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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彪厉声道:“少跟我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既然是同学,就应该互相帮助,互相照顾,把人灌醉了干坏事,亏你们干得出来!你们还是人吗?还是男人吗?你们这是在犯法!”
金彪不愧是正直的前武警,说得有理有节。
三个坏小子被戳穿,有些心虚,再度对望,又一个嘴硬道:“我们本来就是同学,我们还什么都没干,你说的对我们没用,再不走开我们就打电话报警了!”
“唰唰!”闪光灯一闪,徐虾赶到,用手机拍了张照。金彪可以不顾一切,也可以不把三个臭小子放在眼里,但他还得保持冷静,有张照片,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多了。
徐虾在手里看看,举起手机道:“没关系,你们报警吧,等这女孩儿醒了,我给她看看这个,到底怎么回事,就一清二楚了。”
三个臭小子傻叉了,第三次对眼神,开始暗暗对比实力。
金彪作为前武警中队长,训练有素不说,又生得人高马大,还正处于二十八岁的绝对壮年,一米八多的大体格不怒自威。徐虾虽不及金彪魁梧,更不及金彪威武,但一米七九的个头加上鞋跟,也肯定超过一米八,加上匀称结实的身体,同样比三个看起来精瘦、又不怎么高的臭小子强多了。
人数上的优势不足以弥补实力上的不足,三个臭小子很快得出正确结论,一个突然道:“快跑!”突然把女孩儿向两人猛力一堆,转身撒腿就跑。
两人同时向前去接。金彪大怒,一把将前扑的女孩儿接住,又顺手一转推到小虾怀里,便如一头愤怒的猛虎,迅猛无比地向臭小子们追去。
徐虾大惊,忙接住女孩儿。
金彪毕竟经过武警部队多年锤炼,后发先至,不到三十米就在路灯下摁住一个臭小子,左手死按后颈,轮着钵盆大的右拳砰砰猛击,两腿连踢带撞,对着臭小子面门和前胸猛轰。臭小子满脸是血,凄厉的嗥叫狼嚎般刺破夜空,路灯下暴出蓬蓬血雨。
金彪在大街边狂怒施暴,场面惨不忍睹,无数路人被震慑,一脸惊悸地驻足围观。两个先跑的小子也吓傻了,望着同伴的惨状不知所措,甚至忘了继续逃跑。
金彪简直疯了!要是有多事的路人报警,怕就麻烦了。徐虾抱着人又没法过去阻止,大喊道:“你疯了!快回来看看这女孩儿。”
金彪身形一顿,刹那的停顿之后,紧揪的左手猛一扬:“给我滚!”右腿借势弹出,咣地扬在那厮面部,又一蓬血雨暴出,臭小子如木桩一样仰倒。
金彪不顾周围注目的眼光,返身奔回。先去的两个臭小子还算有点良心,见金彪去了,壮着胆子返回,一左一右,拖着受伤的同伴抱头鼠窜而去。
金彪疾归,迫不及待地从小虾怀里抢过女孩儿,拨开散在脸前的乱发,细细端详起来。这是个二十一、二岁的少女,模样娇柔可人,生着一张小巧的激蛋脸儿;长长的睫毛,眼睛正闭着看不出大小,但感觉应该不太大;眼睛下是同样小巧的鼻子和红嘟嘟的嘴唇,是典型的小家碧玉型。
徐虾见三个臭小子去远,看看周围,没好脸道:“金彪,你怎么回事?简直疯了!哪能那么打人,会把人打死的。”
金彪闻所未闻,忘我地看怀中人。
徐虾恼道:“我问你话呢?”
金彪无动于衷,一双眼似凝在女孩儿面上。
徐虾气了,推他一把道:“别看了,赶紧走。”
金彪全神贯注,似整个人都掉到了女孩儿身上。
路人仍在不远不近看热闹,金彪却花痴般看人家,徐虾气都气不起来了。眼下的状况必须马上离开,决不能再停留,否则把警察等来就烦人了。
徐虾没好气道:“不用看了,跟你说得差不多,长得还挺纯呢。”
这话显然是应对金彪在洗浴中心形容小姐那话说的,而且果然凑效,金彪立时有了反应,炯目一瞪,虎吼道:“滚!痛快儿去开车门!”
