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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灼热的眼神来到她柔软圆润的胸前,手也跟着视线移动,覆盖住她胸前的酥软。这几个月来他始终要不够她,深深的迷恋着她的一切。
在雁归楼里的时光,充满着温馨的春色,几乎让他陷溺,想要拋下一切永远守在她身边。即使只是注视着她,就能够感受到心中幸褔的暖流。芙蓉的脸儿变得嫣红,想起这些日子的夜里他所教导她的一切。
缠绵的回忆让她感到羞赧,她到如今还是不太能习惯仇烈偶尔说出口的亲昵话语。“大夫说在怀孕的初期我必须注意一点,免得伤到你及孩子。”他靠在她耳边缓慢的说道,伸出一手拿下床梁上的银钩,放下遮盖用的粉色纱绫。她因为他话中的含意而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向窗外。透过粉色纱绫,还可以看见微薄的暮色,现在只是傍晚,还不到黑夜。“仇烈,还没天黑呢。”她不安的说道,却因为他窜入亵衣中的手而喘息着。仇烈露出微笑,那抹笑容有些调皮的味道,让他看来年轻了许多,不像是征战沙场的战士,反倒像是恶作剧的少年。
他拉起暖和的锦被,覆盖住两人的身躯,霎时间两人的小小天地变得一片黑暗。“我的娘子,如你所愿。现在,天黑了。”他在锦被所包围出的黑暗中,带着笑意吻着她,温柔的卸去她身上的罗衫。春风入罗帐,暮色逐渐笼罩雁归楼,在昏暗的屋子里,偶尔传来低低的笑声,以及断续的喘息。更多的是,他温柔而徐缓的低语,许久许久都不曾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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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时光如同汴河的水流,流淌过人间的纷乱,从不曾静止过。几个月的光景过得很快,芙蓉被仇家堡的众人当成易碎的珍宝般捧着,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看着她逐渐隆起的小腹,所有人都是眉开眼笑的,众多的补品不停的往她房里迭,喝得她必须要偶尔偷溜出雁归楼,避开那些过度关心的丫鬟。她坐在偏厅里捏针刺绣,隆起的小腹让她难以倾身,只能靠在绣架旁绣些简单的花样,准备给孩子出生后穿。绣得久了,她捶捶肩膀,一旁细心的丫鬟送上香茗。“累了就去休息,要小心身子。”仇烈放下手中的帐册,皱眉看着芙蓉。愈接近她临盆的时候,他就愈紧张,有时候夜里难以入睡,会整夜看着她安睡的容貌。他有些许的不安,她的身子那么娇小,能够安然产下他的孩子吗?
芙蓉安抚的微笑,放下绣花针。“只是有些累,不要紧的,再说产婆也誽过了,整日躺着也不好,总要走动走动。”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当他与沈故宇在偏厅裹谈论着仇家的生意时,她就在一旁刺绣,平静的生活像是与世无争,她只静心期待着孩子的降临。仇烈还是在皱眉头,锐利的眼光紧盯着她,怎么也不肯移开。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恐惧着随时会失去她。他曾经听说许多妇女在生产时受到危险,他每次盯着芙蓉,就无心打理仇家的生意。沈故宇无可奈何的耸肩笑了笑,接过帐册来处理。“别这样盯着我,你会让我紧张。”芙蓉警告的说道,站起身来收拾绣线。她觉得像是被鹰隼盯上的猎物,不论何时都有着过多关注的眼光,让她浑身不自在。仇烈挫败地猛捶木桌,也有些受不了这些时日紧张的情绪。“这孩子到底何时要出生?”他叹息着,是急着想要看到他与芺蓉的结晶,也是担心着她的安危。