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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我倒有一个办法。”正在这时,曹桓慢慢地说道:“侯爷未得圣旨,自然无法前行,可是若侯爷信得过曹桓的话,请给曹桓一军,我愿带着救援卢象升!”
朱斌一惊,这事干系实在太大,不管是谁,未得朝廷指令,擅自出兵的话,都是死罪一条,曹桓这么站了出来,等于是把自己送上了一条绝路……
“侯爷,何必学妇人之仁,犹豫不决?”曹桓大笑起来,这豪迈之气,哪里还有半分阉人的样子:“为大丈夫者,当断则断,侯爷以英明果断威震天下,莫非今日还不如我这一个残疾人吗?”
“曹桓听令!”朱斌一咬牙道:“我以你为江南援军之帅,领骑兵两千先行。诸将,谁敢与监视大人决死!”
“末将愿往!”麾下钟建一声大吼。
“末将愿往!”郑天瑞哪肯示弱,一样吼道。
钟建以眼斜着郑天瑞道:“郑将军,我自先喊,你焉敢与我争功?”
郑天瑞冷笑几声:“咱江南军中可没哪条说着谁先站出来谁就能先去啊!”
“郑将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才新婚,家中有妻有妾,钟建了然一人,难道不用我这没家室的反倒用了你?”
本以为郑天瑞要反唇相讥,谁想到郑天瑞却有些动情地道:“钟将军,正因为我已有家室了,所以才更加要我去,你连个老婆到现在都没有,总不成天下的好事都让我们这些人占了吧……”
众人看着心下感动,这次出兵可不是什么好事,先别说能不能打胜,纵然胜了,回来后也是掉脑袋的事情,此去实是九死一生。
“钟建上前!”朱斌厉声吼道:“我以你为随军大将,与监视大人一起出征,冲锋陷阵,马跃疆场!”
“得令!”
朱斌轻轻叹息了一声,走到钟建面前,看了他许久说道:“你,你家中还有什么人没有,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
钟建一笑:“督帅,钟建就只一个,家里人早死在了金虏手中,这次去,也算是为我家人报仇,督帅,将来你要是还想着钟建,每年清明就往我的坟头上放一壶好酒也就是了!”
……
风舞猎猎,战旗招展!
两千江南骑兵,笔直地乘坐在马背之上。江南文武官员齐聚于此,为远征赴死援军送行,他们的脸上写着悲壮,他们的眼中写着诀别!
“监视大人,保重!”走到曹桓面前,朱斌一揖到底。
“侯爷何须如此!”曹桓笑道:“我大明阉人最为让人看不起,今日曹桓总算做了件有意义的事,此去必然不负侯爷之托,侯爷看到我身边的人没有?”
曹桓指着身边的七个服侍他的小太监说道:“如果曹桓不能完成侯爷重托,我自与这七个随从,与那金虏大战,死也死它个轰轰烈烈!”
众人听着眼里湿润,纷纷上来,也不说话,人人对着曹桓抱拳行礼。那江南军中诸将,一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人,从来都不服谁,今日对一阉人如此,直让曹桓觉得死亦瞑目。
那郑天瑞却带着自己的妻妾马丢儿和李香君而来,此时马丢儿已有两月身孕,郑天瑞指着她的肚子说道:
“钟将军,我已和内子商议过了,将来这孩子便姓了钟,还请钟将军给这孩子取个名字!”
钟建大喜过望:“郑将军美意,钟建铭记在心。钟建生平只恨金虏,若是生了个男孩,那便叫钟破虏吧!”
看着远去的援兵,朱斌忽然叫过身边黄飙:“你立刻去下金陵,却面见保国公朱国弼,只说如此如此,千万不可耽误了事情……”
……
这两千江南骑兵,明知此去救援必死,一个个却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一路上谈笑风生,轻骑快进,谁也不肯落后!
