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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马上命令这些贱民运!”
“恩,可惜我们没有带多少人,不过,只要出了四十里,我们就基本上安全了,今川军不会搜索到这样远的地方,而织田军虽然胜利,也疲劳不堪,不会拦截我们。”
“是呀,想不到号称四万的今川军,一旦崩溃,竟然是这样可怕。如果我们有几百人,也许可以把其他营地的物资运回啊!”
“这样算什么,如果我现在手上有一支2000人的部队,我就可以接收整个的三河地区——织田军无力接受,而今川军又溃败如此。”
也许是本来就准备运到前线去的,在附近有着足够的马和车,农民们化了二个小时,把所有的粮食和钱袋全部装上了车,于是,黑川庆德就命令车夫向界镇方向驶去。
而在这个时候,接到义元战死的消息的松平元康,却没有理会这个据点,在当夜十一时后,出了大高城。
今川军由于失去了主帅义元,沓挂、池鲤鲋诸城的家臣都慌慌张张地逃回了骏河,冈崎城里也是如此,先前还以城主自居的今川家臣们都逃回骏府城。现在的冈崎城里,今川的人已一个也没有了。
当军队开到城中,家臣的欢迎声已经沸腾。
“这才是我们真正的主人呀!太值得感激了,太值得感激了!”
“殿下就一直留在冈崎城,哪儿都不用去了。我们一直都等着这一天哪!”
“从今以后,可得卖力工作啊!”
“这下有奔头了,和以前不同,工作的意义非比寻常了。”
从今而始,今川的时代已过去了,元康的家臣们如同在寒冷的冬天盼来了春天那样,互相牵着手,非常高兴。
“殿下,快把溃败的农民收集起来吧,不要让他们逃到骏府城,让他们为我们开垦土地,为我们打仗!”家臣们这样说。
“好,就这样办吧!”
从冈崎城独立开始,标志着一个新的大名势力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战国的风,激烈的刮了起来。
第二卷 天下谋棋 第九章 入仕
骏、远、三河的太守,今川治部大辅义元,在信长类似於野武士之战术的奇袭下,在只咬了毛利新助的一根指头之后,即消失在桶狭间。
“今川大将的首级,被我织田家门下毛利新助秀高取下!”
这个声音,代表了天下的局面的一次激烈的变化。
桶狭间只是一个一万五、六千坪的小盆地,今川军本营五干人停留在那里,在风雨中遭到织田军的攻击,溃不成军。这实在是一件很大的讽刺。要是义元没有把本营停留在这里,而直接进入大高城的话,那么击杀信长,上京号令天下,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然而,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改变整体局面的消息,迅速传递到了诸国,所有的大名,都在思考和检讨因此而产生的变化。
而在黑川庆德的屋子中,阿国、易木纯良、易木良次、井池尾谅,在召开着会议,众人都是有点沉默,这局面颠覆,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听说信长出战前,并不和家臣评定。”井池尾谅说:“直接就带着愿意跟着他的部队出战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才要和世俗一般的评定军情、鼓舞土气,这些作法早已失去意义了。”易木纯良信长也明白的说:“这样悬殊的实力对比,主君又是大名鼎鼎的‘尾张的傻瓜’,即使问遍家中的武将,他们的答案只有两种——灭亡和降服。”他顿了顿,苦笑的说:“就算是我,也只有如此想吧!”
“是啊,当时信长如果提出歼灭今川的想法,或许这种作法会引起家臣的嘲笑,反而一致讨伐信长也不一定!”阿国说出了诛心的话。
“我到底是掌握天下或是终死在尾张的大笨蛋?”黑川庆德抚摩这自己的折扇,低声而说。
“殿下在说什么呢?”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这个狭小的房间内,其他四人还是听明白了,阿国于是问着。
“这是信长经常说的话。”黑川庆德没有看着众人,而是再次好象低言的说。
易木良次坐在后面,这时候突然爬前一步:“殿下!虽然我不知道信长会不会死在尾张,但是他肯定不能取得天下!”
“哦?为什么呢?”
这个年轻的武士,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光辉,认真的说:“因为有殿下在啊,殿下才是取得天下的人啊!”
黑川庆德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殿下,现在局面不一样了,以前有着今川家的存在,由于今川家是足利家的分支,因此,足利大将军虽然几次被流放,但是,还不能废黜。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今川义元殿下已死,同时损失了二十多位善战的大将,元气可以说是大伤!而且听说他的儿子,只是一个平庸的人,这样下来,今川家就不能护卫大将军了……!”
“诚一郎!还不住口。”易木纯良喝道。
顿时,房间中有了一阵深沉的沉默,黑川庆德看着他们的脸色,才“啪”的打开了折扇:“今天的天气真热啊,运来的粮食处理了吗?”
“在,已经处理了,足够我们一千人吃上一个月了。”
“训练的场地有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由于不需要耕地,我们的地方很是隐秘。”
“那好,在这一个月后,我希望看见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而不是破烂的野武士或者强盗。”
“是,殿下放心。”
“那就好,带上1000贯,我们去京城!”
“殿下?”
“去京城见大将军,怎么说,我现在也算大将军的家臣了,应该去觐见了。”黑川庆德低沉的声音中带着莫名的笑意:“诚一郎,阿国,你也和我一起去好了。”
“是!”刚才被喝止的易木良次答应着。
“还有,我们的船改造的情况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总之,一个月后就可以用来战斗了。”
“是吗?这样就好!”
