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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凝之不得不佩服,这个马知县仅仅是做个知县的确是太屈才了,他应该做更大的官儿才是。陈凝之对马知县说道:“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回京之后,我定当禀明圣上,给你升上一升!”
马知县笑道:“哎哟,那卑职在这里先行谢过驸马爷了!不过卑职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陈凝之道:“但说无妨!”
马知县说道:“天子毕竟是天子,低头的只能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看到陈凝之点头,马知县接着说道:“皇上这是在跟你怄气儿呢,其实早就不怪你了,现在就差你去表一个态,放低一下姿态,承认一下错误,让皇上大大地有面子,那么这件事情就算是揭过了。驸马爷,我老马说话不怎么好听,可这个理儿就是这样子的,您说呢?”
陈凝之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是我太放肆了。今日多谢你提醒,我陈凝之交了你这个朋友了。”
马知县受宠若惊:“哎哟,您这可是折杀我了,卑职可不敢当啊!”
陈凝之道:“马老兄——你别摇头,我这是尊重你的为人,依我看,你这人人品不错,还有能力,能应变,为什么只是到这等偏远的地方做一个小小的县令呢?连七品官都不算的,这也太委屈你了吧?”
马知县连忙道:“驸马爷您说笑了,我哪儿有什么本事啊,这不过呢……”
常婉莹见状说道:“我出去一下。”
一些衙门里的人一看这情况,也都溜号了,偌大的祠堂就只剩下了陈凝之和马知县俩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长剑为君舞
马知县道:“我到这里来,是因为当今的左丞相胡惟庸胡大人!”
陈凝之心下微惊,担心马德文是胡惟庸的人,故意试探自己,因此上只是淡淡的说道:“胡大人好好的做他的丞相,怎么会和你过不去?”
马知县扼腕道:“谁说不是啊!当时卑职任崇文殿编修,虽说没什么实权,但好歹也是个五品官儿,在京城不怎么样,可是到了地方那就了不得了,毕竟一州之知府也才是五品而已。胡大人找到我,让我跟他一起图谋大事。”
陈凝之知道这是胡惟庸一贯的伎俩,上来就是拉拢,不跟着我就踩死你。胡惟庸如此之法,实乃取死之道也。而皇上却一再纵容他,那就是要捧杀了。
陈凝之问马德文:“你怎么说的?”
马德文道:“卑职只是说,我人笨位低,还没有任何实权,估计没什么能帮得上丞相大人的。他当时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挥挥袖子就走了。”
陈凝之道:“那接下来就是你被贬谪到这个鬼地方来了?这个胡大人不会这么没有容人之量吧,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来着。”
马德文道:“可是胡丞相可不是这样的,大人以后在京城要是遇上了他,可千万要小心哪。”
陈凝之点头道:“嗯,我会的。看来你这人并非能力不行,而是遭人陷害,我回京之后,必定会禀明圣上,惩治胡惟庸,还像马大人这样的好官一个公道!”
马德文作揖道:“多谢陈驸马!能不能扳倒胡丞相倒不是很重要,只是卑职一家老小的根子都在京城,只要能让卑职回到京城,就已经感激驸马爷大恩不尽了!”
陈凝之心想这还是个顾家的男人,值得钦佩呀。当下表示定当竭尽全力帮他回京,马德文千恩万谢。陈凝之心道你就是不说我也要拿胡惟庸开刀了,这老家伙害死我师父,还差点杀掉了我,还…还灭了凌姨他们的师门,我早已经与他势不两立了。这个,馨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是这么的牵挂凌姨,哎呀,哥真是孝敬长辈的典范呀,小小地佩服自己一下下……
马知县准备了酒宴为陈驸马压惊,地点就在刚刚兴建的赵氏酒楼,这也是讨好陈凝之的意思。酒楼的掌柜换成了一个女子,虽是满脸麻子,却掩饰不了身材的丰润,也算是白璧微瑕了。陈凝之依稀感觉这个女子有点熟悉,可是她只是说自己是明教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陈凝之也就没有再问。
宴会开始,酒菜也没什么铺张浪费,很对陈凝之的胃口,估计一方面和马德文本人的节俭习惯有关,另一方面,这也是朱元璋大力提倡的。刚喝了几杯酒,一个下人跑到马知县前面耳语了一阵,马知县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对陈凝之说道:“陈驸马,方才有个此间名妓媚紫嫣,说是仰慕陈驸马威仪,特来献曲,还望大人恩准。”
陈凝之道:“我这么有名吗,就连勾栏青楼都有耳闻?何况我才来这里不过半日的光景,这消息传递的倒挺快的嘛。”
“不是消息传得快,而是陈驸马风神朗逸,到哪里都是明珠一颗,丝毫掩不住光芒啊。小女子媚紫嫣,拜见陈驸马,陈驸马万安!”
