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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却无人出席。不过他作为客人,却也不好多问。
两天不见,叶希超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眼眶深陷,头发更是添了许多银丝。王敦和刘思弥也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他俩比叶希超年纪轻,看着不那么明显而已。
“叶大人辛苦了!”张克楚端起酒杯敬酒,他知道叶希超不但在土人来袭时亲自率人守御,还要忙着组织县里的青壮在城内巡逻,防止土人内奸在城内作乱,土人被自己击溃后又率人出城追击,安排青壮抓捕溃散的土人,回来之后也是忙的脚不沾地,直拖到现在才为克敌军摆酒庆功,实在不是因为他怠慢,而是他太忙了。
“张队官客气。”叶希超早年出身于步军司,做过正将,这些年宦海沉浮,无非是守着自己的本心而已,所以不管再忙再累,他也要表示对克敌军的谢意。其实拖到今天才摆酒,他是有些愧意的。
张克楚见叶希超等人疲累,便不愿多打扰,用了酒宴之后,稍坐了片刻,便告辞回到了步军营。
转眼又过了一天,第二天上午,张克楚带领部下押解着哈桑等几个土王回到了克敌号上。通海司的人却是在昨天半夜上的船,可谓行踪诡异,张克楚不知道他们是在防备谁,又或者压根就是习惯使然,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所以也懒得多打听。
秘密工作嘛,就得有这个样子。张克楚如是安慰自己。
到了中午时分,苏曼菲带着四个侍卫来到码头,上了克敌号见到张克楚之后,有些失望的问道:“这就是你们的战船么?”
也难怪她有些看不上,这种五百石战船在大宋水军里,说不上主力,平常都是作为辅助战船来使用的。更何况前几天与海盗海战,多有损伤,虽然在蔡老大和船上木工的努力下修修补补,看上去到底有些破烂不堪。
“是啊!”张克楚却毫不在意苏曼菲的表情。
由于伤亡了一些兄弟,船舱的空间就空置出来一些,但是应通海司邱行远的要求,那些犯人被押入底舱,平常只由通海司的人送饭,所以占了一个大舱。另外被俘的几个土王,单独关押在前舱,再加上粮食淡水,火药等补充的物资,这样一来,船上的空间又有些拥挤了。
苏曼菲和索菲亚挤在船尾舱下方的舱房里,这里原来是属于珍珠的,倒也干净整洁。
过了晌午,张克楚下令起航。
虽然风不大,但船速并不慢,没过多久,蕉岭岛就在张克楚眼里成了一个小黑点,然后这黑点就慢慢的落在了海平线之下。
晚饭的时候,船上就热闹起来了。
船尾舱里摆开了大桌,十多个人挤挤挨挨的坐在桌边,王胖子卖弄手段,整治了好几道菜,多以新鲜蔬菜为主。
克敌军这边是张克楚,郭玉郎,曾大牛,普小黑和杨康等队官,加上索菲亚和服部寺敏。通海司这方是邱行远和杨致用,他们二人话不多,而苏曼菲则挨着索菲亚,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未知张大人对此次土人叛乱,有什么看法?”杨致用笑微微的看着张克楚问道。他是通海司内抚管军统制,负责侦缉要犯,很有些实权,不过他现在和邱行远一样,并没有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张克楚想了想说道:“土人不足虑,可虑者,另有势力。”
杨致用转过头与邱行远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土人再怎么折腾,也比不过我大宋刚刚南渡之时,那时候各番邦土王人多势众,不也被我大宋消灭得七七八八了。不过张大人所说的另有势力,可是有所指?”
“除了明面上的海盗和西洋商船,应该还有某些大宋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张克楚从那次海盗被伏击说起,一直说到从哈桑土王供出的王十二。
邱行远和杨致用听了之后,面上不显,心中却各有思量。杨致用没想到张克楚也知道王十二其人,有心问问详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毕竟和张克楚才刚认识,有些话还不好直接问。而邱行远想的是张克楚所说的这一系列事件,连成一串之后他越发肯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断:这股势力的能力非常大,但目前还没有完全发力。
晚饭之后天气突变,一场暴风雨毫无征兆的袭来。
张克楚跌跌撞撞在船舱里穿行,检查船只的受损情况,安抚被雷声和闪电弄得心烦意乱的兄弟们,叮嘱他们注意放火。当他来到船中部那个稍大的船舱时,看到索菲亚正给一个撞破额头的倒霉蛋包扎伤口。
回到船尾舱之后,张克楚找来王胖子和苏曼菲。
“如海是我克敌军中的管事,他跟你一起去平康。”张克楚对苏曼菲说道。
苏曼菲有些疑惑地问道:“张队官不去么?”
