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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号乃是东京数得着地装裱铺子。这才专程而来地。”说着。对身后那童子一摆手。
那墨砚点点头。上前一步。将一个大大地布卷儿。自背上取下。小心翼翼地放到案上。随即默不作声地退在一边。
杨士方微微一愣。这来装裱字画地。他见得多了。一般都是些个求了一些大家地片纸单幅地。要不就是什么古旧地谱系之类地。但多是几张而已。但眼前这厚厚地布卷儿。怕不是得有上百张字画。
要说京师中。哪位大家肯给人一出手就发下这么多来。那可是打死他也不会信地。要是自己所做。就拿到他这雅轩阁来。却也忒小看他这儿地门槛了。
他这雅轩阁不只是装裱。还兼着鉴赏。收藏、买卖之道。多为朝中一些显贵。搜集名品。便只是那装裱之资。就是其他普通装裱铺子地十倍之数。
这对主仆怕是不了解自己这儿的行情,一出手就是这般多,估计里面定是自己所做,怕是精品没有多少,若都裱完,足得有数金才行。一般的字画儿,却非要用最上等的装裱,这等败家行径,让他大是看不起。
他心中虽是鄙薄,面上却是不露。只是赔笑道“未请教官人高姓。想不到官人竟能求得这许多大家名品,小店装裱颇费些时日,这裱资也是不少的,须得官人知晓才是。”
他话里言外,自是暗暗点醒之意。这生意虽是可做,但话去、可得说在头里,不能落下把柄。
那文士却如未闻一般,点点头道“小生姓吴,这些个字画也不是求来的,乃是家主自己所做,至于裱资一事,杨掌柜的不需担心,但有多少,小生自当奉上。只是这活儿可得做好才是。”
杨士方心中暗道果然,点头道“如此就好,那么你我且先验货点数,验过之后,官人须得先付一半定钱,自可与官人发付凭证,十日后,须凭本店所处票据,前来取货。”
吴先生毫无异议,点头应了。杨士方这才肃手相请,将那布卷儿打开。先自最上面随手取过一副,却是一副画儿。
等他将画儿打开之后,目光及处,却登时呆住。眼前乃是一副峰下醉吟图。以线条勾勒,淡墨渲染。画内群峰突起,秀丽多姿。树木葱茏,云天高阔,实是一派幽静山水盛境。
#奇#画面空出,一行草书斜依:莲华峰下小朱亭,半醉狂吟挥墨疾。远山还需黛色染,近看新绿却葱茏。不堪雨柳萦春梦,且观书灯照夜棋。休羡云栖松上鹤,吾生潇洒也从容。
#书#旁边题跋处却是:元符三年,肖二醉墨于竹园。正下方一个端正的方形红印。正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加上那题跋红印,整幅画让人如身临其境,那份疏狂纵意之气,扑面而来。这幅画,竟是精品中的精品!堪称绝妙之作。
#网#杨士方心中震骇,双手已是忍不住有些哆嗦。要是这百余张字画,俱皆是这个水平的话,实不亚于万金放在面前。
抬手抹去额头沁出的汗珠,回身吩咐小伙计道“速去将门板放下,今日暂不开店。”小伙计一呆,随即手脚麻利的应了,自去上了门板。杨士方深吸一口气,偷眼看看那位吴先生,却见他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情,正自端坐一旁,轻啜着一杯香茗,那眼神儿竟是连看都不往他这看一眼。
杨士方心中苦笑,今个儿算是自己走了眼了。叹息之际,却又连忙再打开一幅,眼神看去,面上已是显出痴迷狂喜之色。
这幅画依然是一副山水画,然而技法却又不同。乃是皴擦并用,浓墨泼开。景物所取竟是一山之全景。磅礴宏大之际,山虽险峻高大,却不遮山腰的小屋怪树。大者不嫌其巨,小者不拘其微。皴笔细密扎实,墨韵浓厚礅重。那山间崖壁之树,虬枝盘折,如同蟹爪。高山危俊之处,好似猛虎盘踞做啸。整幅画之意境,笔法俱皆已达至化境。饶是他素日见多了名家之作,此时却也是深醉其中,不能自拔了。
