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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摩尔特逐渐远去的背影,几个突厥牧民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摩尔特听说距离碎叶城还有三百里路,总算是松了口气,一阵飞奔到了真珠河畔,下令休息一下,然后一鼓作气赶到碎叶城。自从三天前从泰西封出发以来,他们四个人一直换马狂奔,根本没有休息过,故而听见说休息,其他三个人赶紧滚落马下,躺在河边就不想动弹了,任由战马在河边饮水吃草。
下方数百步开外的渡口,不时有人经过,不过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摩尔特四人,毕竟近两年前往大唐的波斯人很多,已经见怪不怪了。
仅仅休息了盏茶功夫,摩尔特就下令动身,渡过渡口之后加速向碎叶城而去。
黄昏时分,摩尔特四人终于看到了碎叶城高大的城墙,三名手下纷纷高兴地呐喊起来。
摩尔特看着碎叶城的轮廓,惊呼道:“好高大的城池啊!”
“将军,听说这座城几年前很小,这几年不停地扩建,才有如今的摸样。不过我的表兄去过黄金城,他说碎叶城连长安城一个边都比不上!”
“真有那么大的城池?”摩尔特倒吸了口凉气,“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下!不说这个了,快进城吧!”
不等摩尔特四人奔到城门处,正准备关闭城门的十几个大唐士卒都把兵器对了过来,城头上的唐军也把弓箭对了下来,城门外一个小头目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摩尔特勒住马头,用娴熟的汉语喊道:“我们是波斯使者,前来求见契苾何力大都督的。对了,几天前我还拜见过张焕大人,不知道张大人在不在城中?”
小头目仰起头,和城上一名将领对了下眼色,那人点了点头,这小头目转过头继续问道:“可有凭证?”
“有有!”摩尔特赶紧跳下马,从怀中取出一份信件递了过去。
“请几位稍等!”这小头目接过信件,一溜烟跑了进去。
没过多久,一名偏将走出城来,带着摩尔特四人进了城,向大都督府而去。到了门外,其他三人被另外带下去安置,这名偏将带着摩尔特径直去了大厅。
“摩尔特将军,你怎么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摩尔特刚跨进大厅,站在门口附近的张焕就出言询问。
“见过张大人!”摩尔特赶紧行了一礼,这才急急道:“大人说的没错,确实出大事了!四天前,也就是大人离开后的第二天,大食人忽然调集了三十万人马,向我波斯全境发起了猛攻!我王已经放弃了不少城池,兵力全部向泰西封附近集结,准备据城坚守!不过双方兵力悬殊太大,因此我王派末将日夜兼程赶来求援!请大人速速发兵营救!”摩尔特说到这里,脸色着急得准备跪下。
“将军不必惊慌,这件事我皇已经有了旨意。来,先见见契苾何力大都督。”张焕一把扶起他,向前走了几步。
摩尔特这才发现一个身穿常服的威严汉子正看着自己,赶紧再次上前行礼:“波斯王麾下,禁卫军副统领摩尔特,见过大都督阁下!”
“摩尔特将军不必多礼,某正在和张大人……”契苾何力忽然看了看张焕,不好意思地拍拍额头笑道:“哦不对,现在应该称为张大将军了,我俩正在说出兵的事情。我皇已经准许出兵,大军已经集结完成,既然事态紧急,最多两日内大军就会西进。对了,这次我大唐西进的统帅就是张焕大将军!”
“多谢大都督!”摩尔特大喜道谢,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大唐已经准备出兵了,而且主将还是熟悉的张焕!当下又向张焕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张焕再次扶起他笑道:“摩尔特将军,你远来劳顿,且请下去休息片刻,明日一早再来说话。”
摩尔特知道契苾何力和张焕要商议出兵之事,识趣地行礼退下,跟随两名奴仆下去洗漱休息。
两人依旧回身坐下,契苾何力笑道:“看来我们刚才的猜想没错,大食人果然是准备先灭掉波斯,再和我们交战!”
