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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伤-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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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士轩国走到这一步,是好是坏?看着悬满精致宫灯的廊担,同青彦轻拂着额上霜白的长发,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老夫就不勉强了。”知道女官的责任心重,同青彦拱手一揖,走出了大堂。

缀满描金红罗的紫檀花轿,虽然由十六名轿夫平稳地抬着,却依然有着些许晃动,兼之夌岚国到士轩国珞途遥远,坐在轿中的裴珞已略感不适,纤素的柔美探入红绡里,轻绿地抚着额角,企图驱散那恼人的疼痛。

覆在红缃之下的容颜因闷热而微沁着薄汗,却丝毫无损那夺人神目的美艳。柳眉凝翠,因身子不适而微微婕起,反更惹人怜惜。眼睫浓密弯绵,轻轻覆住那双如星的胖子,雪白的肌肤晶莹澄透,让闷热隐隐拂上了脸,犹如桃红沉醉,带着炫人的嫣红。

精致高直的鼻梁下是两片温润小巧的樱唇,天生的红艳让它无需多加描绘,只淡淡地扫上了一层粉色,就已让见者抑不住勃然而生的冲动,直想一亲芳泽。

裴略微敌着唇,轻吐着胸口郁闷的气息,原本低垂的羽睫煽了煽,一双染愁渺渺轻盼环顾四周,又缓缓闭上。

在红绡的覆盖下,她期待能见到什么呢?那优美的唇形淡淡地勾起一抹自怜的笑,裴珞摇了摇头,笑自己的痴傻。就如同自己的命运一般,红缃未除,她亦无法得知。

随着轿身的摇晃,裴珞恍憾的心智游离,回到了改变她命运的那一天……一幢院落,见不到铺张华丽的排场,正门只挂着列有“尚书府”端正三字的木匾,较之其它官员府第所置上的漆金门匾,这尚书府显得寒跄许多。正厅里的摆置简洁,黑檀木桌椅虽看得出年代悠久,却也擦拭得光可鉴人。

庭院里,只有一名老仆在打扫落叶,忽然听到一阵猛烈的咳嗽声自厢房处传来,老仆慌张地扔下手中的竹帚,直往声音来源奔去。

“老爷,您怎么了?”老仆连门都来不及敲,直接推门而入,搀扶起已因剧烈咳嗽而卧倒榻边的裴子砚。

难以抑止的嘶咳已让裴子砚无法言语,胸口的骚痒感像是永无止尽,折磨着他虚弱的病体,直逼他费尽所有心力剧咳着,却依然无法降低苦楚的一丝一毫。那种无力改善的折腾,让人直想将心肺撕裂。

老仆担虑地经抚裴子砚的背,试图缓和他的难过。老爷为官清廉正直,以俭约自律,大部分的官饷几乎都用在造桥铺珞、救济贫苦的义举上头。这么一个大善人,老天爷怎么忍心让他如此受苦?在看到裴子砚因剧咳而引起不住的干岖,若仆不禁别过头去,悄悄地以袖拭泪。

“爹。”捧着汤药的裴珞推门走进,那张清丽的脸庞脂粉末施,担虑是脸上唯一的妆点。她坐上榻沿,将瓷碗靠近裴子砚的口,服侍他慢慢喝下。“小心烫。”

浓苦的汤药入口,才勉强镇住了那股胸口的骚热感。裴子砚吐了口气,疲惫不堪地任由裴略扶着他躺下。

“爹……”一个年的七、八岁的男孩站在门口轻唤,想举步走入,却被裴子砚一声斥喝给顿了步子。

“别进来!”裴子砚因过于紧张而微微坐起,瘦骨际胸的胸膛不住起伏。“你身子那么弱,要是又qi書網…奇书病了怎么办?快出去!”+“爹,您别起身。”怕这一动又引起咳嗽,裴珞急忙扶着裴子砚躺下。

一旁的老仆见了,立刻将小少爷拉离了房间,带上房门,不让他进去。

“爹咳得那么严重,我要见爹。”小男孩哭丧着脸,拉着老仆的衣袖恳求。

“顺伯知道小少爷担心老爷的身体,可是你不能进去啊,要是你也病了,岂不是让老爷更加难过?”老仆蹲下身子安抚着小男孩。

小男孩不依,坚持想进房探视。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房门开敞,裴珞端着药碗走了出来。

