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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亮听不下去,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
“周丝凌,你给我住嘴收敛一点!”
“张杰亮,你向老天爷借了几个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打我?”
丝凌向杰亮扑过去,好在被经营茶坊的同伙赶过来拉开。
“对不起,杰亮,是我连累了你!我走了!”贞媚抓起皮包,慌乱说了一声,丢下众人便跑了出去。
她的心情就像古代的春秋战国时代,混乱到极点,也恶劣到极点!
她哪里也不想去,只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但是什么地方可以让她尽情痛哭呢?
她沿着基隆路往和平东路的方向疾走,她看到了新植不久的草木正欣欣向荣,撑起朵朵绿意的大安森林公园。
对!就是那里!那个在电影“爱情万岁”里,让杨贵媚因人生和情感的虚无而大哭二十分钟的地方!不管怎么样,她决定在那里好好宣泄自己一番!
春风春雨把公园里的树林滋养得好茂盛、好翠绿!它就像一个迅速发育中的小孩,由童山灌灌的“三毛”或“二毛”长成了一个毛发逐渐浓密的、充满青春气息与活力的少年!
她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开始深深思索属于自己的无尽悲情。
她的人生究竟是怎样?她的爱情又如何?
不是太少便是太多,或是太迟,或尽是错误!总而言之,就是不能恰到好处!
她该等待郭家河?还是回到吴启邦的怀抱?
张杰亮的离去、王茱蒂的威吓、周丝凌给她的羞辱、对翠怜的负疚……,所有的困窘和苦楚似乎是约好般忽然间一起扑向她,要把她撕得四分五裂……一。
她真的真的好想号陶大哭一场!可是,悲哀到了最深处,似乎连放声倾泄的力气也没有!她只能木头人似地呆坐在那儿,默默地垂泪、自伤……。
哭了将近半个钟头,眼看着天色也黑了。她觉得心里好空洞、好空洞,如果再不能找到一个人寻求一些温暖,她知道自己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
她不能再去找张杰亮,更不能去倚赖吴启邦。唯一能够投靠的,只有一个郭家河!
只有他温热的怀抱、坚实的肩头,可以使她靠近去倾吐悲怀,以及所有的愁思!
她拿出行动电话,打给大郭。
“贞媚!我一直在找你!你这几个钟头跑到哪里去了?”大郭的声音透着焦灼与不安,急迫地问。
“我出来走走,心情很不好……。”
投诉着,委屈的眼泪又落了下来。他的关心让她获得及时的安慰。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大郭一个人会关心她的死活了!她含泪又带笑地在心里告诉自己。
“我去找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急促,在她听来,这又是一种爱情的表示。
“大安公园,新生南路这一边。”
她告诉他,同时拿出面纸,打开粉盒想要修饰自己。
“好,我去接你!”他用迫切的声调匆匆结束了谈话。
怀着甜蜜的期待,她站在路边等着他。短短几分钟之内,他赶来了。
坐进了车内,她不禁含情脉脉地、感激又陶醉地看了他一眼。
只有他是世上她唯一能投靠和奔赴的人!如果她不再去想起奇书网翠麟,以及未知的明天──“记得上次我们去吃土鸡的地方吗?”大郭朝她笑笑,有些心神恍彿地问她。
“外双溪啊!当然记得!”她偏头想想,很快回答。
“我们再去那里好吗?”
“当然好!”她立即说,用那种能够重温旧梦的陶醉和甜蜜心情看着他。
一路上,他出奇地沉默,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那家庭园餐废,只见杜鹃花开得更灿烂奔放了,一丛又一丛在串连的彩色小灯泡下绽放着艳色和浓香。
点了酒菜,服务生也退下了,大郭这才问她:“贞媚,你哭过了?”
