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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走……七次?!伊恩立即放缓车速,慢慢的绕一圈。那对在站牌下拥吻的情侣依旧热吻着;黄白夹杂着黑点的肥猫正在同一只垃圾筒内翻找食物;而身着褪色破旧草绿色军装的流浪汉,也丝毫不曾改变睡姿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脚边有一只全身是病的老黑狗。
这下子,他不得不竖起白旗老实的承认一件事——他在来过不下数十次的巴黎街道中,第N次的迷路了。
为了维持男性的尊严,伊恩厚着脸皮说:“你第一次到巴黎来,所以我多绕了几次好让你参观这个城市的美丽。”
“哦,是这样吗?”这里的街景值得一逛再逛吗?天若雪心中疑惑着。
“当然!对了,你渴不渴,我去帮你买杯冷饮。”他瞟见转角处有家便利商店。
渴?!天若雪心想刚在机场他不是请自己喝了两杯咖啡了吗?“不用了,我不渴,谢谢。”
“可别客套,我去去就来。”不等她回答,伊恩一个紧急刹车,伊恩已经打开车门下车了。开玩笑,就算不渴他也得下车去买一样“重要的东西”,难不成他们要一直在此处兜转?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他腋下夹了一张厚纸,手中拿着两杯可乐回到车内,神情自若得有如打了胜仗的十字军,嘴角带着心虚的笑。
“快喝,冰凉透心,包管你暑气全消。”他优雅如豹的递给她一杯可乐,并体贴的为她插上吸管。
天若雪明明不渴,但还是接过他的“好意”,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瞧着他用单手开车,迅速的将手中的可乐饮尽,然后随手丢入经过的垃圾桶里。
“哇!好准,你是不是常玩篮球?”她佩服之至,那么快的车速他还能精准命中。
被她一捧,伊恩有些自我膨胀的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没什么,小露一手罢了。”
“可是你不怕不小心会砸到人吗?”这种事说不准,一个错手路人就得遭殃了。天若雪认为他投中只是运气好。
“你太小看我了,连一枚硬币大小的标靶我都照样能在三百公尺外打穿,何况是一个这么‘大’的垃圾桶!”这点可不是他在吹牛,他的枪法可谓是一流,只比“家里”
那只狐狸慢个一、两秒,所以他神枪手的名号是当之无愧。
标靶?!她想了想,“你玩飞镖?”咦?不对,飞镖好像射不到三百公尺外,除非他是“武林高手”。天若雪觉得不可思议。
“飞镖?!你太侮辱人了吧!”伊恩大受侮辱的皱着眉想,凭他的身手,会去玩那种小孩玩意?“我玩枪。”
“枪?!”天若雪微怔了一下,接着露出一抹苦笑。在台湾黑道最大帮派里长大的她,成长的二十四年里居然没看过枪,如果传出去一定会笑掉人家大牙。
看身侧的人儿脸色一黯,以为她害怕枪这玩意,伊恩便试着解释,“只要使用得当,枪并不可怕。除了台湾,其他先进国家或地区是允许合法佩枪的。”
“我不是在害怕,只是……唉!说出来你也不会懂。”她不想说出自己的身分,殊不知他早已一清二楚。
他不喜欢她有事藏在心中,“不说怎知我不会懂呢?我可是很好的倾听者。”他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逗笑了天若雪。看着她无邪笑容,伊恩也跟着笑开了。
“蔼—这个地方……”虽然开心,她还是留心到一件极细微的“小事”——他们好像又多“参观”了这条街一次。
“怎么了?你来过这个地方?”不会呀!她不是第一次出国?除非狐狸给的资料有误。
“似曾相识。”天若雪试着用最不伤人的口吻说道。
“似曾相识?你不是第一次到巴黎吗?怎么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伊恩不解的看着她。
伊恩不解的表情,惹得天若雪不敢笑出声,只得用着很诚恳的语调说:“十分钟前,我们才打这经过。”
“嗄?!”糗了,他明明“背”得很仔细,“应该”是左转没错呀?