第十章 救了个大学生(下)
徐虾智激金彪,不屑而得意地斜他一眼,跑到车边打开后车门。
周围人群仍在指指点点。金彪将女孩儿横身抱起,像捧着一生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抱进后座。女孩儿在他怀里翻着眼皮,醉醺醺问:“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快放开我……”
金彪放好女孩儿,迅速上车。徐虾起动车子,加大油门离开现场。
街边景物飞速倒退,现场被抛远,围观的人群也被甩在身后的黑暗中,徐虾一颗心放回肚子,通过车厢反视镜向后观望。
黑暗的车厢中,金彪脱下外套,紧紧裹着女孩儿,又紧紧抱在怀里。女孩儿歪头靠在他胸口,竟自睡着了。
徐虾安静地望着,似看着一个宠爱娇妻的丈夫,被金彪打架激起的怒气,都换做感动。金彪因何暴怒,他已经不想问了,也不必问,因为金彪的表现已经告诉他答案。
事态好歹稳定,徐虾道:“彪子,我车都开半天了,你还没告诉我去哪儿呢?”
金彪奇怪地抬头:“这还用问?当然是去你家了。”
徐虾更奇怪地回头:“你搞出来的事儿,为什么去我家?”
金彪皱眉道:“我家现在我爸妈都在,当然不能莫名其妙地带个大活人回去,不把老两口吓个好歹?你家就你一个人,这女孩儿又这状态,不去你家还能去哪儿?”
徐虾叹道:“那好吧,就我家。”金彪婚姻失败,整天过着荒唐的生活,总算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孩儿,他岂能拒绝,就是说说罢了。
车子继续前行,徐虾默默开车。金彪在后面抱着沉睡的女孩儿,不停地摩挲女孩儿额头发际,两眼深情凝视,竟一刻不离。
徐虾打死都想不到,五大三粗的金彪,被捉奸离婚的金彪,找小姐上瘾的金彪,竟温柔似水,还一见钟情,一深如斯。这晚,简直象一场不真实的梦。
郊外路况一流,但吉普车毕竟不以稳定著称,何况是小虾这种廉价吉普。时间不大,女孩儿忽然扶着胃呕吐起来,一口就把金彪的衬衫吐得一塌糊涂。
金彪急道:“快停车!”
徐虾忙踩住刹车。金彪费劲吃力地把女孩儿扶下车,扶到路边轻轻为她拍背。女孩儿撑在他臂弯,弯腰一通狂吐,吐得星眸带雨,满面梨花。金彪看在眼里,怜在心头,紧切之情溢于言表。
徐虾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希望能帮上点忙,尽管他根本插不上手。
金彪看他一眼,不满道:“傻站着干嘛?去买瓶水。”
徐虾摇摇头,大翻着眼皮去了。
女孩儿吐得不亦乐乎,差点没把整个胃吐出来,总算吐干净了。徐虾也从附近的小超市买回一瓶水和一包潮湿的面巾纸。
金彪抱着女孩儿,小心谨慎地喂水,生怕把她呛着。女孩儿懵懵懂懂,连喝带吐,好歹算漱过口。徐虾又一张接一张递过纸巾,金彪细心地把女孩儿擦拭干净。
一番折腾后,三人重新上车。徐虾在前面开车,女孩儿继续沉睡,金彪自然是瞪着两只铜铃似的大眼睛接着看。
黑暗的车厢中,三个人,两份心事,一份温柔。
◇◇◇◇◇
车子很快进入市区,夜空变得迷乱起来。窗外的城市五光十色,大大小小的车辆在街市穿梭,城市在流动中披上一层璀璨的彩衣。只是繁华背后是深邃还是真实,没人能看清,如同闪烁而神秘的夜空,不知在保留什么,还是在隐藏什么。
半小时后,车到徐虾家楼下,三人下车上楼。
电梯到十二楼,徐虾先跑出去打开房门。金彪鞋也不脱,就抱着女孩儿冲进卧室,把女孩儿轻轻放到床上,拉过被子体贴地盖好掖严。做完这一切,象完成一项重大任务,一脸欣慰地坐在床边久看不动。
徐虾默默看着金彪完成这一切,感动又矛盾,悄然到卫生间取条毛巾,用温水浸好,重新返回卧室。
金彪仍在床边探身凝视,不时掖掖盖得很好的被子。徐虾敲敲他肩头,把毛巾递过。金彪回头,先是一诧,继而抬头看他,眼中竟暴出感激之光。
徐虾好气又好笑。金彪和他认识十几年了,竟为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儿,一条小小的毛巾感激他,真够荒谬了。
金彪接过毛巾,悉心地为女孩儿擦脸。徐虾在旁等待,内心激烈斗争,直到金彪擦完,才艰难地做出决定,碰碰金彪手臂,把他叫到客厅。
金彪进入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掏支烟叼嘴上,问道:“怎么了?”
