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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浪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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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追踪,那人一路跑。美洲、亚洲、非洲、欧洲,最后竟然绕回阿拉伯境内的几个路由器。

对方也是本国人?可是,这人手法很高明,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阿国叫得出名号的电脑高手他几乎都会过,除了他自己,没听说有这么厉害的。

高手过招,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对方彷佛也有相同的心态,不断和他缠斗,想分出个高下来。

就在麦达即将锁定他之际,讯号中断!对方成功地溜掉了。

“该死!”他失望地拍了下大腿。

这一番窃与防,潜与搜,追与逃,藏与找,等他回过神来,两天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他花了一个星期,一一找出对方安置的大小病毒,再花四天一一解答,再花一个星期修补漏洞,再花一个星期撰写一套反跟综程式,再花一个星期写了一套更完善的支援软体。

待所有电脑工程结束时,一个多月已经过去。

而,纱缦一直没有来。

期间,他打过电话催她。

“你在利雅德忙,我千里迢迢的跟过去,也无事可做。”纱缦说。

“你可以来陪我啊!”

“我待在这里,等你来,不是一样吗?”

“我娘没为难你吧?”

“没有,夫人怎么会呢?”纱缦轻柔地说。“夫人对我极好,为我引见了不少朋友,我们聊得很愉快。”

他听了真不是滋味。难道,只有他一个人相思难耐而已,纱缦没有他也无所谓?这个想法,让他彻底地无法接受。

程式修整妥当的那一天,一通内线由麦氏油业大楼第八楼的电脑部,烧向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喂,齐磊,我搞定了,我要闪人了!”他两三句交代完就挂上电话。

纱缦,纱幔,我来了,呵呵。

先不通知她,直接攻到达曼,给她一个惊喜!

结果,受惊的人是他!

来到达曼,迎接他的,是一个婚礼。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凌淑芬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砰!

一声重击挥开了公寓大门,一楼大厅里,响彻云霄的乐音,热闹的欢声笑语,舞动中的男人们全愕然停下来。

正午的热风从门口窜进来,空气中夹杂着烟尘,挺立在门口的巨大身影,凛然不屈,一双精光灿烂的眼眸定住每一个人的心。恍惚间,众人竟然无法确定,热气是出自于艳阳的高温,或者来人的怒焰。

麦达微眯着眼,客厅内装潢得金光灿灿,极具奢华之能事,各个角落的媒礼堆放得如山一般高。与会宾客里,不乏几个眼熟的高官将相。

如果他看得没错,他刚闯进一个婚宴的现场。

根据阿国婚礼仪俗,男性与女性宾客必须分开来,显然客厅是男人的地盘。

“麦达?”一个吨位惊人的晚中年男人从舞池里走出来,眼色极凝重。“你是来参加我儿子的婚礼吗?你来晚了!”

米拉酋长?米拉一族曾经和麦氏有相当偏远的姻亲关系,其后,由于两方的祖父辈都介入油品事业,情面上多少有些打坏了。后来米拉一族的事业不如麦氏成功,便退出了这个战场,返回大漠边缘,专注于近百年历史的畜产事业,因此,两个家族的关系就越来越疏远了。直到他和齐磊这一代为止,甚至不曾再和米拉一族有任何的交情,只隐约听说,酋长在深宫里养了一个藏镜人似的独生子。

而今,他儿子结婚了,却选在麦氏的产业上举行?这会不会太喧宾夺主了一些?

“恭喜恭喜。”麦达谨慎地撇了个笑。“不知新娘是哪家闺秀?”

“你不知道吗?”胖酋长呵呵地笑了起来。“承蒙令堂的允肯,将她的干女儿下嫁给犬子。待会儿行完庆贺仪式,纱缦就要和我们一起回到大漠去了。”

纱缦?

新娘竟是纱缦!

有一瞬间,麦达的眼前冒出一堆金星,让他看不见也听不清任何事。

他狂瞪着酋长,眼神之凶猛狰狞,众人彷佛以为他就要扑上来,狠狠撕裂酋长的喉咙。

他,冲上二楼!

这是在搞什么鬼?纱缦何时认识了酋长之子,他为什么不知道?

她又为什么不告诉他?

这一个多月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得不像真实发生中!这是玩笑吧?是哪个不上道的人安排这出闹剧,想看他吃惊愤怒的表情吧?

他脸色铁青,一脚踢开二楼客房的门。

客房的床铺已经不知去向,里面有桌有椅,装潢成高雅的起居室。

“啊——”一阵阵女性惊慌的叫嚷从各个角落响起。

“麦达,这里是女眷的休息室,你怎么可以闯进来?”桔姬夫人惊吓完之后,一眼看见是自己儿子看到的好事,气得从一张圆桌前站起来。

麦达大踏步走到母亲身前,气势雄烈,青筋在太阳穴上用力。

“你在搞什么鬼?纱缦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叫她出来!”

“你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纱缦在哪里?”砰!他一拳击碎圆桌表面。

房间里,鸦雀无声。众家女眷全被他的暴怒和力道惊呆了。

桔姬抚着胸口,用力喘了一下。

“你……你……”她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住自己,回身向所有女眷挥挥手。“麻烦诸位移驾到楼上去,让我和我儿子单独谈谈。”

女人们忙不迭地点头,逃命般蜂拥出门。

从头到尾,他一瞬不瞬地盯住母亲,眸中闪着激烈的恨意。

“麦达,为什么这样看我?”桔姬夫人缓缓坐下来,整个人已恢复平静。“你想杀死我吗?杀死自己的亲生母亲?”

“这个时候,不要拿‘母亲’的头衔来压我!”每个字都从他的牙缝里迸出来。

“你以为,没有纱缦的允许,这个婚礼办得起来吗?”她反问。

麦达的脸颊上有一块肌肉在。

“她在哪里?”他咬牙问。“我知道男方还未带走她!把她还给我!”

