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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航从在西域时就一直盼着放风筝,但那时还太小,不过是碰碰线轴做做样子,到今日才能真正如愿。用了好一会儿功夫,大略掌握了放风筝的小技巧,跑在芳草地上,在顾云筝帮忙下,风筝越飞越高,不由逸出咯咯的欢笑声。
肥肥初时亦是撒着欢儿地跑在两个人左右,后来则被花草间的昆虫吸引,自顾自跑去一边玩儿了。
顾云筝瞥见徐默与一名护卫低语几句之后,便走向她,中途却又犹豫地停下步子。她唤了连翘陪着熠航,走到徐默近前,笑问:“让你犹豫的事,不是好事吧?”
徐默清了清嗓子,笑意狡黠,“之所以犹豫,是怕夫人申斥我挑拨离间。”
顾云筝挑眉,“离间我和谁?你只管说。”
徐默这才道:“静宁公主这两日没闲着,总是打听国公爷与夫人的大事小情,今日更是跟在国公爷后面四处游走。”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顾云筝不在意地笑了笑,“国公爷长成那副祸国殃民的样子,这种事无从避免。”
徐默先是因为她对霍天北样貌的评价忍俊不禁,随后笑意中有了释然,“先一步告诉夫人,是担心您听信流言蜚语。还请夫人恕罪,是我杞人忧天了。”
“哪有那份闲心。”顾云筝指了指熠航,“难得你有时间,去陪陪他。”
徐默称是前去。
在今日,静宁公主的确是跟着霍天北出入各处,也不打扰他处理公务。
事情就像云凝曾对顾云筝说的那样,看似滑稽,也在情理之中。静宁公主是个生活恣意任性的人,当下情绪决定一切。先前因为一个对她言听计从的男子而放弃去西域找霍天北,她不觉可惜。回京后和元熹帝闹了一阵要将那男子招为驸马,元熹帝怎么也不同意,这才作罢。此时霍天北到了京城再度让她心动,她觉得这简直是缘分天注定,立时甩掉之前那男子,一颗心又扑在了霍天北身上。
上午,霍天北去了教军场,静宁公主很识趣地没有入内,而是选择站在高地观望。她看到原本如一盘散沙的京城军兵军容整肃起来,并不意外,因为之前就听说过,霍天北在教军场处决了十几名不成体统的将士,虽然被人暗地里称作活阎王,却再也无人敢抗命。
下午,霍天北去了兵部、五军都督府与官员议事,静宁公主就一直做他的尾巴,他去何处,她就在门外等着。
她有耐心,却不代表霍天北能容忍——贵为公主,却跟着他满京城四处游转,不出两日就会满城风雨。
夕阳影里,霍天北走出五军都督府,并不上马,眼神冷凛地看向正撩开帘子望着他的静宁公主。
静宁公主见这情形,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即刻下轿,走到霍天北几步之外,站定身形后问道:“国公爷稍后要去何处?”
霍天北不说话。
静宁公主绞着手里的丝帕,赧然一笑,“国公爷不说也无妨,我继续跟着。”
霍天北转头点手唤贺冲:“别再让人尾随。”
贺冲称是,转去静宁公主轿子前面,警告几名轿夫:“当心我打折你们的腿。”
有句话叫做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几名轿夫是公主殿□边的人,闻言俱是不忿,瞪着贺冲想要出言反驳时,却因对方阴冷的眼神心里发毛,再看看那位权倾朝野的国公爷,没敢吱声。
静宁公主竟也不恼,反而柔声道:“早就听说了,你这人脾气太差,可只要你认准了谁,便恨不得将心掏出来。你放心,我只是想离你近一些,多看你几眼。再说了,你夫人不是去踏青了么?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霍天北揉了揉眉心,唇角现出一丝冷漠的笑,“我让你滚,听不懂么?”
正常人来讲,怎么样也要被这样的重话伤到,但是很明显,静宁公主和正常人不一样,最起码,此时关注的就与常人不同——她眯了眸子,看住霍天北的容颜,捕捉着那一抹不含善意却十分勾人的笑容,并且满心希望那笑容能够在他唇畔停留得久一点。
贺冲心生笑意,心说活脱脱的花痴缠上风华无双的国公爷,滋味一定不好过,但是不好过的人是谁,可就说不准了。
霍天北的笑容消散于无形。
静宁公主失落之后,很认真地对他说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再笑一下我就走,今日不再跟着你了。”
“……”霍天北叹为观止,不耐烦地对贺冲打个手势,转身就走。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静宁公主心急起来,一跺脚,委屈地道:“霍天北,你怎么回事啊?就算你对你夫人情深意重,甚至于就算你惧内,与我多说两句话,态度好一些又怎么了?我实话与你说,你对我怎样我都可以不计较,却保不齐会去找你夫人的麻烦,你可要想好了。”
霍天北置若罔闻。
静宁公主慢悠悠跟着他走,“你不在意是么?那好啊,今日我正好无事,连夜去找你夫人说说话,看看她能不能将霍夫人的位子让给我。”
“去吧。”霍天北头也不回地应声。
静宁公主不由一喜,“真的啊?!”