一个浑身罩着白纱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上楼来,来到楼梯口处就朝着陈凝之道了个福。
马知县很是不满:“一个歌妓罢了,怎么敢在没有传唤的情况下就上来,要是冲撞了陈驸马,小心你的脑袋!”
陈凝之道:“马大人,一个女人而已,不用害怕的。”
马知县道:“卑职只是担心陈驸马的安全……”
陈凝之摆手不让他说下去,转而问媚紫嫣道:“小姐今日来就只是为了献曲吗?”小姐,嘿嘿,一个很邪恶很邪恶的称谓。
“人常言,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如今单是见到陈大人您,就让小女子觉得三生有幸了,献曲倒是成了献丑了。”
媚紫嫣说话的时候,脸上罩着的白纱巾一动一动的,上面还绣了一朵鲜艳的桃花,随着她的吐气如兰,和着她那隐约可见的红润嘴唇儿而动,很是撩人。
老板娘也不请自到:“听闻媚紫嫣姑娘琴唱双绝,既然来到我这店里,断是没有错过的道理,还请陈大人和马大人成全。”
陈凝之总觉得这个老板娘很是诡异,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儿,总是感觉到她在有意无意地盯着自己看。陈凝之现在艺高人胆大,倒是不虞她会图谋不轨,说道:“大姐是此间主人,想来听支小曲儿,能有什么不方便的,请!”
老板娘款款地走过来,却是坐在了和陈凝之仅有一座之隔的位子上,令陈凝之不得不小心在意。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媚紫嫣的歌声只能说是还说得过去,看来这个琴唱双绝的名头也多半是以讹传讹,在京城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
马知县不悦道:“今天陈驸马在这里,那是本县的喜事,你在这里依依呀呀的唱什么愁啊愁,真是没教养,退下吧!”
媚紫嫣却是不退,反而上前一步道:“陈大人,紫嫣之所以愁,乃是因为身为女儿身,兼且深陷烟花门中,只恨自己不能学那投笔从戎之壮士,上阵为国杀敌!”
媚紫嫣说到这里,身上凛然出现一股英勇之气,说话的声音也随之高昂了起来。旁边坐着的老板娘却是像坐在针毡上一般,不停地变换着坐姿,还拿眼角偷偷注视着陈凝之。陈凝之感觉这个老板娘要对自己不利,那么这个媚紫嫣呢,是不是和老板娘一伙儿的,配合她演戏呢?陈凝之也不去拆穿他们,端起酒杯饮了一口,说道:“很好,说下去!”
媚紫嫣道:“昔日公孙大娘善舞剑,一舞剑器动四方。紫嫣虽不才,也愿学那巾帼之雄,习得舞剑之法。今日请为大人舞剑助兴,还请陈大人恩准!”
马知县待要阻止,陈凝之已经笑道:“有意思,今天真的是很有意思!好,就请姑娘舞剑助酒兴!”
