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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为“十八芝”,并从此改名为“芝龙”,而不再称“一官”。
而郑彩和郑联这些长久跟随他的部下,始终都以当初的官职相互称之。
“辛苦了,都免礼。”郑芝龙兴致勃勃地道:“今日本帅前来,也不想打扰你们,只为和士兵们说上几句话,以激励我军士气,与朱由斌做决死之战!”
“大帅请!”郑彩大声说道:“将士们都已整队完毕,就等大帅训话了!”
郑芝龙向郑远使了个眼色,郑远会意,随即带着亲兵四面而散,控制住了军营各处,郑远亲自按住腰刀来回巡视,生怕有任何闪失。
越下越密的细雨中,那些士兵们排成几行,任凭雨水从身上洗刷而过,一动不动。原来郑芝龙为人暴烈,军规森严,但是站队时有人身子晃动,军棍五十;叫头接耳,当即斩首。此时见到郑芝龙前来,一个个哪里敢动分毫。
眼见自己的将士如此,郑芝龙大是满意:
“兄弟们,辛苦了。别看这雨越下越大,可它奈何不了我们郑家军。大家都知道了,我们海战输给了对方,可陆地上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得和他们干。狗日的朱由斌想侵占老子的福建,老子就得和他玩命……
皇上不差饿兵,这次,本平国公带来了大批大批的银子,就等着你们打赢了,从前线回来了,就好好地赏赐给你们。要是你们谁不幸阵亡了,你们的老婆孩子,老子当自己家的亲人一样帮你们养着!”
他的话却并没有引起多少的轰动,不少将领脸上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
原来,这样的许诺郑芝龙不知道说过了多少遍,可真正兑现的却一次也没有。像照顾家眷什么的,他们更是不敢相信。在这次攻击台湾失败后,不光那些阵亡者的家眷没有得到照料,反而还有大量俘虏的家人,都被郑芝龙莫名其妙抓了起来,投入了大牢,家产全部充公。
可怜那些参与叛乱,攻击台湾的将士们,不但什么也没有得到,反倒弄了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他郑芝龙郑大帅,却借者这个机会发大发横财。现在他又搬出了这套,又还有谁再敢相信半个字?
郑芝龙之治军,无非“残暴”二字……
说了会,眼见雨大,郑芝龙似乎也少了许多兴趣,回首对郑彩说道:“给兄弟们准备好酒肉没有,等他们吃饱了,明日就去和朱由斌拼命去!”
“回大帅,全都准备好了。”郑彩上前一步道:“此地雨大,末将在大营里为大帅准备了点酒菜以充饥,请大帅随我一同前来。”
郑芝龙早巴不得离开这里了,当下命郑远也去弄点吃的,可郑远一心想着大帅的安危,哪里肯离开分毫,与那大豹子一起,跟着郑芝龙走进了大营。
喝了几杯酒后,郑联忽然说道:“大帅,我听说前几日陛下说什么要投降之类的话,这很在军中引起了恐慌,不知道究竟有没有这回事?”
“那个皇帝的话,理他去做什么?只会空自乱我军心。”郑芝龙漫不经心地道:“况且,你等武将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朝廷大事岂是你们能管的!”
原本以为在自己的教训下,郑家兄弟必然不敢说话,谁想到郑彩却接过口冷冷地道:
“这次我们却非管不可。我们为什么打仗,为了谁打仗。弟兄们在前线流血牺牲,可你却在这大肆守寡收刮。几万兄弟在台湾就这么没了,他们的抚恤在哪里?他们的家人在哪里!唐王要带我们归顺朝廷,你又为什么一意孤行!”
大营内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那郑远眼看情景不对,赶紧拔出了腰刀,护在了郑芝龙的身前,厉声道:
“郑彩,你想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擒拿反贼,以正天下!”
随着郑彩的一声大吼,无数士兵猛然冲进了大营,雪亮的刀枪一下对准了郑芝龙和他的亲兵,而大营里的那些将领,也全部站了出来,抽出兵器虎视眈眈。
郑芝龙倒反而镇静了下来,推开面前的郑远冷冷地道:“郑彩,郑联,还有你们这些人,跟了我这么多年,在最困难的时候,难道准备出卖本帅!”
“不是出卖,是反正!”郑彩咬牙切齿地道:“给我拿下郑芝龙!”
郑芝龙大笑了几声,忽然把手中酒杯往地上一摔:
“郑远,动手!”
郑远厉声疾呼:“大豹子,都手!”
“是!”
大豹子大叫一声,一刀便狠狠地砍下……
正在大豹子动手,郑彩兄弟准备还击的时候,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大豹子的那口刀,竟然,一下斩落在了郑远的后背!
郑远一个踉跄,不敢相信地回过了头,但他看到的依然是大豹子那张木钠的脸和含糊不清的话语:“郑将军,我动手了,可这是你让我动手的……”
“你是谁!”郑远死死盯向了他,这时候他发现,随着自己一起进入军营的那二十名亲兵,也都一齐把兵器掉转过来指向了自己,脸上都是如大豹子一般的冷漠。
大豹子笑了一下:“我是大明朝廷的人,我是忠勇武英王的人。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你总是把我当傻瓜看待,可是把别人当傻瓜看的,往往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
“大帅,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
郑远软软地倒了下来,眼里写满了悲哀和绝望:“我不该相信他的,真的不该相信他的……”一直到闭上眼睛,郑远嘴里不断重复的还是这两句话……
郑芝龙的身子一动也没有动,他苍凉地看着地上那具年轻的尸体,脸上显得那么的麻木。自己的一个儿子成为了俘虏,现在另一个儿子一样的,却又变成了毫无生命的躯体……
这次自己是真的失败了。他落到了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圈套之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郑芝龙心里并不觉得如何的悲哀。好像在他看来,这一切也许迟早都会发生的。
郑彩等起事将领这才从大变中反应过来,郑彩急忙上前道:“罪将郑彩参见大人,我等久随郑芝龙为乱朝廷,罪该万死,等这里的事情处理了,我自然会去武英王处请罪赴死。”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大豹子摆摆手道:“郑芝龙带来的一千亲兵中,大部将领皆是武英王派出来的,请郑将军立刻调拨人手控制住他们,以防发生激变。”
郑彩使个眼色,等郑联走了出去后又听大豹子说道:
“还有就是控制住军队,以及整个福州,严防生事。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有胆敢闹事者,杀。那些郑芝龙的铁杆部下,一个也不要放过了,全部先抓起来!”
