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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下这次来,是想问殿下,是否近期有上洛之意?”
黑川庆德这时,才喝了一口茶,听见此句,不由眉宇一皱,但是转念一想,既然要用竹中半兵卫给予大用,图谋大事,那自然也应该把自己的图谋告之,于是便笑了:“上洛是我所愿,不过先生既然如此说,必有所教,先生可一一说明。”
“臣下以为,现在不是上洛之时。”
“我军已取尾张和美浓二国,上洛的障碍也不过仅仅六角一家,南近江一国而已,除之甚快,至于山城一国,向来是朝廷御所之地,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武力,大将军死后,更是空虚,三好家之军虽大,但是身负叛逆之民,其军心已散,胜之何难,先生为何说不是上洛之时呢?”
“殿下说的有道理,但是知彼不知己,知近不知远,也难成事。”竹中半兵卫倒也是不惧,坦然而谈:“殿下之成事,依靠之实力,仅仅是殿下水军之六千人,经过殿下多年的培养,诚是虎狼之师,上洛之路虽然没什么强大的大名,但是无论是六角家,还是山城国,抵抗殿下,都不会出城野战,而会笼城,殿下如果硬攻坚城,如果没有什么特殊之策,损失不是少数,殿下估计要损失几成呢?”
看见黑川庆德沉默不言,竹中半兵卫又郑重说:“上洛甚是容易,但是三好家也据地数国,兵马数万,而且三好长庆还没有死呢。”
听见三好长庆之名,连黑川庆德的眼皮也跳了一跳。
“三好长庆,十二岁就出人头地,二十岁时击败宿敌木泽长政,六年后又讨灭仇敌、叔父三好政长,成为三好家督。天文十九年,长庆杀入京都,开始挟幕府以令诸侯,可以说三好长庆在三十岁前,是英明神武之主,如果不是因为失去了嫡子义兴,所以意气消沉,从此不再发展,否则的话,三好家取得天下,也是有可能的!”
“那又怎么样?就算他全盛之时,我也不惧,现在他已经是老朽不堪,难道我还杀不了他吗?”黑川庆德森然说着。
“殿下手无寸铁,白手起家,十七岁就转战海域,四年内卷席五国,成就基业,自古未来有如此英雄,比起长庆,自然还要高上一层。但是殿下不要忘记,长庆毕竟是一只老虎,虽然已经老朽,但是一日不死,一日就仍有锋利爪牙。”竹中半兵卫毫不客气的说:“殿下直面和他冲突,如果长庆还在,在此生死存灭之际恢复本色,殿下又想付出多大代价,以取他的首级?那时殿下的六千之军,又有几人能够存活?而且那时,殿下又何以应付内外之敌?”
“殿下,以正治国,以奇用兵,以无为取天下,这个以奇用兵之事,殿下四年来战无不胜,可以说都落在这个‘奇’字,特别是取尾张和美浓之二国,能行人所不能行之事,能成人所不能成之业,一夜之间取之甚易,可所谓得其‘奇’之精神。”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也,奇,兴也速,败也速,殿下初起之时,实力弱小,非用奇而不得胜,此诚不二法门,今日殿下掌握五国之地,石高近二百万,可以说,天下之藩前五之内,又有大义在手,殿下还要以‘奇’为国策之事吗?”
“如是,只惧灭亡之日不远矣!”
黑川庆德听了,反而不怒,只是一双眸子闪过一丝金光,他已存数世,所得甚多,所以远超于一世之人,对于胸襟,自有自己的独特之处,当下只想到了一句:“竹中半兵卫,虽然谋略上还是如此,但是现在他还太年轻了呀,如果不是我,其他的主君未必容的下他!”