口中喃喃自语“绝品!绝品啊!”一双手颤抖着轻抚着画面,手腕轻颤,欲要临摹那笔锋走势。
吴先生在后轻咳一声,杨士方猛地醒来。面上微红之际,不舍的将那画放下,又打开了另一幅。
这幅却是一个横轴,乃是一幅字。写的却正是当朝大学士苏东坡的那首千古绝唱:赤壁怀古。那字仍以行草为主体,笔法恣意之际却布局严整;纵意奔放之处却大气磅礴。一勾一划,俱皆遒劲刚健,浑然天成。刚劲挺拔而不失潇洒淋漓,直让人观之,有一种块垒尽消,欲要长声做啸的冲动。
杨士方此刻脸上已是木然,机械的逐一打开那厚厚的一卷,但见或是花鸟鱼虫,或是飞禽走兽。山水尽显奇秀瑰丽,万物竟呈千姿百态。于细微处,寥寥几笔,便如画龙点睛;于粗犷处,浓墨泼洒,竟显石破天惊。其余诸横幅、竖幅、小箴皆各依其幅,或龙腾虎跃,或灵秀飘逸。这百余幅字画,竟是幅幅精彩,张张夺目。其中那字体,竟有几种显是主人自创为之。或奔放飒然,或端方丰腴,比之当世所传之大家之作,毫不在其下。
杨士方看的痴痴呆呆,一时间心中只是念叨着一个名字:这嘉陵肖二,究竟是哪一个?是哪一个?!
那吴先生和墨砚二人也不理他,自顾一坐一立的静静候着。整个雅轩阁内,除了杨士方急促的喘息声外,便是一片静悄悄的。
就在此时,店门上忽的响起一阵拍门声。。。。。。。
第七十三章:驸马都尉
那拍门声啪啪作响,显得甚是不耐。满是安静的室内,被这一阵急促的声音所扰,杨士方顿时吓了一跳。
一面高声答应着,让小伙计去看看,一面急急的,却有分外小心的将那卷字画整理好。只是不待他包起,就听到一个声音高喊道“老杨,你大白天的歇了店门,敢是在做些什么违律的勾当不成?”
随着话声,一个紫杉男子已是跨步而进。此人长得既是俊逸,年约三十余岁,黑纱帽下,剑眉斜飞,目朗若星。一身紫色袍服,圆领围颈。腰间墨玉带上尚自挂着一只金鱼袋。靴声橐橐间,几步便已到了近前。
眼望着杨士方正自手忙脚乱的收拾,不由的双目一亮,伸手拦道“且慢!老杨,你这可不够地道啊。什么好东西,偏要收的如此匆忙?且给本都尉瞧瞧。”
杨士方眼见来的是这位主儿,不由的苦笑,扶住那包袱卷儿,慌道“驸马爷,这不是小人收来的,乃是客人送来装裱的。您老还是不要看了吧。”
那人剑眉一轩,不由的大是感兴趣,眼见杨士方紧紧护着,不悦道“你这厮平日里就怕我不看,今个儿怎么却跟个守财奴一般?就算是他人送来装裱的,本都尉看看又有何妨?难道还能抢了去不成?我王冼倒还不屑如此下作。你休多言,只管打开我看。”
杨士方大急,心说这般好物事容你看了,必会纠缠着要买。等你开了口,我若不帮你说项,你怎肯干休。可眼见那位吴先生,似并不是个缺钱的主儿,更只是一个管家之流的。若是一旦开口拒了,这于双方可都是尴尬,便是他这中人,也是落不得好处。最最紧要的是,若惹得那吴先生恼了,将这包宝贝收了回去,自己要想再来看上一眼,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当下。只是不肯。
说起这王冼,倒是大宋时的一个鼎鼎有名的人物。其人字晋卿,出身贵族。熙宁中尚英宗第二女魏国大长公主,拜左卫将军、驸马都尉,为利州防御使。极擅诗词,通晓音律,犹工字画。更是精于鉴赏,向与苏轼、黄庭坚、米芾、秦观、李公麟等众多文人雅士交好。
只是其人既心思用在这上面。于那国事却是少有放在心上的。整日里就是与一干文人士子,青楼买醉,唱诗赋词,实是这京师有名地纨绔浪荡子。但其才华名声,却是极为响亮的。世人多以能得其一诗一画而喜,若是哪个的诗词字画,能被其赞赏一句,则立时身价倍增。