被他这么一问,她又泪眼汪汪起来,好一会儿才能搪塞着胡乱回答他:“没什么,一个好朋友突然要离开,我觉得很空虚,我失落得愈来愈多,觉得有点承受不了……。”
她拚命眨眼睛,想把泪水逼回肚子里去。
她的话使原本就局促不安的大郭更忐忑不忍,但他还是勉强自己安慰她:“你太重感情了,人生本来就充满了生离死别的变数,这是人的宿命,有生就有死,有聚就有别,谁也逃不掉!”
“你难道不是吗?我觉得你对生离死别的调适力也许比我还差呢!你才是一个最重感情的人!”
她想起他为翠麟的辗转反侧,为自己的愁肠百转与挣扎,不由然升起对他约满心爱怜和相借之情,又告诉他道:“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次我在这里告诉你吴启邦吻了我,你那吃醋又不肯承认的样子!你比谁都多情,对不对?还有,你躲在陈太太家的阳台上拚命喝“多情蓝莓酒”,在为了吴启邦告诉你另外一个男人的事而泡在PUP里生闷气……,大郭,我知道你是一个最多情、最温柔的男人,你说,你是不是?”她靠倒在他的怀里,用双手勾着他的脖子。
“唉──。”大郭先是重重长叹一声,贞媚不明白是为了什么,按着他才又说:“我也记得,在这里,你曾经说我是一个道德君子……。”
“是啊,你永远是,但我心里,你永远是!”她把他箍得紧紧的。
“不,贞媚,人生充满变数,没有一件事值得你去绝对地肯定!也许有一天,你会恨我、怨我,把我打下十八层地狱,贬得一文不值!”
他轻抚她的头发,嘲弄着自己。
“不会的!既便有一天你和翠麟姊重修旧好,回到她身边做一个好丈夫,我仍然会把你归类在好男人这一边!”
“是吗?贞媚,我宁愿你恨我、怨我、骂我!”
“不管怎样,那是以后的事!大郭,就算我明天就要无依无靠,但是就像你说过的,就在现在,就让我们互相坟补心灵的空白、互相偎暖心中那一个凄冷的角落!有一首杜德伟唱的歌,你听过吗?我唱给你听?”
她闭着眼睛,开始轻轻哼唱起来:舍不得你是,却又不能回头。
就从今天以后,一顿心分两头:她静静的唱,大郭却突然阻止了她。
“贞媚,别再唱了,我求你别再唱下去了!”
他竟然推开了她,痛苦万状地抱头呻吟。
“大郭,你怎么了?”贞媚睁大一双迷惑而犹且微肿的脾子,惊惶地问。
“我……,贞媚,我……。”他把头藏在膝盖里,声音颤抖、唯唯诺诺。
“我后天一早就要飞去澳洲找翠麟!她出事了!”他终于吐露了实倩。
“什么?翠麟姊出事了?她怎么了?”她如同青天霹雳,膛目结舌。
“可能她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好一段时间以来得了失眠症,体重一下掉了将近十公斤,昨天晚上自已开车出去,撞进一家打烊的商店里去……。”
“她在那边的情况,难道你一直不知道?也不关心?”
“她不让任何人告诉我!直到出了这个车祸,她的姨丈才打电话过来,我中午才接到消息。”
“现在她究竟怎么样了?”
“已经救醒了!但是,如果我不赶快起过去,我们之间就真的完了!”他抬起脸,颊上挂着两行泪渍。
“你赶得及后天一早去看她?”她茫然地、痴痴地问。
“后天一早,有每周固定飞雪梨的一趟斑机,位子已经订到了,签证是以前就办好的。”
他的回答教她在那一瞬间如同大梦初醒。原来他早准备好了签证,随时准备奔赴她!
而她邱贞媚,的的确确是一盒喝过即抛的铝箔包多情蓝莓茶,只不过暂时用来填补他心灵的空虚和枯渴而已!
“原来,你急着找我,是要告诉我你要去找翠麟姊,而不是,不是……。”
她想说的是“你想见我,你爱我,你要我”,但她已泣不成声!
