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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军途中,卜言兔知道把儿兔亲自带着两千披甲和大量的牧民就在沈阳附近活动,还有黑石炭亲自领着大量披甲主力在侧,其余的小部落才是在开原和安乐州三万卫活动的蒙古疑兵……沈阳的李成梁如果出击的话,黑石炭等人不介意给已经疲惫不堪的李成梁部重重一击,也许能再次重演辽阳之战的故事……如果能生擒李成梁的话,那辽东明军二十年来的所有光辉,所有对蒙古人的震慑和威压,一夜之间就会荡然无存。
与主力相距不到二十里,这使得卜言兔的心里十分笃定安然,在他的眼前,无数的牧民呼喝啸叫着,方圆十几二十里内几乎都在哨骑的掌控之下,四周的官道和田埂上,河堤夹渠上,甚至是田野之中,到处都可以看到牧民们手持弓箭,纵马奔驰的身影,这些穿着黄皮袄子的牧民多半持骑弓,每人都有一支骑矛或是长刀,少数人有铁盔,多半人的装束就是这样,不过装束上的劣势可以用骑术弥补,看到一队队轻骑不停地在行军途中表演着藏身马腹或是跳下马再上马的杂戏,卜言兔等贵人都是情不自禁的大笑起来。
……
……
“北虏抢饱了,这一下会战可得。”
梅国桢等人被安排在后面相对安全的地方,佟士禄和自己的亲卫及马世龙李达等人策马赶上一处夹堤的高处,观看数里外的北虏大队。
这里又接近往沈阳的官道了,沿途的几个村庄全被焚毁,黑烟不停地冒起,在夹堤和农田之间,还有稀疏的树林里,时不时的能见到北虏哨骑来回的奔驰戒备。
这也是他们太过嚣张,不然往这边最少十里开外就应该布满哨骑,不使明军有窥探本方主力大队的机会。
“中间全是被掠人丁,这些狗日的骚鞑子,佟将军,下令叫俺们杀过去吧。”李达看到一个妇人因为抱着孩子,大约还是小脚,在行走途中突然摔倒了,然后几个穿黄皮袄子的北虏策马过来,用皮鞭不停地抽打,还有人拔刀,看样子是想把那孩子给斩了。
后来一群汉民过来,将那对母子护在中间,算是侥幸救了孩子的性命。
成年人丁,不分男女都能放牧,女人能暖脚,生孩子,所以蒙古人会留下他们的性命,只有孩童,家人舍不得他们,而蒙古人又不会白白养着,眼前这一幕还没有发展到最悲剧的地步,但可想而知,在方广千里的被入侵的地域之中,不知道相同的一幕发生过多少次,而幸运如眼前这一对母子的又有几个?
李达差点咬碎满嘴牙齿,佟士禄看他一眼,摇头道:“龙骑兵不是这个时候出动,请稍候,等待命令。”
李达对佟士禄不是十分服气,他一直在张猪儿麾下,张猪儿的指挥风格是谋定后动,层次分明,李达虽然怪话多,心里倒是服气的。这个佟士禄,听说的名声就是闹饷,指挥到目前为止也看不出什么层次来,李达忍不住横了一眼,嘴里还想抗议,不过想想最近在整顿军纪,自己亦不必往枪口上撞,这才勉强退了下来。
佟士禄也不理他,又研判了一会儿,才对骠骑兵局的指挥道:“叫架梁和哨骑都出动,沿两翼接敌,各兵都做出解救百姓的模样,敌骑若退便不追赶,只将逃散百姓护着,由他们自行逃走。”
“若敌大队集阵如何?”
