵和村民们冲出营寨,将那些因为舟船倾覆而爬到沙滩上的土人都抓了起来。若不是张克楚连连喝止,恐怕这十几个土人早都被杀红眼的士兵和村民砍死了。
这时船队也已停止追击,纷纷向码头泊来,望着船头飘扬的“宋”字旗帜,张克楚心里竟然有种暖暖的感觉,他看着身边黑头发黄皮肤的士兵,看着船上下来的人,一种同宗同族的血缘感和亲近感不由得升腾起来。
所以即便是战船上下来的官兵神色中带着一股傲气,张克楚也没觉得刺眼,毕竟人家有傲气的资本,消灭那些土人跟杀鸡似的,自己费心费力又是设埋伏又是用火炮——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什么计策都没用!
“谁是此地的军官?”一个精悍结实的军官下了船,走到前来迎接的众人面前问道。
“我,我是暂时代管的。”张克楚站出来说道。
“暂时代管?”军官疑惑地看了一眼,然而还没等张克楚解释缘由,便拿出一道文书,大声说道:“这是杀奴令,从即日起,各岛驻军抽调步军,由水师供给战船,各组杀奴军!”
张克楚接过文书交给郭玉郎,对军官说道:“可是专杀土人么?”
军官冷冷的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张克楚,说道:“那些捉住的土人都交给我们。”
“凭什么?”曾大牛对这军官的态度很是不满,一听他要来抢功劳,便顶撞道:“这些土人是我们捉到的,自然由我们处置!”
“哼,若不是我们来此,只怕你们连自身都难保!”军官不屑的冷笑道。
曾大牛这家伙是个火爆性子,听他这么说哪里还忍耐得住,当下挽起袖子就要冲上来打这军官,军官身后的水军官兵毫不示弱,抽刀挺枪,凶神恶煞般围了上来。
张克楚见状,急忙大喝一声:“大牛!不得无礼!”
曾大牛最是听他的话,见张克楚发怒,只得悻悻的站住了。
那军官连连冷笑,背负双手盯着曾大牛,眼中尽是鄙夷之色。
“贵军怕也不是专程来救援我等的吧?”张克楚给曾大牛递个眼色,让他少安毋躁,这才转头慢悠悠的对军官说道:“不过贵军解围之情,在下必当铭记,这等威武战船别说打,便是撞,也把土人这些破舟烂船撞去喂鳖了。”
军官先听他夸战船,脸色好了几分,再听到后来觉得不是味了,当下又冷下脸来:“即便不是专程而来,这些土人被我们,被我们打得翻了船,总是事实,所以……”
“可以!”张克楚爽快的一挥手:“这些土人交给你们也无不可,不过我们杀死的那百十个土人,又该怎么说?”
第4章 去还是不去
“什么?你们杀了百十个土人?”军官哈哈一笑:“就凭你们这三四十个人,加上这些老弱村民?”
“想赚银子想疯了吧?杀了百十个土人,哈哈,笑死我了!”
“可能是他们把一个当成十个,这么说,咱们刚才至少杀了成百上千了!”
“就是,看看他们用的破刀烂枪,还杀土人呢,不是咱们来,还不知道被土人给杀了几遍!”
军官周围的水师官兵旁若无人的嘲笑道,那军官也不制止,反倒用嘲讽的眼神打量着张克楚。
这下不但是曾大牛等人生气,连村民们都气的想打人了。
“是与不是,自然好分辨,不过若是实情呢?你可敢和我赌上一赌?”张克楚盯着军官问道。
军官迟疑了一下,冷笑道:“赌便赌,只是不知道你想赌什么?”
张克楚提出要赌,是算定了自己会赢,但是——自己貌似也没什么东西能拿出来赌的吧?
正当张克楚略显犹豫之时,田有堂站出来说道:“我们后山村出十两白银!”
“我出二两!”王胖子大声喊道。
“我出一两!”郭玉郎微微一笑。
跟在张克楚身后的士兵们也乱哄哄的各自出钱,不过他们显然没王胖子和郭玉郎有钱,最多的也只出了五钱银子。
“我,我他妈没钱。”曾大牛气愤愤地说道:“哥哥,你放在我这儿的二十两都出了吧!”
张克楚没想到自己这么有钱,当下毫不犹豫地说道:“算咱们兄弟一人一半。”
这么算下来,张克楚一方总共有三十八两七钱银子。
军官说道:“赌银子么,这个好办,我自己来就是了。”他冲着周围的部下说道:“赢了都是兄弟们的!”
水师的人轰然叫好,纷纷讨论着拿上钱以后去哪儿喝酒耍子,全然没把张克楚等人放在眼里。
不过当他们一脸轻松的进入营寨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一百二十七具土人的尸体,虽然有很多烧的蜷缩成一团,但总算没烧成灰。
军官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一地尸体,沉默了片刻,转过身对张克楚说道:“我输了!来人,去我座船取四十两银子!”