她淡然一笑,已经习惯这些日子来他喜怒无常的紧张情绪。收拾了绣篮,她往偏厅外走去,远走不到几步,一阵刺痛痉挛捉住她的下腹。她的笑容僵住了,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那阵短暂的痛楚能够过去。喘息几下之后,她非常非常缓慢的回头。“仇烈。”她呼唤着,照他的要求直呼他的名字,没有像一般夫妻间生疏的称谓。他抬起头来,以为她又要取笑他的大惊小怪。浓黑的眉挑得老高,询问的看着她。“怎么了?”“现在。”她简单的说,放下手中的绣篮,态度从容不迫。
“什么现在?”他从木椅上缓慢的站起身子,疑惑的看着她。“孩子现在要出生了。”她平静的宣布,甚至还带着些许微笑。仇烈的反应几乎让她忍俊不住,她从来不曾看过一个男人的脸色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变得毫无血色,光是看他惊慌的模样,就让她想要笑出声。只是又一阵疼痛掌握了她,她疼得倒抽一口气,笑声化为低低的呻吟。仇烈冲到她身边,用双手扶住她,高大伟岸的身躯甚至有些颤抖。他苍白着脸,直勾勾的看着她,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不知所措。“时间不是还没到吗?产婆说还要等上几天的。”他面色苍白的瞪着她那隆起的小腹。“现在该怎么办?”他感觉无助到极点。“看来这个孩子不怎么乖,等出世后说不定又是个小魔头。你送我回房,然后请产婆来。”
她吩咐着,冷汗已经浸湿了衣衫。她因为疼痛而咬牙吸气,看见他惊慌的表情,心霎时间变得柔软了。她看出他的担忧,忍住痛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他点点头,身躯却仍旧在颤抖着,无法承受巨大的恐惧。这一生不曾惧怕过什么,他可以面对千军万马而面不改色,可以对抗那些文人的逼迫,但是当怀中的女子遭遇危险时,他简直恐惧得难以自己。她对他而言太过重要,绝对不能够受到伤害。他勉强重拾冷静,抱起芙蓉走向雁归楼。※※※凄厉的尖叫声从雁归楼里传出,仇家堡内外因为芙蓉的临盆而乱成一团。
产婆被请来,匆匆的进入雁归楼,但是芙蓉疼痛的叫喊声没有停止,一声又一声的传出,让人听了不由得战栗。连茶蘼都被通知前来,她匆忙下了软轿就进入仇家,远远的就看见仇烈像是一头被困住的猛兽般,不停在原地绕圈子,还焦躁的握紧双拳,每次听到雁归楼内传来尖叫声,他就全身僵硬,像是恨不得要冲进去。“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到偏厅去,这么大的个子,站在门口只会挡路。”茶蘼命令道,发现仇烈仍旧没有半分让路的意思,直挺挺站在她面前瞪视着她。“她会不会有事?”他紧绷着嗓子开口,黑发因为焦躁而凌乱。茶蘼叹息着,知道仇烈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你总该对她有些信心,她不是会被轻易打倒的。”她打开雁归楼的雕花木门,进入房内兵荒马乱的女人战场。“去烧一盆滚水来,再去拿一把新的利剪。”产婆叮嘱着,声音传出雁归楼,丫鬟点点头,遵照指示去准备。站在门前的仇烈终于忍受不住了,用力撞开雕花木门,房内所有的女人一瞬间被他的举动吓呆了,只能愣愣的看着这个神情慌乱的男人。他的视线落在床上痛苦翻腾的芙蓉,以最快的时间冲到她身边。“为什么要准备剪刀?你们会伤了她吗?”他逼问着,心里恐惧到极点。老天,芙蓉看来如此的痛苦,这些女人怎么完全不当一回事?他痛恨此时的无助,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她,几乎愿意付出性命,只求上苍能够减少她的痛。