虽然如此,当下还是继续聆听。
竹中半兵卫见他不动声色,心中不由一寒,但是事已到此,倒也没有了后路,当下继续侃侃而言。
“殿下之政,虽然可使百姓负担减少,可所谓善政,但是殿下可知民心畏之而不亲?平时如是无事,一旦到了存亡之关键,民心可用之如何?这是其一。”
“殿下之臣,虽畏于国法而勤洁,却无忠诚之心,殿下在时,人人用命,但是殿下一旦有事,又有几人忠诚于黑川家?君臣非地位和金钱就可,失之和睦,弊病百生,此国之缝隙,这是其二。”
“殿下行新教之事,此诚殿下深谋远虑,但是殿下以暴虐之法灭其‘一向众’,又以暴虐之策推行其新教,但是这信仰之事,又岂是一朝一夕可改变,可推行的?武士和百姓,又有多少阳奉阴违,又有多少心怀不满?这是其三。”
“此三者,现时不显,皆因为殿下才能超杰,杀戮决断无人可比,独断专行运筹帷幄,又有六千大军听命而行,所以无人敢有违抗,无人敢发怨言,但是殿下可敢说一世之中,无有缺漏,无有一败?”
“而且,殿下即使一世不败,然殿下子孙可有殿下之才能和决断?如果没有,那潜伏火种一日爆发,只怕殿下如明国之秦,二世而亡。谋国之事,还是必须未雨绸缪,以备将来。”
“恩恩,说的不错,说的不错。”一阵沉默之后,只听见“啪啪”之声,却是黑川庆德难得鼓掌,他笑道:“曾说,先生有如龙一样的大才,今日果见之不虚,我有先生,真是如龙得水,如虎添翼啊。”
竹中半兵卫心一松,他这才觉得,自己背后已经满是冷汗。
“这些的确是迫在眉睫之问题,那先生又有何策教之?”
“是,其实臣下只有一词:以正治国,又有一词:修养生息,殿下英明神武,所策皆已具备,只是现在所行时间不长,根基甚浅而已。”
“民心不亲,是因为所得之恩不厚,而且殿下得国甚短,怀念旧主,也是理所当然,但是殿下只需踏实的深入执行殿下先行定下之策,润物细无声,不过几年,民心也必知殿下之大恩,而不知有其旧主。”
“殿下之臣也复如此,殿下收得他们不久,他们不知不亲,也是理所当然,殿下多与他们处事,自然他们就慢慢知晓殿下之才和殿下之德,朝夕相处而君臣相知相亲,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殿下应该也知道上洛之后,虽可威信大增,但是必成天下诸国之大敌,殿下必须考虑到怎么应付和瓦解那时的包围圈——建立近可切断毛利,远可征服四国九州之水军,也必须有时间啊!”
“事过如浮云,扎根于大地,殿下的新教和基业也都如此,现在殿下坐拥五国之地,殿下不攻,又谁敢攻之,殿下只需安心修养数年,就可以深入扎根于这片大地,到时,百姓归附,君臣和谐,军精粮足,那时上洛,就算有错有败,也无损根基,而且,那时三好长庆必已死也,这样的话,取近畿反手之间耳。”
“而且,臣也不是劝殿下完全放弃讨伐,臣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大规模讨伐而已,殿下掌握军事,当知兵不可不临阵,殿下先攻伊势和加贺二国就可。”
“伊势国数十家割据,分崩离析,又在近邻,取之必然,再说伊势全国,也有四十万石,取之可大大增强实力,而且也是良好的水军基地,而加贺一国,素来是一向之本愿寺之大本营,殿下已和其结了深仇,而且为了殿下新教之发展,又必灭之,所以与其 可所谓势不二立,殿下不上洛,天下诸藩之黑川包围圈难成,所以就算本愿寺污蔑本家为佛敌,号召讨伐,也孤掌难鸣,殿下可乘此尽杀之。”
这个“尽杀之”说出口,连黑川庆德也感觉到其中的杀机。
“伊势和加贺二国,本愿寺之势力甚大,几十万军民啊,如果殿下上洛之后,在诸藩联合讨伐我家时发作,那就事急了,但是现在殿下不上洛,单纯对付这二国,还是绰绰有余,等殿下收拾了这二国,处置了那些死硬信徒,那本愿寺实力已去,就不足为惧了,而且,殿下部下少有能够独当一面之将,这可不行啊,正好通过这二国的作战,锻炼出来,以应付日后天下之战,这样的话,有了七国之地,又有一大批精兵晾将,殿下还怕大事不成?”
