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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宝贵在护兵的搀扶下靠在了一块巨石之上。透过重重雨幕,他已经看出来了,来救援自己的,正是自强军!
“左大人!自强军统制林大人带着咱们南门的兄弟来了!”杨宇轩引着一队人兴奋的跑了过来。
“林大人?怎么,不是王大人么?”左宝贵毕竟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刚才一番身先士卒的激战,此时已经是疲惫不堪,勉强站起身来,心中疑惑道。
眼前这个“林大人”也太过年轻了吧?左宝贵疑惑的问道:“林统制,贵军王大人呢?”
林云黯然道:“王大人已经为国捐躯了。”左宝贵啊了一声,叹道:“英年早逝,实在是令人扼腕,不过大丈夫马革裹尸,也不枉此生了。”
“左大人,城中各军已经撤了出阵地,向北而去。平壤城仅凭咱们是守不住的,大人,请下令奉军兄弟们撤吧!”林云说道。
左宝贵缓缓摇头道:“要撤你们撤吧,老夫誓与平壤城共存亡。”
“左大人!”林云虽佩服他这种视死如归的豪情,却不能不劝说道:“大人,大军北去,日军猬集于平壤,此地已无可守之必要。您是朝廷重臣,奉军主将,倘若在此无意义之地玉碎,这些奉军兄弟怎么办?”
左宝贵长叹一声,说道:“林统制不必多言了,趁现在日军败退,你们撤吧,贵军舍命救援之情,老夫无以为报,只愿诸位一路平安。”
林云听了又急又气,忍不住冷笑道:“久闻左大人治军严谨,勇猛善断,想不到却只是个逞匹夫之勇的莽汉!”
奉军近卫听到林云对自家主将出言不逊,都脸上变色,可是人家刚杀出条血路来救援自己,当下也没人站出来恶言相向,都只是恶狠狠的瞪着林云。
“左大人,孤军不可久战,若此时再不突围,贵部将于此地全军覆灭,还谈什么抗击倭寇,报效朝廷?为了贵部数千弟兄,为了日后能再与倭寇决一死战,大人,您就下令突围吧!”林云恳切的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左宝贵看着林云诚恳的眼神,再看看护卫着自己的奉军兄弟,终于下了决心,手臂一挥,说道:“传我将令,全军随自强军突围!老夫要亲自断后!”
林云见他肯撤,也就不再与他抢着断后,当下也传令下去,自强军仍然以三营为尖刀,其他各营随后跟进,向东面冲杀而去。
天刚放亮的时候,大雨也渐渐的停歇下来,自强军和奉军的兄弟们冲出了日军的包围圈,转向北方,一路向北撤退。左宝贵骑着马与林云并肩而行,一路上频频回首,林云还以为他舍不得就此撤走,遂拿话开解,可是左宝贵叹息片刻说道:“我奉军兄弟多是侍奉真主的穆斯林,一想到他们抛尸荒野……老夫心中……实在是痛苦非常啊。”
林云肃然道:“这些兄弟为国捐躯,却不能以礼教入葬,确实让人哀伤,不过我相信,很快咱们就能再回平壤,到时候,大人再为他们举行葬礼吧。”
左宝贵只是摇头:“林统制,只怕……只怕这平壤城再难回去啦。”他此时只当林云年轻卤莽,并没有将林云的话当真。
林云也不与他争辩,只是在心中继续构思着计划,这个计划,他从突围之后就开始考虑了,现在所需要确定的,就是一些细节问题。
这个计划太大胆了,以至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只是在心里默默的筹划着,只等时机一到,就要付著实施!而计划一旦开始,就没人可以改变了!
他曾经隐约记得历史上的左宝贵就是战死在平壤之役,现在将他和他的奉军救了出来,已经是完全改变了历史,至少,改变了左宝贵和其他奉军兄弟们的命运,那么,我还能改变什么呢?林云苦苦思索着奇Qīsuu。сom书,对于自己的计划,他认为是可行的,可是如果实施,真的能改变清军在朝鲜的颓势么?