媚紫嫣取出一柄长剑,约有三尺余(不是现在的尺,要是按照现在的尺来算的话那就一米多长了,谁舞得了啊),剑柄上系有红穗儿,手一抖,“呛”的一声,如龙游浅渊,蛟出深潭,的确是英姿飒爽。看来这个琴唱双绝的媚紫嫣应该是谬传了,她在剑法上的造诣绝对要高于她的唱功。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伴着媚紫嫣的歌声,长剑破空之声“啾啾”,的确煞是好看。媚紫嫣唱完一首唐诗,剑法一转,变得空灵无比。
“长安一片月。”剑光如匹练,恰似月光如流水。
“万户捣衣声!”媚紫嫣剑尖急点,朝着陈凝之直冲过来。
老板娘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伸手要去切媚紫嫣的手腕:“果然有问题,你竟然敢刺杀陈驸马!”
媚紫嫣嘴角轻笑,手腕一抖,却是“锵”的一声,从剑身又飞出一把短剑,去势甚疾。这一下变生陡然,谁也没有想到,老板娘想要回身去救陈凝之,却是根本不能够。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叫媚紫嫣
媚紫嫣说是为献唱而来,实则是为了舞剑;名为舞剑,实是刺杀;欲行刺杀的不是长剑,而是那把剑中剑!变生肘腋,令人防不胜防!
那柄短剑眨眼间便来到了陈凝之的面前,陈凝之端起酒杯轻轻一磕,短剑顿时改了方向,朝着一边的窗棂飞去,“嘣”的一声没入木头之中,剑身依旧“嗡嗡”之声不绝,可见劲道之强。
媚紫嫣一击不中,挺剑又刺。这时候从酒楼的四面八方涌上来至少七八人,皆是短衣劲装,上来一声不吭,缠住老板娘不让她相救于陈凝之。媚紫嫣飞身向前,以极其凌厉的一招直刺陈凝之面门。陈凝之微笑着放下酒杯,伸出手掌就要去抓长剑。媚紫嫣冷笑,她这把长剑乃是削铁如泥的极品,透过陈凝之的手掌照样能将他毙命于此。
然而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般美好,凡事没有绝对。媚紫嫣的长剑一挨上陈凝之的手掌,竟像是进了熔炉一般,瞬间就化掉了。长剑一节一节地短下去,化成一滴滴的铁水儿流下。滚烫的铁水碰上凉的地板,变成一颗颗乱滚的铁珠子,亮飒飒的满地乱滚。陈凝之手一抄,抓了几颗铁珠子随手一扔七八个人就倒了一半。
媚紫嫣大声叫道:“事已不成,我们快走!”
每个倒下去的同伴都被补了一剑,务必不留一个活口,几个人跳窗而逃,而且是分为好几个方向。
马知县气急败坏:“还不快给我追!就这样让他们跑了,你们都是吃屎的?”
“算了,凭这几个人,去了也是送死,对头来头不小。”陈凝之感觉到这事儿不简单,他头一个就怀疑到胡惟庸的头上,依着胡惟庸的性格,既然杀掉陈凝之的计划泄露,肯定会继续加派人手,直到杀死陈凝之为止。只是这次胡惟庸明显是下了血本了,瞧这些人的身手和做事风格,应该是一个严密的组织。
马知县又说道:“去把媚紫嫣的妈妈抓过来,她的女儿成了刺客,她也难逃其咎!”
媚紫嫣的妈妈很快就被带回来了,顺便还带回来了被五花大绑的一个女子,一脸的惊恐。老鸨见到陈凝之和马德文,立马跪下道:“大人,真的不关我的事啊,紫嫣要是犯了什么错,请大人责罚,这里面可没有我的事啊!”
她倒是推得干净,陈凝之问道:“这个女子是谁呀?”
老鸨指着五花大绑的女子:“她?她就是媚紫嫣啊,大人不是说她犯了什么罪吗?”
陈凝之道:“这个真是媚紫嫣?怎么会被绑起来?”
老鸨道:“不知道啊,官差大哥找到我的时候就说媚紫嫣犯了罪,奴家带着差大哥去她房中,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马知县道:“驸马爷,看来事情已经复杂了?”
陈凝之摇头道:“不是复杂了,而是简单了。这些人假扮媚紫嫣前来行刺,目的就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