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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理直气壮-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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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饮阁的厨子不会愿意屈就,单帮这几百人备日常的膳食。”

刘氏眉心皱得能夹死苍蝇,“咱们高薪请,还怕请不来人吗?”

水寒点点头,“就随娘亲的意思吧!”

刘氏快要气死了,他当她真在说厨子的事啊!

她只是不明白儿子和姚衣衣发生什么事了!姚家来接人那天,水寒砸烂了自个儿屋子后,就成了这副死德行。

“水寒,你到底是怎么了?也说句话呀!”

“儿子没事。”水寒淡淡的望着娘亲。

“这是没事人的样吗?娘很担心啊!”刘氏眉头皱得更紧。

“让娘担心,是儿子的不是。”

“你……你要气死为娘的啊!”

水寒的大眼一动,“儿子不敢。”他只是什么都不愿想。

特别是姚衣衣的心情,他不愿想。

她根本不喜欢他,还希望他娶她的妹妹……

他真的不愿想啊!

突如其来的一滴男儿泪“嗒”一声落在案上,那泪的主人面无表情,也不明白自己落了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刘氏心头一软,想起了什么。

“你明儿个去城里一趟,完成一桩买卖。”

唉!事情总要儿女自己解决,她再急也没用,当年亲事如何,是儿子的业障。

水寒点了下头,“什么生意?”

刘氏握住了儿子的手。“去京醉楼送块冰,年前楚小姐说要用冰雕东西当成看盘,开春和对门沽饮阁抢生意。”她看着儿子点头,又补上了一句,“儿子,今儿个既然没事,你就别去冰田,待在家里自个儿好好想想,想想你打算怎么做吧!”

“想什么?”水寒抬眸。

刘氏可不准儿子再逃避下去了。

“想和姚家的娃娃亲啊!据说姚尔尔已经答应要嫁巴蜀季家季清澄,姚衣衣现在还没个定夺,若人家姑娘在等你,别让人家等太久。”

这些天不听不看也不问,刘氏抛出震撼消息,正如平地惊雷。

水寒抽了口大气,眸射精光!

“什么?!”

姚家爷爷、奶奶、爹爹、娘娘、尔尔,和彩衫,一共六个人全都异口同声望着大夫尖叫。

那在大过年被挖来、耳朵又快被震聋的大夫,极勉强的点了点头,“没错的。”

“再诊一次脉!”已经焦躁不堪的姚彩衫紧扣着老大夫的臂膀。

那老大夫揪着胡子,不认为有必要再诊第十一次脉,他自个儿也很惊讶,反覆的号脉,最后还是做出这个诊断。

“不需要再诊,情况不会变的。”

姚彩衫松开手指,姚家众人无助的互望着,而后他们全望向说是郁结于心而暂时晕眩的姚衣衣。

“喜脉……”不知是谁重复了大夫号脉的结果。

姚衣衣此时人事不知,并不晓得事情将要天翻地覆。

第九章

贩冰一般是用牛车载运。

但天还未亮,水寒为了求快,却驾着一辆马车运冰,快马飞驰在驿道上,到了城门口,等着城门一开,就要进城去拜见姚家。

他已经想得够清楚了。

他要姚衣衣,或许她也在等他!

那天早上或许是桩误会罢了,而他什么解释机会也没给她!

她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甜,不可能有假,她是喜欢他、在意他的!

他真蠢!

心急如焚的时候,等待是件极冷残的酷刑。

待延兴门一开,水寒几乎是发疯了般驾着马车往里冲,第一时间赶到安邑坊内最大的街上。

虽然心里很急,水寒还是决定把公事给处理完毕,然后再来好好的解决和姚衣衣之间的心结。

水寒急忙、用力的扣着京醉楼的大门。

半晌,那精雕细琢、新刷过的大门缓慢的敝开——

“原来是你,水公子要找楚小姐?”照常的对襟短衫、一头青巾的季清澄问道。

水寒没料到会在京醉楼看见他,表情诧异。

他往季清澄身后一瞥,更惊人的还在里面,在酒气未消的楼里,华自芳已经醉趴在案上,而乐逍遥仍喝个不停。

“婚前不能独处,所以我和华公子宿在这儿,昨夜乐兄来,咱们喝了一夜。”没喝几杯的季清澄能读心般的迳自解释着。

乐逍遥眯着双魅眼,一见来人,热情的唤着:“哎呀,水老弟,来来来,喝一杯吧!华老哥拉着我们喝,自己先醉了,单喝没酒伴,不尽兴啊!”

