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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丫鬟,一面编织着手中的花花草草一面交谈着。
“是啊!每个人都这样说,你看,现在大少爷回来了,可是却带了另一个女人一起回来,同处在一个屋簷下,多难受啊!”“不过那个杜姑娘长得真的很漂亮,难怪大少爷会喜欢她。”“长得美有什么用,大少爷喜欢的是我们夫人,要不是老夫人硬逼着大少爷娶她,说不定大少爷根本就打算一辈子不娶呢!”“你怎么知道大少爷喜欢二夫人?”“告诉你哦!大少爷每晚都和我们夫人私会呢,我可是亲耳听见他们不但情话绵绵,还抱在一起呢!想想看,相爱的二个人七年不见……”轻红跌跌撞撞地离开花圃,连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都不知道,原来这几天不见萧森人影,是因为他会旧情人去了!萧森啊萧森,为什么要骗我呢?原来你迟迟不肯给我任何承诺,是因为你爱的人仍是依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原来这些天慕容家看待自己时会有那种奇怪的眼光,是因为花似芳要萧森娶她,但是萧森自己的意思呢?
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低落在桌面上,轻红无声地啜泣着,多日来的隐忍全在此刻爆发。她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又该如何面对别人可怜又歧视的眼光,毕竟萧森从没说过一句喜欢她的话不是吗?而花似芳会要求儿子娶她,只因为她杜轻红治好了她的病,一切只因为感恩罢了!而说不定在他心中,她杜轻红不过是个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但他灼热又霸道的吻,他温柔又固执的拥抱,他的心疼怜惜,与为她留下来的深情,教人难以相信不是真的,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轻红独自一人乱想,最后她决定晚上到陇翠阁看看,说不定可以真相大白呢!
於是等到过了二更大家都睡了,轻红才悄悄披衣起身,走往后园陇翠阁的方向。
果然陇翠阁里有着微弱的灯火闪出,一个女子的身影透过灯火映在窗户上,从外面看去,像是在缝衣服似的。轻红靠近一棵大树,踮着脚尖观察情况,但久久没有动静,只看到那女子不断缝着衣服,最后她终於站起身,像是要吹熄灯火的样子,轻红见状轻轻吐了口气,原来不过是乱说的,什么夜半幽会,真是坏人名节。
正想转身离去时,眼睛余光却扫到一道黑影钻入陇翠阁,轻红不禁心跳加速,难道传说是真的?由窗户上的样子来看那黑影,倒与萧森有几分相似,瘦高挺拔,只见那黑影与女子交谈片刻后,突然伸手揽住女子的腰,两颗头缓缓靠在一起……
“不!不可能……”轻红捂着嘴,不敢相信地连连后退,她不住地摇头,好似想否认所看到的一切。原来是真的,就像那晚她跟在萧森身后所看到的一样,都是真的!
轻红转身想离去,可是不听话的泪水模糊了视线,颤抖的双脚使她一步也踏不出去,只能在原地抱着自己,不断喃喃说着:“不可能……”“红儿,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握住她肩头,同时低声问着。
轻红含着泪水浑浑沌沌地抬头,却发现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俊脸正关心地盯着她,竟然是萧森!
“怎么哭了?”萧森为她拭去泪水,拥着她颤抖的身子,一面用自己身上的披风包住她,一面问:“怎么了?”“你……你不是在……”轻红惊讶地看着萧森,似乎不敢相信他真的在她眼前。
“我不是在这儿吗?不然你以为我会在哪儿?”萧森好笑地点点那灵巧的鼻子,同时将她拥得更紧,彷彿怕她冻着似地。
“我以为你在……”轻红转向陇翠阁的方向,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住了口,原来那个人不是萧森,那究竟是谁?
萧森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也看见了那一男一女的影像,顿时明白了为何刚才她会落泪的原因,一种受伤、不被信任的情绪油然而生。
“你以为那个人是我对吗?”原本见到她的惊喜与怜惜,瞬间消失无踪,连声音也冷了起来,他松开她问。
“我……”敏感如轻红,怎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不悦之意,但这能怪她吗?他什么事都不告诉她,任由她一人独自面对满园子的谣言与他人怪异的眼光,想见他时,偏他又不知到哪儿去了,换成其他人在曾撞见他与依依独处的情形后,很难不对这一切产生疑心。
“你半夜不睡觉,为的就是到陇翠阁来当偷窥者,看看那个半夜来看依依的男人是不是我,对吗?”萧森痛心地质问,她的不信任犹如一把刀直直地他的心窝。
“不能怪我,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只要我相信你,可是整个慕容家上下所有的人都把我当作闯入你和依依之间的第三者,甚至……甚至……”“甚至什么?”“甚至说你娘强迫你一定要娶我,森哥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萧森倏地站起来,来来回回走着,虽然他面无表情,但从那起伏的胸膛可看出他内心情绪的波动。
“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其他人的话?”他停在轻红面前,沈声问。
“我……我不知道……”轻红抬起头,“现在什么谣传,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我不知道应该相信谁,更何况对慕容家而言,我杜轻红只是个外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话呢?”“所以你听到有人半夜去看依依,就想到那个人是我?”轻红对他的指责沈默以对,这让萧森脸上出现了一丝怒气,他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说他和依依,但自己所爱的女人也这么看待他,认为他是脚踏两条船的人时,却只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