不几日出了江南,进入山东境内,到处都见饥民,这些人看到大队官兵疾驰而过,有的眼神里露出愤怒,有的眼神里露出羡慕……
“此去还有几日才可到达?”那曹桓看着远处,问道。
钟建看了眼队伍,说道:“按照目前的速度,还有七日当到!”
“太慢了!”曹桓皱了皱眉头:“救兵如救火,我等受侯爷所托,卢帅爷尚在等着我们,命令士兵们加快速度,早一日赶到也好!”
钟建苦笑了下,这位公公虽然一腔热血,却是不懂用兵之道。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速度了,若是再强行加速,或许可以早两日赶到,可是除去掉队的,剩下的早就人困马乏,能起多大作用那可就不好说了……
“公公,有件事我可对不起你了。”钟建也不做解释,把话题岔了开来说道:“您才来江南的时候,我可看不起你的很,公公你了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咱们这些做阉人的,又有多少人能看得起了?”曹桓笑了起来:“文武百官,市井黎民,一个个都把我们看成小丑那样……当年的魏逆忠贤算是权势熏天了吧,可一朝失势,又落得个什么结果?所以将军不必把这些事放在心上……”
钟建只觉得这位公公甚是可爱,正想说话,忽然看到前面一彪军队拦住去路,为首的一员将领大声喝道:“且住,来的是哪里的军队?”
钟建策马上前:“我等乃江南之军,奉命前去救援卢象升部!”
“江南来的援军?”那将官一皱眉头,随即道:“我奉兵部杨嗣昌大人之命,在此堵截,未得兵部之命,任何人不得擅自通过!”
钟建勃然大怒:“此刻卢象升孤军奋战,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他送死吗?”
那将理也不理,冷笑道:“这是朝廷的事,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杨尚书有命,我只管照着做也就是了。这位兄弟,我知道你们江南军的厉害,可咱们都是吃着朝廷俸禄的,大家客客气气,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千万可也别来为难我……”
钟建心中恼怒,偏偏又发作不得。对方足有一千来人,又打着朝廷的旗号,厮杀起来,只怕又多了个谋反的罪名,不比前去救援卢象升,好歹也是轰轰烈烈战死。
只没奈何之间,就见曹桓上前,冷冷看了这将几眼,说道:“那么,我要通过这里可行,莫非你也想要阻挡吗?”
一见曹桓穿戴的服饰,那将赶紧低头说道:
“公公,非是小人刻意要为难你们,实在是朝廷下了严旨,事关朝廷用兵大计,一个兵都不许经过此处,不过,若只是公公一个人去,小人当然就不敢挡路了!”
第202章 血染黄沙
曹桓没有想到这人居然连自己也敢挡在那,看来杨嗣昌等人是铁了心,要把卢象升这些主战派往死里整了,曹桓面色骤变,正欲发作,忽见身边钟建怒吼:
“我等舍生忘死,不畏艰难,欲与金虏血战。朝廷里就是多了你们这些结党营私,贪生怕死,只以一己之力忘却国家根本之人,才弄得如今战乱四起,国家危亡。若是你今天再不让路,我拼死也要上本朝廷,让圣上和天下人知道你们的面目!”
“这就是圣上的意思……”那将领低声道:“圣上,圣上还专门交代了尤其不能让江南军通过……将军,我们这些人都仰慕江南军的忠义之名,可是,你想,如果没有圣上的默许,杨大人他一个人哪有这么大的权利……”
钟建握着拳头,呆呆地站在那里,忽然,他大吼道:“管不了那么多啦,救兵如救火,兄弟们,跟着我冲过去!”
“全军准备!”那将领大声道,他身后的士兵顿时张弓搭箭,齐齐瞄准了两千江南将是,那将几乎随即几乎是哀求着道:
“将军,不能啊,强冲等同于谋反啊!”