水寒还有要事在身,不愿多留。

“我找楚小姐。”

对门,沽饮阁内。

才清醒没有几炷香的姚衣衣捂着肚子,一脸错愕,而姚尔尔则是开心的望着她。

“太好了,对不对?大姊,你怀上水寒的娃娃,这下子正好颐理成章的嫁给他啊!”

姚尔尔在所有人中,是第一个感觉到姻缘天注定,既然大姊和水寒木已成舟,就该顺水行舟。

姚衣衣还没进入状况。

娃?她已是娘?

“我怀上娃了?”

姚尔尔用暖被盖紧了她的身子。

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有孕在身,得多保重呢!

她虽然不能生娃娃,但她真为姊姊开心!

“是呀,昨儿个大夫来诊过脉,说有十成把握,若十个月后不是喜,咱们可以去拆他的招牌。”

姚衣衣仍旧不明不白。

娃?谁的种?

“这是谁的娃娃?”

姚尔尔推了下姚衣衣的额。

那一天是她为大姊送的衣裳,什么事瞒得过她?

“当然是水公子的娃娃啊!”

水寒的孩子?!她运气有这么好,一次就怀上?!

“不会吧?”

姚尔尔不明白姊姊为何如此不愿相信。

“难不成是逍遥哥的?”

刻意的问句换来姚衣衣一个怪表情。

姚尔尔微微一笑,“难不成是华公子的?”

姚衣衣索性搓起全身鸡皮疙瘩。

“更不可能是季公子的。”姚尔尔自行接了这句。

“当然不是!”姚衣衣也急得大喊。

她真怀了水寒的孩子,她的身体里有他的骨血。

噢,天啊!姚衣衣一个头两个大。

而姚尔尔把因为激动而从姊姊身上落下的被子又重新塞好。

“我要当姨了呢!”姚尔尔开心的说,“这孩子和我流着很相近的血脉,真没想到……只可惜我要去巴蜀了,没机会看孩子出生。啊,我可以缝些漂亮的小衣裳差人送回来,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好期待!”

姚衣衣缓缓的抬起头,“是啊,这孩子是水寒的——”

姚尔尔拼命点头,近来难得红润的脸庞有了点气色。

“大姊终于愿意承认了!”

姚衣衣微微一笑,笑得轻、笑得淡、笑得柔,却笑得让人觉得不祥。

“那不就不用担心水家无后了?!”

姚尔尔深思着那句活,跟着张大了眼!

“大姊,你在打什么傻主意?”

姚衣衣撑起身子,不让尔尔扶。

潇洒的笑容下有着难以言明的深深情感。

“这不正好?我帮水寒生个娃,你再和他成亲,既不用担心纳妾,又不用担心你被虐待,这下两全其美!”

姚尔尔吓得血色全无,她不能这么一相情愿的!

“大姊,你疯了,这又不是儿戏,不是这么蛮干的!”

姚衣衣摸着宝贝妹妹的脸蛋。“放心,大姊不会让你不幸的!”

姚尔尔还要辩,合上的房门被人撞开。

姚彩衫气喘嘘嘘的跑进来。

“水寒来了,他正在对面送东西呢!”

他这个当弟弟的很清楚大姊会打什么算盘,现今能让清澄娶尔尔之事暂停的缓兵之计,就是水寒了!

