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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契,谁也没有再提起他了……
下课钟响了。向琬晴收拾好书包,步出了补习班的大门外,她向右转,行经一条巷子的时候,突然,冷不妨地她的手臂被人用力一个拉扯,整个人也就这么地被拖进巷子里了。
“是你?古齐。”惊魂甫定后,她才看清拉住她的人。
“好久不见了。我们从认识以来,没这么久不曾见过面的。”古齐的表情冷冷的,看不出此刻他是抱着什么心情。
“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上课呢?”
古齐冷笑了一下。“哼,原来你也会关心我?我还以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呢!还是……你的关心,只是因为我是古彦东的儿子?”
“古齐,你不要这样说好不好?就算不是因为他,我也会关心你的,毕竟我们是朋友嘛。”
“朋友?你真的是把我当朋友吗?还是只是一个利用的对象?你若不是因为他,你会和我有半点的瓜葛吗?”
“我……”心里有愧,自知理亏,当下,她也只能道歉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急着要知道他的事情,而我又无人可问,刚好碰到了你,所以才……而且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在喜欢你的父亲吧?因为……我知道你也在喜欢我。”
“既然知道,你还让我陷下去?而你和我父亲在一起,你就不怕将来我会伤得更重?向琬晴,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对不起、对不起嘛,我向你赔不是,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她一连向他点头行了好几个礼。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而我也不是一个会强人所难、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不忍见她可怜兮兮的低姿态,古齐的语气也软化了。“不过,我还是有义务要告诉你,你被古彦东给骗了,不单只是感情,还有他这个人!他绝不是你表面所看到的风度翩翩君子样,他是一个社会败类、一个谋财害命而逍遥法外的凶手!”
“不!你怎么可以这样毁谤他呢?你是他的儿子啊!”向琬晴被他的话给惊吓住了。
“但不是亲生的!”他激动地吼了出来。古彦东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脑海,让他耿耿于怀。
古齐面目狰狞的样子,让向琬晴感到害怕,她噤口不语,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就因为我是他的儿子,所以我太清楚他的所作所为了!还记得我说过我妈嫁给他的情形吗?”
“嗯。”她不宁地点点头。
“你想想看,他有什么理由要娶我母亲?他当年不过才二十六岁,刚从军中退伍,事业正要起步的时候,为什么要娶一个大他两岁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又带着一个八岁大、来路不明的私生子,他有什么理由要娶她?又以古彦东当时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更加没有理由要娶我母亲的,一点点都没有!”
“也许……也许你母亲很美呀,他受到她的吸引,爱她爱得很深,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啊。”她直觉得想要帮古彦东说话,也就无所谓吃不吃醋了。
“见鬼了!我母亲很美?她除了有一双灵活的大眼睛之外,就再也没有可取之处了。你知道吗?我母亲的身体很虚弱,整个人又瘦又干的,看起来永远是一副病恹恹、没有生气的残样;她那个样子,就跟行尸走肉没有两样,你说,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男人喜欢?很多人都还巴不得避她避得远远的,而古彦东又怎么会是例外呢?不可能,所以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阴谋?”她打了个冷颤。“婚姻也能有阴谋?”
“当然!因为我母亲嫁给他之后,不到三个月就死了。”
她惊呼:“她不是车祸而死的吗?这是意外,你怎能把它算到你父亲的头上去?这是荒谬的!”
“一点也不荒谬,我母亲死的那天是情人节,当天,他们两人一起到外面用餐,把我一个人留在家中。后来……回来的只有古彦东一个人,而我母亲就这么永远离开我了……你说这车祸是意外吗?那为何两人在一起,出车祸的只有我母亲?古彦东人呢?我母亲被撞了,他却毫发无伤,这是什么道理?你解释给我听啊!”他转而对她发火,她一再地帮古彦东说话,令他心生不满;而他思念母亲的哀恸,更是在被挑起后无法抑制了。
我……”她也不知要如何解释。看到他这么凶恶的样子,一向鬼灵精怪的她也哑然了。
“你还记得我们那天在西门町看到的那个女人吗?”
她点点头。她当然不可能忘了对她构成威胁性的人。
“我说过她也是一个律师,而我母亲车祸的那件官司就是她打的,她竟然帮那个肇事者打官司、脱罪;而更好笑的是,你绝对想不到,古彦东还是被告者的证人!做丈夫竟然帮撞死他太大的凶手作证?这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谬的事了!”
“真的吗?这是为什么……”她是真的茫然了。
“因为这就是我所说的阴谋啊!他们两个人一搭一唱,再加上那名肇事者,他们三人联手制造了这么一个局,把我母亲送上了绝路……”
“不是的!你父亲不是这样的人!我了解他,他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丧心病狂的事来呢?你说他们谋杀,那证据呢?目的呢?你拿出来啊!”她狂叫着,她也真的是惊慌失措了。谋杀,这是项多么严重的指控啊!
“证据我现在没有,不过以后我会找到的;至于目的,那就是为了巨额的保险金!”
“保险金?”