他说一句大营中便有一个将领去办理此事,郑彩待他说完小心地问道:“请问朝廷的大军何时才能到达?”
大豹子一笑而道:“我平叛大军已越过仙霞关、分水关,正在轻骑疾奔福州。我水师船,三天之内必到,各位将军不世之功,刻日便会传到京师!”
第319章 革制
整整半个多时辰的朝会,官员们说的最多的,无非就是何处天降祥瑞,铁树开花,必是佑我大明王朝万代,等等之类的空话!
张云乐、孔浙扬这批才从江南调到京师的官员,终究进京时间太浅,在最讲究资历辈分的大明朝廷之中,可实在插不上什么嘴。而他们最大的依靠忠勇武英王朱由斌,却像个没事人一般在上面坐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面的文武大臣。
其实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的了,到处都是歌功颂德,到处都是一片大好。仿佛自从京师恢复之后,不用任何过程,大明一下就回到了强盛的时代……
这时一个上京述职的大仆寺卿一脸喜气洋洋地说道:“陛下,王爷,最近我大明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皆是老天也感到陛下和王爷之德,故尔如此垂青。不说别的,就说臣在原武为朝廷放养的战马,也一个个都吃得膘肥体壮……”
这大仆寺卿是兵部在地方设立的牧养军马的官员,朱斌笑着问了句:“贵卿高姓大名?”
“不敢,不敢,臣姓穆名赓忠……”
“穆大人。”朱斌打断了他的话,笑脸忽然就不见了:“你说原武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可我怎么听说上月原武饥民因为饥饿难当,而发生了冲击官府,造成了七死十一伤的事情?”
穆赓忠的汗水一下就流了下来,嗫嚅着道:“臣,臣只负责为朝廷养马,地方上的事情却不甚清楚了,想来,想来这是别的地方的饥民吧……”
“穆大人反应倒快。”朱斌冷笑连连:“你这次运送到京师的一百七十八匹军马,的确非常雄壮,可惜,那不是你穆大人饲养的,却是你高价从别的地方购买而来,再来粉饰自己的政绩。穆大人,我说的对不对啊……”
眼看王爷对自己的丑事知道得清清楚楚,那穆赓忠哪里还忍耐得住,“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叔父,原武灾情如何,可曾有救助措施?”景平帝关切地问道。
“不妨,臣已派出忍受赈灾,陛下勿忧。”朱斌接着又对底下的大臣说道:“咱们今后朝议的时候,不必说些好听的话,那些什么铁树开花,凤凰出现之类的话,我看在散朝后再说也不迟。我看难听的话虽然刺耳,可‘忠言逆耳’这四个字却是不变之名言!”
“捷报!捷报!”
从外而来的报事官一进大殿,便大声说道:“九月二十六日,台湾水战,我大明水师大捷,生擒郑森、红夷首领强普、俄德乐等人,俘虏无数。二十九日,贼郑彩、郑联兄弟反正,擒获伪平国公郑芝龙。我大明精锐日夜兼程,黄得功、孟志轩、李建标等部先后进入福州等处,伪帝朱聿键等人投降,是为福建大捷!”
顿时,朝廷上欢呼声响成一片,张溥当时说道:“我大明军队百战百胜,陛下英明,武英王英明,宜嘉奖有功人员,并增派专门官员,将朱聿键、郑芝龙等人星夜押赴京师!”
“都交给叔父去办吧。”景平帝兴奋地说道:“其实,朕以为,这主要还是前江南军的功劳,要是我大明的军队,都如江南军一般善战,何愁我大明不能兴盛……”
“陛下,江南军三字已废,何曾再来江南军之称?”史可法却忽然大声说道:“此时福建之乱已平,天下大定,正是整革军队的大好时机。臣以为,当重新任命各军将领,打乱编制,调防部队,以防那些将领因功侍骄,再次造成变乱!”
本来热闹喜气的朝堂,却因为史可法的话而安静了下来。
这分明就是针对忠勇武英王朱由斌而说的。的确,大明的军队主要是依靠江南军在作战。而各线最高级将领,也都是由朱由斌的部下在充任。再者,几乎所有的新型火炮、火枪也都掌握在朱由斌嫡系的手中,有江南军才有大明的军队,这是不争的事实。
史可法的意思,是想打乱朱由斌的军事体系,削减江南系,甚至,可以直接明言,削减朱由斌的势力。但是,这么做了,却分明有些“飞鸟尽,良弓藏”的意思。就是朱由斌肯了,难道那些他的骁勇的部下会答应不成。
官员们把目光投向了史可法,这位大学士可实在有些不知趣了,就算早就有了这想法,可在这喜庆的时候,岂不是在那添堵,在那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史大学士不懂兵,不知兵,又怎么可以出此言呢?”
众人看向说话之人,却是兵部尚书黎风,只听他慢慢地说道:
“一军成型,没有几年的时间而不可为。且不说别的,就是收复台湾等地的钟建部,史大学士可知将士们在一起呆了多少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