“还给你?纱缦是你的吗?”

“当然是!”砰!他一脚踢开那个碎烂的圆桌。

“如果她对你这么重要,你为何从来没有想过给她一个名分呢?”桔姬心平气和地反问。

“我们的关系早就超脱了那些庸俗的名分之见。”他大声说。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又嫁人了?”桔姬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嘲讽他。

这一刻,她的神情该死的像极了齐磊,反而与他这个亲生儿子有说不出的鸿沟。

“这是我和纱缦的事,不需要你来过问。”他握紧拳头,深恶痛绝。“这一个月以来,你究竟灌输了她多少毒素,让她弃我们十多年的感情于不顾,去嫁给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陌生人?”

这绝对不是纱缦的个性,一切都太可疑了!

“所以,在你眼中,一切都是我搞的鬼了?”桔姬深深叹了口气。“我为何要阻挠你们呢?从你十七岁遇见她开始,我可曾在你面前说过对她的一丁点微辞?可曾表示过不赞同你们交往?这些日子以来,我和纱缦处得极愉快,甚至收她为干女儿,我为什么要破坏你们?”

“我怎么知道你在搞什么鬼?”虽然他不清楚内情如何,但是,他狡猾的母亲绝对脱不了干系!

“麦达,你自己也知道纱缦跟了你十几年,她为你付出了属于女人的一切,难道还不够吗?你要她的身体,她便给你身体。你要她的忠诚,她便给你忠诚。难道纱缦做得这么彻底,还不能偿还你当年拯救她的恩惠?”

恩惠?

“纱缦跟着我,不是为了报答我的恩惠!”他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

“那是为了什么?”桔姬反问。

“为了……”麦达顿了一下,凶霸地拧起眉。“为了情,为了爱!纱缦和我之间是情人,也是亲人,不是为了什么狗屁恩惠!”

“哦?她亲口对你说过吗?”

麦达气息一窒。

没有,纱缦从来没有亲口对他说过她的意象。

可是,他们这些年来培养出来的默契,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了解对方的心思,她在黑夜中的婉转承欢……难道这些都只是因为,他,麦达,是当年救了她的人?

真的吗?纱缦只是为了报恩而已?

不可能的!纱缦看他的眼神,他比谁都清楚。纱缦爱他,一定爱他,正如他也爱她一样!

他们虽然从未告诉过彼此这个字眼,但是,心底的感觉已明确又清晰,纱缦不可能不知道的!

……对吧?

他忽然想起他们初次相亲的那一幕。他热血沸腾地向纱缦诉情,而她呢?

她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点头,说好。

她既没有含羞带怯地笑起来,温柔地看着他,露出满足的神采,也没有任何激动的表示!她只是,淡淡的说,好!

如果,当年救她的人换成齐磊或其他男人,她是不是也会一样的点头说好呢?

不是的!绝不是这样!

他努力想摆脱这个令人喉咙抽紧的想法。

“麦达……”桔姬温柔叫唤儿子。

“不要再说了!我要见纱幔!你把她藏在三楼对不对?”他猛然站起身,脸色难看得吓人。

一看见他的表情,桔姬便知道,他的思绪已混乱了。

怀疑是一颗最会钻心。一旦播了下去,便会在不知不觉间发芽,深深扎根。

麦达并不是怀疑纱缦,他开始怀疑自己!

他终年在外飘泊,居无定所,两个人十多年来见面的日子,总合可能不到五年。纱缦是一个恋家的人,从她有多么重视老巢牧场即可知道。

既然如此,一个恋家的人,为什么愿意委身给一个酷爱飘泊的人呢?

报恩?

报恩。

报恩!

这两个字眼不断从心底翻涌上来,从问号到句号到惊叹号,一遍又一遍在他眼前舞动。

纱缦只是为了报恩而已?!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报个彻底一点?在他已认定她是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时,却又去嫁了别人?

“纱缦也已经二十四岁了。在我们国内,二十岁的女人早就该有对象,到了二十四岁若还嫁不出去,以后也没指望了。”桔姬夫人轻叹。“她在你身上看不到安定的未来,除了另外他嫁,还有什么选择?”

“住口!你不必再多说,我自己去问她!”麦达拂袖而去。

第六章

三楼,他以前的房间里。

他的房间并未做太多变动,仍然有床、有桌、有椅、有衣橱。

纱缦端坐在床沿。

她的颈间及腕上套着层层的金饰,秀丽的容颜上覆着一方纱巾,额心点着一个圆澄澄的朱砂钿。一身米白色底的丝质新娘袍,袖口缀着金线绣成的花纹,袍面同样以金线及红线绣上交错的波浪纹,甚是华丽娇艳。

自他认识纱缦以来,这是她最盛装打扮的一次——也是他看得最刺眼的一次。

纱缦透过薄纱,柔如水的眼神落在他的俊脸上。

“纱缦……”走到她的身前,他弯身跪坐下来,脸孔埋进她的长裙里。

“麦达,你来了。”温柔的手指恋着他的长发。

他的眼珠带着血丝,嘴角的纹路深刻得彷佛千年不退。今天的场景,一定震得他心思散裂吧?

环在她腰后的手,越缩越拢,越抱越紧,紧到最后,几乎要箍断了她的腰肢。他的脸改埋她的小腹上,吸取她熟悉诱人的体香。

然而,纱缦的味道不见了。他只闻到花料的味道,香油的味道,新娘子的味道。属于纱缦的那股特殊的香味不见了……

“麦达,别这样……”纱缦轻轻捧起他的脸。“这是不对的。”

“那,什么才是对的呢?”他哑着声音。

纱缦沉默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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