当日便因着他这性子。不得帝喜。元丰二年,授昭化军行军司马。均州安置,七年转置颍州。直至元元年始得召还。只是回来后,仍是整日留恋于烟花酒楼,要不就是转悠在古玩字画行当消磨日子。哲宗眼看他也就这性子了,亦懒得再管,给他挂了个虚职,任他去了。
他与这雅轩阁的掌柜杨士方却是相交多年,平日从不见杨士方这等样子,这心中好奇越发的按耐不住。眼见杨士方只是不肯。不由眼珠儿一转。佯作大怒道“杨士方,你可是一定要跟我作对了?却休怪我翻了面皮。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杨士方心中叫苦。眼见他似是真地怒了。只得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怀中地宝贝。这才叹息一声。指着吴先生道“驸马爷。人家货主在那呢。你自去问吧。若是人家不肯。小地也是无奈。那时莫要来怪我就是。”
王冼“哦”了一声。转头打量。只见那书生安然端坐。对自己一身官服。驸马都尉地称号。竟是毫无畏惧之意。不由地一奇。
当下缓步走了过来。温声问道“这位先生。敢问高姓大名?这里面地又是些什么东西?可容本都尉一观否?”
那吴先生这才站起来。拱手施礼道“小生竹园管家吴用是也。不敢当驸马爷贵字。至于那包袱中。乃是我家主人自作地一些个书画。因新建地居室。欲要装点。这才拿来请杨掌柜地给装裱一下罢了。既是驸马爷要看。自是无妨。不过可要尽快才好。小生还要和杨掌柜交割。回去向鄙东家回话呢。”
原来这人正是吴用。他随着肖遥。带着武松、李逵到了东京。肖遥在查察了一番地势后。决定在稍微偏僻地地方。建起自己地庄子。这样。即能就近寻找机遇。也能利用地势做些个准备。他心中已是大致有了几个框架。准备施展一番。自是要有个根据地地。
等到园子建起来后。小妹和漪月等人。也在蜀中三鹰地护持下。到了东京。那蜀中张承竟是沉得住气。居然没有动作。一行人在讲老太公地丧事办完后。这才赶来与肖遥相见。
众人相见,自有一番唏嘘。等得二女知晓郭盛竟是因祸得福,去随了种师道,俱皆大喜。小妹身子也是渐渐好转。与肖遥在新建成的园子内看时,眼见屋内空空,少了些装饰,便欲使墨砚和扣儿去买些回来。肖遥想及自己当日作的画,并不差于当时大家,便索性自己挥毫泼墨,一气做了这百余幅字画。令吴用找个好的装裱店装裱一下。
于他而言,画几幅画,写几个字极是简单。但落入了吴用、漪月和小妹眼中,顿时便惊为天人。吴用自是更是死心塌地。小妹和漪月却是芳心如蜜,自己夫君这般大才,此生已是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就这样,肖遥自在家陪着二位未婚妻子,就叫吴用和墨砚来办此事。却不料今日竟是巧遇当朝驸马都尉,京师地纨绔之王王冼。
吴用最是了解肖遥的心思,即知道王冼地文名,自是顺势要利用一番。故而才百般作势,就等他来说话。他这番作势,却是要让这王冼知晓,自己只是个下人,就已是这等修养,那作为主人的肖遥如何,也就不必赘言了。等他再看了二哥的字画,以他的性子,想来二哥的大计当能得着一番大助了。
王冼听的吴用答应,果然大喜。对这书生不卑不亢的气势也是大为欣赏,不出吴用所料,这心中对那竹园主人,已是生出极为好奇的心思。
当下,向吴用先是微微点头,这才转头对杨士方道“你这泼才,可听的明白了?人家已是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