“这里的风景是不错,但是……不需要连走好几次吧?”
她尽量克制自己不笑出来,等着看他怎么解释这次的“参观”事件,希望不是如她所料的那般,又迷路了。
拍了一下大腿,伊恩丧气的在路旁停下车,“好吧!我承认我是路痴。”并大方的取出刚才买的巴黎街图。说好听点自己刚才是去买饮料让佳人解渴,但说穿了他只不过是特地下车去买张地图,然后用最短的时间背好路线图,然而他太高估自己超低智商的方向感。
“那你是怎么到机场的?”天若雪十分好奇,没想到眼前看似精明的男人会是个……
路痴。
“喔,和朋友同行指路的。”他说得简单,因为他总不能明说其实那位“朋友”,是他温存了一夜的床伴。他并不好色,只是男人有基本的生理需求。在执行任务时他是绝对严拒女色的,有时好几个月不得宣泄。一旦有了假期空隙,当然得赶紧“宣泄”掉,因为谁晓得下一秒钟会不会来个紧急征召令,到时他又得禁欲到不知何时了。
天若雪不加怀疑的偏着头问:“那你的朋友呢?他怎么不和我们同行?”
“呃,他呀……这个……他正要出国考察,所以搭顺风车,利人利己嘛!”他找个借口说。那女人是要出国,不过她是去玩而不是去工作。
“喔!原来如此。”
翻开地图,两人照着图上的指示前进,伊恩开车,天若雪负责告诉他哪个路口该转弯、哪个街道该直行,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由于他们要去的地方不在市区而在郊区,所以有很多空间时间可以聊聊彼此经历过的一些趣事。
“伊恩,你的……方向感不是很好,如果迷路了怎么办?”她没见过方向感拙劣到如此地步的人。
“随遇而安喽!反正我现在在度假。”说起这件令人汗颜之事,他只能轻松带过。
以他迷路N次的经验,他早就不以为意,反正只要有美女,哪里都是他的逍遥处。
“工作呢?你不用工作吗?”天若雪心想除非他有司机接送。
工作呀!是有点麻烦。他简单的解释道:“我们是按分工合作的方式工作,不用打卡限制时间。”还好他们自有一套视觉通讯系统,只需有人在荧幕上下达指令,他只要按照指令行事就万无一失。但就是新任的火鹰老大有些眼盲,老是太器重他的本事,三不五时调他独自出任务,害他在失去伙伴支援下,搞了不少笑话。真是他妈的小日本鬼子!硬是和他们前任的狐狸老大不同,让他在适应上有些无法配合。
“真好,你的工作是什么?”她没工作过,所以好奇别人的生活方式。打从毕业后,她就窝在盟内当米虫,天天莳花弄草无趣得很,再加上自幼身虚体弱,盟内的兄弟对她更是细心呵护,生怕她有所损伤。
若不是被红发安……吉莲一激,她根本下不了决心调整好自己的体质。现在的她,除了依旧胆小外,身体已恢复了健康,和寻常人没有两样。
做什么工作呀……这可说不得,斟酌再三,他才说:“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
到处帮助别人。“
“帮助别人?你是社工人员?”在她浅薄的印象中,只有社工人员是如此。
“不是。”亏她想得到,社工?!他可比社工人员更伟大。伊恩没好气的想。
“不是?那又是什么,我猜不到。”她开始觉得出国见见世面是对的,自己不能老当并底之蛙。
伊恩努力的想了一下,一个名词跃人脑中,“我的工作类似侦探,只是我不捉奸。”
的确,他的工作是有点像侦探。寻人、救人、挖掘隐私、偷窥、拍照、搜集资料,除了多一顶诛杀敌人外,他简直就是变相的侦探。
“对了,弗罗斯家族的人好不好相处?”天若雪好怕自己无法适应寄宿家庭。
弗罗斯家族是啥?哦!他想起来了,是珍妮的家。“这点你太可放心,绝对让你比在自己家中还惬意。”只要她受得了那两只关心过度的老母鸡。这点他是不会告诉她的,教她自己去体会吧!