笑容突兀地浮在萧森嘴角,他冷冷道:“你那么想知道我和依依之间的事是吗?好,我告诉你。依依本来是我继父慕容景买回来准备纳为小妾的,因为她长得很像子轩死去的母亲。可是我娘反对,加上我和子轩都对依依很有好感,所以继父也就暂时作罢。不可否认,我的确喜欢依依,但那出自於对她卖身葬父的感动,与相似的家庭背景所致,加上我从小就没有兄弟姊妹,所以我一直对依依有种难以割舍的兄妹感情。可是子轩不一样,他可以说是疯狂地爱上依依,但不知道依依什么时候会变成二娘,所以他爱得很辛苦。有一天我和子轩以及依依三人到后山游玩,我有事中途离开,一直到第二天我回庄后才知道依依和子轩一夜未归,当我们在后山找到他们二人时,子轩身受重伤,而依依她衣衫不整……”萧森说到这里几乎说不下去。
轻红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森痛苦的表情,难怪他不愿回想,难怪他怕见依依,原来事实真相竟是如此残酷,而骄傲如他,又是背负着什么样的自责与懊悔?如果他不先走,如果他没有留下子轩和依依二人,那么这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后来,我离开慕容家,没多久子轩也跟着离开,这几年中我四处寻找当年玷污依依清白的凶手,可是任凭我怎么找,就是找不到那个人;而我继父为了平息这件事对依依的伤害,不顾我娘的反对,强娶依依为妾,让她住在陇翠阁中,所以她就成了慕容家的二夫人……”“那么那个半夜去看依依的人,是子轩啰?”“没错,我之所以不想让依依知道我回来,就是为了子轩,他爱依依爱得那么痛苦……”“但依依喜欢的人是你,对不对?”萧森默认了,他一直都知道依依喜欢他,甚至出事后,还哭着求他带她离开,但为了子轩,他能吗?所以他选择了离开,直到遇见轻红,才让他重新打开封闭在心灵深处的感情,不过或许是上天在惩罚他,当年他拒绝了依依的苦苦哀求,而现在,所爱的女人竟然不相信他!
萧森苦笑着,“我这两天去见了你大哥,请求他把你嫁给我,因为我想带着你和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只有我们三人的生活,看来……”他落寞地想转身离开。
“不要,森哥哥,你别走,我知道我错了。”轻红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这才发现萧森手臂上衣服撕裂了好大一块,鲜血一丝丝渗出,将袖子都染红了,“你受伤了,是大哥对不对?”萧森轻轻抽回手臂,漠然地转身离开。
“别走,森哥哥,等等我……”轻红在身后紧追着,但萧森越走越快,不一会儿已将她远远抛在后面,到后来他索性纵身跳离,心急如焚的轻红一不留神,让地上的丛丛小草给绊倒在地,“哎哟!好痛!”她抬起头,早不见萧森人影,“萧森!萧森!”伏倒在地的轻红不禁放声大哭,她又急又悔、又狼狈又可怜,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收拾起眼泪,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往另一个方向。
当轻红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后,不觉露出一抹苦笑,这不是当日她帮萧森疗伤的石洞吗?怎么会来到这地方的?也好,反正自己现在一副狼狈的模样,也没有心情见任何人,躲在这里舔伤口不正好?
於是她顾不得石床是多么冰冷,而她的衣服因跌倒沾到湿湿的草地弄得又髒又湿,只是让疲惫的身子躺在石床上,缩着娇弱的身躯,没有任何暖身禦寒的被褥、外衣。
石洞中一片黑暗,在这黎明时刻里不点着灯火的话根本就伸手不见五指,但轻红依然毫不在乎,像个婴儿般将手脚蜷在一起,任凭寒冷冻僵她瘦弱的身躯,任凭泪水顺着脸颊滑下,一滴一滴滴落在石床上。
轻红抚着石床想着当初萧森在此养伤时,白天时她为他准备食物和日常所需,为他ˉ麵做馒头,使尽各种方式,用骗的、用哄的,帮他张罗衣物,甚至还请麝月准备了针线、布料,想亲手为他缝制衣服;晚上,她谨慎地回避,小心地走着,强忍着少女的矜持,到石洞中为他疗伤,与他作伴,可是现在呢?她自己弄砸了即将来到的幸福,那些为他缝制的衣裳,不知可还有机会为他亲自穿上?那些曾经热腾腾的馒头,现在早已冷了,丢弃在一旁无人问津,如同萧森曾有过的热情,都已经冷了!
为什么不相信他呢?为什么要逼他回想那些痛苦的往事呢?为什么要让自己变得那么卑劣,竟然干起偷窥这种下三滥的事来了?既然爱他,为什么不相信他呢?抚着萧森曾经躺过的石床,彷彿上头仍有他的余温般,她笑了,一朵淒美的笑浮在嘴角,在经过不被信任的伤害后,他还会想娶她吗?还会为她向大哥极力争取,不惜受伤吗?应该不会了吧!否则骄傲如他,又怎会拂袖而去,也不再让自己为他疗伤了呢?相爱的两个人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她不相信萧森,他又怎会原谅她呢?轻红长长吐了一口气……嫁人,曾经是离她很遥远的事,因为她的病,让她从来不敢有过嫁人的念头;但却又曾经如此近,近得令人难以相信,现在又离她很遥远了!轻红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嫁人,甚至是嫁给萧森以外的人,而即使萧森还愿意娶她,那也是因为花似芳的缘故,而自己够资格当萧家的媳妇、萧森的妻子吗?杜轻红,为何不先称称斤两,看看自己究竟合不合适为人妻,你竟然忘了你与生俱来就带着的病症?好傻啊!谈什么爱,论什么婚嫁呢?
想着想着,轻红含着泪水沈沈睡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刻。
自己一整夜未归,想必麝月会很担心吧?现在整个慕容家除了麝月,大概也没有人会关心她的去处了。於是她起身,动手整整那及腰未梳髻的长发,但这动作却因胸口的疼痛而停了下来,搓揉着心窝,她气息不稳地喘息着,一面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