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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柳似乎不愿意五哥得罪客人。笑着从旁边打圆场:“这几位游客都有实力,在城隍庙里买了不少东西,问价之后就掏钱,根本不还价。”
温乐阳愣了一下,转头瞅着小柳:“你这是夸我们呢?”
小蚩毛纠在脸上装出了不服气的表情:“多少钱?”
五哥先指了指他先前挑出地那一小堆瓷娃娃:“那些十五块钱一个,这只,”说着掂掂手里地瓷蛤蟆,对着温乐阳伸出了一根手指。
温乐阳皱着眉头:“一百?”
五哥摇摇头,依旧是一根手指,淡淡的说:“一百两,金子。”说完顿了片刻,仿佛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二十四K地。”
这次没等温乐阳说话,小柳就先跳起来了:“一百两金子?!一百两是五千克,一克就算二百块,一共是……十万!”
温乐阳、小易、骆旺根和蚩毛纠四个人的眉毛一起立起来了,瞪着五哥低呼:“十万?!一个瓷蛤蟆?”
五哥明显地咬了一下牙,脸上僵硬的无奈着,无力的更正:“是一百万。”
对面五个人集体脸一红,温乐阳琢磨着,以后出门得把天算门的尾末带在身边,算账方便。
小柳尤为自责,苦笑着直摇头:“五哥,那些都十五,这个蛤蟆要一百万?这也太……”话还没说完,五哥随手从柜台上拿起一个瓷娃娃扔到了地上,噼啪一声,瓷粉四溅,好好的一件瓷塑被摔得四分五裂,空心的瓷娃娃,和普通的瓷器没有一点区别。
五哥继续淡淡的说:“看好了。”跟着双手不停,用力的在瓷蛤蟆的身体上抹过,很快,一层瓷皮就被他剥得干干净净,在瓷皮下面的瓷塑竟然不是泥胎,而是像真的青蛙被剥皮之后一样,骨骼、肌肉、筋络血管都清晰可见!
温乐阳几个人都愕然瞪大了眼睛。
五哥把瓷蛙剥皮之后,又重复说:“看好了。”随即把手里自己报价的一百万的剥皮瓷蛙像丢破烂似的,往地上一抛,啪的一声轻响,瓷蛙摔碎了,外面的一层薄瓷碎裂之后,从肚子里竟然唏哩哗啦的滚出了不少东西。
蚩毛纠、骆旺根和小易同时低呼了一声,在瓷蛙摔碎的身体里,瓷塑的五脏六腑清晰可见,就连彼此间相连的隔膜、血管也丝毫不差!甚至就在瓷蛙被摔碎的刹那,温乐阳等人都感觉到冥冥中传来了一声惨叫。
就好像一只活生生的迷你秀儿,被人施了魔法从里到外冻成瓷雕,现在又被五哥剥皮摔碎。
就连玉刀裹环,也把惊叹的声音轻轻的送进了温乐阳的耳朵里:“嘿,有点意思。”温乐阳知道裹环还醒着,心里稍微放松了些,有个见多识广的大妖在身边指点,比他自己瞎猜可强的多。
五哥脸上的笑容僵硬而诡异,背过双手淡淡的问他们:“一百两金子,值吗?”
温乐阳笑呵呵的点点头:“值!”
老实孩子骆旺根立刻补充:“摔碎了就不值了!”
小易的补充比骆旺根更实在:“是你自己摔碎的!”
小蚩毛纠最干脆,直接一甩肩膀把身后的书包摘下来,打开袋子往柜台上一放。木头柜台立刻被压得吱吱作响,灿烂的金光照的人眼花,竟然是满满当当的一书包金锭子。
温乐阳这才想起来,蚩毛纠跟着自己出门,没带钱,带了不少金子。
小柳干脆都看傻了,觉得自己的无数根脑神经也像地上的瓷蛤蟆一样,在啪的一声脆响中碎裂了。在他看来买东西的像怪兽,卖东西的则像超人,都已经超越了他的思维习惯。
小蚩毛纠笑嘻嘻的看着五哥:“这是三百两,快拿瓷雕来!也要这种带肚肠子的。”
小柳吞了两口唾沫才反应过来,喃喃的说了句:“这娃子力气不小!”一个十岁的孩子,背着三十斤金子到处跑,力气肯定小不了。
五哥掂了掂口袋,饶有兴趣的开始重新打量着众人,过了一会才开口:“好东西个子大,都在楼上搬不下来,跟我上楼吧。”说着拿起了蚩毛纠的书包。
三十斤的金子在他手里,好像比瓶饮料还轻松。在上楼梯的时候,五哥依旧是腿不打弯的向上蹦,嘴里还嘱咐着:“等我上去了,你们再一个一个的上来,楼梯太老了,不结实,禁不住两个人一起……”话还没说完哗啦一声,楼梯塌了,五哥拿着金子又直挺挺的落在温乐阳跟前。
小易忍不住笑出了声,问五哥:“金子太沉了?”
