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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搞错啊?!说我精子无力!”这是男人之大辱,简直就是把他的面子丢在地上踩了嘛!
这两个同性恋实在欺人太甚了,任浩忍无可忍,当天就拎着皮箱离家出走。
他留下一封信给杨茜雯,上头写着——
我需要安静的想想我们的未来,等我想通自然会和你们联络。
简短的一行字,明显的透露出他的不满,口无遮拦的任翔又突然说:“这下好了,大哥真的向后跑了。”
落跑新郎没有在婚礼当天落跑,却在饱受煎熬之后来个不告而别,很明显这段婚姻已经在他心中亮起了红灯讯号,这让杨茜雯十分紧张不安。
她一直担心这一天到来,以前一有男孩子接近她,就会被两个爸爸破坏,所以她一直很担心任浩见识到她两个爸爸的德行之后会反弹,结果还是没能避免掉这种命运。
“女儿,你别哭、别哭,都是爸爸不好,爸爸会去把任浩找回来还给你的,你别哭好不好?”看见女儿泪眼汪汪,史蒂芬开始心急了。
“不用找了,这不是正如你意?”她不想伤史蒂芬的心,可是她的心受伤了,无法把话说得很婉转。
“都是你这孩子乱说话!”施翠音不客气的赏了任翔后脑勺一巴掌,而后追扬茜雯上楼,边走边说:“茜雯,你不要胡思乱想,任浩一定很快就会和我们联终的,他应该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
“我知道。”
可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无力,任谁都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有多么沮丧。
“我这就叫人去找,看任浩去了哪里,一定会帮你把人找回来的。”史蒂芬飞奔而去,强尼则留下来关注。
每个人都这么努力的安慰她,害得她谁也怪不了。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
“还说没事,我从没看过她那样的表情,好像对一切都绝望了似的,让人好担心。”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强尼忧心不已。
“那也该怪你们老给她不该有的压力,你们不知道台湾有句俗语叫做,儿孙自有儿孙福吗?”任翔看妈妈和大嫂离开,又开始直言不讳。
“我们也是努力在适应女儿已经结婚的事实,可是你想想嘛,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突然问变成别人家的媳妇,任谁都没那么快消化这种打击。”
“但是只有你们反应最怪异,活像女儿嫁了就会失去她,太畸形了吧?”
“我们是怕。”强尼终于忍不住透露自己的想法,“从收养她开始,我们就很担心她的亲生父母会跳出来把她带走,一对同性恋者想要拥有自己的小孩是多么不容易,我和史蒂芬把茜雯这个孩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呢。”
任翔心生同情,但却也明白了杨茜雯何以急欲把自己嫁掉的因素,“我现在知道大嫂为什么七早八早要把自己嫁出去了,换成是我,我也会有那样的反应和动作。”
“你怎么可以那样说呢?!”
“事实就是那样,虽然你们很疼爱大嫂,可是你们的爱已经让她没有喘息的空间,所以你们非得试着让自己改变不可了。”
“改变?”也许任翔说对了,他和史蒂芬确实需要改变心态,事实上.事情搞到这种地步,不改变似乎也不成呢。
“好好想想,我得去看书了,不打扰你思考。”任翔趁机落跑,每次他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会变成任武第二,所以遇到史蒂芬和强尼两人,他是能闪就闪,能逃就逃。
简单的行囊,说自己需要空间和时间思考,任浩一个人跑到南部同学家寄住,没有史蒂芬和强尼两个人,他每天吃得饱、睡得好。
可是,虽然这样的生活很惬意,他却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和同学好友在垦丁游乐,虽然是冬天,但是垦丁的街上依然热闹非常,经过了几番改变的垦了街道,入夜后反倒有一种夏威夷的热情火辣。
林立的PUB,在在满足了喜欢夜生活的夜猫一族,闪烁的霓虹,让夜色变得光彩夺目。
朋友们PUB中看着表演,还对擦身而过的辣妹吹口哨。过去学生时代,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已经无法在其中找到任何乐趣,心的每个角落已经被占满,再美的女人都无法在他的心底刻划出痕迹,更无法在他的生命中擦撞出任何火花来。
“耶,有个美女一直对你抛媚眼呢。”他的同学余克能撞了撞他的手肘,语调有些调侃与暖昧。
顺着余克能的视线望去,他确实看见了个眼带桃花的美丽女子,在冷飕飕的鬼天气里穿着单薄的衣衫,窈窕的曲线在薄衫中若隐若现。
“我老婆身材比她好。”
“喂,跑出来玩还满脑子只想着老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中了你老婆的毒。”
“是啊,可能找神仙来也医治不了我的病。”
从结婚至今,虽然生活吵吵闹闹,可是他和老婆几乎都会一起面对,那牵手走过的感情,绝对不是外面女人的美色可以轻易破坏的。
闭上眼睛,直接拒绝女人的诱惑,他假寐聆听不知名乐团卖力的演出。
下次他该带全家人一起出游,史蒂芬和强尼应该会喜欢舞台上那几个热力四射的小子,不管是走伸展台还是入镜当模特儿,这乐团有几个都挺合适。
夜半,结束了男人的聚会,回到余克能家门口时,突然听见隔壁传来紧张的呼喊声,紧跟着一个中年人冲出大门跑去开车,随后又快速的冲进房子里面把一个老人家背出来送上车。
看着车子扬尘而去,余克能才缓缓说:“信叔是给叔公家招赘的,他把叔公当成了自己亲生父亲在照顾,附近的人都说他比信婶还要孝顺,叔公三天两头就会发病,后来根本就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吃喝拉撒都是信叔在照顾。”
一个招赘的女婿,却可以做到这么无怨无悔,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呢?