“贞媚,你恨我!怨我!骂我!甚至打我吧!我说过,我应该被你打下十八层地狱!”他抓住她的手,流着泪,哀求她的谅解。
“不,你这一去,一切有了定局,我只有替翠麟姊高兴的份!绝不会怨你什么!”她强挤出笑容对他说,把手从他掌中抽脱,豆大的泪珠已滚落下来。
“贞媚,我很抱歉!”大郭愧疚难当地陪着她掉眼泪。
她望着他,虚弱又无奈地摇头、再摇头。而他只是泪落满腮,无言以对。
春归何处,寂寞行无路。
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
该死的!雪特!雪特!
贞媚痛恨这首词为什么忽然又闯进了她已躁郁欲狂的脑袋里!
她穿过店前那一束束柁紫嫣红的杜鹃花和非洲菊花丛,有些踉跄地快步走进婚纱店里去。
“贞媚,早啊!”
颂唐觑着她的脸色招呼。自从他受翠麟之托不定时向她越洋输送情报之后,每回看到贞媚总要心虚地仔细察颜观色、打量动静。
贞媚不理他,只走向自己的座位打开抽屉翻箱倒柜。
一旁小莉不知有异,还兴高采烈的告诉她:“你昨天下午跑哪去了?有一个天塌下来的消息要告诉你!那个打字行的小姐来电话找你,答应照你的价钱二十八万包做整个Case,你打赢了这场硬仗,真要得!”
“对哦,我们贞媚的魅力,谁也挡不住!”颂唐巴结她附和。
贞媚还是不说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在桌面上大致整理分类了一下,丢给小莉道:“这些单子你接下来处理,我不做了!”
“你不做了?那你要做什么?”小莉一时无法会意。
“做什么都可以,嫁人也行!谁说要永远在这里耗下去?”贞媚悻悻然又有气无力地回答。
那边颂唐故意大声叫道:“哇!我们美人要嫁人啦!我就说嘛,你的真命天子就要出现了,还不相信!是不是那个什么启邦的?哇考,贞媚,你真行!”
小莉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白眼瞪他骂道:“关你什么事?反正贞媚的真命天子不会倒楣到沾上你的边!你不是要出外景吗?还不赶快扛了家伙赶快滚?”
“你这是什么态度?滚!我这就滚!这些好像八辈子都没结过婚的人,简直机车嘛,就爱到仁爱路去吸废气,老是要在什么空军总部外面啦、台大酱院旁塘那间废墟拍照!我要是得肺瘤,就找这些人清算!雪特!”
颂唐满口搪塞以掩饰心虚。听小莉的口气,好像她也知道他向在澳洲的翠麟打小报告!
小莉不再理他,拉着贞媚俯耳低语:“贞媚,到里面去,我有话问你。”
不由分说把贞媚拉到了最里间的更衣室去。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大郭去了澳洲,你也要辞职?你是闹情绪还是玩真的?”
“人家去夫妻团圆,我闹什么情绪?我已经够呕了,小莉,你别再烦我行不行?”贞媚一脸灰败,非常不耐烦。
“既然这样,那你倒是告诉我,你呕什么?你说你要嫁人是不是真的?这就是你呕的方式?”小莉很关心。紧追不舍。
“你也认为我不会嫁人?我嫁人就是为了呕气?我根本没人要是不是?”
“贞媚,你到底怎么啦?旁观者清,由不得你不承认!你是不是对大郭动了真情,所以待不下去了?我们是好朋友,你就是真的要走,也要走得让我安心哪!”小莉苦口婆心地劝。
贞媚放弃了顽倔的防御,转为垂头丧气地道:“就算是吧,但也不全然为了大郭。反正我是诸事不顺,好像人生的路已走到了尽头!”
“你真的还会和吴启邦在一起?”
“谁知道?当上帝把你遗弃,也许你只有选择和魔鬼靠拢在一起!总之,我已经把自己从凤凰于飞三振出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