五哥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三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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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人世间 第七章 … 旱魃
温乐阳几次和五哥搭话。五哥都不理不睬。只是专心致志的摆弄着书包里的金砖。看动作好像是个吝啬的守财奴。看表情却又像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世外高人。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小柳就从外面找来了梯子。
五哥这次没再蹦。而是背起书包。手脚麻利的爬上去了。动作又快又灵活。可是看上去还是说不出的别扭。总是少了正常人那股圆润劲。
让温乐阳等人略感意外的是。楼下的店铺只有十几平。楼上却宽敞豁亮。小柳也是第一次到上面来。愣了一下之后笑道:“五哥把隔壁几家的二楼都买下了?”
五哥点点头:“我干活的时候喜欢敞亮。”说着。引着问温乐阳几个人。穿过一间阳光充足的工作间。进了一间宽阔的展厅。三面依墙而立的架子上。摆着几十个形态各异的瓷像。不过都比楼下的小玩意大了许多。最小的也有半米高矮。
温乐阳也不说话。领着小易在架子前前仔细的浏览。乍一看的时候。二楼这些瓷像和楼下的商品除了大小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精致和栩栩如生。无论是人物还是动物。全都表情生动。保持着各种各样的姿势。但是在这间屋子里呆的时间稍长。就会让人觉的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所有的瓷像一动不动。却好像都悄悄的活了过来。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屋子里的人。仿佛每一个瓷皮下都包裹着一具已经定格千万年的生命。有的正在笑。有的正在哭。有的正在心痛。有的正在欢喜。
一股无法言喻的诡异。悄无声息的开始蔓延。
温乐阳随手拿起一件宫装女子的瓷像。云鬓高挽、的面容妩媚而娇媚。眼角眉梢饱蕴着只有经事人才能读懂的春意。衣袂和腰间的红色丝带好像正在随风飘荡。脆弱单薄的仿佛随时会卷扬而开。温乐阳把这个瓷像那道手里。只有一个感觉:诱惑。随即整个人都变的燥热起来。
温乐阳身上的皮肤开阖有序。清泉般的生死毒流转了起来。迅速扑灭了心底的烦躁。温乐阳自己不知道。。仅仅刚才那一阵燥热就会让普通的修士灵圆浑浊功力大损。他练的是肉体成圣的路子。身体里只有剧毒。根本没有灵气真圆。所以才免受其害。
看了半晌之后。温乐阳终于明白这座雕塑为什么会让自己有这样的感觉。宫装女子斜斜挑起的杏眼中。都有半个隐瞳。藏在乌黑的黑眼珠下。正闪烁着妖冶而诱惑的光芒。接触的时间稍长就会让人无法自拔。
玉刀裹环的哼声。就像根钉子似的。牢牢钉进了温乐阳的耳朵:“也是个妖。九尾火狐。修炼媚术到极致能炼出妖瞳。别说是人。就算是神仙也禁不住她的眼儿媚。这只狐狸修为不浅。但也只炼出了半个妖瞳。还算不上大成。”
只是个瓷雕。就差点让温乐阳心神失守。可想而之。这只妖狐当年纵横天下的时候。浅浅一笑不知道就害死了多少人。
温乐阳把手里的瓷雕放回了远处。同时也轻轻放开了小易的手。小易会意。假装劳累把背后装着大喇叭的吉他包横抱在臂弯了。右手摸住了扳机。打在左臂上的喇叭口看似无意的对准了不远处的五哥。
桌子上的每一座雕像。第一眼看上去的时候都和普通的人物或者动物毫无差异。但是仔细寻找的话。肯定都有些怪异的的方。
正在叨痒痒的瓷猴。左右双耳之下各自还隐藏着两只小耳朵尖。就像雕刻时不小心划出的毛刺。细看下却耳郭、耳轮俱全;一头富态的鲤鱼。怎么看怎么变扭。却偏偏找不出问题在哪。过了半晌温乐阳才恍然大悟。它的鳞片是下鳞压着上鳞。倒长的……
裹环的声音已经变的庄重了起来:“六耳猕妖。九耳猕圣;逆鳞锦鲤。拧蛟真身。嘿嘿。小子。你听了别害怕。这间屋子里没有一个东西不是成精成圣的大妖。有几个在几千年前还和我喝过酒吃过肉!照我看。天底下有名有姓的大妖怪。十有八九都摆在这里了。你们小心点。这里是正的方!”
