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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大的房间,只点了一盏台灯,幔帐轻垂,床上的少年掀开一线,睫毛密长,抬眼时,清澈的瞳仁几可倒映出人的影子,脸色虽然惨白,但依旧俊美灵秀,不是别人,正是以撒。
他望着艾力克轻轻一笑:“别急。”
“还不急?我都输了1亿2000万了!那可是我妈死前留给我的全部家当!要是被老爸知道了,我死定了!”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了么?”
“我的运气实在是太背了!”艾力克狂躁的抓着头发,“我一直以为自己读书不行经商也不行,但起码赌博还是一等一的,没想到今天晚上会输的这么惨,靠,真让人郁闷!都怪那个加里!”
“跟加里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要不是他在第一局里狠狠的阴了我一把,我会开始走霉运?”
“你真的觉得自己是输在运气上?”
“难道不是?”
以撒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茶,艾力克连忙先他一步把茶倒好,然后捧到他面前。对他如此明显的殷勤行为,以撒忍俊不禁,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悠悠说道:“刚才泰丝给我送茶时,我问她你在干吗,她告诉我你正在楼下跟人赌钱。当她说出你的对手都有谁时,我便已经知道今晚你必输无疑,而且会输的非常惨。”
艾力克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因为你绝对不是其中两人的对手。”
艾力克的眉头皱得越发深了,表情不悦,“你是说那个该死的加里王子?还有那个可恶的鲁?”
“加里?哦不,不是他。”因为素来知道自己这位表哥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因此以撒也没再卖关子,“我说的是杰昆。”
“玉器大王杰昆?”艾力克露出一幅这不可能的表情,摆着手说,“不会吧?那家伙一副软塌塌的样子,怎么可能比我好?他今晚根本就没赢钱嘛!”
“那他有没有输钱呢?”
艾力克顿时一怔。
“在赌局里,赢,或者输,相对来说都很容易,但要做到不输也不赢,却比登天还难。你真的以为他是技不如人,所以没有赢钱?还是认为他运气不坏,所以才没输钱?”以撒轻挑眉毛,唇角斜扬,一如既往,似笑非笑,每当他露出这种表情时,就很气人。艾力克心想:真是的,十几年了,这小子从小就是这幅表情,好象别人在他面前,都是傻瓜一样!
“我一直认为,翡冷翠十大富豪里真正能称的上人物的,只有杰昆。喝一流的好酒,娶一流的美女,赚一流的大钱……他是个让人摸不透深浅的家伙,从某方面来说,跟西——跟鲁很相像。”
提起鲁,艾力克就伤心,“唉,别再提那家伙了。本想着其他地方可能比不过他,但好歹赌桌上能盖过他吧,没想到他连这个也精通……上帝啊,你为什么要让我遇见这样一个情敌?根本就是玩我嘛!”
“那么,”以撒慢吞吞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他是第一次赌博,你会不会更受打击?”
“不可能!”艾力克差点没跳起来,迟疑地又问一遍,“你说……真的?”
以撒无辜的眨眨眼睛。
“不可能,今晚就只有他跟加里两人在赢钱,手法很老练。”
“那是因为她掌握到了诀窍。”以撒取过纸和笔,开始画给他看,“首先,她的赌金永远是固定的,即10个筹码,以3局为一个分界线,如果赢了,会把赢来的连同下把一起押,输了,就从头来过。没错吧?”
“对。”
“这个就叫风险控制。”
“风险控制?”
“绝大多数人在赌钱时,都抱着一种‘输得起赢不起’的想法。也就是说,第一局输200万,第二局就押400万,再输,押600万或者800万,总希望有一次能赢,翻盘捞回所有的损失。”
艾力克迷惑的挠头,“这有什么不对吗?”
“相反,如果第一局你赢了200万,第二局就把本收回,仍然押200万,再赢,再押200万,总想保住胜利果实。”
“没错,我就是这么做的!”
“也就是说,当你处于输的时候,赌注会不断的加大;而当你赢了,赌注却是相等的——这就是典型的输得起赢不起。这样做的结果,基本上是小赢后不肯收手,输光后一走了之,并留下一句‘不过是玩玩’做心理安慰。”
“表弟,你太厉害了,真的是把我看透了啊!”
以撒的笔在纸上游走,冷冷说:“所以,你才赚不到钱,越输越多。而鲁和你完全不同,她就懂得控制这两种局面,所以,她才会大赢。”
艾力克果然大受打击,目光呆滞地盯着桌上的台灯,表情恍惚,最后突然一把抓住以撒的手说:“表弟,你一定要帮我,这回你真的真的一定要帮我!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玫兰妮小姐,真的很喜欢啊……”
他将脸庞埋在以撒手中,如受了伤的小动物般哽咽哭泣。灯光昏黄,映着他的发,轻轻颤拂,异常无助。
以撒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就那样被不经意地触动了。
他是他的表哥,他们相识超过十五年,他一直知道他是个笨蛋,爱玩爱酒爱打架,可是,这个大大咧咧粗神经的笨蛋,却从小就喜欢玫兰妮,看着她嫁人,看着她有了孩子,看着她变成寡妇,喜欢两个字,却始终说不出口。
此刻,这个傻瓜又在他面前哭,哭的毫无尊严,毫无保留。
他有点感慨的笑笑,但笑容浮到嘴边,却变成了叹息:“放心吧,玫兰妮小姐不会被别人抢走的,起码,现在不会。”
“你就别再安慰我了,他们都同居了……”
“你有一点是鲁永远比不了的。”
“什么?”满脸眼泪的艾力克如同听见了最后一丝希望,连忙抬起头来。
以撒看着他,很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你是个男人。”
艾力克眼中的希望顿时变成了失望。
没办法,以撒只好继续提示:“也就是说——鲁……不是个男人。”
“别开玩笑了,虽然他是长的娘娘腔了点,但是你也不用这么毒就诅咒人家说他不是个男人吧?”
