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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林安安,他没什么可说了,这样自强出众的女人,从他孩子时起,就一直陪着他,还甘愿无名无分,如今快满八年了,天底下,上哪找第二个这样女人?
风驰电掣,徐虾加速赶到。
夏日的大院绿油油,处处热烈的绿色,西斜的阳光明晃晃,林安安一身白衣,孤独地曝在阳光下,原本的洒脱快意,看上去那样凄楚无助。
徐虾一阵幸福地心酸。
八年来他做过很多事,好事,坏事,对事,错事,帮过一些人,也对不起过一些人,但最对不起的,无疑是林安安,或许,老天也在给他赎罪的机会。
车停林安安车后,徐虾收拾心情,轻朗地跳下车。
林安安拢着鬓发,焦急地迎上前:“宋琳走了?怎么样?”
徐虾挥下手道:“她什么要求都满足了,当然乐屁颠屁颠走了。”
林安安奇怪地打量他,意外道:“我怎么觉得你挺轻松,不象被人甩了?”
徐虾戏谑地笑道:“事情已经发生,我该怎么样?以头抢地,还是嚎啕大哭?或者让她狠狠打一顿,打到她心疼,然后原谅我?”
林安安讶道:“你还真耍上无赖了。”
徐虾吁道:“你错了,虽然她开始就叫我无赖,但我不是无赖,也没耍过无赖,都是怎么想怎么做。事情既然发生,当然要坦然面对。”揽上她肩头,坐到门前石阶上。
林安安奇道:“不进去坐这儿干嘛?”
徐虾道:“她跟我断绝关系,我就算有钥匙,也没资格进去了。”
林安安心惊道:“你还真认命了?”
徐虾摇头:“你又错了,我会尽力挽回,但首先要面对现实。”
林安安不说话了,更惊奇地打量他,觉得他实在冷静过头了。
徐虾迎着她目光道:“干嘛这么看着我?”
林安安先没答,到他额们摸一把才道:“还用问?上门讨饶还这么潇洒,跟卸个大包袱似的,哪象刚让人甩了?你该不是受刺激了吧?”
徐虾首肯道:“潇洒谈不上,但卸个大包袱,倒有那么点意思。我刚才还想呢,都一把接一把救那么多火了,就剩这一把了,除了个人努力,只能听天由命了,也等于如释重负,怎么会不轻松?”
林安安眼含心痛道:“你这把火把自己家房子都点着了,就不怕救不灭?”
林安安就是林安安,总能和他想到一起,徐虾楼上他肩头道:“救不灭也无所谓,你电话里不说了?我至少还有你,就跟赌神周润发似的,永远有一张黑桃A的底牌,你就是我的底牌,所以我输得起。”
林安安眼中泛出复杂柔婉的神色。
徐虾又凑她耳边道:“反倒是我那傻老婆,她才输不起,连妹妹都赔进去了,要真敢不要我,就真当大姨子了,一起玩那么多次,看她以后怎么面对我这妹夫。”
林安安摇头叹息:“你果然不是无赖,是彻头彻尾的无耻。”
徐虾放肆地大笑。
◇ ◇ ◇ ◇ ◇
成功卸去林安安负担,徐虾自己也轻松许多。人的情绪就这样,无论乐观还是悲伤,感染别人同时,也会感染自己。
两人坐在石阶上,谈起很多过去的事,也憧憬很多未来的事,一点不觉得时间过得慢,不知不觉,三小时过去,直到晚上八点多,月色在头顶笼罩,枝叶哗哗直响,才把被林良浩安抚半天,姗姗而归的纪若敏等回。
两人双双站起。
纪若敏见两人堵家门口,美目一立,一股怒气平胸而起。
驾驶位的林良浩拍拍她手臂,示意她冷静,然后把车停稳。
纪若敏推开车门,直目而去,冷冷道:“你们来干嘛?赶紧滚,以后别再让我看见。”
林安安瞄瞄小虾,没吭声。
徐虾摊下双手,叹口气道:“我们等几小时了,说两句行吗?哪怕平心静气做个交待?”
纪若敏想都没想便道:“我跟你没什么可交待,你们一对垃圾加骗子,干出那种丑事,还有脸上门?认识你算我这辈子瞎了眼,倒了血霉,赶紧有多远滚多远,永远在我面前消失。”
纪若敏一会儿你,一会儿你们,好象丑事是林安安和徐虾一起干的。
林良浩急上前道:“小敏,冷静一下,徐秘书说得没错,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就算现在不说,总要平心静气说两句。”
林良浩显然做很多工作,已取得一定成效。纪若敏强抑住怒气,看看两人,丢下一句:“跟我进来。”径去开门。
两人和林良浩点个头,三人一起跟在后面。
进到客厅,纪若敏劈手打开灯,戳手向楼上一指,对小虾道:“收拾东西,赶紧走人,你不要交待吗?这就是我的交待。”
徐虾心一沉:“就不能单独说两句?”
纪若敏骂道:“该说的都说一万遍了,你当回事吗?还想耍你那无赖手段,用你那花言巧语蒙我,我告诉你,我受够了,现在看着你就恶心,赶紧收拾东西滚蛋,以后别跟别人说我认识你种臭狗屎。”
徐虾平静地看她一会儿,点头道:“好,我这就走。”转身上楼。纪若敏的情绪根本不适合说话,先行离开,待她冷静下来,或许是明智的选择。
林安安不忍心地看看他背影,弱弱道:“妹妹……”
纪若敏劈头盖脸道:“别叫我妹妹,我没你这种贱货姐妹。”嘎然而止。
有些三个人的秘密,显然不能当外人说,急看林良浩一眼,转开原话道:“你不宠着他惯着他,帮他一起蒙我,还老想我把他还给你吗?我现在就还给你,这种滥货,我不稀罕接着当你小妈吧,接着侍候他,把他侍候到死,再给他送终。”
一个不争的事实,对林安安而言,永远站在小虾立场,客观的对错和绝对的是非完全不存在,所以很自然地不悦了,玉容一沉,淡淡道:“这还用你教?我本来就要这么做,你不稀罕,还操这份心干嘛?”