但是那个计划不实施的话,仅仅凭借着自己手中的这支新军,能够与日军抗衡么?林云一时感到从未有过的彷徨,无助,可是他又不能和任何人去讨论,只有默默的将这些都压在心底。
两军顺着大路一路北行了两天后,已经渐渐的追近了大军,相互间也开始互相派人联络。
“林大人,刚接到叶大人的命令,让我军速撤过鸭绿江,于九连城与大军会合。”一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的传令兵滚鞍下马,对林云说道。
林云勒住了马,沉思片刻,对传令兵说道:“我知道了,你去将奉军左大人请来。”
过了片刻,左宝贵拍马过来,拱手行了一礼问道:“林统制请我来何事?”
林云将马带起来走了几步,仰头看了看路边的山峰,又环顾了一下大军所行道路周围的地形,意味深长地对左宝贵问道:“这个地方,左大人您看怎么样?”
左宝贵一时间没弄明白林云是什么意思,茫然的看了一圈,问道:“林统制……这里?”看着林云嘴角浮现出的“阴险”笑容,他猛的醒悟过来,“林统制的意思是,在这里打日军的埋伏?”
林云笑道:“正是,左大人你看,此处山谷虽然山峰并不险峻,却正合适我军士卒在山腰设伏,我刚才一路行来,估计这段山谷有七八里长,若是利用的好,很可以在这里给追击的日军迎头痛击!”
第一部 少年成名 第二十一章 捂盖子
八月的朝鲜,清晨还是有些凉意的,特别是在这样的山地之中。林云将眼前的望远镜放了下来,抬起头来看看天。这条路南北走向,西边是林云脚下的山峰,东边是一些低矮的山头,此时朝阳正从云层中渐渐腾起,灿烂的霞光映得山顶红彤彤的一片。
新军的兄弟们经过昨天一天的休整,此时正精神饱满的伏在各自的位置上。由于石山少林,兄弟们就构筑了简单的工事,此时枪已上膛,刺刀擦的雪亮,就等着日军钻进设好的包围圈里来了。
前往侦察的兄弟们陆续回来报告,一支日军部队已经顺着新军撤退的方向追击而来,根据他们描述的数量,林云估计这支日军应该是个混合部队,比师团小,比联队大,介于师和团之间,人数大概在五千人左右。
“好嘛,这回可要一口吃个大胖子了。”林云在临时绘制的地图上比画着:“三营和二营主攻,一营收口袋,四营和奉军做预备队,计划不变,但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再派工兵埋炸药,一定要堵住这个口子。”抬起头来看看左宝贵问道:“左大人,您看是否可行?”
“这一段路距离太短,老夫怕日军前锋和后卫拉的太长,一口吃不掉啊。”左宝贵拧着眉毛说道。
“恩,这的确是个问题。”林云也有些担忧,以兵力来看,新军和奉军并非完全占上风,尤其是奉军,伤亡太惨重了,仅阵亡者就达八百余人,自己所持的无非是地形优势和出其不意,要是现在再能有一个营的兵力,就太好啦。摇了摇头,林云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这样,我军从淮军那里接收了十多门火炮,全都配给一营,另外盛军的炸药都用上,摆他个火龙阵!”
“日军大概什么时候到?”旁边站着的叶梦飞回头问手下的参谋。
“回大人,大概在午后时分。”
“事不宜迟,你们分头去将刚才的计划落实下去。”林云一把拉住左宝贵:“左大人,您就和我在这里等着吧。”
左宝贵和他又看了会地图,忽然说道:“林统制,老夫有一计,可让日军全都钻进咱们的伏击圈中。”
林云一听,忙道:“什么计策,您快请说。”
“既然贵军已将各军遗弃在平壤的军械弹药等物资都拉上了,不如分出一部分,佯做路途之中所丢弃,堵住路口,让日军前锋难以前进,后队也不防备,同时在沿途遗弃些财物,日军士兵若是贪财,定然会群起哄抢,后卫一旦得知消息,必然加速前进参与抢夺,等他们全都入了伏击圈中,必然已是队形混乱,正好是突击的时候。”左宝贵徐徐说来,倒还真有几分沙场老将的模样。
林云听了高兴道:“这太好啦。”说完之后眼珠一转,脸上又浮现出让左宝贵熟悉的“奸笑”表情来,“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抓不住流氓。干脆,那点东西咱也不要啦,不就是几门炮,一点弹药嘛,都给我装上炸药,到时候给他来个天女散花!”