就在这个时候,曹桓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将军,我求你啦,放行吧,卢帅爷那顶不了多少时候了,我虽然是个刑余之人,可也知精忠报国四字,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卢帅爷和我大明将是血洒疆场吗……”
那将居然也对着曹桓跪了下来,放声大哭:“公公,你当我们就都不忠义了吗,就都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这样吗?可我们没有办法啊……我家四十七口都在京师,四十七口啊!还有我身后的这些兄弟们,你问问他们看,哪个在京城不是拖家带口的,我们也想和金虏拼个死活,可我们不敢,真的不敢啊,公公……”
曹桓巍颤颤地站了起来,他知道已经不可能在从这里过去了,他们可以强冲,这些人也挡不住他们的步伐,可他们不能。私自发兵掉的只是自己的脑袋,可一旦和朝廷官兵交手,那就是不折不扣的谋反了,这只会给督帅带来杀身之祸……
“我向侯爷拍着胸脯发过誓,一定要赶到卢帅爷那……”曹桓居然笑了一下,对钟建道:“可是现在看来真的过不去了,钟将军,你带着兄弟们回去吧,告诉侯爷,事不可为了,让他……让他自己小心啊……”
“监视大人,你呢?”
“我?”曹桓惨然一笑:“我一个残疾人,又失信于侯爷,还有什么面目回去?再说……再说,卢帅爷还在那等着咱们呢……”
“拿咱们江南军的战旗来!”眼见钟建要说话,曹桓厉声叫道:“是曹桓的性命重要,还是侯爷的性命重要?是我们这些阉人废人的性命重要,还是两千健儿的性命重要?钟建,休要再开口说话!”
战旗在手,那曹桓哪里还有半分阉人的样子?只见他双手攥紧战旗,对手下那七个小太监道:“候崽子们,跟公公去啦,有怕死的没有!”
“愿跟公公赴死!”那七个小太监一起叫道。
“公公这是要去巨鹿游玩,将军,你放不放行啊?”曹桓斜着眼睛问那将道。
那将热泪盈眶,笔直地跪在那里,哭道:“公公,小将名叫丁国力,我对不起你,从此后我年年上供,岁岁祭奠啊,公公……”
钟建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在那默默地站着,默默地看着,泪水顺着这个坚强汉子的面颊上慢慢流了下来,他从来也没有想到,一个阉人也能表现出丝毫也不逊色于武将的英勇……
“卢象升,援兵来啦!大明的援兵来啦!”
曹桓嘶声厉吼,战旗飞舞之中,那八骑如电,如风,带着必死的决心,冲向了那再也不能回头的深渊之中……
……
崇祯十一年十二月十一日,卢象升领兵进驻巨鹿贾庄。太监高起潜统帅关宁铁骑数万在鸡泽,距离贾庄不到五十里,卢象升遣部将杨廷麟要求援助,高起潜根本不是予理睬!
是日,卢象升领兵至蒿水桥,遭遇清军主力。
满清统帅多尔衮亲领三万铁骑,三万步兵,将卢象升统领的五千士卒团团包围,从内及外,密密麻麻包围了整整三层。
第二日,随着多尔衮的一声令下,满清总攻开始。卢象升这位屡败清兵,使清兵对宣、大之地望而兴叹的杰出将才,开始这一生中最悲壮的一次战斗!
卢象升持大刀,背弓箭,远者射,近者斩,于满清军中往来冲突,大呼声撼天动地,不绝于耳。多尔衮见明将英勇,料是卢象升,乃遣扬武大将军,贝勒岳托摔众围之。
谁想只半个时辰不到,卢象升刀斩箭射,竟杀清将三人,骑十七,骁勇异常,清兵竟不能靠近其半分。
岳托勃然大怒:“一介书生勇武如此,我八旗铁骑颜面何存!”
狂呼乱叫声中,岳托亲领数百人围之,正危急时,卢象升部将雷时声连发数箭,箭枝到处,清兵无不落马。岳托部一时大乱,卢象升见状,杀开一条血路,重回本营。
一将英勇,卢象升部无不精神大振,炮声隆隆,箭枝如雨,自晨而午,清兵不能进半分。
午时,炮声忽停,卢象升大怒,回首道:
“此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