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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拉拉托着腮帮子把周围的人想了一遍。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礼物,既然她不答应借钱给张东昱,张东昱就没有送围巾的理由;至于程辉,虽然他一直是一个耐心又体贴的追求者,但是吝啬已经这样深深地渗透了他的思想和身体,其中已经容不下任何稍有分量的慷慨了,比如为喜欢的女人买一条价值三百元的围巾,更别说是三千元的围巾了。
思来想去,再没有别的人了。拉拉失神地想,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他想送我这条围巾,他送得起,他敢送,那这个人不是应该是王伟吗?
拉拉坐了一会儿,起身找出一个大纸袋,她把围巾折叠好,连同包装盒一起装进了大纸袋内。
晚饭后,拉拉心不在焉地看了会儿电视,心里总想着围巾的事儿。装围巾用的外包装放在茶几上,上面的寄件人信息拉拉已经反复地研究过了,显然寄件人在填写的时候已经考虑得很周全,拉拉没有从这里得到有意义的信息……那个手机号码拉拉试过了,根本就是个空号;而龙飞凤舞的笔迹完全陌生,说不定是找快递公司的收货员帮忙填写的。
拉拉起身走到玄关的镜子前,把围巾戴上,对着镜子左一眼右一眼打量着自己,自我欣赏起来,随后,她满意地笑了。好半天,她才意犹未尽地取下围巾,打开衣柜,仔细地把围巾挂在新买的那件黑色的BURBERRY呢子大衣旁边。
回到沙发上,拉拉想了半天,拿过手机,翻到王伟的手机号码盯着看。这个号码拉拉久已不碰,她不想听那个冷冰冰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无数个夜晚,它曾一次次把拉拉一颗患得患失的心推下不见底的深渊。但这个声音也一直在支持着拉拉,让她像对得救怀有念想的罗宾逊,因为它意味着那个手机号码没有消失,它一直在中国移动的数据库里,于是她小心地把它封存在心中,她不碰它,可她知道它在哪里,就像她藏在大衣柜抽屉里的个人文件袋,里面有她的毕业证、房产证、公积金存折、股东代码证、养老保险单云云,繁杂的内容累人累心,使得她总是能不碰它就不碰它,但又因为它太重要了,是她人生的种种证明,所以她非常小心地收藏着它,不让别人看到它。有时候,拉拉也疑心,难道有一天,这个号码要陪着她变成一个老妇人吗?她想象着,那时候王伟会说什么呢?也许他会说〃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娇嫩的脸,我却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容颜〃吧。拉拉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这笑赋予了她一种浪漫的情怀和凶猛的斗志,她感到自己又能够去拨打王伟的手机了。
拉拉噌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冲动地准备拨打王伟的手机,偏巧这时候手机响了,拉拉着实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电话是〃猎豹〃的小猎打来的。
〃SH的第二轮面试定了人选,有你!日子就定在一月五号,这次是他们亚太的HR总监做面试。拉拉,你不是非要做C&B经理嘛,以你的条件,这个机会可谓是可遇不可求呀!这一周,你一定得花时间好好准备一下。成与不成,就在此一搏了。〃小猎在电话里悠扬婉转地晓以利害,拉拉从她娇滴滴的声音里照例听出那么点居高临下的意思。等放下电话,拉拉嘟哝了一句:就好摆谱。转念一想,正好利用元旦假期养足精神,为面试做准备,其实挺好。
让小猎这通电话一打岔,拉拉起先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已经被泄了劲道。她于是愤愤不平地写了条短信准备发给王伟,没头没尾的一句〃圣诞快乐并贺新年!〃正是张东昱每年在圣诞前送给她的祝福,她看得多了,不知不觉中就借用了,大概就是所谓的潜移默化吧。短信写好后,拉拉却没发出去,她呆呆地想,小猎都说了,这次面试我是〃在此一搏〃,此时不搏更待何时?这几天情绪得稳定点免得影响睡眠,还是别去冒再遭打击的风险了吧,万一王伟的手机还是关机呢?