而别人做得到对妻子的父亲这样无怨无悔,他为什么会做不到?
“很晚了,睡觉去吧。”
回到客房,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了一整夜,发现一件事情,他对老婆的爱,多少爱屋及乌移转到老丈人身上。
原本感觉有些可恨的两个男人,再回想起来,他们可憎的脸突然变得可爱。
熬了一夜到天白,杨茜雯才在天快亮时入睡,醒来时,发现手机有一封新的讯息,是任浩传送给她的。
那是一封附有图档的讯息,在小小的萤幕中,她看见几个简单的字,任浩写着:好想你,好想现在你就在我身边,想跟你一起看着这清晨的美好。
简单的字眼中,透露着他对她深切的感情,画面则是一张海景。
飞快的拨打任浩的手机号码,在等待接通的时候,她的心竟然彷佛是初恋时一般,跳动如擂鼓。
但是等了许久,手机里突然传来了转接语音信箱的话语。
“任浩,你到底在哪里?”她紧紧握着手机,有股想哭的冲动。
而任浩此时人在鹿港,他一路采买当地的土产,本来从员林要直接奔回台北,但是他突然想起强尼爱吃乌鱼子,所以又将车子方向一转,直奔彰化的鹿港。
他记得上次佣人烤了一盘鹿港乌鱼子,强尼吃了直呼好吃,可是在其他地方买的乌鱼子,他又嫌口感不是很好,这回他买回去,正好可以在大年夜派上用场。
“先生,要买回去送人的啊?”
“买回去给岳父吃。”
“真是孝顺,你岳父有你这样的半子,真是太幸福了。”
幸福?
不知道史蒂芬和强尼是不是真的会那样想,他对老板半开玩笑说:“我称不上孝顺,常常惹岳父大人才开心,说不定他们常常拿着假人扎针。”
“呵呵,先生真是爱说笑,如果你岳父嫌弃你这个半子,那我家女儿两三个,你来当我女婿好了。”出门在外还会想起买东西给岳父吃,老板不禁在背地里感慨自己女儿嫁了不学无术的混蛋。
“老板也很爱开玩笑。”
他的心早就放着杨茜雯,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拿着买来的乌鱼子快步走向车子,他忽然归心似箭。
拿起手机,他拨打着,电话几乎才刚刚接通,那端就传来了他最爱的人的声音。
从萤幕显示得知电话是任浩打的,杨茜雯拿着手机急切的询问:“任浩,你在哪?”
“我就要回台北了。”
“你去哪了?”
“等我们见面我再告诉你我去了哪里,你到我们上次偷偷跑去约会的那个餐厅等我,我订了位置,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嗯。”任浩要回来了!切断手机,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有着一双哭肿的眼睛,“不行,我得好好的打扮一下。”
就像准备第一次约会的少女,她专注的、努力的致力于让自己变得更美丽。
隔着餐桌,杨茜雯紧握着任浩的手,生怕他再度消失,直到任浩再三保证,她才勉强的收回自己的手。
“你突然不告而别,知不知道人家会难过会担心?”
“对不起.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也把一些事情想清楚。”
“你可以当面告诉我啊,你想去天涯海角,我都会陪你去的。”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还想要有以后?”一次她就受够了,那种突然失去的感觉很不好受,她像个傻瓜,每分每秒都盯着电话,就只是期望着想着的人会打电话来。
“我以为你想要放弃我们的感情,甚至想要结束我们的婚姻。”泪水再度不受控制的下滑,她此时是这么的难过,所以也顾不了别人怎么看她了。
任浩绕过桌子,抽了一张面纸,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放弃我们的感情?”
“可是你不告而别……”
“我只是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想想,想到底该怎么改善我和史蒂芬以及强尼之间的隔阂,我希望他们可以祝福我们,而且真心的接受我这个女婿。”
“他们已经接受你了,真的,他们只是嘴巴不说出来,可是我看得出来他们真的已经接受你了。”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开?”
“因为我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多、不够好,我在想,他们一定也是这样觉得,这次我出去,真的发现自己对他们做的太少,对他们来说,你是他们的全部,而我是抢了他们最爱的人的坏蛋,他们排斥我也是很正常的。”
还是担心他会钻牛角尖,杨茜雯再度强调,“史蒂芬和强尼真的已经接受你当他们的女婿,他们再也不会怪你抢走我了。”
“我相信。”
“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吗?大家都很担心,妈妈和任翔他们翻遍了你的联络簿,几乎你每个同学朋友的电话都打了,史蒂芬还说要登报找人。”
“对不起,我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过我有事情要交给你办。”
“什么事?”
“我希望你先带着史蒂芬和强尼出外旅行几天。”
“我不要!”好不容易盼到任浩回来,她说什么也不肯再和他分开,“除非你也一起去。”
“我不能去,我得处理一些事情,我希望给史蒂芬和强尼一个意外的惊喜,可是他们得先离开家几天,在除夕前你再带他们回家,拜托。”
“你到底要做什么啊?难道连我也不能知道吗?”
“先不告诉你,保留一点神秘感,总之,我是要给你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反对也不行,对不对?”
任浩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了一吻,歉然的说:“对不起,先委屈你几天,等除夕那天,我再好好的补偿你,好不好?”
拉下他的手,杨茜雯直视他如黑海一般的眼,许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