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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农庄之下,辽民被拧成一股绳,不以小农分散地块,统一水利,肥料,畜力,在这种模式下,畜牧业也肯定能得到大规模的发展,更为可贵的是,也可以发展养殖业和经济作物……
仿佛是感受到惟功的决心和强烈的信心,孙承宗终于点头道:“既然大人信任,学生敢不从命?只是怕力有不及,还需大量的人才襄助才是。”
“人才是重中之重。”惟功道:“我们回去后将成立教育局,设劝学处,小学处,中学处,职校处等几个部门,搭起台来好唱戏,农学,医学,将作,都将成立学堂,不过最要紧的就是小学和中学,那是根本,有了大量的小学生,才有相当的中学生,有中学生,才能有大量的职校生,相辅相成,少了哪一块也不成!”
孙承宗会意道:“小学就是初等,中学就是中等水准?”
“小学比我们的初等要强一些,毕竟学制有四年,挑六岁到八岁左右的小孩入学,毕业之后,应该识字在两千以上,算学要入门,略懂自然科学,到中学后,学几何,算学,统计学,还要学兵学,农学,不过职业方向的学问只要入门就可以了。学制为两年,毕业后可以授职就业,也可以到职校深造,职校传授专门知识,一旦能毕业,待遇自然非中学程度可比了。”
当时的小孩成熟的早,四五岁就打猪草,六七岁下田干活的比比皆是,最不济也要学放牛,拾粪,劈柴,十四五岁就俨然成人了,十六七就成亲,成家立业,所以六到八岁入学,平均十三四岁毕业就可以出来做事,一般商铺的伙计十三四岁时已经学徒七八年以上了,所以这六年学制十分合理,如果再加上两年职校,一个学生从八岁入学,到毕业十六岁,已经掌握了一门真正的职业技能,可以当成一个真正的高级人才来使用了。
“大人,这样的话,最少要等八年……”
孙承宗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可能那会子大人已经奉调回京,或是去别的边镇了。”
到惟功这样的地位,要么回京袭爵,在都督府当个闲职都督,要么就提督京营,没有别的路可走,连京营副将这个位子也不适合他了,或者就是在大明别的军镇里来回调动,以防在某镇驻扎久了,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不过惟功知道,孙承宗的担心最少在万历朝没有必要了,最少在辽东无此必要。
李成梁镇辽四十年,蓟镇戚继光也有十年,旧有的制度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大明中期之后,社会种种弊端出现,也就需要地方武装力量有稳定的表现,而不是事事仰赖中枢的调度,这和嘉靖以前的情形不同,英宗和宪宗到孝宗年间,大明大规模的战事是以朝廷调度为主,到嘉靖之后,就是以地方军镇为主了。
所以只要惟功不主动要求回京袭爵,相信不论是皇帝还是内阁,都不会有主动调他回京的打算。
不过这些话倒也不必说的太细,惟功只笑笑,随口道:“十年树木,百年育人,就算我走了,人才也终究是有用的。”
孙承宗眼中露出柔和的色彩,这一瞬间,他是被感动了。
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道:“大人这样体系之下出来的人才,恐怕只有大人才知道怎么去用,放在别人手中,也是……”
他没说完,不过,大摇其头。
这么一大通讨论下来,转眼就接近三更二刻,也就是快子夜时候,张用诚和孙承宗起身告辞,出门之际张用诚请示道:“大人预备在宽甸呆几天,我们好早做准备。”
“原本打算六堡转一圈就走,”惟功沉吟道:“今日与傅某人一席长谈,倒是增长了我的见识,女真人的事情不是小事,东虏现在看似比北虏消停,其实强悍之处远在北虏之上……我打算到宽甸马市内外看看,最好能到一个女真部落,实地看看。”
“既然这样,我会交代下面准备……”
张用诚确实是一个很合格的部下,听了惟功的话,便向孙承宗抱歉的笑笑,请对方先回,他却是往保卫处的驻地而去,显然,他是要亲自督促一下保卫工作的安排,然后才能放心去休息。
很快就是夜深人静,惟功洗漱过了,一时却不能入睡,遥望星空,心中有一种奇特的感觉萌生出来……脚下的大地,似乎是在一点一点的坚实起来,今晚所说的一切,就是他的万世之基。
……
……
“东家,这马市好生热闹。”
“确实,原本以为规模并不大,现在看来,还真热闹。”
惟功谢绝了傅廷勋派人保护的好意,自己只带着张用诚和周晋材等人,当然,还有侍从室保卫处的护卫,一共同十一人,分成两批,装扮成购买土产的辽西客商,以商人的身份进入马马市之中,观察贸易情形。
整个市场有二三里路长,人员已经超过千人,货物当然也是极多,而且有趣的是,汉货摆在街北,女真货摆在街南,朝鲜货物则摆在街南的一角,可怜巴巴,没有几样拿得出手的,那些戴着大帽子的朝鲜客商也是愁眉苦脸的,一脸苦相。
汉人货物是以铁犁等农具为主,还有粮食,盐、布匹,令惟功吃惊的是,居然还有大量的耕牛出售。
第422章 叫场
“辽中到辽南,军户百家也不一定有一头耕牛,怎么这市场居然有超过百头耕牛出售?”