其实,对拉拉来说,王伟的手机关机那已经不能叫〃万一〃了,而该叫万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王伟真要开机那才能算是〃万一〃。
在这战斗 9。强调动苏浅唱两头不着
一年前,李坤小组的销售代表就李坤的管理风格提出了集体申诉,事情平息之后,姚杨和苏浅唱都提出了换组。
大区经理陈丰问李坤怎么想。
对于苏浅唱,李坤直言不想放她走。李坤觉得苏浅唱到底是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人,师傅徒弟的感情摆在那里,况且苏浅唱年轻,二十几岁的人心机能深到哪里去,她有想法也可以受影响而逐渐转变过来。
李坤没敢和陈丰明说,他是不会原谅姚杨的,而姚杨也不会跟他和解的。李坤把和姚杨的明争暗斗定性为一山不容二虎,而把和苏浅唱之间的这场伤心看作是家务事,顶多算一本难念的经。那场集体申诉在姚杨是有预谋地发动政变,而苏浅唱不过是一时不服管教的孩子跟着人家瞎喊口号罢了。李坤觉得,姚杨留在组里只怕一有机会就要作乱,姚杨不走,他心里不踏实。
陈丰原来也觉得李坤和姚杨难以再捏在一起了,只是不确定李坤还容不容得下苏浅唱。从李坤黏黏糊糊的话语中,陈丰大致明白了他的想法。
不久,陈丰把姚杨调到了另一个小区经理黄海涛的组里,但是没答应苏浅唱的换组请求……陈丰主要考虑,一来李坤自己有信心和意愿继续带好苏浅唱;二来,姚杨已经调开了,如果同时再动苏浅唱,一下少了两个很有实力的销售代表,李坤小组受不了这样的冲击。
陈丰和李坤一起找苏浅唱谈了一次话,表明了对她的器重和信任,希望她能向前看,继续在李坤小组做好销售。苏浅唱也做了积极的表态。
可是,那以后,苏浅唱就存了走的心。
走,说说容易,做起来何其难!世上有几个DB!500强全球也就500家。
越是走不了,苏浅唱就越觉得李坤的管束令她憋气。
看到李坤经常带着苏浅唱忙里忙外进进出出,一副老母鸡带小鸡的模样,陈丰和拉拉都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两颗被伤的心都在慢慢复原。李坤自己也这么以为。有一两次,拉拉问李坤现在怎么样了,李坤摇摇头笑道:〃80后,就是自我点,慢慢来吧……苏浅唱毕竟和姚杨不一样,她的愿望都是好的。”
然而,这只是李坤一相情愿的想法。表面上苏浅唱在李坤跟前安心地做着乖乖女,暗地里却时时留意着DB内外的工作机会,而李坤的破绽,她也不动声色地都记在了心里。
机会终于被苏浅唱等着了。梁诗洛组里有人离开,她需要招一个人。都知道梁诗洛和张凯是孙建冬大区的红人,这两个小区经理的组是苏浅唱最想去的了。
于是苏浅唱毫不犹豫地向梁诗洛表明了自己想调到她的组里。
对苏浅唱的销售能力,梁诗洛早有耳闻。梁诗洛仔细地和苏浅唱谈了两个小时,发现她对大客户的把握很到位,客户关系非常好,特别是陈丰大区年底的一次活动中,苏浅唱一个小小的销售代表,居然请到了省公司的岳总!这让梁诗洛大为惊讶……岳总可不是个轻易请得到的神,他的不好说话梁诗洛本人是多有领教的。
孙建冬的大区属于大客户部,销售人员对大客户的把握能力非常重要。梁诗洛大喜过望,当即表示愿意要苏浅唱,并催她尽快办理调动。
苏浅唱小心翼翼地问:〃梁经理,孙经理要不要面试我?”
梁诗洛说:〃孙经理出差了,元旦后我会请他面试你,应该问题不大。要不,你先和你的老板打声招呼?”
