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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根本不晓得她是如何盗取,地下酒窖的门上了三重锁,而钥匙在他手中,不曾遗失。
“我不是分了你一口,”用她的嘴。
很想生气,却又露出一丝好笑的狄奥轻抚她越来越放肆的手。“是呀!还真是明目张胆,让我尝到妳做贼的证据。”
他是生气,但是面对她胆大妄为的挑衅他反而无法气恼,淡淡的笑意由胸口跃上嘴侧,不由得钦佩她敢做敢当的大胆。
是他的纵容,他知道自己在宠她,虽然明白这种做法并不正确,但在吻她的过程中他的心动摇了,因而软了追究的强硬。
酒本来就是让人喝的,不然酿它做什么?她是这么说的,而他难得的没有反驳。
“我记得你后来很满意的说:这样喝酒也不错,别有一番风味。”她这贼是有良心的,她付出了代价。
因为他们在床上喝完它,用彼此的身体。
旖旎的画面立即浮现眼前,蓝眸转为暗沉,“妳在引诱我。”
无人拉车只好步行,她不流俗媚的话音一起,顿时让迫不及待的狄奥想当场占有她,拥抱她火热又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娇躯。
“不,我只是告诉你,我要那把剑。”事有轻重缓急,她可以忍一忍。
“那把剑?”肯定句。
“不要挑眉,我相信你听得出我的暗示,不用试探我的用意。”当暂时找不到好玩的事时,她只好办办正事。
“是明示,我怀疑我有哪件收藏品是妳想要的。”好,他不挑眉,轻哼。
狄奥的哼声引来她的轻笑。“别不知足了,至少我还有告诉你一声,没有不告而取。”
“妳怎么知道妳要的东西在我手上,也许妳找错地方了。”一想到她可能离去,他胸口莫名的发闷。可他也不想成为她利用的对象,藉此获得她想要的。
“我见过。”这句话会引起轩然大波,早就心里有数的雷恩娜轻掩住双耳。
“什么?!”她见过?
果然一阵雄狮怒吼,地面为之一震。
“我没拿走它,你大可放心。”也拿不走。
“妳进过我的收藏室?”怎么可能。
号称全英十大保全措施,他将收藏室建在山庄顶楼,约莫千坪有红外线感应,二十四小时警卫巡逻,墙厚三尺不易打穿,另有防弹设施和掌纹、瞳孔比对,除了他没人进得了。
“你好像很吃惊,进不去吗?”除了梵帝冈大教堂她进不得外,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她到不了。
她指的是人界。
“妳说呢?”要是进得去,他何必震惊的问她?
“入口左边是七○年代的铜铸巨斧,挂在墙上,往前一走,则是手臂长度的短刃,剑柄镶上一颗红宝石,接着是黄金铸的长剑,上面有鹰展双翅的象征,以及……”
“够了,妳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妳有多了解我收藏品的正确位置。”他讥诮的说。
眨了眨眼,雷恩娜同情的拍拍他,“不要沮丧,至少它们还在原来的位置。”
“我该为此感谢妳吗?”他猜不出除了贼外,她能是什么身分。
没人打得开的门她能进出自如,大盗亚森.罗宾恐怕也甘拜下风。
嗯!是有点张狂。“割爱吧!既然你知道我想要。”
“誓在必得?”
“誓在必得。”
“不。”
“不?”
“妳还没有说出妳的目标是哪一把。”他得衡量、衡量,她要的必定不是俗物。
咦,她没说吗?“那是一把天界圣物,发着光……”
“什么天界圣物,我不懂妳在说什么,妳……雷恩娜,妳在盗汗。”薄薄的冷汗,不细看会以为是脸出油。
抚上她的额,狄奥意外她的额温比平时低了许多,甚至有冻人的感觉。
“山庄里有什么人?”好强的力量,几乎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是谁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而且尚未苏醒。
“妳很清楚,不是吗?”这些日子她一直居住在山庄里,一桌一椅没人比她摸得更透彻。
不知不觉两人已走进伯恩山庄,清雅的酒香阵阵扑鼻而来,不饮也醺。
“你有客人。”非比寻常的客人,一个她必须释出魔力与之对抗的不凡人物。
“是吗?我不记得有邀请任何人来作客。”应该说他不欢迎不识相的人上门。
“有,你有一位娇客来拜访。”她嗅得出那股自然幽香。
“娇客?”意思是?