“不得退后,没有指示之前要与敌狗斗,不得擅自后退。”
“是,属下明白。”
膘骑兵们也明白了这一次战事的艰苦之处,但这些家伙不仅没有沮丧和害怕,反而开始兴奋起来。
第553章 重骑
待膘骑兵局分成若干小队,散开阵列开始追敌之后,佟士禄才向马世龙等人解释道:“敌人披甲不过千五,余者皆牧人,若我大军披重甲集阵突然出现,惊惶之下可能敌酋会选择放弃掠夺的人丁和财物而逃走,但如果我军是小股小股分批出现的话,北虏首领自然是要观察一下,看看这一仗能不能打……那些北虏都抢掠了不少东西,也不想轻易放弃。这样慢慢接敌,一口一口咬上去,才能撕下一大块肉来。”
“佟将军的骑战之道,确实不凡。”马世龙微笑点头,表示认可。
确实,打仗不是后世表现的那样,两边将领一挥旗,千军万马就潮水一样的涌上去。
历来的战事,除了少数必须打,两边都有会战意愿的大战之外,多数的战事要么是伏击战,要么是追击,要么就是遭遇。如眼前明军这样一心想打,北虏却不一定配合,这就得为将者使一点小巧功夫,使北虏上勾了。
“俺们这一次的指挥,似乎不赖。”
回到龙骑兵队列,李达也是大大咧咧的宣示着,不象此前那样的满嘴乱喷。
他的这些部下,全部是在辽阳才熟识起来的新伙计,好在伙计虽新,这些出身分遣队的家伙都是精中选精,原本分遣队就是在火器队中选取的好手充实其中,龙骑兵又是从分遣队里再挑出来,精中选精再选精,不论是配合意识,技战术水准,都是叫李达这个局百总毫无可挑剔的地方。
他自己在一个月前还只是个队官,半年多前只是一个普通军户,现在能指挥一百多人,而且全部是精强的战士,这已经叫李达十分满足。
……
……
“主子,似乎是明军哨骑。”
一个穿黄皮袄子,头上戴了一顶铁盔的牧民第一个发觉了阵列后出现的明军。
一杆红旗出现在农田之后,沿着田埂和另外一侧的官道,一百多明军哨骑开始在各自的队旗指挥下出现在蒙古人的视线之中,旗帜之下,是骠骑兵们彪悍而骁勇的身影。
“觉罗巴音,塔克图,你们俩赶紧率哨骑迂回过去,往两翼哨探,看看是否有大股明军跟随在后。”
卜言兔十四岁就随长辈入关寇边,现在已经与明军打了好几十年仗,一看到明军哨骑,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看是不是有明军大队人马紧随在后。
紧随着他派出两个台吉,各领一百五十人的披甲,前往后阵策应押后的甲骑,预计后阵甲骑可达到四百余人,加上千余分散的持弓牧民,对付这一百多明军哨骑或是后续的骑兵,短时间内应该没有问题。
密密麻麻的蒙古骑兵开始在尖哨声和牛角声中聚集起来,一杆杆大旗指向明军出现的地方,甲骑兵的圆脸上露出凶悍和兴奋的神情……这一次进入明国境内,到现在没有象样的打上一仗,这些凶残的家伙也是引为悍事呢。
四百二十人不到的骑兵在数字上可能不叫人兴奋,但这么多骑兵配合挟弓带箭的牧民呼啸着聚集在一起时,声势仍然是十足骇人,他们在旗帜的指挥下漫过农田和树林,向明军这边逼近过来。
在两军相隔的地方,只有不到一人深和不到一米宽的一些农田夹渠,这几年干旱,沈阳中卫这边的引水工程早就荒废不堪,这些小沟渠里已经十分干旱,长满了荒草,大股的骑兵可以一跃而过,根本不会为之阻碍。
两军的前哨很快就交起手来,这里虽然有一些林木,但主要是以农田地形为主,小麦早就收割过,地也翻过,种了一些杂粮还没有出苗,马蹄翻飞之时,黑土被带出来不少,正是一处适合小股骑兵厮杀的绝佳地形。
