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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的样子,和他想象中有一些的不同,她比一般娇小的法国人来得高挑,纤瘦年轻的体态和套装有些不合。不过那一袭苹果绿,给人清新的感觉,和她本身的气质倒是很一致。
她的眉毛太浓了点,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娇媚,反而是英气勃发,充满朝气与活力。可惜了,她的眼睛不够大,好在黑白分明、澄澈而干净。她整个人不算特别漂亮,不过还有自己的味道就是了。
可以接受……这是唐居易对她的结论。
“请坐。”他邀她坐下,以一个称职主人的身分。
“谢谢。”白酒紧张地与他对坐。桌上有好几瓶白酒,她猜价值不菲,因为酒瓶很特别。
看她盯着桌上的酒,他一笑。“你也喜欢“白酒”吗?”
她尴尬地笑了笑。“我说的白酒,和你说的白酒可能不一样吧。”她能喝的,都是像金门高粱、贵州茅台那种“中国白酒”,而不是葡萄酒中的白酒。
他以为她是拿自己的名字来开玩笑,他笑了起来。
她的幽默感,他还满欣赏的。之前他秘书有把她和白酒的对话告诉他,她的反应很不错,这让他对她多了些好感。
对于女人他很挑剔,他不能忍受一个女人没有大脑,也绝对不接受那种没有大脑,只会对他痴痴傻笑的女人的访问。
“我最爱的就是白酒。”他说。
“喔。”她的脸上突然一热。该死,这男人实在是太有魅力的男人,明明知道他说的是喝的“白酒”,也会害她心跳加速。
她不自觉地把头低了下去。
“你自己对白酒和红酒有什么感觉?”
听到唐居易的问题,白酒心跳猛敲着胸口,紧张得不得了。
她忽然感觉很像是老师在考试,在脑中,自动把他的问题转译成“试比较白酒与红酒之异同,并申论之。”
哪有什么感觉啊,两个东西她都不熟呀!如果他问的是“白葡萄”和“红葡萄”,或着是“白萝卜”和“红萝卜”,她还比较答得出来。
白酒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展开一记笑容。“白酒和红酒啊,这怎么说呢?嗯……”她假意沈吟,故作优雅。“这就像是喝“凌云白毫”和“庐山云雾”这两种茶一样。”
唐居易一愣,皱起眉来。
看他这样,白酒心中窃喜。她的反应真是太好了,他拿她不懂的东西来问她,那她就拿他不懂的东西来回答他啊。
想当年,她在学校时考试都能顺利过关,就是靠她这种名词解释名词,问题回答问题的本事,呵呵呵~~
“这两种茶,我都没喝过。”他坦言。
“那可惜了。”她偷笑,就是赌他没喝过。
他看着她,带着不同的打量。他不喜欢笨女人,而她恐怕是那种太聪明的女人。她回答得很好,可是他却怀疑她对白酒和红酒到底了解多少。
比起红酒动辄年份、等级、贮存条件、适饮时间……等等的学问和讲究,白酒自有其丰富深刻的优雅内在,然而在面貌、口感上却无疑显得更为清新顺口。而且相形于红酒,白酒的价格也平易许多,这使得白酒能成功地引领许多人进入沈蜜的葡萄酒世界。白酒的酿制,也是他们家族一直以来的骄傲。
要他来比喻的话,红酒是华丽、浓郁、复杂的女子,而白酒则是素雅精致的女子。在佐餐上,很多食物配上红酒并不是那样合适,可是白酒却往往最能搭配的相得益彰。
眼前的女人既然叫做白酒,那么她对“白酒”应该有不同的情感,就像他对“白酒”的感情一样。
他对她一笑。“没喝过我们酒庄的白酒,也是很可惜的。”他探手,要为她倒上一杯酒。
白酒急急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开玩笑,要是让社长大人知道她让唐居易服务的话,不剁了她的手才怪。他一定会说,你的手断了啊,要唐居易先生倒酒给你喝。
看她倒满了一个酒杯,唐居易皱起眉头来。他确定了,这个女人一定不懂得如何品酒。
真正品酒,一定要留空间,让酒杯蓄酿出酒的香气。
她一口咕噜地喝下,唐居易的眉头皱得更深。这女人竟然用这么粗鲁的方式,对待他的白酒?
一股怒火腾了上来。他们的白酒从选种、培育到装瓶,一切是这样的讲究,她的喝法完全是种糟蹋。
白酒拧了眉头。怪怪,这种酒,冰冰凉凉的,还有点酸酸的,又不特别好喝,为什么要卖这么贵啊?!
她放下酒杯,看着唐居易沈怒的脸,她吓了一跳。
奇怪,这男人怎么这样子,刚刚不是还满愉快的吗?怎么才一下他就不大高兴的样子,难道她刚刚皱了一下眉头,被他发现了吗?
如果是这样也难怪他会生气了,谁都不喜欢自己家的东西被嫌弃嘛!
“很好喝。”她赶紧堆上笑脸。
唐居易礼貌性地点了一下头。“谢谢。”就算这女人满口说他的酒好喝,他不相信她能品尝出什么样细腻的味道。
他一直不是很愿意接受访问,正因为她的名字引发了他的好奇,他才会愿意让她访问看看。
第一眼看她的时候,虽然和他心目中的“白酒”不一样,他也还能接受;可是当她喝第一口酒的时候,他所有的想象全部崩溃,这个落差太大了。真是辜负了他对这个名字的想象,糟蹋了他对“白酒”的特殊感情。
看他眉头一直不开,白酒只好一直挂着笑。“我可以再喝一杯吗?”她不是真的想喝啦,只是这样问的话,好像对他们家的酒很捧场,这样应该可以让他高兴一点吧?!