“慢!”张克楚伸手拦住了他的亲信,对军官微微一笑,说道:“将军且慢。”那军官脸色一变,说道:“四十两还不够么?你还想怎的?”
张克楚摇头道:“所谓打赌,不过是说笑,将军且不必当真。”
王胖子听了急忙道:“什么说笑,若是我们输了,你看他们当真不?”倒是郭玉郎把他拉住,示意他不要多嘴。
“方才我已说过,贵军解围之情是实,这是其一;其二,我们杀了多少土人,自己心中有数,以此设赌,是以明欺暗,几近欺诈,胜之不武。所谓打赌,不过是为了赌一口气罢了,将军若当真,岂不是陷我等于不义?”张克楚不紧不慢的娓娓道来,听得郭玉郎曾大牛等人频频点头。
其实,张克楚不是不想要银子,只是他不想因为这点银子得罪了对方,毕竟自己这些人孤守海岛,还得看人家水军的脸色,更何况他说的也是实情,因为一开始他就是想赌口气,让这帮眼高于顶的家伙别小瞧人。
军官愣怔一下,嘿然摇头说道:“想不到我江乘风也有吃瘪的时候。”
他是个直爽的汉子,当下对张克楚拱手说道:“是我等小瞧诸位了!我江乘风平生最佩服的是英雄豪杰,诸位以少胜多,杀了这么多土人,个个都是好汉子!”
“都是兄弟们拼命,这位曾大牛,一个人便杀了七八个土人。”张克楚指着曾大牛说道,曾大牛抱着胳膊挺了挺胸脯。
“还未请教上下。”军官向曾大牛点了点头之后对张克楚问道。二人互通了姓名官职,张克楚才知道江乘风是这船队的指挥使,统领这数十艘战船专程往各海岛传令,并击杀沿途所见土人。
虽然官阶相差甚大,但江乘风还是力邀张克楚等人至座船,吩咐船上的厨师整治酒席,要好好为张克楚等人庆功。
不多时,大盘肉大碗酒摆了上来:几碟鼓蓬蓬白面蒸饼,大海碗的酸笋蛤蜊汤,一盘子肥肥的大片水晶鹅,香喷喷晒干的巴子肉,还有柳蒸的勒鳖鱼,用奶罐子酪酥拌的鸡子雏,最让人垂涎的,是大螃蟹,都是剔剥净了的,里边酿着肉,外用椒料、姜蒜米儿、团粉裹就,香油炸,酱油酿造过,香喷喷酥脆好食。
张克楚心中讶然,这水军的生活也太奢侈了点,怪不得他们一个个这么傲气,都是惯出来的呀。
江乘风和船队中的几名军官殷勤相劝,几大碗香醇的椰奶酒灌下去,大家的感情便熟络起来。
在江乘风的追问下,张克楚将自己如何在营寨中设伏,如何放土人入寨,又是如何封堵寨门,火烧土人的战事说了一遍,只听得江乘风等人大声喝彩,少不得又灌了几碗酒。
“咱们大宋,什么时候怕过这些土人!这些年略松了松,他们就敢造反,哼,个个都不知死活!”江乘风放下酒碗,抹了把嘴角,对张克楚说道:“兄弟是个人才,我看你要是起头组个杀奴军,这军功和赏银,那是万万少不了的。”
张克楚心中一动,问道:“但不知这杀奴军如何组建?方才这一闹,我还没来得及看杀奴令呢。”
“哈哈,还看什么,哥哥我跟你说说便是。”江乘风已有了几分酒意,舌头也有些大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如今这土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忽然造起反来,而且不是一处,是咱们大宋境内各个地方,都冒出造反的土人了!”
“哦?有这么严重?”张克楚问道。
“不然,为什么要下杀奴令?你也看到了,这些土人都杀到这里来。唉,咱们水师的战船虽多,能陆战的兵士却少,这些土人见到咱们水军的船便四下逃散,藏匿到小岛之上,我们一走,他们又蜂拥而来,水军司的大人们很是头疼,所以,便下令各地自组杀奴军,杀土人一个,赏白银二十两,百人以上除赏银外,加官一级!一个头领,便值一千两,立加官一级,不论死活!若是再弄到一些土王的话,哈哈,恐怕得跟经略府的大人们自己讨价还价了!”江乘风哈哈大笑:“们今日所杀土人,可不是两千多两纹银么?”
“那么,杀奴军的船只从何而来?”郭玉郎两手举着螃蟹腿,满嘴油汪汪的抢在张克楚之前问道。
“自然是水军提供了,待杀完了土人,再交还水军便是了。”江乘风打个酒嗝:“可惜我等水军官兵,不能自组杀奴军……不过兄弟你却无此顾虑,地方的守军,只要无有土人来攻的顾虑,都可自行便宜行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