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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扪的兵刃可曾落入了对方的手中?”海龙女忽然有些紧张地追间道。
费雨用有些不明白统领的意思,照实回答道:“可能有一些吧,属下也说不准。”
“唉——”那海龙女用纤细的手指揉了揉一侧太阳穴,有些烦闷地说道:“算了,这件事情终究是藏不了太久的,只是希望那位杨大人不要太精明吧!”
“统领的意思是说,他会由此而推断出我们的真实身份?”那查两用的脑筋忽然灵活起来,有些害怕地询问道。
“是啊!”海龙女若有所思地答道:“也许,他己经猜到了吧?否则他怎么可能把你们放回来!哦,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呀!军队专用的兵刃,还有致仕的官员为你们说项,傻子也会猜到你们的身份!看来这位杨大人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
“此话怎讲?”查两用壮着胆子问道。
“欲擒故纵,敲山震虎!”海龙女的双目精光四射,一字一顿地说道:“让你的全身而退,只不过是给我一个警告,称一称我太湖水寨的斤两罢了!这位杨大人,果真是位智勇双全的人物,也怪不得主公会对他如此重视了!”
“我扪该怎么办?”查两用问道。
“加强湖防,静观其变!“海龙女口中吐出八个字来,良久之后又补充了一句道:“眼前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希望情况会向有利于我们的一面发展吧!”
第四章 洞察玄机
将那些水寇们遣送回去已经过了两日了,从洞庭山岛方面并没有传来什么特别的消息,双方都非常谨慎地采用了不会过分刺激对方的方式来加强防御力量,调整战略部署。
我方的几个重要人物,也及时进行了一次军情磋商。
“看来对方的首领也不是鲁莽之辈。”看过各地传来的情报后,参军廖行之判断道。
我点了点头道,“行之你所言不差!现在我们双方的对峙局面,可以用一句俗话来概括,那就是麻杆打狼,两头都怕啊!”
除非是要公然谋反,洞庭山岛上的水寇们自然是不愿意轻易出动的,他们应该就是某人埋伏在太湖中的一支奇兵,是要在情况危急的时候作为筹码使用的,如果不是被逼得太急,没有幕后主子的首肯,绝不妄动。
而我们这一边儿则是三方联盟,在没有准备好之前,单方面的出动都是不理智的。
因此敌我双方都是在互相观望试探,却不敢首先表露出攻击形态,烟波浩淼的太湖,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那只没有在暗中展开的敌方潜伏部队被我们遣返的消息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不为普通的苏州民众所知,苏州城依然保持着繁荣的景象,没有多少人知道,曾经有一场局部战斗在这里发生过。
双方交战,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对方的底细,现在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岛上的水寇应当是军队所伪装的,可具体的数目和实力,以及他们的装备配置什么的,都还是未知之数,加强情报刺探,势在必为了!
而根据平时了解到的情况所显示,洞庭山岛的周围存在十二连环水坞,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的具体用途,但是上面高大的抛石机却表明了它对我们的船队会产生极大的威胁,如何将它破坏掉,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关键是无法进入一个比较近些的距离对它进行观察,对于洞庭山岛上的情况,我们实在了解的太少了!而我们则是摆到了明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在沿湖一线上设置警戒区,制止闲杂人等出入呢?”水师指挥使梁兴初皱着眉头说道。
“设置警戒区?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李若虚眼睛一亮,立刻表示赞同。他是担任巡检一职的,自然知道这么做的好处,不但易于管理,也可以在冲突发生的时候,避免有平民伤亡。
我看了一眼廖行之,见他也是赞同的意思,于是同意道,“那就这么办吧!先贴出告示来,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也不必急在一时了!”
众人应诺,仍旧围到了地图前面研究攻防的形势。
地图还是早些年间绘制出来的,虽然太湖中的山水岛屿一目了然,但是却没有如今新建的水坞等军事设施,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了。
“即便是要摸上去侦察,也必须先搞清楚这些外围设施才行啊!若是有一架望远镜多好!”我看着那地图怔怔地想道。“不过,似乎望远镜的制作也并不复杂啊!倒是不知道这里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材料了,就现在的那些玻璃,档次也实在太低了一些,颜色也不纯,用来做镜片能看见十米外的人影就谢天谢地了!若是有大块儿的水晶的话,却也是可以的。”
于是我站了起来在屋子里面兜了两圈后说道,“先这么着吧,待我想想办法,看有没有可能先把对方的水坞里面的玄机搞清楚再说!”
大家散去之后,我立刻直奔本城的各大珠宝店,去寻找颜色透明且绝少杂质的水晶,连跑了两三家之后终于找到了十几块大小符合要求的水晶,掏了几十两银子后高高兴兴地打道回府。
我自己当然是不必劳心费力的亲自动手来磨制镜片的,这件工作交给了兵器作坊的几个工匠,一人分配了两块儿,将所要的式样交代清楚后,就开工了,这些人的手底下也真不含糊,不过是两天的工夫,磨制好的镜片就交了回来,只不过大家都不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有了镜片,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也懒得使用太好的材料了,直接在一棵黄杨树上挖了一块儿木枓出来,计算了一下长短以后,就手雕琢起来,掏空了中心,将两只相配的镜片镶嵌了进去,稍微调整了一下,第一只望远镜就这么诞生了!