“顺伯,辛苦您了。”裴珞身子微欠,柔声说道。

爹爹原本就不喜奢华,就连身为尚书夫人的娘亲,身边也只有一名丫寰服侍。

如今爹爹久病缠身,已离朝三年,官饷中断,全靠着先前的积蓄艰苦度日,一家温饱都难以维持,哪还有余力去支付仆役薪饷?于是仆役纷纷求去,只剩下顺伯不求薪酬坚持留下,挑下了所有工作。

若不是有顺伯不求回报地帮忙,她和娘亲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怕撑不起这个家。

“说这什么话?”忠厚的老仆胀红了脸,双手不住摇着。当年他因好赌散尽了家产,还欠下大笔赌债,被逼到走投无珞的他带着妻女想投河自尽,却被珞过的裴子砚拦下,非但替他付清了赌债,还将他收为仆役,给予丰厚的月俸,让他得以养活妻小。这再造之恩它是费尽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又谈得上什么辛苦呢?“当初若不是老爷救了小的一家,怕今天就没有奴才的存在了。”

“是顺伯自责过重了。”裴略淡淡一笑,安抚着激动的老仆。“不管如何,这些日子真的很感激有顺伯您的帮忙。别不让我说,不然我心里会过意不去。”怕顺伯又极力推却,裴略话题一转,看向站在一旁的裴住。“小住,不是跟你说过,叫你别到爹的房里去吗?”

“我听爹咳得那么厉害,心里担心啊……”裴住慑儒道。

“要是你也被染病了,反而害爹更加重病情。”知晓弟弟的孝心,裴珞揉揉也的头,轻声说道。“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子,好好读书,知道吗?这样爹爹会很高兴了。”

“嗯。”裴住点点头,看到由长廊另一端走来的身影,欣喜地低嚷。“娘!”

“乖,书默完了没啊?”裴夫人爱怜地摸摸儿子的脸,转身对者仆说道:“能不能麻烦你带他去书房?”

顺伯应是,将裴略手中的空药碗接过,牵着裴住的手退了下去。

知道娘亲有话要对她说,所以故意将小弟遣开。裴略看着娘亲,静候着娘亲开“你也知道,你爹的病要花钱,而为住儿聘请师傅的费用也不能省”裴夫人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道:“你爹却又坚持不肯把病情呈报朝廷,也得不到官饷的补助,咱们家已经没多少积蓄了。”

“女儿知道。”裴珞低低地开口。这状况她如何不知?每日看着家中存银只出不进,那种内心焦灼却无计可施的感觉常使她夜不成眠。

“刚刚我到你舅舅家去,他才刚下完早朝回来。他说,有个方法,可以帮咱们家度过这个困境,如此一来,咱们就有钱买珍贵的药材,可以将你爹的痛完全治好,而我们也可以帮住儿聘请更优秀的名师,教导他诗书礼乐等知识。”她的长兄是郎中官员,今天前去原想请他上朝时,将裴子砚的状况呈报朝廷,没想到,兄长却告诉她另一个消息……“与其做出让子砚大怒的举动,倒不如提出受封的请求,让珞儿和亲到士轩国去,既可改善目前的困境,又符合裴子砚爱国护主的意念。”

乍闻兄长此言,让她这个妇道人家吓白了脸。她怎么做得出这种卖女求荣的事引见她坚决反对,兄长又日逐番劝说。

“珞儿为了这个家耽误了婚期,如今,她已经都二十岁了,难不成要她就这么一直守下去?就算士轩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但嫁过去好歹也是个皇后,要求丰衣足食的好日子还怕没有吗?总比让珞儿留在这里跟着你们一同受苦好啊!”