徐虾深吸口气,狠心道:“对不起,金彪,你今晚上不能留在这儿。”
金彪吃惊地张大嘴巴,香烟叭搭一声掉落,短暂沉默后,几乎是跳起来问:“为什么?”
徐虾冷静地示意他坐下,把烟捡起递给他:“金彪,今天咱们把这女孩儿救回来,也算做件好事。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你很钟意这女孩儿,如果将来你们能在一起,我肯定会为你们祝福,这又是件好事。可现在这女孩儿还没醒,所以,至少目前,我觉得你应该清醒对待这件事。”
金彪呼吸加重,紧皱双眉,一脸寒气不吭声。
徐虾心内好生纠结,还是继续道:“金彪,我不是不相信你,你对这个女孩儿的怜惜我看得清清楚楚,也非常感动,但咱既然做了好事,就没有理由再把好事变成坏事。”
金彪冷着眼,脸色铁青,强忍着没打断他的话。
徐虾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咬牙道:“金彪,我能看出你非常喜欢这个女孩儿,但联系你一贯的表现,我没法放心你留在这儿。作为兄弟,我必须保证你不再犯错,也算为你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承担一份责任,希望你理解。”
金彪两眼喷火,双拳捏得咯咯作响,呼地站起身,那架势绝对要把他一拳轰毙。
第十一章 把人弄丢了(上)
朋友之间,除了背叛,不信任无疑是最大的伤害。徐虾不让金彪留宿,说到底是不信任,所以金彪受到伤害,并且愤怒了。
金彪以能摧毁一切的目光瞪视小虾良久,终于慢慢收回,紧捏的双拳也缓缓松开。
虽然受到伤害,对方还是最亲密的朋友兼兄弟,但盛怒的金彪还是控制了情绪。至少站在小虾的角度,那句所谓的“一贯的表现。”并不算错。一个人不能做很多荒唐事,却要求别人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
金彪无力地坐下,深吁口气道:“难道你认为在你家,你还在家,我还能做出那种事?”
徐虾不客气道:“我虽然在家,可总不能不睡觉吧,你也知道我睡起来跟死猪似的,你明摆着对那女孩儿喜欢到骨头里了,要趁我睡着了干点什么,我上哪儿知道去?”
金彪再次激动,勃然抬头,公牛般瞪向他。徐虾也抻着脖子,毫不示弱地跟他对瞪,两人斗激似地眼瞪眼。
数秒后,饱经世事的金彪徐徐收回目光,低头叹道:“你说得对,不管我怎么想,今晚都不该留在这儿,我这就走。”说走就走,进房去取外套。
徐虾不由一愣。
金彪打个转就出来了,明显没多看女孩儿一眼。
徐虾过意不去了,起身道:“彪子,真不好意思,我知道我这么做有点……”
金彪边穿衣边打断他:“不用说了,你没错,做得很对,我没交错你这个兄弟。好好帮我照看她,我明天早上再来。”
金彪说完穿好,拍拍他肩膀向外走,没任何留恋,仿佛他今晚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空气。
金彪义无反顾,徐虾难受了。他不让金彪留下,固然是怕他干出出格的事,但又何尝不是怕连累自己,多少也有自私因素。但金彪这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