“女性。”相当年轻。
狄奥没再追问她为何知晓,一道宛如晨曦的身影已朝他走来,手上的百合甜美得如同她的人,圣洁又清新的带着淡淡金光。
是阳光洒下的光芒,照出那一双耀如日晕的金眸,一声惊愕乍然而出。
“光之天使?!”
第六章
“妳为什么叫我光之天使?”
金色的双眸凝聚日月星辰的光彩,温暖其中带着纯净的流动笑意,似春天的百合纯洁高贵,又含着冬雪第一波降临的清亮,让四周充满暖和的气流。
细长的发丝微微带卷度,轻轻披散在肩上不算长,和黄金一样放射耀目的金光,叫人突生一种错觉,那是黄金发丝。
瓜子脸略显削瘦,明眸皓齿不见张狂,鼻上有颗俏皮的小雀斑,整体给人的感觉相当灵秀,美得有如壁画上走下来的古希腊女神。
和雷恩娜具有致命魔性美一比,阿卡狄亚的美就显得平淡了些,温而不炙,淡而高雅,清清爽爽的带来安定的力量。
当她用着白纸一般的眼看着你时,你会措手不及的慌乱,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自觉污秽想用圣水洗涤一身,在她面前每个人都是有罪的人,想向神忏悔罪行。
美丽不足以形容她的容貌,他们称呼她月神黛安娜,唯有女神的圣洁美才能衬托她一身清灵。
“我说错了什么吗?为什么你们会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不会是伯爵奶茶的奶泡沾到唇了吧!
眨着不解的眼,阿卡狄亚.普鲁士的脸庞散发出柔和的光华。
“妳没说错,错的是他们,他们对不起妳,所以心虚。”哼!还敢手挽着手出现,未免太猖狂了吧。
心虚?
不,是观察,什么样的女孩能拥有天使的灵魂,手握力量却不知如何使用。
稳住气息的雷恩娜发现正与邪的能量是相等的,她不需太刻意调放魔力,以平常的方式应对即可,尚未觉醒的光之天使和一般女孩无异。
原来她为寻剑而来,结果令魔不安的白雪圣女也出现了,她早该想到圣剑所在的地方,它的主人必在不远处,只是她轻忽了这一点。
“哥,你不要说得太激动,免得失了仪态。”怎么说他们不过是客,怎好指责主人的不是。
“妳要是知道他们背着妳做了什么,妳肯定会火冒三丈,比我更气。”他不是激动是气愤。
阿卡狄亚一微笑,四周的花朵开得更艳丽。“那你说说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做……他们做……呃,他们……”一瞧见她干净如水的双眸,他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罗曼不希望妹妹美好的世界沾上一丝污秽,她的眼中没有坏人,没有知错不改的恶徒,没有卑劣与骯脏,别人给她一巴掌一定是她做错了,别人没有错。
即使他恼怒得想全盘托出,可是一触及她与世无争的纯净,到口的责言怒语就像被腊封住,半句话也吐不出来,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对于善良到处处为人着想的她,他实在不忍心破坏她纯真的想法,除了尽量让她远离不好的事物,就是常带她上教堂,接触同类型的教友。
“怎么不说了?我还等着你解释呢!看看我们究竟做了什么羞于启齿的事。”不用客气,她等着宣判。
一遭遇到光明的力量,雷恩娜潜藏的邪恶之气自然而然被激发,眼中透着恶魔才有的魔魅暗沉之光,有如来自地底最深沉的幽闇。
“妳住口,还轮不到妳来教我如何做,妳、妳是有罪的人。”她犯了淫荡之罪。
受洗过的英国人十分重视圣经上的十大戒律,他们说是一套,做是一套,用来约束别人的行为,逼使别人遵守道德规范,务必做到道德家的程度。
