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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地问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朝廷不太可能答应吧?”
我笑了笑道,“怕什么!如今我也有任免官吏的权力,到时候给朝廷上个表章意思一下就可以了,难道还真的要他们同意才行?”
石崇义吐了吐舌头,有些惊骇地说道,“老大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样的话,放眼天下怕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郑途想了想后回答道,“如今我们在朝中的关系算是彻底断掉了,新皇帝可不像先帝那么念旧,既然兄弟希望我们出来做些事情,那还有什么好思量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做点事情就当时打发时间罢了!”
“你的意思如何?”我又问了问石崇义。
石崇义点了点头道,“不给你当长工,难道还要去为别人卖命不成?起码不用担心被你给卖了是真的。老郑既然答应,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咱们兄弟还是要在一处厮混的!”
“如此甚好!”我高兴的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如今局势混乱的很,楚王和皇帝两虎相争,咱们也没有必要搅进去,没有好处的事情,是坚决不能做的!”
郑途同意道,“老大你现在还不到三十,就已经是平西王,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再往上就只有黄袍加身一条路了!看看你立下的大功,朝中谁人不嫉妒到眼红?继续跟着皇帝混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没错!”石胖子也赞同道,“想当初咱们家可是跟太祖皇帝平起平坐的朋友,结果怎么样?太祖皇帝固然是发达了,可是怎么这些旧人转眼间就不吃香了!先祖回忆起来那段儿日子,尚且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被皇帝惦记的感觉真是不爽啊!赶到了子孙辈儿上,连锅都快揭不开了,否则你以为谁会愿意连修庙的钱都拖欠啊!”
我连连点头,知道这两位兄弟对这个是深有感触,石胖子的祖父与洛阳城共存亡,也不过换回来一个虚名而已,子孙后代们没落到什么好处,反倒是处处受排挤,说到底还是打压武将的心理在作怪。
郑途接着笑着对我说道,“我们两个跟着老大你也不图别的,只求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行,想来你总不至于亏待我们,将来有朝一日你真的再进上一步的话,多给我们些田地宅院金钱美女就心满意足了!若是再封我们一个什么王的,兄弟们勉强也就接受了!呵呵——”
三个人一同葵罕起来,就此将事情给敲定了。
于是我便给真宗皇帝上了一道表章,上面说楚王领兵作乱,三晋人心恐慌,今有关西郑氏之后郑途及河洛石家长孙崇义者,天资聪慧,素有雅望,前者在江南为宦生命甚好,后者与汜水关前大战楚王,出力颇多,平西大将军以此二人保荐为晋州及并州刺史,统领所部,以拒叛军。
真宗接到表章以后大为恼火,心想这分封官吏,原本是我家之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姓诸侯王说三道四了?待要下旨申斥之时,被王钦若给劝住了,直道现在形势比人强。朝廷虽名存而实亡,如果不打退楚王地叛军,这河洛之地都未必能够保住。更顾不上什么山西了!起码现在平西王还是愿意为皇室出力的,何苦逼得他站到楚王那边儿去?
再者被举荐的两人都是平西王地把兄弟,这次在汜水关前立下了大功。却没有得到朝廷应有的表彰。此次保荐之事。多半是平西王为了兄弟出气,却也不可当作他挑衅朝廷威严,他肯向朝廷上表,就说明心里面还是承认朝廷,承认皇帝的权威地!
思虑再三之后,真宗也无话可说。想一想西北地几十万大军,确实得罪不起,既然如此,山西是铁定要变成姓杨地了。倒不如顺水推舟,再给郑途和石崇义加几个虚衔,也好使他们自矜身份,不至于变成平西王对抗朝廷的死党。
几日之后,我们便等来了真宗的特使,带来了对我先前所上表章的批复,同意了我以郑途为并州刺史,以石崇义为晋州刺史的要求,并以两人先前在汜水关前英勇作战抗拒楚王叛军的事情为由,分别加封两人为河东路节度使与永兴军路节度使,并赐予节度使地节杖兵符等物,赏紫袍双鱼袋。
“这不是坑我么!”石胖子看到对自己的任命居然是永兴军路节度使,不由得对着我苦笑起来。
郑途所封的是河东路节度使,实际上就是管辖山西这一块儿地方,而封给石胖子的永兴军路节度使,所管辖地确实黄河以西陕西大部,也是我现在所占据的地盘儿,难怪胖子会愁眉苦脸了,看来真宗皇帝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耍点儿小心眼儿,给我们之间制造些小矛盾。
若是我同意了朝廷的任命,则应当将永兴军路所辖的地方交给胖子管理,就等于向外界表明朝廷对于西北,对于平西王,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若是我不同意,则说明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西也不是很铁,还是有机可乘的,到时候自会寻找时机来里间我们的关系。
三个人都是聪明人,立刻就看透了真宗所打的小九九,但是如何处理就是我的事情了。
“管他什么皇帝不皇帝的,这个屁大的节度使,不领也罢!要是给我一个河北东路节度使作,或者是淮扬路节度使还差不多,从老大的地盘儿上分地皮,明显是想要里间我们兄弟的感情嘛!”胖子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说道。
我笑着摆了摆手道,“一个节度使算什么,到时候你们都是要封王的,难道老大我连这么点儿度量都没有么?”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确实,相比起多两个好帮手来说,一个节度使算什么?