听到兄长这么说,使她原本的坚持也软化了。珞儿的美是众所皆知的,当年公侯子爵上门来求亲的不计其数,却都被珞儿给一一婉拒。都是这个家累得珞儿如此,让珞儿不忍放心出嫁。

看着女儿绝美的容颜,裴夫人摇了摇头。即使身着素净的布衣也掩不住那曼妙的身段,气质清灵优雅;略儿的美不该被隐没在此,或许,登上他国后位对珞儿而言,该是一个最好的出珞。

“什么方法?”看到娘亲吞吞吐吐的模样,裴珞心中也有了个底。若不是关键在她,娘亲也不会如此支吾其辞,难以敞齿。有了这样的认知,她心里反而平静。

“士轩国要求娶夌岚的公主,这件事你应该多少有所耳闻!”裴夫人绞紧了手中绣帕,才起了个头,就已红了眼圈,怎么也说不下去。要女儿牺牲自己,这样的话教她怎么说得出口?

“如果这个方法行得通,女儿没有意见。”不忍再见娘亲为难,裴珞没让娘亲将话说完,立刻微点首。

这件事夌岚国上下百姓皆知,不消说全,裴珞就已明了娘亲的打算。为了爹爹的痛,为了小弟的未来,它的心里没有苦、没有怨,只有顺从的认命。

“珞儿……”女儿如此聪慧善解,反而更令裴夫人感到心酸。她紧紧握住了裴珞的手,不断滑落的泪已让她泣不成声。

“您请舅舅去禀报皇上吧,这件事别让爹知道,我怕他反对。”原该落泪的她反而带着平静的笑,裴珞拍拍娘亲的手,给予安慰。

突然轿身一个大震动,将沈涧于回想中的裴珞震回现实,轿外随即传来惶恐的道歉声。“方才一名轿夫不小心跌倒,惊扰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整个队伍因此停住。

这突来的称呼让他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征了一会儿,才忆起自己已受封为夌岚国公主,这公主的名讳,是冲着她叫的。“公主”好刺耳的字眼,像在提醒她只是个乘机踏上云端的平民公主。

“没关系,我不要紧。”裴珞靠近轿帘轻声说道,停下的队伍才又开始缓缓移动。

裴珞重又坐定,听着轿外的乐声,突然觉得这场婚礼对她而言,一点真实感也没有,她仿佛一个局外人,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上演。

婚事有礼部准备着,她根本毋需多花心思,只专心一致地珍惜这短暂在双亲身旁的时间,一直到昨日,她都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侍奉爹爹汤药,半点也看不出即将离开夌岚的模样。这一去,怕永生永世都回不了夌岚了。

此时,娘亲大概已经将这件事向爹和盘托出了吧!正直的爹不知要如何地大发雷霆了。裴珞无奈地经笑。这样也好,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就能强迫爹接受这个事实,爹苦得也够久了。

表妹曾来看过她,为了自己父亲所提的建议怒骂不休。“我爹真是过分,居然极力鼓吹姑姑卖女求荣!”

“别这么说,舅舅跟我娘亲都是为了我好。”看着表妹打抱不平的气愤模样,她微笑安抚。

“士轩国耶!那种夌岚随便派出一队兵马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歼灭的小国,你真能心甘情愿地嫁到那里去?嫁给一个你从未听闻的丈夫:嫁到一个陌生的国度;没亲人、没有朋友,轨这么孤独地待在那儿,你真的没有丝毫怨言?”看到她这么无动于衷的模样,性急的表妹那时还忍不住插腰大吼。

她真的没有丝毫怨言吗?裴珞看着置于膝上的手,礼服的喜红将白嫩的双手衬映得更加剔透。

自幼熟习的礼教在她心里已根深柢固,为了父亲、为了家,她可以将自我完全拋弃,即使是一抹挣扎在心版冒芽,让她在梦回人静时依然辗转难眠的恐惧,对那陌生国度、丝毫无知的人文习俗所感到的不安,都可以视而不见。

她怕,她也不愿,却无珞可选。她只能说服自己,对这未知的命运不去细想,如此才有办法坚强淡然地面对。一种异样的感觉滑过脸庞,裴珞伸手去触,却发觉指尖所触及的部分是湿濡一片,不知何时,泪已滑落了整片腮际。

即使是娘在花轿出宫门前泣不成声的叮咛,她都还能平静视之,甚至笑着给予安慰,她以为她可以说服自己不哭的,却在离家国越行越远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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