“这是应有之事。”张焕也笑了笑,“如果是我们,也会这么做的。不过这次灭掉了摩揭陀,最少可以震慑那些天竺小国一段时间,他们应该不至于马上跟随大食人前去趁火打劫。”
“如今万事俱备,你准备何时出兵?”
“就按照你刚才所说,后日出兵吧。这次小弟会带走大部分精锐,就怕大食人派出兵马绕道天竺西南前来袭击,还望何力兄多加留意。”
契苾何力豪气万千地摆摆手道:“叔珩贤弟无需担忧,潘塔里奥已经答应日夜派出探马西去,如果大食人胆敢绕道袭击,定让他有来无回!你走之后,某会率领三万人马前往大宛一线,和潘塔里奥的人马合兵一处,就怕大食人不来!”
“有劳何力兄了!”张焕语气中有些歉意,本来契苾何力做西征统帅也是合情合理,不料李世民下旨让张焕为帅,张焕自觉有点对不起契苾何力。
“叔珩多虑了!哈哈,某在后方乐得清闲。”
“启禀大都督,薛仁贵将军派人求见。”张焕正要说话,门外一人高声禀报。
“请他进来。”
不一时,一个膀大腰圆的士卒走了进来行礼道:“参见大都督,参加大将军!”
张焕点头道:“仁贵派你来你来有何事?”
“大将军,军营那边出了点事,请大将军前去看看。”
“什么事?”张焕吃了一惊。
“是那些黑水靺鞨人和契丹人为了争夺先锋之位起了冲突,为首的几个将领还打了起来。薛将军按压不住李浩瀚将军,请大将军过去一下。”
“这个混蛋!”张焕忍不住骂了一声,向契苾何力告了声罪,跟在这人身后匆匆离开了都督府。
第374章 部下的冲突
经过契苾何力这么些年的苦心经营,碎叶城的规模比起以前扩大了六七倍有余,是玉门关以西的第二大城池,仅仅次于纺织城典合城。因碎叶城北面临山,碎叶水又从城南流畅而过,故而城池几乎全都是向东西两面扩建,城墙的高大宽厚和中原雄城不相上下。和长安城有些相似,也是一条大街把城内分为东西两边,不同的是百姓们都住在城西,而整个城东则成了一座大军营,按照不同兵种或者作用又分成大小不一的十几座小军营,不但驻扎有军队,而且诸如辎重、马匹等物都被安置在这里。前几日张焕来到碎叶城,首先去的就是这里,观看了契苾何力麾下的重甲骑兵。
因天色已暮,张焕来到城东的时候,大大小小的各座军营已经点起了无数灯火,一眼望不到边的各色灯火看上去十分壮观。张焕冷着脸,在纥干承基百余人的护卫下,来到从南向北数第七座军营附近。这座军营大门紧紧关着,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剃着光头、身穿重甲的黑水靺鞨人,人人看上去都是穷凶极恶,纷纷跳着脚指着军营里面破口大骂。大门里面站着数百名扎着小辫子的契丹士卒,也满口污言秽语,和这些黑水靺鞨人对骂,场面十分混乱。这群黑水靺鞨人外圈,还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大唐将士和突厥将士,对着军营里指指点点。
围在外面的观众们看见张焕过来,赶紧行礼让路。正在对着军营里大骂的那些黑水靺鞨人也停止怒骂,对着张焕恭敬行礼。黑水靺鞨人比大唐人和突厥人更加尚武,历来以强者为尊,对于这个大败他们、而且击杀了黑水靺鞨最强部落首领兀言奴儿的大唐将军,他们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和尊敬的畏惧。
张焕走到人群中间,目光冷冷的扫了一圈。刚才还表现凶狠的黑水靺鞨人对上张焕的目光,纷纷畏惧的低下头去,不敢和他的目光相对。大营门内站着的契丹士卒也看到了张焕,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有几个机灵的赶紧溜到后面,向着营房飞奔而去。
