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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兔妖的十根手指倏然变得又软又扁,像章鱼的触手一样,在他身前柔软而灵活开阖着,无数根长丝像蚯蚓一样从金光中蜿蜒着抽离了出来,把刚刚进入佛光笼罩的巨大哭佛瞬间缠缚起来,哭佛无法迈步,开始拼命的挣动!
老兔妖闪电般冲越而起,再度开声用稚嫩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嗓音长鸣:“佛陀!化乐天,降魔相!”
降魔相,天魔降妖时的愤怒之相,相传是佛祖八相成道之一,为自己的身体接引西天秘法之力。老兔妖化作降魔相之后,脸上的表情倏然变得凛然而威严,在身体与哭佛胸膛平齐的时候,双手猛拍合十,一道璀璨浓烈到足以融化金精的豪光如电而射,狠狠砸在了哭佛的心上!
哭佛哀号一声,轰然坐到在地,同时身体却奋力一张。啪的一声闷响,缠身的金色佛丝尽数崩断!
突然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在哭佛跌倒的剧震中突兀的响起来,七个彩虹兄弟同时喊了一声:“打它!”旋即七道瑰丽色彩从拓斜大旗下冲天而起。向着哭佛席卷而去!
散修们这才如梦初醒,牛力士敞开的胸口上,大撮地护心毛都兴奋的直颤,在哈哈大笑中一把抓起自己的狼牙棒,挥舞片刻,巨大的白狼在空中探出头。长嗥着扑向哭佛;红姑婆也笑着双手连搓,一朵又一朵碗口大的红花呼啸盘旋冲天而起;盘山公冶老爷子依旧背着双手,冷哼了一声之后,一抹淬厉的剑光从哭佛脚下自下而上阴狠地撩起……
巨佛上山,本来就喜欢打架惹事的散修先惊后喜,现在有人一招呼,立刻咬牙瞪眼纷纷施展神通,几百件法宝或刁钻阴狠或气势恢宏,荡着无数流光溢彩遮天蔽日的向着哭佛砸去。
老兔妖冲在最前。脸上怒气蓬勃降魔佛相。双手翻转不停。一个又一个佛家降魔手印。如莲花般不停地在他手上绽放。佛光中不停地凝结出巨大地佛家符篆也字。随即一闪而逝轻飘飘地飞向哭佛。
哭佛坐在地上大声地号哭不已。任由各种各样地法宝叮叮当当砸在身上。根本就不管不顾。只是偶尔伸出一只手。看似笨拙地把老兔妖不乐幻出地佛撰拍碎。另一只手则不停地探出。在身边地佛光中不停地撕扯。
原本无形无质地金光。被哭佛一抓竟然扯下了一大片。随后被哭佛张开嘴咀嚼几下。大口吞掉!
妖僧三断上次在煞地就和大小兔妖拼了个两败俱伤。现在又把自己地圆神炼入了哭佛中。实力比着原来大增。散修地法宝扔了漫天。虽然声势惊人但是根本伤不到哭佛。只有老兔妖地降魔手印才能让这个妖物忌惮几分。
小兔妖善断诵了声佛偈。再次一步登天。印在背后地罗刹鬼桀桀怪笑。在空中划着诡异地弧线扑向哭佛!小鬼地身体灵活之极。扑到哭佛身上闪电般地攀爬游走。四足如钩狠狠一抓。哭佛必然惊天动地地惨叫一声。铜铸地佛身上就被硬生生扯下一块恶臭冲天地皮肉!
一字宫夏老大和昆仑道小掌门留正也对望了一眼。同时一震消失了身影。这个时候哭佛似乎也被打疼了。呲牙咧嘴地跳起来。右手依旧不停抵挡着老兔妖不乐地佛撰。左手闪电般地一抓。如电游走地罗刹小鬼吱吱怪叫着被它抓在手里哭佛一把把小鬼送进了自己地嘴里。小鬼发出了一声骨头与血肉厮摩地惨叫。哭佛地嘴角淌出几缕淡金色地血液。
小兔妖佛法被破,闷哼了一声跃回地面,踉跄着不停后退,老兔妖眼看着自己的降魔相根本就无法伤敌,心里又爱护弟子,身子一晃也回到地面上扶住了善断。
昆仑道掌门留正当先出现在哭佛身后,双手绷直,指缝里夹着八张灵符,清朗的声音远远贯出天际:“无量,织云,缚身!”随即八张灵符迎风飞扬,天空上本来悠闲游荡的浮云仿佛听到了召唤,猛地从四面八方聚敛而至,八道粗豪的长练从云层中直卷而出,灵蛇般缠绕在哭佛的身体上,刚刚跳起来的哭佛再度坐到!