姚衣衣闻言一笑,如花临水,是那么的飘忽。

“这真是天注定尔尔和水寒的姻缘了。”说完,女人便往门外冲去。

虽然尚未开门,但被两家酒肆夹着的大街上,早已有客人等着,只要一开张,包管是车马盈门,门庭若市,客人络绎不绝。

姚衣衣豪气的打开自家大门,往对门走去,而水寒刚交割完货,也正从京醉楼走出。

一男一女在街中央相逢。

两个月不见,重逢的喜悦在两人心中激荡起不一样的浪花。

可都感动到不能言语。

姚衣衣没想到再见夜夜人梦的人,会是这么的让她想要哭泣。

总是冷冷的脸火烫般的烙在心底,是一个深深口子,好疼、好疼。

她没有一时片刻忘记跟前男子。

看着女人的双眼,和她微微消瘦的身子,水寒觉得好心疼。

多少怜爱、多少心动,全都因她而起,她给了他热情,给了他心房跳动的理由。

他骗不了自己,他始终心里记挂着她。

他的生活可以不变,但没有姚衣衣,他没有未来!

看姚衣衣正要说话,水寒手一扬,“先别说话,我有东西要给你。”

话一落,一块极昂贵精美的瓷碗被送到姚衣衣眼前。

她低下头,碗里是一块冰。

女人捂住了嘴。

感应到姚衣衣的感动,明白她懂得这意义,水寒硬拉起她的右手,将那块碗塞进了她的手心里。

“娃娃亲,娃娃妻,今日一块冰,你是我的妻。”水寒吟罢童歌,凝视着姚衣衣含泪的眸,紧接着说:“我用这块冰聘你,衣衣,你可愿意嫁我水寒?”

原本吵闹不休的大街静悄悄的,没人敢喘一口大气,瞪大眼睛要看清事情怎么发展,好回家去说给那些没能亲临现场的人听,呕死他们嫌天气冷不出门,错失了这个惊爆场面。

哎哟,传说中的冰公子,冷心、冷面的冷郎君,在这大雪天里,热情的求亲呢!

噢噢噢,娃娃亲真精采啊,还以为姚尔尔不嫁,而姚衣衣谁也不选,一团迷雾总算清楚了!

长安人同时也为这朵京城之花将要名花有主而叹息……

众人引颈等着听到那能使所有男人心碎、所有女人痴迷的答覆!

姚衣衣怎能不感动?

水寒送他最重视的东西来,这比黄金万贯还有价值。

天啊!她无法拒绝,真的不想拒绝!

突然明白,她早已爱上了水寒。

然而真相总是使人难堪。

姚衣衣摇了摇头,“不,我不嫁你。”

众人吓到下巴全掉了下来。

水寒热情的视线突地冷去,“你……不嫁?”

姚衣衣点了点头,“我不会嫁给你的,水寒。”

她明明是拒绝的这一方,却说得像是被拒绝,无比痛苦。

水寒倒退了几步,青天霹雳不过如此。

“我真傻,真是傻得不怕再受一次伤。”总是面无表情的男人嘴角浮现一抹讽刺意味极深、自残至极的微笑。

姚衣衣拉住男人的臂膀。“请你娶尔尔吧,求求你,娶尔尔吧!我是认真的,我可以负起这件事的全部责任。”

水寒没有挣脱,他仅是觉得女人碰着的部位是块死肉。

负责?这事情从来就不是负责这么简单而已。

“负责?”水寒冷冷笑着,“你负得起什么责呢?”

姚衣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男人已经捂着脸了。

“拜托你,别让我更悲惨了。”

水寒真希望就这么消失在这世上,忘记曾经遇上她。

给他最后一击吧!

水寒放下手,双眼炯亮映着他的真心。

‘姚姑娘,”男人的冷淡声音轻得像是要飘散在大雪之中,“告诉我,你要嫁谁?”

姚衣衣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尔尔的幸福啊!

水寒反过来拉住她的手。“谁说不重要?告诉我你要嫁谁,给我个名字,我从此放弃娶你为妻的愚蠢念头!”

姚衣衣脸色凄凉,她该说什么?

突地——

“大姊,你在做什么傻事啊!你该告诉水公子——”姚尔尔上半身探在窗外,朝下大喊。她好不容易挣脱弟弟彩衫的阻止,一出来便听到姊姊已说出决绝的话语。

但还没能说完,一掌已封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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