拿出去试了一下以后,效果嘛还算差强人意。毕竟现在的技术水平有限,能够将镜面打磨成如此形状就已经很难得了,或是再要求提高精度未免有些吹毛求疵了!透过镜筒,基本上可以看清楚距离此地两三里外的城头上面巡逻的士兵身上的配饰,我算是很满足了。
有了法宝在手,我的信心顿时足了许多,当下命令水师指挥使梁兴初,调拨了三只大船十几只小船随我入湖,并且带上了笔墨纸砚,准备将观察到的情况逐一记录在案,以供回来后研究之用。
“大人,即使我们入湖,恐怕也难以摸清对方的意思,只要船到他们的水坞一里范围之内!对方的抛石机就可以打到我们了!”忠于职守的梁兴初又一次提醒我道。
“呵呵,无妨,本官只要在距离水坞二里之外就可以观察了!即便对方的船只出来堵截,我们也可以继续向后退,三里之内,应该还是可以看清对方的布置的!”我非常自信地答道。
梁兴初的心里面有些疑惑,却也不好当面问出来了。既然大人已经如此吩咐了,那他或许真有些什么办法不成?反正自己是下属,只需听命即可,二里之外的距离,不但对方的抛石机打不过来,就是对方船队也追不及的。于是梁兴初命令船队急速前进,向着洞庭山岛的方向靠拢。
湖上的风势不小,张满各帆之后,船速很快就提了上来。不消一个时辰,就遥遥地望见了洞庭山岛,它在白茫茫的湖水之中,就仿佛一只黑色的巨兽潜伏在那里。
“大人,已经接近洞庭山岛二里有余了。”梁兴初进舱来对正是喝茶的我说道。
“好。降下风帆,原地驻留,我们就在此地开始观察。”我点了点头下令道。
两个人走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上。
各船得到了命令,一字排开停了下来,降下风帆,放下碇石。
大船的主桅杆之上一般都设有箭楼,主要就是为了用来了望远方的,若是天气好的话,十几里外的船只也可以望见,我的座船因为规模较大,所以箭楼也比普通的船只要建得高些,里面足足可以容纳两个人来回周旋。
“兴初,上去看看?居高临下,一览无遗啊——”我笑着对梁兴初说道。
梁兴初点头答道,“属下自当追随大人,只不过今日天气虽好,却也只能看见一个大概,若是想要细究其中的奥妙,却是不能了。”
我晒然一笑道,“那又如何!少时你就知道了,只是不要被惊得掉落下来才好!”
梁兴初自然不信我有什么办法能看到二里之外的细节,口中应承着,心中却是犯疑心,只不过既然上官这么说,也只得听之任之了。
两个人沿着长长的绳索结成的软梯爬上了箭楼,进到了里面,箭楼的护栏只有两尺来高,一阵风刮了过来,有些摇摇晃晃的感觉,若是心志不坚的人,只怕会头晕目眩一头栽了下来。
梁兴初自小就在水上厮混,这么一点儿事情自然难不住他,而我一个来自北方从未经过水师训练的人却能够气定神闲稳如泰山地站在他的身边,这就令他有些佩服了。
“大人好镇定的工夫!”梁兴初忍不住赞叹道,“属下敢说,能够站在箭楼之上指挥若定的知州,大人还是第一个!”
我笑了笑道,“兴初你是老实人,怎么也说这样的话。天下的能人异士多如过江之鲫,又岂是我们可以随便臆测的。本官虽然生在北方,不过自幼习武,自然不能与那些文官们相提并论,不过今日的天气确实很适合偷窃敌营呢!”说着从怀中将那副望远镜掏了出来,单手举到了眼前四下观望。
“大人,这是何物?用来观察敌军么?”梁兴初见我用一只圆筒来朝着对面了望,其中还镶嵌着亮晶晶的水晶片,不由觉得惊奇。
我透过望远镜,果然很清楚得看到了对面的水坞里的情形,听到梁兴初的问话后,心不在焉地答道,“此乃神器也,可以看清楚远处的景物!”
洞庭山岛上面的水坞确实建得非常实用,尤其是下面还有小船进出的临时通道,可以利用水坞上面的远程攻击力量对付水面上逼近的船只,也可以派出小船来同攻到跟前的敌人肉搏,真可谓是进可攻退可守了!我看得越仔细越清楚,心里面的疑虑就越重一些,看了半晌后方才把望远镜交到了梁兴初的手里,并且嘱咐道,“小心一点儿,待会你看到了景物可能会非常近,不要惊慌啊——”
饶是被我吩咐了半天,梁兴初看到望远镜里面的景象时,仍然是实实在在的吃了一惊。
“天啊——”梁兴初惊呼了一声道,“怎么会这么清楚!我连水坞里面的水贼穿着什么衣裳都看得一清二楚啊!可是为什么他的身子是扭曲的呢?那水坞之下居然还有暗门,怪不得以前去那里剿匪的官军都吃了亏呀!”
此时的梁兴初就像是拿到了心爱的玩具的一孩子一般,一面看着一面喋喋不休地说着,直到将整个水坞都看了不下五六遍之后,方才安生了许多,这时候他的表情就显得比较凝重一些了,显然也是在思索如何才能有效的突破对方的综合防线。
“啊——他们的船开始动了——是向我们这里来的——”梁兴初忽然说道。
“好了——”我决定道,“今天看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临走送点儿礼物给他们吧!”
梁兴初应了一声好,方才有些不舍得将手中的望远镜递还给我,然后两个人从箭楼上面滑了下来,落在了甲板上。
几十条船调转船头,顺着来时的水路扬长而去,留下了两只小船,张满了风帆,向着岛上飘去,船内装潢了柴草油料,利用线香来计算时间,可以在预定的时间点燃下面的火药包,然后引燃整个船只,这也是水师作战时常用的一种火船策略。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