“真的?!”她还是不太放心。
“真的,你要相信我,我可是日行一善的童子军。”伊恩作势伸出三只手指头,做出童子军标准的行礼法。
“日行一善?那不是表示你在说谎骗我?”他根本是在安抚自己这个不安的“出外人”。
她一出言,伊恩控制方向盘的手便滑了一下,差点撞到路边的行道树,心想她的思路未免转得太快。女人都是奇怪的生物,明明是黑的,她就是有本事看成白色。他无奈的想着。
艾梅。兰蒂丝倚在抛锚的银蓝色跑车前,无力的按着发疼的侧额看着杳无人烟的大马路。
在伦敦时,她的美貌艳丽可以吸引无数的男子甘愿为她做一切事。
但是到了巴黎一瞧,满街都是豪放热情的美女,让她无法专美于前,幸好多情浪漫的法国男子也没有遗漏她这朵英国蔷薇。但现在空有美貌也是白谈,宽敞的大马路上居然没有一个男人实在教人气馁。心想若不是为了伯爵夫人的头衔,她何苦追一个男人追到法国来。
“一旦等我跃上盖斯普伯爵夫人的宝座,一定要好好花上他一大笔,好弥补我今日所受的怨气。”艾梅喃念着。
艾梅是英国富商兰蒂丝家族的么女,自小在富裕的环境中成长,有一点骄纵但不失大家闺秀的风度,过人的容貌堪称极品之作。
由于兰蒂丝家族近来和盖斯普家族走得十分近,所以艾梅的识大体及优雅的气质,深得老盖斯普伯爵的好感,便私下为长子伊恩订下这门亲事。
但是经过两年,伊恩却总是借任务繁重的理由而不曾踏进过家门一步,所以对于终身大事被安排妥当一事一无所知。而艾梅在不堪久等之余,便花下大笔金钱来追踪尚未见过面的未婚夫,得知他人在巴黎立即尾随而至,盼能早登伯爵夫人宝座。
至于爱情嘛,她觉得那倒是其次,反正在英国夫妻俩各有情夫、情妇的贵族多的是,她要的是头衔,可不是爱情。
“什么鬼地方?什么浪漫花都,连个人影都瞧不见!”艾梅以手当扇好扇去恼人的热气。
远远看到一辆宝蓝色跑车驶近,艾梅立刻使出浑身解数摆出她自认为最诱人的姿势,准备掳获这一名将拜倒在她美腿之下的多情男人。
而此刻车上的男女,正在讨论方向问题。
“伊恩,你确定是这条路没错吗?我记得刚刚好像有看到那片鸢尾花田。”天若雪不敢相信,他们有地图还迷路。
伊恩打量了一下周遭的景色,沉吟片刻。“这条路我走了上百次,‘应该’没有错。”是这条路呀!那栋红色屋瓦内还住了位惹火的年轻寡妇,在她未再婚前他还曾在那栋小屋里度过一段绮丽的情欲时光,甚至差点虚脱在她高超的技巧下起不了身呢!所以他绝不是走错路,可是奇怪得很,这条路直走右转再右转,最后怎么又回到了原点,真教人百思不得其解。
天若雪感慨的叹了口气,“你的‘应该’早在一个小时前就该到达目的地。”原来她还不最没用的,还有人更差劲。
“不要抱怨了,我明明记得是右转呀!”伊恩的最后一句话虽然说得很小声,但还是飘进天若雪的耳中。
右转?!天呀!她不由得哀叹起他的粗线条。“你吃过中国菜吧?”
“当然。”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一句,莫非……“雪儿,你饿了?”
她是有点饿,但这不是重点,“你知不知道中国人用哪只手拿筷子?”
“是右手。”这点他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