除了杀妖撷圆的人。谁还能作出这么多大妖的瓷像。
老板五哥突然向前跳了一大步。跟温乐阳四目相对。裂开嘴巴笑了一下:“还满意吗?”
温乐阳吓了一跳。点点头笑了笑:“全是你做的?都跟活的似的。”
五哥继续僵硬的笑着。目光似乎有些涣散。看上去毫无生机。没理会温乐阳的前半句话:“它们本来就是活的。会想不会动。”说着。伸手指了指温乐阳胸前的玉刀:“就和它一样。”
温乐阳大吃了一惊。玉刀里的裹环。老兔妖不乐用佛家的天眼神通都不曾看出来。五福里的高手就更甭提。想不到竟然没能瞒过眼前的五哥。
五哥继续笑着:“我不明白。你们几个普通人。何必要管这些事情呢?”说着闪电般的一伸手抓向温乐阳。
温乐阳一直在全神防备着。但是对方的动作快的不可思议。仓促中根本来不及招架。上半身猛的向后翻开。同时双子骤起猛蹬五哥的下颌。没想到脖子上稍稍一紧。啪的一声轻响。胸前的玉刀已经被对方夺走了。
五哥的手之后迅速后退。对着温乐阳晃了晃玉刀。继续僵笑着说:“难道是它在蛊惑你?”话才刚说完。倏然惊叫了一声。身体高高的跃起!在他脚下一股浓稠而轻灵的暗潮悄无声息的席卷而至。随着他高高跃起。流毒暗潮就像一条捕食的灵蛇。也卷扬而起。闪电般的冲向五哥!
就在他全力躲避流毒暗潮追袭的刹那。温乐阳也如影随形。双手如铁钳般牢牢抓住了他握着玉刀的手。身体背向蜷曲成一团缩进了对方的怀里。错拳一簇而发。般从上之下狂殴对方!而对方也毫不留情。抬手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温乐阳的后心上。
温乐阳觉的好像一座大山突兀的砸在了自己的后背。凝聚在背上的生死毒就像激浪撞上了巨岩。一下子被击的四散粉碎。一头扎在了坚硬的的板上。但总算是把玉刀抢了回来。挣扎着想要在跳起来。一股阴冷的死气在他的身体里肆意蔓延。身体中四散的生死毒再度聚合奋力流转。勉强封住了敌人的力道。正吃力无比的把死气逼出体外!
小易咬着牙不敢开枪。屋子再宽敞能有多大的的方。雷心痧一打出来。估计这些人谁也活不了。温乐阳咬着牙把玉刀扔给了小易。浑身颤抖着展开错拳再度扑向五哥。脚下的至金流毒浓郁而犀利。随着他的势子一起攻向了敌人。
五哥已经被流毒包裹住。却嘿嘿嘿的低声怪笑起来。随即双手一横。迎上了温乐阳。他的拳法看上去不协调到了极点。好像无形中有无数条绳索在暗中牵引着他。关节纹丝不动。全身的动作都靠肌肉的颤抖而带动。举手投足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
同时一层白色的寸许长毛。也从他脚下蔓延而出。立刻和温乐阳的至金流毒纠缠成一团!
两条人影在流毒暗潮与烧杀不尽的白毛中。鬼魅般的迅速移动。噼噼啪啪的殴击声连成了一片。偶尔夹杂着温乐阳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