“仇爷,您进来这里做什么?男人不能进产房的,快生出去吧,您在这里没有任何帮助的。”产婆蹙起眉头,第一次看到这么不听话的丈夫,她只差没有开口骂仇烈在雁归楼里碍手碍脚。仇烈完全罔顾其它人的劝说,他坐在床沿,看着床上咬牙忍受疼痛的芙蓉。她的汗水已经濡湿了长发,连身上的单件绸衣都被冷汗浸湿,看来狼狈不堪,因为剧烈的疼痛,她的头激烈摆动着。“芙蓉。”他无能为力的看着她,为她感到担心。黝黑的手伸到床头,扳开她紧握床头柱的指,握着她的手。当她反握时,他有些诧异,娇小的芙蓉竟有那么大的力量,握得他的手掌几乎淤青。“你——出去——”她勉强睁开双眼,透过脸上汗湿的发,嘶声说道,不愿意让他看见此刻的情景。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她因为用力过度,彷佛听见全身的骨头鄱在嘎嘎作响,身子像是已经被打碎般,每一个地方都在疼痛着。但是当仇烈在她身边时,她死命的咬着唇,不敢发出尖叫,怕他会感到担心。她紧咬着唇,直到温润的唇被噬出些许鲜血,那些疼痛让她神智昏沉。但是,好痛啊,他怎么还不出去?她快要忍耐不住了。疼痛像是浪潮般,一阵又一阵的涌来,淹没她脆弱的柙智。仇烈的身子也在颤抖着,紧握着她的手,担忧却又无能为力。他无法这样拋下她,只想守在她的身边。看见她唇畔的血迹,他的心彷佛被一把利刃刺穿,他伸出手抹去那些血迹。
“芙蓉,不用忍耐。”他颤抖的说道,声音里全然没有平日的威严,只剩下浓浓的担心。她还在硬撑,咬着唇摇头。但是过多的疼痛,累积到后来竟变成愤怒,她感到胸臆间的怒火,不懂他何不听她的话离开这裹。有他在一旁,她反而更加难受。想到这些疼痛的起因全是因为他,她的怒气更加的沸腾,睁开眼睛瞪视着他。“芙蓉,叫出声来。”
他还在说,握着她的手打算陪她到最后。“该死的!”芙蓉再也忍耐不住,陡然间激烈的咒骂着。众人有瞬间的呆滞,不敢相信一向温柔而有教养的她竟会说出咒骂的言词。她拉下仇烈的颈子,愤怒的在他耳边尖叫,直到他的脑中嗡嗡作响。按着她开始咒骂着,说出一长串令所有人挑眉的句子。茶蘼摇摇头,赞叹着妹妹的学习能力。从小良好的教养,让她们言行举止都是谨慎小心的,但是仇家堡毕竟还是以平民居多,没有京城里的繁文缛节,骂人的言词相对的也就精釆许多。
看来芙蓉在仇家堡这些日子来学了不少这类的词句,因为此时疼得失去理智了,全都一箩筐的骂出口来。仇烈震惊的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芙蓉。但是会骂人总比苦苦忍耐的好,他笨拙的拍抚着她,表达出他的关心,但是只轻拍了两下,芙蓉的拳头就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他无法阻挡,只能任由她打着。每一个拳头胡乱的打在仇烈身上,每一击都发出巨大的声响,伴随着芙蓉的尖叫声。她喊叫着,全力攻击这个罪魁祸首。“都是你、都是你。”她疼得咬牙切齿,已经没有理智了。“仇爷,我想你还是先出去的好,免得芙蓉产下孩子了,你也受了内伤倒地不起。”茶蘼劝说着,看出妹妹此刻的拳头可不是花拳绣腿。女人在受到疼痛时会被激发出惊人的力量,仇烈要是再不闪躲,可能就要被那些拳头打得遍体鳞伤。“出去!出去!”芙蓉也猛力推着他,像是无法忍受看见他。仇烈别无选择,只能狼狈的落荒而逃,被众多女人推出雁归楼。堂堂的定远将军,被一群女人呼来喝去,没有剩下半分的威严。他站在雁归楼门口,还有些惶惑的张望着,心中不断浮现出最糟糕的未来,心里的焦急难以言喻。他不能想象没有她的日子。不过身上传来的疼痛,倒是让他安心不少。芙蓉的拳头十分有力,其中一拲还让他的脸上挂彩,至今还感觉到疼痛。看来她的体力还不错,这几个月来的调养让她的身子变得强壮。仇烈宛如游魂般走回偏厅,坐在主位上。隔得那么远了,他还可以听见芙蓉的尖叫声,其中还间杂着咒骂他的声音。整个仇家堡里不停回荡着她的声音,仆人们紧张兮兮的准备着,不敢接近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