虽然心里有准备,但是当黑川庆德亲自踏上了京城之后,首次看见京城的模样,连少有动容的他,也不由张大了口。
这里四面环山,和繁荣的界镇相比,简直不是一个世界,十分简陋的街道,街道上甚至有着坑坑洼洼的窟窿,因为下过雨,所以,上面铺着一些草,也许就是让地位比较高的人可以走路吧。
在街道的两旁有几户房子并列着,也有简单的商店,但是看着气象,生意甚是清淡吧!边走边看,可以发现,到处有战火之下荒废的屋宇,甚至走到了街中央的一处杂草处时,有种恶臭冲鼻而来,令人有着呕吐的感觉。
这绝不是垃圾及尘埃的味道,而是尸体腐烂的恶臭,也许是被盗贼或恶人所杀,而被丢弃在这草丛中,探头看去,依稀可见白骨。
黑川庆德望着这个尸骨,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真是悲惨啊!”易木良次说。
“这里面,就是以前的禁地了,在繁荣的时刻,有着大批的贵族和武士,穿着紫色的衣服,在里面欢笑着。”阿国这样说。
“以前的禁地吗?”黑川庆德围着已经崩裂的围墙走了点路,从崩溃的缺口处,可以看见,里面长满了杂草,他已经收敛了初见产生的表情,越看着,越是沉静。
“对于繁荣的界镇来说,简直是处乞丐所在的地方嘛!”易木良次忍不住说:“想不到,身为王城和大将军所在地,竟然落到了这样的地步。难怪我伯父要离开这里到界镇去生活了。”
“也许在这里,真的活不下去了。”
“啊,阿国,你来过这里,到底御所在哪里?”
“请跟我来。”
“诚一郎,你没有来过京城吗?”
“大概才3岁的时候,来过一次吧!”易木良次:“当时当然没有印象了,现在也算我第一次来吧!”他扫视着破烂的街道:“嗯!我的伯父曾经提过这里附近的围墙倒塌,禁地里经常有盗贼出入……对!对!他还说在禁城里的御门外有女子从事卖春行为!”
“那些卖春妇,都是禁城里公卿甚至御所的女佣!”阿国接着说:“没有办法,活不下去了呀,几乎所有的公卿和大将军的领地,已经荒废了,而好的,肥沃的领地,也给其他武家霸占了。”
阿国说这话的神态,很是奇怪。
“是吗?真是难以想象啊!”黑川庆德这样说着,事实上,他的确没有想到,御所的情况,会这样的糟糕,事实上,他认为,在这样大规模的荒凉的领地上,根本不能集中起有效的武力来。
这片土地,基本上是个不设防的领地,盗匪、强盗、甚至其他有异心的武士,都可以随便来到这里。
可以说,大将军家还能够存在,不是由于武力,而是由于还拥有全天下名义上的主君的地位吧!而,这样的安全,真的是十分虚假,不堪一击的安全呢!
听说大将军足利义辉是位热心武道的人,师从于上泉伊势守,那时黑川庆德还以为他是个笨蛋,因为个人的力量再强,也不是军队的对手,更不是身为大将军应该有的正道,现在,才明白:事实上,他根本没有选择。
没有领地,没有军队,还是努力的增强自己的实力,从点滴的学习剑道开始——他的心中,也许总还有振兴幕府的大志吧!
突然之间,对于这位大将军,黑川庆德有点尊敬,少了点轻蔑。
但是,今川家已经衰弱,幕府已经没有亲族外援的支持,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而他这样锋芒毕露,也许会受到三好家的提防吧!
那么,在你灭亡之前,就尽可能的为我创造条件吧!
本来黑川庆德只想以1000贯钱,来表示对于大将军的敬意,但是现在看见来,即使是要求获得日后大将军允许黑川庆德担任的飞弹国甚至尾张和美浓的大名地位的文书也是很可能的。
当然,关键是自己能不能把地盘打下来,否则,这也是一纸文书而已。怀着这样的想法,黑川庆德来到了大将军的御所前。
踏在已经有点腐朽的木板上,黑川庆德涌动着强大的自信,他清声而说,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清楚的传了进去:“黑川庆德求见大将军殿下!”
室町御所的义辉将军是位热心剑道的男人,今天的上午的锻炼就是用大木刀练习着刀法,虽然是木刀,但是在大将军手中,竟然充满着锐气,就是简单的劈斩,一举一动中,竟然有一种凌厉的英气!
将军的左右侍卫畠山九郎、大馆岩千代、摄津糸丸等,大家都惊叹于将军的刀法,连从丹后国的宫津城来的大名一色淡路都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大将军好厉害的剑道啊!”一色淡路来到了大将军的面前,两手伏地说道:“到底还是冢原卜传、上泉伊势守的剑法奥妙,真是令我们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我的功夫还不够。剑道是要尽其一生去钻研的深奥学问。”大将军如此回答,没有人注意到,那一丝阴郁的眼神。
宿命之苦永无止境,身为大将军,却只是傀儡,生存在残酷的乱世,相形之下,他的剑渺小得如一根细針一样。虽然如此,剑却代表了义辉內心的渴望。
何况,如果连自己渺小的剑也拿不起来,在这个乱世中,义辉更是毫无凭借的力量。
义辉掩盖了自己的神色,用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汗水:“我这样一心练剑,可以使我毫无杂念,但世人却说我不应该做这种事!”
“没有这回事,大家都很感激你呢!自从大人从坂本回到洛京以后,京师裏的盗贼已经减半,大家都很高兴!”大馆岩千代如此说。
大将军才把自己的木刀放下,就有人急急忙忙地跑到了这个小道场上,伏在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