张焕假作没看见这几个前去报信的契丹人,沉着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这些黑水靺鞨人低着头互相张望一阵,最后一个熊一般强壮、生的方头大耳、面带几道刀伤的大汉凑前半步,用半熟的大唐官话小声道:“启禀大总管,小的们跟随薛将军来到这里之后,谨遵薛将军的号令,一直安分守己,极少出入军营。半个时辰前,小的们的首领兀羊赐带着几十个兄弟在街上闲逛,说起这次的战事时,兀羊赐首领只是说了一句‘我们黑水靺鞨人这次一定要夺得先锋之位,立下首功以报薛将军。’没想到这话却被几个契丹人听见了,他们就百般辱骂兀羊赐首领,说我们黑水靺鞨人是丧家之犬,若非皇上仁慈,都该被拉去斩首,最差也该全都重做奴隶,哪有担任先锋的资格,声称找一群猪做先锋都比我们强。兀羊赐首领十分愤怒,就回骂了几句,不过并没有动手。那几个契丹人马上去禀报了李浩瀚,很快李浩瀚就亲自带了两百多人,把兀羊赐首领等人暴打了一顿,还抓到了这座军营里。小的们不服,这才前来讨个公道。”
前几日的圣旨中,张焕被提升为正三品上的冠军大将军、西域行军大总管,总领这次西征的二十万兵马,故而这名黑水靺鞨人称呼他为大总管。这人虽然大唐官话说的很差,但是叙事却很有条理章法,这一大段话把前因后果说的很是清楚。张焕倒是有些惊讶,也不问其他人是否如此,很有兴趣的询问这人的性命。
听见张大将军竟然问自己的名字,这人大喜,躬身道:“小的名叫扎力。”
“扎力,你所说的都是事实?”
“小的愿意用脑袋担保,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张焕看了看其他人,语气淡淡的询问。
“大总管,扎力没说谎。”周围的黑水靺鞨人全都大点其头。
张焕不置可否,接着问道:“薛仁贵将军何在?”
扎力闷声道:“薛将军来这里向李浩瀚要人,李浩瀚却闭门不出,而军营中的弟兄们又有些不稳,于是薛将军只好派人向大总管通报,他回军营去了。”说着指了指三里开外的另一座军营。
张焕冷然道:“让他过来!告诉你们的同伴安心等待,若是有人胆敢喧哗鼓噪,立斩!”
扎力凛然答应,飞跑向那座军营。
这时军营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盔甲不整的李浩瀚一边向大门处跑来,一边大声呵斥手下赶紧打开营门。
外面的黑水靺鞨人见到李浩瀚出现,都用无比愤懑的目光看了过去,若非张焕在这里只怕就要扑上去厮打。
李浩瀚奔出门外,略显慌张地上前行礼:“末将李浩瀚,参见大总管!”
看着眼前这个富态了很多,而且对自己无比恭敬的契丹人,张焕心中颇为感慨。因张焕某个不为人知的用心,灭掉高句丽后被封为昌黎郡刺史的李浩瀚没少四处抓捕青壮靺鞨人,而且抓捕的时候不择手段、不遗余力。如今辽东境内除了薛仁贵手下这一支黑水靺鞨军队,再也找不出一个青壮过百的靺鞨部落,而被抓捕的那些靺鞨人大多数都被漕帮商船卖到了南洋各地,在棉花种植园中做苦力劳作,终身再无回到辽东的机会。黑水靺鞨人这个部族,即将面临灭绝了。而这次西征,张焕特意调来薛仁贵和这支黑水靺鞨重甲步卒,也有着险恶的用心。
对于张焕来说,薛仁贵这支黑水靺鞨人加起来,也没有李浩瀚的作用大。只是在眼下这个局面,张焕必须给这些靺鞨人一个交代,否则如何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在战场上卖命?如此,就必须重责李浩瀚才是。
故而张焕只是冷冷的看着李浩瀚,却始终不发一言。
见张焕不搭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