可是人前有礼、受人尊敬的地方绅士,一背过身却过着日夜完全不同的生活,什么道德、戒律全抛之脑后,放浪形骸追求一时的感官快乐。
以罗曼为例,他表面上是涉足政商的天主教徒,每逢周日定上教堂作礼拜,不定期的参与慈善活动,像是探视孤儿、访寻老人等,充分表现出虔诚教徒的慈悲善良。
但是没人知道他一作完礼拜便和牧师之妻幽会,趁着牧师正和信徒寒暄、解忧、除惑之际,偷点时光在圣堂后方的小房间翻云覆雨,耳畔仍不时传来牧师告诫信徒的一句话──
不得淫人妻。
“谁没有罪呢?你来告诉我势兰街的美莉莎、圣彼得大教堂旁的星儿,还有修女玛丽安,她们有没有罪。”她可以继续举例说明,名单还有一大串。
“妳……妳怎么知道……”这些事。
责怪的眼神投向面色漠然的狄奥,罗曼直觉认为是他透露的。
“她们取悦了你吗?神的乖孩子。”说到“神的乖孩子”,雷恩娜的口气是微诮的。
其实他们和上面也未交恶到敌对的局面,只是立场各有不同,上帝以爱救人,相信爱才是世上最强的力量,能融化一切邪恶和仇恨,带领人们走进更祥和、美丽的世界。
而唾弃爱的恶魔则笃信恨才是力量的泉源,恨得越深魔力越强,人类已经没救了,他们被贪婪的人性腐蚀了,善良是不存在的,只要用对诱饵,人人都是魔,甚至比魔还可怕。
善与恶仅有一线之隔,上帝与撒旦争执不下的,便是人类还值不值得救、有无希望。
“狄奥.尼索斯,你怎能容许她用不敬的语气亵渎神威?”她简直是偏离正道的邪恶化身。
满嘴秽语,不堪造就。
“如果我能叫她闭嘴,她就不会在这里。”她说的是实话,虽然刺耳。
狄奥在某方面是偏向言行乖张的雷恩娜,他知道她有个不安定的灵魂,不是区区的世俗规范便能约束她。
她是来打破既定的规则,他这般认定着。
“不要想推卸责任,她会在这里是你默允的,你纵容她羞辱阿卡狄亚。”他不该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山庄,这是对礼教的挑衅。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阿卡狄亚不安地将手往兄长臂上一放,无言的脸上似在问: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我们在讨论一些淑女不宜的事。罗曼轻拍她的手予以安抚。
“我没有。”没有吗?他自问。
贵族身分和海盗血统在他心头拉扯,一丝不苟的日子和放荡不羁的生活,两者都让他的世界产生冲击,他既想保有稳定的现在,又渴望冲向危险的尽头,让沸腾的鲜血获得解放。
他不想让毫无邪恶心的未婚妻面对他有男性欲望的事实,她该受保护,不受污染,任何伤害到她的行为都该被禁止。
可是她的圣洁却让人心生恶念,想剪断她雪白的羽翼,推她进入人性最不堪的淫秽阴晦,看她还能不能一如往常的神圣不可侵犯。
以前这些想法他只会藏在心底最深处不去翻开,隐约有道声音警告他别受恶魔的引诱,那是不对的,守护着上天所赐与的礼物才能获得救赎。
在他遇到自称魔女的雷恩娜后,那道声音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日益骚动的烦躁。
他知道自己变了,却又说不出变在哪里,隐隐约约的,症结就在那里,他却不愿跨出一步去看个明白,隐晦不明的选择漠视。
“她的存在印证你的谎言,那可不是虚无缥缈的幻觉。”可以让他视而不见。
无语的狄奥沉默了,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