“看样子,你的酒量不错。”他有点冷冷地说。
对,就是冷冷的,白酒终于知道这人贵气底下的傲气了。拜托,她一直很有礼貌耶,他做什么这么冷冷淡淡的?!
本来之前对他的一点迷恋的感觉,当场消散。因为不好发脾气,要不然她也跟他一样绷起脸来。
她的手不自觉地环在胸前。“好说啦,这种白酒,我几瓶都没有问题。”她说得豪气。
“几瓶?!”他没有任何掩饰,眉头皱了起来。这女人想用他的酒来拼酒量吗?
他脸一沉。“白小姐,这瓶酒给你带走,你请回去吧。”
“回去?!为什么?”她站了起来。
他哼了一声。“你们出版社太没有诚意了,竟然找了一个不懂白酒的人来访问我。”
她一愣,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出来了。本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在接触到他带着鄙夷的神色,她突然也不快了。
“您接受我访问,是因为我懂白酒吗?”她咄咄地反击。
他有些错愕,还来不及接受她这样的态度。
“不是。”她自己接口。“您接受我的访问是因为我叫做白酒。我们说好的访问内容,并不是相关于白酒的专业报导,我只是要问您的家人、您的人生、您的经营理念。我当然承认,如果我懂白酒的话,我们可以有更愉快的谈话过程,可是您不应该用我不懂白酒来拒绝接受这次的访谈。如果懂白酒,是您的基本条件的话,您一开始就该和我们出版社谈好。”
他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口齿犀利的女人。犀利、辛辣,绝对不是“白酒”的特色,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叫白酒呢?
“你这强词夺理、毫无教养的女人。”他不以为然地说。
她怎么可以说她没有教养,真是差劲的男人。“你这傲慢无礼、反复无常的男人!”她不甘示弱地反击。
“你!”他气到不行,第一次有女人这样指着他骂。
唐居易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拨了电话。“刘秘书,找警卫来,把这位白小姐请走。”
“不用。”白酒怒插着腰。这男人的肚量真是小。“我自己走。”拜托,她本来就不想访问他。
她蹬蹬地走,高跟鞋还穿不习惯,脚拐了一下。“哇!”
看她丑陋的姿势,他的手按住了头。“你不会连高跟鞋都不会穿吧?”这样还算女人吗?
她猛地回头。这人怎么这么恶劣,也不问她拐得怎么样,竟然还奚落她?“我又不是要来应征你老婆,你管我!”
唐居易顿时哑口无言。他的确不该说她,应该要去扶她一把才是,这才是绅士应该要有的风度。
白酒见他没说话,悻悻然离去,临走前,她手抓着门把,猛地,又是一回头。“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你们家的酒好难喝。”她咧着嘴。
“你这女人!”唐居易双手握拳,气得发抖。
眼睁睁看着她把门关起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气到想拿酒瓶去砸人。
可恶,这个惹火他的女人竟然叫做“白酒”,他这一生最锺爱的就是白酒,而这个名叫“白酒”的女人却破坏了白酒的美好。
想到这一点,唐居易的胃开始冒酸。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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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新杂志社”的办公室里,社长扯开喉咙,联哩啪啦地骂著。“白酒,你给我说说看,你到底是做了什麽事情,人家打电话来说再也不接受我们杂志社的采访了。”
白酒愣了一下。她以为唐居易会直接告状的,没想到他并没有这样做。当然了,无论他有没有说出他们之间的那一段,她的下场都是死路一条;只是他说的话,可以让她的死状更难看的。
唉,话说回来,她回来的时候,心里头一直忐忑不安。想来想去,她实在是太冲了。
“你说话啊!”社长不耐烦地催促。
她嗫嚅著嘴唇。“我只是喝了一杯酒……”都是从那一杯“白酒”开始的。
她话还没说完,社长就指著她的鼻子骂。“喝酒误事啊!”
呕啊!白酒真觉得呕,以她的酒量,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喝酒误事的地步。不过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和她的酒量无关。“他希望的是一个懂白酒的人去访问他吧。”问题点应该是这个了。
“那你就去弄懂啊!”社长理所当然地说。
她抗议。“我这几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去弄懂?再说,我们要访问的,并不是和酒类相关的讯息啊……”
“算了,算了。”社长挥挥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是我指派你去的,我也不能说没有错。”
他颓然地坐下来,头埋在双手之间叹息。“唉。”
白酒从上看下去,正对上他一头白发,她心里一阵纠缩,对自己自责更深。“社长,我会想办法的。”
“想什麽办法呢?”社长没有抬头,心中却暗自偷笑。
白酒的个性就是吃软不吃硬。骂惨了她、辞退了她,都是於事无补,还是像这样挖洞给她跳,还比较快。
“什麽办法都得想。”果然,白酒一开口,豪气干云。
他心中一喜,抬起头,眼睛炯炯发亮。“你说的。”她是个很有韧性的人,他相信她做得到。
该死,看到他的眼神,白酒恍然大悟,看来她是被社长设计了。她皱了眉头,哀怨地一喊。“社长。”
“你反悔了?”社长看著她。
她咬了咬唇。算了,不论社长是不是以她的性格吃定她,事情还是得解决。“没有。”她瞅著社长,承诺道:“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说是这样说呵,可是呦,从何下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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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了一场雨,空气湿湿冷冷的。
白酒穿著雨衣,坐在摩托车上面。她头上一顶安全帽,嘴上戴著口罩,乌亮的眼睛,巴巴地望著唐居易租赁的办公大厦出入口。
想来想去,也只有跟唐居易道歉,请他再给出版社其他人一次机会了,不然也不知道该怎样才好。
等了不知道多久,天都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