哭佛跌倒地瞬间,夏老大在它头顶现身,全身都绽放着湛清碧绿地妖娆怒焰,双目圆睁怒啸:“天不容你!”手里长针般的小枪发出了一声振裂天地地咆哮,从夏老大的手中奋力挣脱而出,裹起了一条瀑布般的绿色枪华,毫不留情的扎向哭佛的哭佛的天灵。
哭佛跌坐在地霍然抬头,脸上万分狰狞暴戾,眼神却饱蕴哀伤痛苦,倏地一瞪正在施法催动长枪的夏老大。
夏老大只觉得一股如刀的悲冷,从哭佛的双眼狠狠插进了自己的身体,猝不及防中怪叫了一声,杀势凛然的长枪也倏地被打回原形,随同主人一起从半空重重的跌落在地!
夏老大受伤虽然不重,但是心里却惊骇到了极点,哭佛的苦眼,如刀!
昆仑道留正的织云成索也瞬间崩裂,八张灵符就像受伤的蚯蚓,猛地跳了一下之后化作青烟。哭佛依旧哭声震天,在半天法宝的轰击下,笨拙的再度爬起,一张痛苦扭曲的佛面左右摇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遽然一声焦雷破空,万道雷霆如灵蛇闪动,温乐阳拿着小易的大喇叭,高高地跃起之后照着哭佛的大脸就是一枪!哭佛的哭声刹那变成凄厉的嘶吼,向后踉踉跄跄的退后几步才站稳,五官都被雷心痧打成了一片模糊。但是片刻后,就像被一只无形巧手捏的橡皮泥,那张被雷心痧打成了一团稀烂地脸,再度清晰起来,依旧是满脸哭像!
五福里,鸡笼道掌门已死,新掌门青鸟重伤昏迷,鹅羊道三味真人下山的时候已遭重创,妖僧善断、一字宫夏老大、昆仑道留。三个正道修士中顶尖的人物外加老兔妖不乐连番出手,在其他人眼中看来惊天动地的神通根本没法伤到哭佛,纷纷叱喝着退了下来。
哭佛却似乎被激怒了。站稳后开始四处乱闯,两只大手一挥,不知多少件法宝被它一巴掌拍得粉碎,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惨呼,被毁掉法宝的修士重伤摔倒。
巨佛嘴里哭号不停,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巨大的足印之下泥泞着残尸与碎肉!九顶山温家村乱成了一片!
除了接连响起的雷心痧的巨大轰鸣,根本没什么人能止住他一步。温乐阳每打一枪就得让小易帮他装火药雷心痧,急得嗷嗷直叫:“什么东西。这么结实!”这座哭佛似乎没什么神通,但是力量恐怖身体庞大,能够分金裂石的法术根本就奈何不了他。
老兔妖苦笑了一声:“三断逆天而行,以神炼佛,现在是金刚不坏法相!”
佛像本来是庄严慈悲地祥瑞灵物,但是这座铜佛在煞地端放了一千多年,日日夜夜无时无刻不在被阴戾煞气侵袭,早就变成了邪物,不知道又被妖僧三断用什么邪术炼制。最后炼成了现在的哭像不坏不毁的怪物。
小兔妖善断回头对着身后地僧侣吩咐了一声:“大慈悲法阵,挡他片刻!”说完和老兔妖一起,找了个地方盘膝而坐,两个人手上盘结着一模一样的手印,脸上也是一般的宝相庄严,开始作法唤起新的神通。
昆仑小掌门留正也深吸了一口气,五心向天稳稳坐到闭上了眼睛,根本就不再看四处为虐的哭佛,昆仑道弟子纷纷跃到掌门身边。一起端坐着和留正一起施法。
一字宫夏老大来的时候怕让温家误会。身边只带了几个人,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阵势。现在摆不出一字宫的一字大阵,犹豫了一下之后一咬牙,擎起自己的小枪唤起万丈神芒,再度扑向了哭佛!一时间淬厉地绿色神芒暴涨,震耳欲聋的巨响交叠,夏老大总算缠住了哭佛片刻。
大慈悲寺五大禅院的首座把满脸仓皇的小结巴神僧围在了中间。
阿蛋几次想冲进去救小结巴,都被其他的僧侣拦住。阿蛋不知道一群大和尚围着小和尚在干啥,咬牙切齿的退开几步,挥舞着小拳头正要向上冲,突然连串的惊呼声从他的身边响起!