以撒不由得翻白眼。是他的错。他早该知道,跟这位笨蛋表哥说话,绝对不能拐弯抹角。正想明说,艾力克突又跳了起来,一拍脑门说道:“总之,你把我叫上来,说教我必胜的方法的,快点说吧,我不能让他们在底下等我太久的。”
“所谓的必胜的方法就是——”以撒慢吞吞地说出答案:“现在收手退出。”
艾力克的脸一下子黑了:“臭小子,你耍我?”
“你之所以参与这个赌局,无非是为了玫兰妮小姐,但事实上她根本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表现自己。她如果喜欢你,即使你不擅长赌术也会喜欢;她如果不喜欢你,你是赌王也得不到她的芳心。更何况,她和鲁之间,没你所想的那种暧昧关系。”眼见艾力克眼一瞪又要反驳,以撒连忙飞快的把答案说了出来,“因为,鲁是个女人。”
“哦,她是个女人啊……等等!你说什么?女人?”艾力克一把揪住以撒的衣领,张着的嘴巴几乎可以放进一只鸡蛋。
“嗯哼。”
鲁异常乌亮的眼睛,细致的几乎看不见毛孔的白皙肌肤,和纤瘦的手,顿时一一映入艾力克的脑海中,之前并未发觉,但经以撒这么一说,突然觉得那根本就活脱脱是个女人,女人的眼睛,女人的皮肤,和女人的手。天啊,他怎么会把她看做是男人的?只因为她穿着男人的衣服?
自己真是个瞎子!
既然她不是男人,是女人,也就是说,她和玫兰妮之间不是情人的关系了?哇塞!太棒了!艾力克当即站起来,欢快的转了几个圈,以一种无限陶醉的表情说道:“哦,上帝,我感谢你,你让我的世界恢复了色彩……”
“现在还想赢吗?”
“不想赢了!”斩钉截铁。
以撒忍笑,故意问:“那输了的那些钱怎么办?”
“输了就输了吧。只要玫兰妮小姐的心还没有被别人夺走,区区那么点钱又算的了什么!”
“不,还是可以赢回来的。”以撒收起纸笔,对他微微一笑,“把你剩余的钱给鲁,买她赢。这样,当她赢时,你也就赢了。”
“你觉得她对加里王子一定会赢?”
以撒眼眸微沉,非常肯定地说:“一定。”
“OK,听你的!”艾力克一边踩着舞步,一边满眼桃心的离开了房间。
以撒望着他的背影,手握成拳放到唇边轻笑,但视线转及某处,明翠的瞳仁黯了一黯。
柔软舒适的床上,蓝色丝被铺叠如云,然而露在被外的右腿,却是雪白一片。
绷带层层缠绕。
掩盖着断碎,以及,破裂的伤痕。
一楼的北大厅里,西露达与加里正在静静等待。
两人都属于寡言少语且很沉的住气那类型,因此并不显得焦虑,反倒旁观的众人,纷纷低声私语,等的有些不耐烦。
就在那时,响亮而欢快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众人扭头,就见艾力克少爷笑容满面的跑了进来,摆手说:“对不起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比夫非常不满的嘀咕说:“既然知道久等了,就别再磨蹭了嘛,坐下快开局吧。”
“哦不不,我不玩了。”艾力克将盒子连同剩余的筹码通通往西露达面前一推,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这些都给你,算是我加入你的,赢了给我点分红就行,输了也不要紧。加油哦,我看好你!”
这一大转变,令得在场每个人都吃了一惊。
玫兰妮惊讶说:“艾力克少爷,你为什么不玩了?”
“想不玩就不玩了嘛,啊哈,啊哈哈哈。”艾力克将椅子搬得离她更近了些,坐下拍拍西露达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加油,我对你很有信心,啊哈,啊哈哈哈。”
众人见状,都不由的打了个寒噤,心中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人不会是输疯了吧?
西露达倒是处变不惊的淡然一笑说:“好啊,先谢过了。”
玫兰妮看看她又看看艾力克,有些好奇,有些疑惑,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人简直跟串通好了似的,真是难以捉摸。
比夫重重咳嗽了一下,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引回到赌局上,“既然艾力克少爷宣布退出,那么现在就只剩下王子大人和鲁少爷了。两位如果准备好了的话,就开吧,时间不早了。”
一旁的侍者闻言正要开局,加里王子突然开口道:“等一下。”
刷刷刷,众人的目光全都朝他扫了过去。
而他眼中,由始至终都只有西露达一个人,望着她,吐字沉缓:“一把决胜负怎么样?”
四周起了一片骚动。
浮躁里,西露达坐在那里,如一个黑色的影子,有些飘渺,却又真实存在;分明存在,但给人的感觉又很模糊。
这就跟大家第一眼看过去时,都会先注意到玫兰妮,然后再注意到玫兰妮身边的她,但是一旦注意到她,就很难再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可是,看得久了,又会觉得自己离她很遥远,并且越来越遥远,永远无法靠近。
真是谜一样的人物啊。
大家在心中感慨。
而在他们的感慨间,谜样的人物扬起浅色的唇,回应了王子的提议:“求之不得。”
于是,最后一局赌局,就此一锤定音,拉开帷幕。
抱冰第一王子,对神秘少年鲁,究竟谁会最终获胜?这个问题就像磁石一样,紧紧抓住众人的心,于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最后,整个大厅里,其他赌桌全空了,所有人都走到了这一桌旁,倍是期待,满含兴奋。
加里王子将桌前一半的筹码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