“没错,我一直有个印象,在我妈嫁给古彦东之后不久,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除此之外,还有贾湘琳,他们一行四人聚在客厅里谈事情,而我就偷偷地躲在楼梯口听他们说话,隐约之中,我不断地听到他们提到了‘保险’这两个字,可是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什么也不懂;直到我逐渐长大了,才开始懂得回想过去这些点点滴滴,而这中间的不合理、意外、巧合,偏偏又可以一环接一环地扣了起来,所以……”
“所以你认为他们蓄意谋杀了你母亲,为的就是诈领他们之前帮你母亲投保的意外险?”
“是的!就是这样!他们都是律师,知道怎么样玩法律,知法犯法!以为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叶灵的儿子早就把他们看得一清二楚了!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非要上台大法律系不可,矢志当一个比他更优秀的律师的原因了,因为我要替我的母亲翻案!我一定要找出当年他们谋财害命的这项罪行,我要把他们给统统送进监牢!”
向琬晴睁大了眼、张大了口,频频地摇着头,不自觉地连连往后退。古齐的话,震撼了她。
“不是这样的……不可能是这样的……你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你不可以如此断然地指控他,他要是知道了,他会很伤心的!”她还是不住地往后退。
古齐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以悲忿的眼神瞪着她道:“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我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是不相信我?而你居然还在担心他伤不伤心?向琬晴,你是完全中了他的毒了是不是?你这么相信他、这么为他着想,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不是也是这么对你呢?”
“当……当然啊,他对我很好,他很疼我的,他才不像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不要再污蔑他了!”她对古彦东,不管是什么事情上,都是给予百分之百的信任和支持。
“好!保险金的事情你不相信,那么贾湘琳呢?你认为他在感情上真的是对你忠诚的吗?”
又是她!向琬晴倒抽了一口气,她最害怕的就是他提到她了。
“我相信你父亲不会骗我的,他除了我,和任何女人都没有关系的。放手啦,你放开我啦!”她想挣脱他对她的钳制。
古齐还是死扣着她的手腕不放。“是吗?他们认识很久、交情很深,年龄又相当,没理由会和你这个小他将近二十岁的小女孩谈恋爱,而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的!你用大脑想想吧!”
“他们……他们之间要是有什么的话,早在你母亲死后这十年间他们就结婚了,又怎么会到现在什么动静也没有?该用大脑想想的人应该是你!”她反讥了回去。
古齐被激怒了,扣着她的手腕也更用力了。
“不结婚又能代表什么?也许他们是不婚族呢?你别以为我是信口雌黄,因为得不到才蓄意毁谤,你去问问他们事务所里的人,他们统统都知道他们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每每他们在公司里打情骂俏,大家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你不相信,自己去看个明白吧!”突然,他松开了手一推,向琬晴差点跌倒。
好痛!她揉揉手腕,怨恨的眼光凌厉地扫向了他。
“你不是已经知道他的公司在哪里了吗?他的办公室就在十一楼,你自己去看看吧!那个贾湘琳最近又回去上班了,你若不想被蒙在鼓里的话,勇敢地去找答案吧!”古齐一说完,即转身潇洒地走了。
而留在原地的向琬晴,在发呆了一会后,看看手表,四点三十分!若没特殊情况的话,他这时应该是还在公司里的。
要去?不去?她挣扎着。叩!叩!叩!
“进来!”古彦东头也没抬地喊道。
一名女子在他办公桌前落座。
“怎么样?胜诉了吧?”他还是低着头说话。
“咦,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是我?你头又没抬起来。”贾湘琳不解地问道。
古彦东抬起头来笑看着她。“我还需要抬头才知道是你吗?你身上这个香水味我闻了都快二十年啦!别说这么近的距离了,你离我三十公尺之外,我也照样闻得到你。”
“哈!夸张。”她啐道。
“说真的,你为什么从不换牌子、换味道呢?这十几年来始终如一,你不会感到腻吗?”
“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固执,一旦喜欢上一样东西就不会轻易改变了,这是我无可救药的一种习惯。”她看着他,话中有一语双关的用意。
“所以你才肯回到我的事务所来,因为你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他逃避地应道。
她笑笑。“也许吧,你怎么说都对,你是了解我的。”
“回来后还习惯吗?”
“你是指哪一方面?人还是工作?”
“都有。”
“人是活的,工作是死的,通常,我对死的东西比较能掌握;至于活的嘛,就不是我可以控制的范围了。”
“还有人在你背后说什么吗?我确定我们已经很小心了。”
“我想除了你以外,我还有别的地方可以让人谈论的。”
“例如什么?”
“婚姻,短暂的中外联姻。”
古彦东颇不以为然地喝道:“这些人是怎么了?是人的通病,还是身为律师的通病?一张嘴除了吃就不忘说,非得要发挥得淋漓尽致才甘心!”
“算了,我都不在乎了,你气什么呢?决定回到决定回到你这里之前,我就有心理准备了。何况,这也怪不了别人的,一个到高龄才结婚,而结婚没多久又匆匆离婚的女人,当然会引人好奇了。所以我会成为众矢之的,这也是正常且合乎情理的。”年纪愈大,很多事情她也就愈能看开了。例如感情……
“你如果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了,外间的蜚短流长若是去在意,那是自寻苦恼、得不偿失的一件事。”
“所以喽,我现在活得很自由、很快乐,仿佛年轻了十岁。”说的时候,她还不忘拨拨秀发,搔首弄姿一番,以示她所言不虚。
“不止吧?才十岁而已吗?我觉得你现在看来就和你刚进大学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