“而且,殿下有几年时间,大可像先前一样,在诸国之内潜伏棋子,这可是殿下得胜之秘技,不可放弃啊。”
“哈哈哈哈哈哈。”黑川庆德嘴角拉开,一种大笑之声蔓延而出:“人之所贵,贵于才,才之所贵,贵于器,先生之真是天下之大器,所说皆是大略,指点江山,尽在于此耳,单有此论,就足于加石高三千。”
“竹中半兵卫!”
“臣在。”
“把上面你所说之事,写成奏折,这可是你留名历史的之篇章,不可不留。”黑川庆德笑了起来:“虽然现在不可公开,但是取得大势之胜利后,必须向外公布,让天下人都知先生之大才。”
“当年诸葛亮以隆中对而闻名明国,今先生也以此策而得闻诸国。”
“全靠主公之大器耳。”竹中半兵卫恭敬跪伏在地。
这就是日后名闻天下的竹中奏折,它深刻的明了当时黑川家对内对外的弊端,并且指明了发展方向和步骤,奠定了黑川家的真正根基,可以说,如果黑川家没有这个奏折,在那时选择上洛,那局面又大不一样了。
那时,黑川家必然被本愿寺号召的佛教徒和诸国包围,虽然黑川庆德未必不能打破这个包围圈,但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黑川家势必要更用更加暴虐的手段镇压和铲除藩内藩外的反抗者,这样的话,其民心军心臣下之心,必如干柴烈火,潜伏等候爆发,就算黑川庆德在一日,难有作为,但是黑川庆德一死,只怕天下立如明国之秦。
所以,有奏有大功。
第八卷 以正治国 第二章 扩军
黑川庆德赤裸裸浸在了水中,这个用石砌的小池给他一种舒服的感觉,但是这毕竟比不上温泉啊,他这样想着,决定以后肯定要攻下一块有温泉的地方,然后在那里修一个度假的小山城。
在分配了各个领地之后,现在政事上由竹中半兵卫来管辖,并且吩咐他注意各地擅长内政的人才,可以在上报之后以步兵组头的身份先在内政方面干起来,虽然有点委权太大的顾忌,但是军权在手,而且各个领主也不可能服从竹中半兵卫,再说竹中半兵卫的身体不是很好,虽然现在很年轻,但是也不会长久承担,所以最多二年,就会换个内政大老——这就足够了。
军事上的事情,还由黑川庆德自己一人独断专行,每天上午,黑川庆德都在军营中度过,并且亲自参与激烈的体能训练,不过和一般士兵不同,他上午之后就可以泡在水池中休息——不知不觉之中,他漂浮在水面上入睡了。
……光、那是光,那如波浪一样传播到整个星球的力量,凝视着那辉煌的力量,那是一种因为兴奋的战意而发抖的感觉,那是一种看见辉煌而立志更加辉煌的野望……在灿烂光辉之后,一大片浩瀚的星河在身边旋转……
永恒就是这个宇宙最美丽的存在,我想获得真正的永恒,我想看到未来亿万年的世界,我想知道宇宙最后的奥秘,我想……
梦醒了,黑川庆德张开了眼睛,这时他还在池塘中漂浮着,外面的侍卫并没有进来,可知这仅仅是半刻时间的梦境。
穿衣,出来,黑川庆德向近侍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殿下,今井宗久殿下上贡五百贯。”
“什么时候来的?”五百贯并不是小数目,可等于四千石大米,抵的上一个小城的一年收入了,黑川庆德不由一楞:“还在外面等候吗?”
“是的,还在外面等候。”
“让他进来吧。”
“遵命。”
不一会儿,今井宗久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