不过说是这么说,也不能让朝廷觉得我们默认了他们的诡计,于是我将两个人的位置对调了一下,以石胖子为河东路节度使并州刺史,以郑途为永兴军路节度使晋州刺史,算是将山西的大部从名义上划入了西北军的势力范围。
这样一来,既使众人知道了我对朝廷的决定所持的态度,又使人明白了我跟郑途石崇义两人的关系是相当亲密的,如此一来,真宗的小九九算是落空了,而且从名义上为西北军吞并山西提供了基础。
楚王得知此事后,笑着对部将们说道,平西王终于跟朝廷有了隔阂了,咱们可不能太不争气了,就算是攻不进汜水关,这已经占领的洛阳可不能放松啊!
转眼之间又到了腊月中,望着降落在三晋大地上的第一场雪,我忽然有些想家了。
不是现在这个家,而是在前世那个家,那个文物贩子赝品大师的家。
“晋州这地方,人杰地灵,兄弟你做了这一方刺史,可要多用些心才是。”我对石崇义说道。
石崇义骑了一匹高大的青色马匹,一身紫袍看起来虽然威风,却与他的身形不太相衬,一个圆滚滚的肚子里面装的绝对不是炸酱面,石崇义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口应承道,“哥哥尽管放心便是!小弟我理会得!只是你那西北骑兵,wωw奇書网得给我留下些个才好做事!”
“这是自然,何须贤弟动问。”我笑着回答道。
这一次北上是为了送两位把兄弟上任。顺便回到西北去过年。
虽然皇帝同意了两人地任命,但是晋州与并州都是有人驻守的,尤其是并州。因为位置重要军事意义非同一般,更是驻有重兵,敏蹲楚王作乱。
天下各军州都渐渐有了拥兵自重的苗头。如果单凭一张嘴就想顺利地接受并州。似乎不太现实。而且有一个问题始终梗在我地咽喉肿,没有得到解决,就是那三关五寨的兵马和归属问题。
事关重大,我留下一万兵马驻守风陵渡口,同郑途与石崇义一道北上,来到了晋州。
先前我在晋州留下了两万人马。并没有入城,但是两万大军驻扎在此地,无论地方官是谁都坐不稳的。
晋州地知州年纪不是太大,约摸四十上下。操着一口地河洛口音,显然是从京畿道出来地官员,此人姓石,名破虏,是一榜进士出身,在晋州任上已经做了三年,官声相当不错,也很有能力,晋州府最近一直是物阜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
我们一行人才到晋州城,便有得到了消息的晋州知州前来相迎。
“下官晋州知州石破虏,叩见平西王千岁!”石破虏见到我后,便跪倒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石大人请起。”我看了看此人,一脸慈祥的样子,眼神清澈有神,显然是富贵之相貌,再联想到一路上所见所闻,便觉得此人的才能不止于此,如今被我们给撵走的话,未免有些太可惜了,于是便起了接纳的心思。
“外面天寒地冻,还请王爷和两位大人入府中说话。”石破虏起来之后,将我们迎入了府衙。
晋州府衙修地富丽堂皇,牌楼很高,明晃晃的瓦当说明了这座建筑保养的很好,衙门里面的影壁上也粉得白白地,朱门黑钉,个个铮亮,一路上的环廊曲折别致,很是有些味道,再衬上遍地的白雪,一树树的红梅,确实令人赏心悦目心情大好!
进了暖阁以后,立刻有人奉上暖茶,以及用来暖手脚的小铜炉来,炭盆也在屋子里面摆了几个,温度恰恰好。才坐了下来,就有仆人将热腾腾的点心等物端了上来,接着酒菜就摆了满满一桌子,都是刚刚做好的,犹自冒着热气,我看了一眼,便发现当中一只铜火锅格外惹眼,香喷喷的气息扑面而来,顿时心情大好。
“石大人真是有心了。”虽然我们是来找碴儿的,可是见到石破虏如此接待,倒也硬不起心肠来,想到人家如此热情接待,我们还要砸人家的饭碗,立刻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乡野之地,能够迎来王爷跟两位大人,已是天大幸事,下官怎么敢怠慢了贵客?”石破虏客气地回答道。
石胖子跟郑途也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郑途,他可是要来抢人家的地盘儿的正主儿啊!
我咳嗽了一声,慢条斯理地问道,“本王的来意,石大人可曾知晓?”
石破虏客客气气地回答道,“回王爷的话,下官已然知晓,现下已经将府库的一切打点完毕,钱粮皆有账目,丁口都在户籍,官吏兵马,皆有名册,单等郑大人接收便是。”
这也好,倒省去许多的口舌了,我点了点头道,“石大人办事确实利索,不愧是名好官,本王这一路行来,但见晋州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甚是难得。”
“王爷夸奖了,破虏愧不敢当。”石破虏温言不骄不躁地谢道。
“未知石大人卸任晋州知府后的去处,朝廷可安排好了?”我也是闲的没事儿,就问了这么一句。说到底,我的潜意识里对这名能干的官员还是比较敬重的。
石破虏回答道,“哪里有什么安排?下官此去,便决定归于故里,回到山东老家去了。”
虽然没有说的很清楚,但是朝廷没有安排他的去处这个事实还是明明白白的。我听了以后顿时有些可惜,朝廷里面乱哄哄的,只顾着同楚王相争,这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就控制不住了,连这些官吏们行止,也不能好好地安排了。
想到这里,我便有心思将这位石大人笼络到我的西北去,如今七郎开拓西疆,正缺少这样精明干练有实际从政经验的地方官吏,刚要张口时,却被郑途给抢了先机。
“既然石大人一时没有去处,不如就继续留下来吧!反正都是给朝廷效力,小弟我正好偷个懒,这永兴军路的事情,就够我忙活一阵子了,再兼任晋州刺史,恐怕力有不逮!若是得石大人相助,那就轻松多了!”郑途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