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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李如冰对整件事情很疑惑,虽然对孟含云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但依稀还是能够记起来是一名成熟知性的女性,有良好的家庭和成功的事业,而且晚宴的时候还很正常,忽然问割腕让人很难理解。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佣人去敲门送燕窝的时候,发现她倒在血泊里。」玫兰一脸的疲惫和担忧,「最麻烦的是,董事长在知道这个消息后,一时激动血压升高昏迷过去了,要不是别墅有常驻的家庭医生,只怕……」
「现在什么情况了?董事长没事了吧?」李如冰关切地问道,毕竟今天算是他头一天正式工作,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老板出任何状况。
「吃过药已经没事了,现在有护士在照顾。」玫兰稍稍放松了些,「不过大小姐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
「我上去看看。」李如冰点了点头,然后自然而然地问道:「给其它人打过电话了吗?」
「佣人们都已经分别通知过了,不过……」玫兰脸色有些无奈,带着鄙夷的语气说道:「大小姐的丈夫程世杰说正在和朋友谈事情,让我们把他老婆送到医院,费用记在他的帐上,他自己就不过来了。」
「老婆割腕自杀,他自己都不出现,只是让别人送还处于危险期的老婆进医院?」李如冰终于明白事情并不简单,似乎有着更不为人知的内幕在等待着他。
「B 型、B 型,你们谁的血型是B 型……」一袭白衣的美女护士神色慌张地从旋梯上跑了过来,用近乎尖叫的声音问道:「谁的血型是B 型……」
「冷静、冷静,又怎么了?」正打算上楼的李如冰制止了护士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说道:「怎么回事?冷静下来慢慢说。」
「不得了,五万分之一的机率,同型血排斥,再不想办法,就麻烦大了……」护士有些慌乱地说道:「医疗室一直都准备充分,各种型号的血都备了超过二十袋,但这次却发生了同血型的血排斥,同一批的血也不敢用,必须要用新血,超过五百毫升,而且必须是同一个人的。这下麻烦大了,只能用B 型血,如果没有的话,就算现塑在紧急用直升机空运也不见得赶得上,这可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需要我们做什么?」李如冰打断了护士啰嗦的话语,一边让玫兰将佣人集中起来,一边说道,「如果是B 型血的话,那可以用我的。」
等李如冰急匆匆来到孟含云的卧房时,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有着丰富经验,年纪超过五十岁的德国籍家庭医生法伦博士,甚至连基本的采血都不做,而是采用了直输的方式,于是他与孟含云并排而卧。静待输血完成的李如冰终于有时问仔细地打量这位与孟含霏面庞相似的女人,以及充满诗情画意的闺房。
在外人看来,孟含云的人生绝对是值得大多数人羡慕的,出身世家,父亲是香港首屈一指的豪商巨富孟德人。身为孟德人的长女,虽然从小就要担负着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但这些责任似乎都因为富庶的家庭而变得非常的轻松。
待到成年时,孟家已经是足以左右整个香港传媒业发展,甚至影响亚洲传媒业的超级巨头了,而亭亭玉立的孟含云也理所当然地,成为孟家和整个香港传媒业的一颗明珠,相比小了自己足足十一岁的二妹,三十六岁的孟含云更加地获得了因家庭而带来的关注和荣耀。
虽然因为个性的缘故,孟含云并没有选择从商或从政,而是很安于平淡地做了一所普通公立小学的教师,但在任何时候,孟含云都是身边所有人注目的焦点。年轻时候追求者送来的鲜花,足够开一家连锁花店,甚至还多次因追求者过多影响到学校的正常教学工作,而让学校的同事被迫报警。
而最让外人称道的,当然是孟含云与程世杰的婚礼。门当户对,皆大欢喜,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这样的】 些词,似乎是专为他们二人而准备的。而孟含云的恬静平淡,程世杰在政坛上的彬彬有礼,柔中带刚,在工作中的锋芒毕露以及为人处事的老练圆滑,更让局外人对孟含云的完美婚姻艳羡不已。
一个是孟家的长女,论美貌足以入选港姐,论才华也不输任何一位香港政商委员,尤其难得的是全无大户千金的娇横,性情温婉讨人喜爱;另一个则是政坛世家,塑新时代最受港人关注的政坛新秀,仅五年的时间就从一介普通政府职员成为权握一方的对外商务办负责人,虽然凭借的是家族雄厚的政治资源,但程世杰自身的能力却也是无庸置疑的。
于是在从两人接触的那一刻开始,香港的报纸杂志就开始炒作他们之间的一切,虽然孟家坐拥香港传媒集团头把交椅的强势,但却无法遏止大小报刊的连篇累牍。
一年后,孟含云和程志杰正式订婚,请来了香港政界大小官员和商界的各路富一量,一时奢华名动香江。
又过了半年,孟含云和程志杰的世纪奢华婚礼,几乎成了全世界盛宴的关注焦点。专程从法国和意大利订购的红酒,专机从茅台镇空运而来的白酒佳酿,重金从日本请来的世界一流的造型设计师和化妆师,巴黎和米兰最优秀的服装设计师呕心沥血耗时一个半月设计的全套婚宴礼服,包了四架专机从澳大利亚渔场临时捕捞的龙虾…
在全世界人眼里,孟含云和程志杰的婚姻是天底下难得一见的好姻缘,但……真正实际的状况是什么样子呢?似乎没有多少人知道……
不论富贵与否,全世界所有的女子都很在意自己的肌肤年龄。而大多数时候,女人的年龄可以直接从肌肤上体现出来,二十五岁以前,不用任何化妆品,女人都会水灵动人。
一日一过了二十五岁,女人的美丽往往就必须用金钱来堆砌,再注意保养的女人也必须花时间去让自己的肌肤,适应各种各样的化妆品和保养护肤品。而如果超过三十五岁,那么绝大多数的女性都难以抵抗时间的流逝,即使再好的化妆品都无法掩饰年华逝去所带来的无奈。