纪若敏怒了,又要说什么。林良浩低喝道:“小敏说什么呢?不都说好了?要冷静。就算真不想继续,也没必要说这种难听话,就不能客气点?”
纪若敏大嚷道:“我要真不客气,就把这对狗男女打成零件扔出去了”
两个姓林的双双蹙眉,尤其林良浩,实在想不通,下午明明是另一个女人,怎么老连稍带打,把林安安圈进去。
林安安无风无浪道:“不用你扔,我自己出去,以后你请我都不来。”飘然而去,先行出门。
楼上脚步一响,徐虾收拾完出来了。他就一只箱子,东西集中放着,很快就出来了,刚刚楼下的吵架,也都听见了。
纪若敏眼圈有些发热,板面背过身。
徐虾提着箱子迅速下楼,到纪若敏身后道:“若敏,我走了,你消消气,别气坏身子。”顿顿又道:“我知道我罪无可赦,但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你冷静下来,能给我个说话的机会,哪怕最后几分钟也行。”
纪若敏呛声道:“你想都别想,我不想听你说话,也不想再听到你声音,你要真有脸,就别再找我,也别给我打电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徐虾望着她背影,嗫嚅几下嘴唇,终于没说什么,对她背影点点头,又对林良浩颔首,拎着箱子出去了。
林良浩有些急了,可看看纪若敏,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见小虾出门,关切道:“小敏,你真不跟他谈谈了?”
纪若敏面无表情道:“不用了,不管他说什么,我的心已经死了。”虽然这样说,却抬首阖目,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
林良浩心疼无奈,只好先不管她,一个人追出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坦荡面对
月色溶溶,树影婆娑,很幽静,也很明媚的夜色。
徐虾出院门,看看“自己”车,把箱子扔进林安安车了。既然被踹,自然不能再开人家帮借的车,所以他也成无车族了。
正要上车,林良浩从房内赶出,两人回身停住,相互一望,立在车前等。
林良浩来到小虾面前,真诚道:“徐兄弟,虽然小敏说绝了,你也要走了,但我今天也在场,算半个当事人,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让我心里有个谱?”
两人再度对望。徐虾轻叹道:“那人是我初恋女友,好多年不见了,要结婚了,非要来见我最后一面,就这样被发现了。”
林安安也道:“其实就这一次。”
徐虾又接回道:“当然现在说这些,若敏肯定不信,你也不一定信。”
林良浩微微颔首,未置可否,凝视小虾道:“初恋女友,听起来倒有情可原,你是不是也这样想?”
徐虾稍显尴尬,无奈道:“当然不是,我也知道不对,可有什么办法?她没打招呼就直接来了,我总不能当看不见。”
林良浩皱眉道:“这就是你伤害小敏的理由?不管什么人,小敏才是你现在的女朋友,是你要生活一辈子的人,你是男人,难道不清楚对妻子的责任?”
徐虾再叹道:“我当然知道,可我真没办法,这种见面,除非我狠心不见,否则势必要发生什么,根本没法避免。”
林良浩痛心地摇头:“听到你这些话,我才知道,你根本没认识自己错误,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做得很对,我真的很失望。”
对林良浩教条式的说话,徐虾也很失望,无奈道:“林大哥,我真知道错了,也知道你什么意思,可这只是起偶然事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上升到责任的高度?非要事事跟道德联系起来,有这个必要吗?”
林良浩张目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作为男人,难道你不该对妻子负起责任?”
徐虾平静道:“不是不该,是立场的问题。对若敏来说,毫无疑问,我该对她负起全责,但对我来说,初恋女友远道来了,最后一趟,就算是错,我总不能什么也不做。也可以坦率地说,我不认为和她来这么一回,就背弃了对若敏一辈子的责任。这根本是两个问题,存在必然的联系吗?”
林良浩有些没词,但更气了:“照你这么说,只要不背弃所谓一辈子的责任,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没完没了了?”
徐虾见他激动了,放缓语气道:“您别误会,我没那意思。我只有一个初恋女友,怎么可能没完没了?而且若敏之前,也只有这一个女友。我不是没想过这问题,也考虑过若敏,刚刚说就这一次,就是因为我想了,一辈子就这一回,只是没料到后果。”
林良浩气道:“一辈子一回就可以,这不明知故犯吗?如果小敏以前有男朋友,是不是也可以象你一样来一回?”
徐虾苦笑道:“林大哥,我知道你是好心,在跟我讲道理,可你这么说就是抬扛了,用不可能存在的假设命题,就算堵住我的嘴,能解决问题吗?”
林良浩义正辞严道:“这怎么是堵你的嘴?是让你在小敏立场上,考虑她现在的感受。”
徐虾叹一声道:“你说得对,但你的关键应该不是这个。”
林良浩道:“那我关键是什么?”
徐虾道:“你无非是想通过这个问题,证明我多么不堪,多少龌龊,从而证明你是正义的一方,我是错的一方,这点我已经承认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若敏能不能原谅我,我们还能不能继续,可你一再这么强调,还提出这种问题,除了让事情复杂化、严重化,让若敏更难以释怀,对解决问题有帮助吗?我相信你追我出来,就是为帮我们解决问题,既然这样,为什么非得把事情搞得更严重?
林良浩一时语结,难以置信,又不得不承认,好象真有些说对了。
林安安旁听半晌,觉得小虾直率得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