苏浅唱本意是想等大客户部的南大区经理孙建冬表态,确定愿意要她,她再去和商业客户部谈调动的事情,她不怕小区经理李坤,可对于商业客户部的南大区经理陈丰,她还是心怀敬畏的。苏浅唱知道,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只要和商业客户部这边一开口说要调到大客户部那边,和李坤面子上的这块薄纱就算彻底撕破了。要是处理不好,不但大客户部去不成,商业客户部也待不下去了。她不能不防着万一大区经理孙建冬不愿意要她的情况,毕竟,要两边的大区经理孙建冬和陈丰都在调动表上签字同意才算数。
苏浅唱沉吟着,不敢答应梁诗洛。梁诗洛着急用人,不愿意拖延时间,她看穿了苏浅唱的担心,就给她吃定心丸道:〃小苏,你放心!我和张凯看中的人,一般孙经理都会同意的,顶多就是价钱的问题……你是我们DB内部的员工,又不需要担心工资是否谈得拢,对吧?”
苏浅唱还在犹豫,梁诗洛给她压力道:〃小苏,我这儿急等用人,你要是迟迟不能定下来,那我可得考虑其他人了。”
苏浅唱赶紧说:〃梁经理,您放心!我会马上和我老板谈调动的事情的。”
越是想不到,就越是恨。越是投入了感情,就伤得越深。
李坤听苏浅唱一提调动的事情,当时就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态度生硬地说:〃这事儿回头再说吧,我得和陈丰商量一下再回复你。”
苏浅唱才不肯如此轻易就被打发,她追着李坤屁股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去找陈经理?”
李坤强压着情绪说:〃我现在马上得去客户那里开会,暂时没空处理你这个事情。”
苏浅唱觉得反正一摊牌,面子就撕破了,没必要再对李坤客气,客气也没有用!她提高嗓门,强硬地说:〃李经理,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调动申请,你没有权力拖延不办!”
李坤见苏浅唱一副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但仍试图和苏浅唱讲道理:〃我怎么拖延了?不是跟你说了我现在得马上出去开会嘛。”
苏浅唱咄咄逼人地说:〃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找陈经理谈?”
李坤说:〃我什么时候有空了,自然会去找他。用不着向你报告我的时间表吧。”
苏浅唱看他一眼,宣布说:〃你不找陈经理,我自己去找他!你想刁难我只能是白费心机!”
论起吵架,李坤明显不是苏浅唱对手,人家苏浅唱没动一点气,李坤却气得声音都发颤了,他说:〃我怎么刁难你了?难道我放人不放人,要听你的命令吗?!”
李坤说罢,撇下苏浅唱转身就走。这下,苏浅唱也急眼了,她追到走道上,压低嗓子挤出一句话道:〃李经理,大家都是打工挣碗饭吃,你别做得太过分了!我不过就是想太太平平地离开。”
李坤转回脸来,难以置信地说:〃我简直难以相信你就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苏浅唱。你是威胁我喽?行业就这么大,就算你不在DB做了,你还是会碰到这些客户。你想怎么做人是你的决定。随你便吧。”
两人不欢而散。
李坤非常伤心。苏浅唱闹着要走,他虽然愤恨,但还是能理解。然而,苏浅唱年纪轻轻居然学会威胁自己的经理了,这就令李坤伤心得要窒息一般。
苏浅唱也很委屈,她想不通李坤为什么要这么待她……你看不惯我,我另谋生路还不行吗?难道非对我赶尽杀绝?人都说,合则聚不合则散,那结了婚合不来的还可以离婚,你不过是我的经理,怎么我做了你的手下就不能再投奔别的经理了?
苏浅唱想马上就找陈丰谈,但是陈丰的助理说他要下午才回公司。苏浅唱一想,那我找HR谈去!她调头往拉拉办公室来。
苏浅唱一脸委屈地坐在拉拉对面。拉拉听苏浅唱低声细气地把事情一说,就猜到了八分。拉拉说:〃浅唱,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