孟含云是一个特例,年轻时候的平淡无求和全面精致的保养,让她虽然已经过了三十五岁这道女人最痛苦的年纪,但仍然有着细腻红润的肌肤,如果忽视因为婚姻所带来的憔悴和哀怨,孟含云算得上是这个年龄里无可挑剔的女人了。
随着输血管里一滴一滴轻微的血液滴落声,李如冰一边回顾这阵子收集和阅读的孟家成员资料,一边仔细地观察身边的一切,除了近在咫尺昏迷不醒的孟含云,整个塑房间里也有太多值得李如冰审视的东西。
一个小笔筒,一个古香古色的花瓶,一张自绘的仕女图,一迭待改的小学作业本,眼前的一切似乎和清纯少女的闺房并无二致。而据玫兰刚才的介绍,这间房正是孟含云尚未出嫁前住的房间,房间和物品,被小心地保留到了现在,近几年每次孟含云回到平顶轩,都会在这里住上两晚。
于是在两个小时的输血结束后,李如冰并没有感觉到体内血液流失所带来虚脱,而是带着对孟含云更进一步的了解,看着脱离危险期的孟含云沉稳熟睡的面容,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孟家大小姐的闺房。这时的李如冰并没有想到,简单的输血让他和这位年长他十几岁的成熟女性在一段不长的时间里,产生了复杂深刻的感情。
「我姐姐怎么样了?」刚走出房间,两眼通红的孟含霏就冲到了李如冰的身旁,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问道:「法伦博士说已经渡过危险期了,是不是这样?」
与孟含霏的零距离接触,剎那问让李如冰的脑海里闪过了她在谷底与自己缠绵激情的片断。幸好这半年多来平静的生活让李如冰有了良好的自制力,而抵达香港后连续几个月的专业iJll 练,更让他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神情举止。
不着痕迹地盖住孟含霏娇嫩的双手,李如冰说道:「放心,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你去休息吧。」
「yeah」戴着眼镜,年过五十的法伦医生也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李的血液似乎有着神奇的功效,刚开始输入的时候,就显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让孟大小姐起死回生。李,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孟含霏显然松了一口气,放开李如冰说道:「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姐姐?」「当然可以,不过注意不要吵醒她……」博士的话没说完,孟含霏已经冲了进去,留下李如冰和法伦两人面面相觎。
当李如冰转过头去看时,天际已经有了黎明的曙光,忙了整晚的玫兰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同样第一时问赶过来的孟振松还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脸色阴沉地不言不语;孟家二小姐孟含霜和孟家大公子孟振南则在楼上主房陪同样昏迷不醒的老父。
似乎一夜之问,在李如冰的眼里,香港孟家就从金光闪闪遥不可及的巨富豪门,变成了同样有着普通人喜怒哀乐的平凡人。
慢慢走到孟振松旁边,李如冰努力想开口,但最终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倒是孟振松看了一眼李如冰,脸色略微有所回复,低声说道:「我绝对不会放过程志杰那个浑蛋。」
虽然不可能了解其中的内幕,但稍微动动脑筋,李如冰也大概知道了事件的起因。妻子割腕自杀,丈夫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婚姻显然并不像是传说中的天作之合,而是存在着外人所难以察觉的不和。
伴着朝阳的升起,李如冰和孟振松坐在沙发上缓慢地交谈,而事情的始末也在孟振松的言谈中有了一个清晰的轮廓。
孟含云与程世杰的婚姻,和绝大多数普通人的婚姻一样,在刚开始的时候,是非常幸福的,虽然是一场各取所需的政治联姻,但在最初的几年,这场婚姻还是值得所有人羡慕的,郎情妾意,夫唱妇随,笑容似乎永远停留在两人的脸上。
不过,这样的幸福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状似合拍的夫妻就有了许多矛盾和心结。孟含云喜欢平静的生活,喜欢两个人过一个安静温馨的周末;而程世杰则因为工作和个性的关系,喜欢张扬自我,交朋结友。虽然巨大的生活反差在一开始的时候,只是经常让两人闹得不愉快,但已经伤害了原本还算和谐的夫妻关系。
真正导致事情难以收拾的,是孟含云的先天不孕症。
在两次检查确认这样一个事实后,程世杰开始刻意冷淡孟含云,虽然基于双方家族的利益,两人都没提出离婚,但他们的婚姻已是有名无实。
从偷偷摸摸到遮遮掩掩再到明目张胆,程世杰在不到一年的时问里,将自己的婚外情逐渐升级到了当着孟含云的面与情妇在床上翻滚,而对这一切,自认理屈的孟含云只能隐忍,甚至还要帮无良的丈夫在家人面前百般掩饰。直到半年前这些事情被孟含霜偶然撞破,否则这样的表相只怕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李如冰一脸苦笑地坐在一旁,听着孟振松慢慢讲述的「故事」,忽然觉得这样的事情,似乎经常可以在一些电视电影中看到类似的片段,忍不住感叹道:「一直以为挫有钱了就一切都好,没想到……」
「钱,不一定就能带来幸福。」孟振松说道,「所以我要创办市民大学,因为我想知道,人究竟要怎样才能够获得真正的幸福。」
「嗯,说起来,学校就要开学了。」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里,但自然而然地,李如冰就想到了这件事,而随之而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