蒙古人的哨骑全部以甲兵构成,勇武凶悍,平均年纪在三十五左右,最少都有犯边二十年的历史,血债累累之余,也打造了铁石心肠和勇悍的性格,稳定的心理素质使得他们加倍的发挥着自己的射术和骑术,四百多甲骑摆成了半月形的阵形,一上来北虏就摆出了以多吃少的阵式,同时大股的穿黄皮袄子的牧民也在甲骑四周散步开来,他们手持骑弓,希图在甲骑获得优势的时候一拥而上,如果能剥下一领铁甲,获得的赏赐就十分丰厚了,如果抢到兵器,铁盔,那么可以不必上交,留着自用,在最近明军不曾与之交战的刺激下,这些牧民的胆子变的大起来,他们不停的发出怪叫声,企图扰乱明军的心神。
两军很快就接近了,明军骠骑全部是镶铁叶棉甲和一层锁甲,说是轻骑,负重其实也不算低,每个骠骑都是接受过两年以上的夜不收的训练,不论是骑术还是射术,马上格斗,马下格斗,潜伏,隐藏,追踪,所有的哨骑和架梁马的科目都必须合格才能成为骠骑兵的一员,现在每个司都有骠骑兵编制,他们负责的就是架梁和哨骑部份,也有一部份塘马责任,在平时,还会抽调出人手任护卫,每一个骠骑都是军中的骄傲,可能在具甲上他们不如司属重骑兵中队,但在战斗技巧和意志力上,骠骑兵们却是十分的自负。
两边先是以弓箭接触,骠骑们的射术也是十分惊人,在第一接触时间点上,骠骑们先是甩出自己携带的投掷武器。
骨朵,飞斧,投枪,阔刀,一个个投掷武器被甩手掷出,对面便是发出一声声的惨叫。
蒙古人掷物的本领也不低,但如此华丽的武器配给,他们却是没有这么样的金钱支撑。
面对攻击,这些蒙古骑兵只能用手中的骑弓还击,他们的骑弓是传统弓,做的越长大,弓弦绷的越紧,暴发的力度才会越强,握弓法和抛射法也是传统的蒙古射法,在辽阳骠骑的威胁和打击之下,蒙古骑射手们暴发出顽强的战斗力,精强的骑术也使他们参在两手持弓的同时微调着战马的走向,不停的避让投掷过来的兵器,并且用骑弓还击。
很快,明军骠骑们的身上就插满了弓箭,骠骑们很明智的边战边退,始终保持着对北虏的压力,同时不使自己进入五十步以内的距离。
只要在五十步左右,北虏的弓箭虽然不停的射中明军的骑士,但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弓箭没有能力破甲而入,最多刺到皮肉一层就停止了动能,极少数的弓箭才能透骨而入,伤到内脏或是刺断骨头,只有这样的重伤才会使骑士失去战斗力,或是可能丧失生命,但蒙古人的弓箭力道实在太弱,很少有这样的战果出现。
倒是牧民们助战颇有章法,看到明军甲胄难破,这些牧民就开始集中射击明军骑兵的坐骑,在这样的攻击下,好几个明军骑兵的坐骑被射死或射伤,骑兵落马之后,被赶上来的牧民围攻,很快就被砍死。
在两边试探攻击的同时,沿着里许外官道疾驰的蒙古骑兵也突入到明军斜后,这一股骑兵一直向前疾驰,他们发现大股明军就会报告,但在两边哨骑激战良久之后,侦察的蒙古骑兵并没有发觉大股明军出现的迹象,在明军哨骑之后,只有相隔不远的几百个骑兵跟上来,这个发现,叫侦察的蒙古哨骑们安心了不少。
此时重骑兵中队已经整队完毕了,马世龙是骑兵大队的队官,指挥一个中队根本就驾轻就熟,毫无吃力之感。
很快的,重骑兵们在辅兵们的帮助下将甲胄穿戴齐全,马甲也悬挂完毕。
身上负重超过一百斤的战马脾气变的暴躁起来,四蹄不停地在地上踩踏着,鼻孔里也是一直喷着粗气。
战马也有灵,知道打完仗就可以休息,它们也巴不得战事赶紧开始。
重骑兵的战马全部是精中选精的大马,就算如此,蒙古马对这样的负重也是实在有些吃力了。
“听说大人在澳门咨询当地夷商,要买什么阿拉伯的大马,听说高者可以比人还高出一头,重达一千斤以上十分寻常,普遍都在一千五百斤的重量,有这样的大马,负担我们这样的重量就很轻松了。”
一个骑兵队官在整理自己的兜鍪,束紧下巴上的系带,他的辅兵在帮他勒紧胸腹之间的护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