哭佛终于摆脱了夏老大的枪魂,正大步向着阿蛋冲来,弯腰伸手,像一张大网一样抓像了他。依旧满脸悲苦地痛哭像,但是眼神却饱含笑意,两种截然相反的神色交织哭佛的脸上,让人不寒而栗!
夏老大脸色苍白,正站在一棵大树上狼狈的喘息着……
先是一声脆喝,慕慕像投林的燕子一把抱起阿蛋,几乎贴着地皮向着旁边滑去。
温乐阳紧随其后,手里握着小易刚刚装好的大喇叭,抬手照着哭佛的巨手就是一击轰鸣,万道雷光煌煌扎在哭佛的手上!
哭佛好像一把抓在仙人球上,惨叫了一声颤抖着收了回去,但另一只手没受伤的手却毫不停顿,闪电般地伸出,不带一丝风声地向着慕慕与阿蛋抓去!
就在大手堪堪抓住慕慕的瞬间,又是一声脆喝响起,一支银色地长枪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慕慕和佛手之间,一字宫夏老大的女儿十九威风凛凛的擎起银枪,一跃而至!
银色地长枪只支撑了片刻不到,就啪的一声这段了,十九闷哼了半声。窈窕的身子向着旁边摔去。哭佛巨手不停,诡异的抖动了一下之后,再度向着慕慕抓去,对阿蛋它势在必得。
温乐阳就紧紧跟在慕慕她后,趁着十九挥枪阻敌的片刻,他就已经扑了上来。四肢猛地合抱住佛手的拇指,全身错拳一震而发!
大慈悲寺地和尚既不理会自家掌门,也不管眼前的生死搏杀,只是紧紧围住五位首座和小结巴希声,低头不停的颂唱经文。
老和尚希觉满目慈悲,望着小结巴:“小师弟,辛苦你了。”小结巴摇摇头,没说话,他说话太耽误时间。
希觉老和尚似乎笑了笑。倏地开口,一字一字的拉长了声音,嗓音嘶哑难听:“大慈悲无相。无法,无天!”
十力禅院首座踏上一步,簸箕大的手掌向着小结巴希声的小腹上一按,用极低的声音说出了两个字:“十力!”
其他几个禅院的首座也纷纷踏步上前,依次按住小结巴的上腹、胸口和脸,各自有气无力地念道:
“八相!”
“六通!”
“三明!”
希觉最后一个,把手稳稳按住希声的天灵:“诸佛释尊唯以一大事之因缘故出现于世!”
老和尚希觉的话音刚落,村子里原本氤氲飘荡地金光倏然流转了起来,像欢快的清流迅速汇集到到小结巴希声的身后……
哭佛的拇指被温乐阳抱住。巨大的手相一变,尾指如钩弯起,看似轻缓的向着温乐阳一弹!
这是怎样的力量啊,温乐阳只觉得整整一座泰山突兀的飞来,狠狠砸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同时猛烈暴张,可怕地力量一下子就撑破了他的皮肤,温乐阳惨叫一声,摔倒了慕慕身旁。
慕慕腾出一只手像扶住他。全没想到从他身上巨力排山倒海般冲来,慕慕也噗的一口鲜血仰天喷起。
佛手不停,从天而降,笨拙的把纠缠成一团的温乐阳、慕慕和阿蛋尽数抓起,小易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距离温乐阳太远,没办法和他死在一起!
温乐阳全身的鲜血都像开水一样沸腾着,呀呀怪叫着拼命撑起四肢,想要撑开这只铁钳般的大手。身体里的生死毒和侵入地巨力轰轰对撞四处散开。五脏六腑都好像错了位置,被各种力量包裹、揉搓着。每个毛孔迅速凝结出豆大的血滴,随着皮肤的纹路流淌!
“妈的!”
一个硬邦邦的声音从温乐阳的胸口有些无奈的响起,随即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黑。
一股浓稠得即便倾尽浩海也无法涤荡干净的黑暗!
黑色地阳差悄无声息地挡在了温乐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