孙承宗博闻强记,对辽东之事也较为了解,当下答道:“军户没有牛是因为穷困,这些牛多半是各地武官叫人代养,然后拿到马市来出售,价格并不高,所以女真人十分爱买。”
“原来如此。”惟功赞道:“恺阳你真是无所不知,佩服。”
孙承宗颇为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道:“辽东之事,一小半是看书看来的,一多半倒是青藤先生的教导。”
惟功大有深意一笑,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观察着马市的动静。
女真人果然特别喜欢农具和耕牛,就在惟功观看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大约卖了几百只铁犁,耕牛也卖了一百多头出去。
还有铁锅,铁铲,只要是铁具,便是有不少穿着皮袍子的女真人过来购买,一部价,一买便是几十口。
“辽镇有炒铁百户,出铁倒是蛮多。”周晋材神色冷峻地道:“可是自己军户用不起铁犁的还不少,这边却是大量的卖给夷人,怪不得辽人嘀咕什么生于辽不如走于胡,看起来,这些女真人日子比汉民好过的多了!”
他说话虽难听,但也是不移的事实,汉民这边,多是给各级武官卖东西的军户,一个个面色不佳,身形瘦弱,也没有什么精气神,只有少量的商人,面团团的,起劲吆喝买卖。
女真人那边,不管是部落头人模样的,还是普通的部民,都是看起来面色红润,精神颇佳,而且,体形十分壮硕。
孙承宗见惟功对这市场十分有兴趣,便跑到关吏那边,悄悄说明身份,取了税簿来看,一会儿之后,才回到惟功身边,悄声道:“这个月,开马市十七次,女真人买了四千八百四十八件铁犁,牛四百三十头,布匹五百匹,粮食过万石。”
“嗯……看,有大人物来。”
惟功没有说什么,眼神是一直跟着一伙女真人在打转。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女真贵人,穿着的是青蓝色的布袍,戴着圆笠大帽,脚下是鹿皮靴子,衣袍剪裁的十分合身,衣袖是惟功十分熟悉的那种箭袍式样,这种款式,原本是明军射箭校武时也会穿着的对襟棉甲的式样,后来平时也可以做成布袍穿着,下摆两边开岔,上下马方便,箭袖可以挽起来,袖袍紧缩,这样射箭和骑马都方便。
女真人受了明军影响,这种袍服逐渐流传开来,已经成为他们整个民族最常见的服饰了。
只有野人女真和海西女真,也就是往北很远,不属于建州女真范围的更加野蛮的那些部落,或是密林深处的那些夷人小部落,仍然穿着皮袍子,或是用大马哈鱼的鱼皮制成的衣袍,这些人野蛮程度连建州女真都看不下去,将他们称为鱼皮鞑子,十分蔑视。
眼前这个女真贵人,衣着打扮和普通的女真人并无不同,能瞧出贵人身份的,一是其在马市可以佩刀,另外便是胸前挂着一串东珠制成的珠串,头顶的大帽上也有一颗东珠,这些珠,都是大而圆润,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如果不是贵人,断然戴不着这些东珠,而饰以东珠,也是当时女真贵人的习俗,所以一看就知道此人非同寻常。
待稍近一些,看的就更真切了。
大帽下是比小指还细的辫子,从额顶到后脑勺都剃了个精光,女真人和蒙古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在于此,否则的话还真有点同文同种的感觉,女真人的语言混杂,也没有统一的文字,有不少部落干脆就是说蒙语,学蒙古文字,建州卫这边说女真话和蒙语的都不少,穿着上蒙古人也有不少穿箭袍的,只有这发型,蒙古人是只剃脑门中间,四周头发编成散辫,女真人却是剃光所有,只在后脑勺下方留发,一直到辫子长到可以绕颈数周为止。
脸型则是圆脸,虽是夷人,也是十分白净,眼睛很小,嘴巴也不大,标准的建州卫贵人的长相便是如此了。
个头中等,腿也是罗圈腿,不过不如蒙古人罗圈的厉害,女真人虽然也离不得马,也射猎,但也耕作,特别是从现在的耕地数量来看,耕作已经成为生存的主流方式了。
对这一点,惟功不觉是欣喜。
如果光是渔猎民族,力量有限,部落的婴儿出生率和成长率都不会高,也不会有多少战争潜力,贵人们也没有兼并其余部落的野心,大家各守一边便是,对土地的需求不会有太大的要求。
而从渔猎转为农耕,在了解了农耕的妙处之后,这些大大小小的女真部落对土地的渴求会是怎么样的呢?
惟功一直认为,女真后期从几百个松散的部落一下子被某一个人凝聚成一个整体,短短时间,汇集了庞大的前所未有的力量,这只能说明一个道理,是英雄顺应时势,也是时势造英雄!
“是叫场来了。”
“叫场指挥来了。”
那个女真贵人应该是常来常往,一路过来,不少汉商同他打起招呼来,听话里的意思,这个名曰叫场的女真部落酋长还是一个世袭指挥。
卫指挥在大明虽不值钱,在土官里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很多部落和城寨之主也没有这种世袭身份,斗争起来时,有一道敕书的部落总是会占便宜,有指挥银印的,更是几百年下来都不会败落的大部落了。
“什么叫场,你们不知道混说。”一个负责马市的千总迎了过来,身边是一群关吏,那个千总远远就笑道:“觉昌安指挥,好久不见。”
“哈哈,是王将军,前一阵一直在抚顺关那边,最近才到宽甸来。”
宽甸的边墙之外就全部是女真部落,各部都有,这个叫觉昌安的想来也是有指挥银印的大部落的酋长了,惟功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这个觉昌安的名字十分耳熟,皱眉想了一会儿,却是想不起来,也只得罢了。
这千总再上一层才是游击将军,或是某堡守备,觉昌安显然是阿谀奉承,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千总也甚是高兴,笑道:“这边也知道你要来,早就将货物备好了。”
货物确实是备的极多,觉昌安带了二十几个人,每人双马或三马,这边备了几百个铁犁和各式铁器,觉昌安一边叫人给付银两,一边吩咐人将这些货物捆扎绑好。
在从人们做事的时候,觉昌安与王千总等边将开始闲聊,他的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