张克楚点头说道:“我另有要事,不能去拜见令尊,请代为致意。”他看了看王胖子,说道:“王管事就代表我克敌军与你一同前往,有关燧发枪订购事宜,他全权负责。”
王胖子挺了挺胸脯,腰板倍直,一副“我很能干”的样子。
苏曼菲见状,眼睛笑的弯弯的说道:“那好吧。”
第48章 邱行远的心事
离开蕉岭岛的第八天,克敌号在第一个中转港口放锚下碇。这个岛并不大,上个月初曾遭到过小股土人袭击,所幸被岛上驻守的步军击退,倒也没有太大损失。
补充了粮食淡水以及新鲜蔬菜之后,克敌号起锚继续向北航行。
在抵达平康的航线中,克敌号遭遇过三次海盗船,可并没有发生任何战斗,很显然海盗不想啃这种硬骨头,而对张克楚来说,强行追击也并不合算,这一点让邱行远和杨致用欣慰不已,毕竟对他们而言,最快抵达京师才是最重要的。
七月十四的早上,克敌号终于到了平康府港口,放锚之后,王胖子带了四个兄弟,屁颠屁颠的跟着苏曼菲走了。张克楚这边安排人购买补给和药材,自己去平康经略府报备关文,直忙到傍晚时分,才继续起锚出发。
邱行远和杨致用等通海司的人在靠近港口的时候,都很自觉的躲到了船舱里,直到出了港口来到外海,邱行远才钻了出来。
他是想出来透透气,毕竟船舱狭小,天气又炎热,苦熬了一整天,才盼到现在。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晚霞如火烧云般红透了半边天,海面上金光点点,晚风袭来,让人顿觉神清气爽。
待上了尾楼甲板,邱行远才看到张克楚正背对着船头凭栏而立,看他那不动如山的样子,倒真有几分英武。
实际上,张克楚这会儿正儿女情长的相思着,算算日子,自飞崖岛出来也有一个多月了。也不知珍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虽说那时候已经没什么大碍,也能下地走动了,可到底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又或者她在岛上觉得孤独……
邱行远轻咳两声,张克楚这才回过神,见邱行远神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暗自有些纳闷,不过邱行远不开口,他便不好多问,只随意扯了几句闲话。
其实邱行远真是上来透气的,但是一想到舱底那十几个犯人,就不由得眉头紧锁。饶是他在通海司历练了这么多年,又是实权人物,平日里怎么会将心事显在人前?实在是他这一段时间已经压抑的狠了,心情郁结舒展不开,反倒成了常态,因此自己也还没注意到。
邱行远口中和张克楚闲聊,脑子里却是为了这趟京师之行大感犯难。
自三个月前邱行远得了密报,查出蕉岭岛长兴商号东家孙奕恒私购火药,因火药量大,便派出杨致用亲自带人秘密访查,谁知道背后牵扯出县丞毛正奇和县水军司的一名司库,且又查出一批火枪来,虽然火枪上的产地铭文已被磨去,却一看就知道是军械司出来的。这消息传回通海司总部之后,邱行远心知是个大案,便亲自带人来到蕉岭岛。
县丞毛正奇和水军司那名司库倒没什么,关键是长兴商号的东家孙奕恒。此人出自宁国公府上,其兄长孙奕亮仍在宁国公府内任管事。摊上这么一号人,邱行远自然是小心翼翼,来了蕉岭岛之后也没有惊动县里的知县,与杨致用商议过之后,设了个局,将这几个主犯秘密拘捕,又过了几天,寻了别的由子,让谢苗出面,抓了七八个与本案不相干的人。
原想着早点离开蕉岭岛,可就在他和杨致用准备将这几个主犯与其他人混在一起,押送到达兰经略府的时候,土人就攻了过来。
这是巧合,还是消息走漏?邱行远不敢大意,只能冒险求到张克楚头上,准备虚晃一枪,直接将犯人解往京师。
不是邱行远太谨慎,而是牵扯到宁国公府里的人,他不得不如此。倒也不是孙奕恒交代出什么——他压根就没有问过,也没有让杨致用问过口供,所有证据都是杨致用亲自带人查的。邱行远是怕有人利用此事,自己成了别人手中的枪。
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和杨致用岂不是太冤枉了?可若不是如此,这个案子怎么破的这么顺利?那些证据查的有些太容易了,反倒让邱行远觉得这里面有种阴谋的味道。
是有人借这个案子生事,目的是对付宁国公,还是有人给自己下套,利用宁国公来打压自己?要知道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可是有不少人等着看笑话,看笑话倒也没什么,怕的是要挖坑害人,落井下石呢。
不过这些事眼下都说不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张克楚见邱行远心不在焉的样子,估计他是为了手上那些人犯发愁,不过对于通海司的事他早都打定了主意不闻不问,所以有一句没一句的扯了会闲篇,便回到船舱内休息。
在船尾楼上吹着晚风,眯着眼思量了半天之后,邱行远嘴角微微扯动,似乎在自言自语:“永山岛太近了些,怕不好安排……人手是够了……得用个妥当人……”
海风吹过,这些零碎的话语几不可闻。
思虑良久,邱行远下定决心,便去船舱找杨致用。
转眼又过了五天,克敌号在一处海岛上补充了给养,忙忙乱乱的,谁也没注意到原本在底舱看守人犯的通海司通海使少了一人。
往日这些买卖补给的杂事,自然都是王胖子带人打理的,他在时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他人去了平康府,张克楚因其他人都各管着一堆事,又想着不过是琐事,便自己出头去做。这一番忙乱,他才想起王胖子的好处来。
不说别的,单是那一堆需要采买的东西就让他头疼,粮食和淡水还好说,左右都是有数的,蔬菜肉禽这些,就要操心了。虽然有王胖子留的单子,张克楚还是差点遗漏了几样,因怕患败血症,水果和新鲜蔬菜自然要备足,但是天气炎热,这些又是不耐放的,具体需要多少,就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另外还有船上需要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比如帆上的布料、索具和绳索、修补船体的木材,各种损坏了需要添置的工具……船行大海之上,短了哪样都让人烦恼,所以这些事都耽搁不得,少不了又是四处购买。
好在这些常用的东西,码头附近都有专门的店铺出售,即便如此,也堪堪忙乱了一上午,直到晌午在岛上用了午饭,下午才乘风出海。
算算这一次补给,又用去了百八十两银子,如此用度让张克楚不禁咋舌,以往王胖子都是报总账的,自己还曾疑惑是否这小子偷懒不肯讲价,现在看来,真是冤枉他了。
如今船上也只有不到一千两银子,好在离京师新汴也没有几天路程,张克楚才没觉得太慌张。其实要是手头紧了,伙食上倒是能省出不少银子,可是张克楚不打算从这上面省。
想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