左宝贵心道,还是你狠,媳妇都舍得。当下命人速去准备,两人这时才觉得胜算无遗,干脆坐下来喝茶了。
到了午后时分,果然有日军的侦察尖兵沿路而来,后面数里便是尘嚣滚滚的大部队。林云伏在山腰一块巨石之上,举起望远镜默默的观察着。好家伙,四路纵队,连绵数里,个个耀武扬威的,还不知道成了我翁中的死鳖,就让你们再神气活现一会吧。转过身给王虎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让他去告诉叶梦飞,计划不变!
日军的骑兵放马奔腾于道路两侧,不时传来阵阵口令,看样子这支日军的指挥官还是很谨慎的,不知道为什么,这帮大摇大摆的鬼子忽然停了下来。紧跟着便有几支小队伍开始爬向路两边的山头。
林云暗道,坏了,难道鬼子发现了?这下可就有点棘手了,一旦暴露了己方的意图,不但全歼不了这股日军,恐怕还会坏事。就在他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眼见得小鬼子兵在半山腰下梭巡了片刻,便连滚带爬的下了山,扑通扑通狂跳的心才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看来鬼子军官只是不放心,例行检查而已。
日军又开始前进了,前锋的骑兵纵马跑了一阵,隐约看到前方路口有几门火炮歪倒在地,另有许多军械物资散乱一地,急忙奔到跟前观察,之后便急匆匆的回去报告了。这时候路上的日军也开始看到路边丢弃的财物,什么古董花瓶,值钱的珠宝,甚至还有些黄金白银散落其间。
以小鬼子们穷哈哈的本性,见到这些东西岂能放过,有些军官甚至都跳下马来参与抢夺,后面听到消息的更是一哄而上,抢到东西的自然是忙不迭的往包里揣,没抢到的就拼了命的四下找,机灵点的就往前跑。有些军官先还能维持下纪律,到了后来被人群一冲,也被裹胁着往前跑去。整个日军的队伍,可就成了一锅粥了。
随着几声山摇地动的巨响,前面堆放着大炮弹药的地方连续轰然爆炸,刚跑的跟前的鬼子连卧倒的机会都没捞着,顿时被炸飞了天,路边的山崖之上紧跟着响起爆炸声,大块的石头崩飞出来,将下面的鬼子砸的鬼哭狼嚎。这突然发生的爆炸让日军慌了神,挨炸的鬼子纷纷往后退,而后面路上也开始响起了爆炸声,正当鬼子六神无主四下躲避时,炮标的弟兄们开火了。
一团团火光在日军队伍中爆炸开来,带起无数血舞,飘散于硝烟与尘土之中。埋伏于山腰上的新军兄弟们借助有利地形,瞄准了趴在地上四处乱开枪的鬼子,稳稳的射出了枪膛中的子弹!
林云透过滚滚硝烟,看着鬼子在各级指挥官的组织下开始分路向山上发起反击,心中暗想,这要是有手榴弹该他妈的过过瘾,回头一定要让枪炮局的人给做出来,要是再有冲锋枪就更爽了,想到这里,林云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这些东西他以前不是没有考虑过,手榴弹他可不懂,给枪炮局的技师说过,却苦于没有可以仿造的实物,单靠图纸,林云又画不出来,所以这两年在这方面没什么进展。至于冲锋枪,以现在的冶炼工艺和金属加工工艺,林云想都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