“去时活,回时死。”霍天北上马,睥睨相看,漠声警告,“三思而后行。”
静宁公主扁了嘴,片刻后,落下了委屈的泪,之后竟当街抽泣起来。
霍天北暗叹流年不利——要有多不走运,才会被这个活宝相中?他揉了揉眉心,策马绝尘而去。
宫女慌忙走上前去,毫无章法地劝道:“公主别难过,他胆敢给您脸色看,还说那样大不敬的话,您大可进宫去,向皇上狠狠告他一状!您别哭,天底下也不是只有他一个男子……”
静宁公主却因这话生了气,止住哭声,抬手推了宫女一把,“你是不是傻了?居然要我向皇兄告状?!皇兄每日耳提面命 ,要我不可纠缠他,因为眼下正是用他的时候,不要惹得他与霍夫人生出嫌隙,你都忘了不成?!再说了,我怎么能为芝麻大点事就害他给他添乱呢?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等龌龊的人?!你真是该打!”
“……”宫女无言以对,僵了片刻,唯有跪地认错,心里则是叹息: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前一名男子对公主低声下气唯命是从,如今倒好,低声下气的人换成了公主。
静宁公主擦了擦脸上的泪,茫然道:“对我说了这种狠话了,怎么办才好呢?最要紧是该投其所好,可他这种人,我做什么才会让他打心底高兴呢?”
做什么也没用,让他打心底高兴,就是您离他远远儿的——宫女腹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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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筝和熠航回到别院时,已是日落时分。
进门后,她坐到罗汉床上。肥肥嗖一下跳到她身边,噗通倒下,很是疲惫的样子。
熠航玩儿得尽兴了,也累得不轻,张着手臂撒娇,要顾云筝抱着他。
顾云筝把他放在膝上,拿过果馔,让他先垫垫肚子。
用饭前,三夫人与章嫣过来了。三夫人笑道:“这别院后面有一座小楼,方才我们去楼上坐了坐,就想请四弟妹一同去那儿用饭。”
三夫人侧目的地方,必然有风雅之处,顾云筝欣然应下。
置身于楼上的走廊,看得到夜幕下的星光月光,听得到别院中的潺潺水流声,望得见散布在山水间的人间灯火。
三夫人吩咐下人将饭菜摆在廊间,又对顾云筝笑道:“午后我们就过来了,望见你与熠航放风筝,便想着晚间在这儿用饭必然有些意思。”
“的确是个好所在。”顾云筝又叮嘱下人取来厚实的斗篷,以防三夫人几个着凉。
熠航过来之后,因为个子矮,看景看不周全,便又要顾云筝抱着。
顾云筝将他抱起,指给他水声来自何处,让他远望住在山间的百姓家的灯火,又与他一同在夜色中寻找白日里放风筝的地方。
三夫人与章嫣坐在桌前,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大一小,低声议论。
章嫣叹道:“真似母子一般。”
三夫人点头,又有些不解,“真是奇了,国公爷与云筝都是一个样,不是多有耐心,却对熠航百依百顺的。这就是缘分吧?”
章嫣笑道:“对熠航都如此,来日添了小世子,两个人不知会如何宠爱。”
三夫人笑着点头,“可不就是。”
几个人一同用完饭,熠航已经昏昏欲睡,顾云筝抱着他缓步下楼回房。
三夫人体贴地帮顾云筝披上了一件斗篷,嗔道:“只知道顾着别人,独独不知照顾好自己。”
顾云筝先是感激一笑,“我是摔摔打打过来的,没事。”随后又望一眼楼上,“章嫣还不想回房?”
“嗯,说是再独自坐一会儿。”三夫人沉吟道,“郁三爷远在千里之外,她这段日子必然不好过,只是不与我们说而已。”
想到郁江南与章嫣,顾云筝莫名想到了沈燕西。
沈燕西那个人,留给她的记忆啼笑皆非居多,做成且做好的一件事,便是让郁江南与章嫣的事定了下来。
但是男人的心思复杂难测,让女子担忧费解时居多——如今霍天北不断点将派兵平乱,郁江南就身在叛军之中,来日兄弟两人会不会敌对,谁也说不准。真到了那一步,章嫣该如何自处?
半梦半醒的熠航嘟哝一句:“三伯父,我想三伯父了。”
顾云筝与三夫人相视一笑,都有些怅然。
因是在外面留宿,顾云筝就让熠航与自己一起睡,把他安置好,正要洗漱更衣时,春桃通禀:杨柳过来了。
杨柳是快马加鞭赶来的,见到顾云筝,施礼后道:“娘娘听说夫人携熠航出来踏青,便想着也过来看看,能顺便见见熠航就更好了。”
顾云筝只是不解,“找个人传句话就行了,全不需你这么急匆匆赶来。”
杨柳沉吟道:“娘娘本来是没这打算,可前几日却遇到了一桩怪事,便想借这机会独自过来,与夫人细说原委。夫人同意的话,娘娘才能请旨,安排下榻之处。”
“原来如此。”顾云筝给出回复,“我无异议。”
杨柳当即道辞。
顾云筝道:“天色已晚,不如就在这儿将就一晚。”
“多谢夫人美意。”杨柳感激地笑道,“快马加鞭也只一个时辰的路程,娘娘又等着回话,还是早些回去才妥当。”
顾云筝隐隐觉得,云凝如今心绪很是忐忑焦虑,想知道缘由,便只能等她过来亲口细说。由此也就没再挽留杨柳,唤了两名护卫送她一程。
第二日,等了终日,顾云筝也没听到云凝前来此地的消息,第三日,依然没有音讯。仿佛杨柳前来那次是她的幻觉一般。
本就打算游玩三两日后回府,眼下又遇到了这件蹊跷的事,顾云筝准备从速返回。刚吩咐下去的时候,一名小太监来了,是帮杨柳传话。
小太监说,云凝被禁足了,杨柳也就不便离宫,只得托付他来传话,请霍夫人设法救云凝走出困境。
顾云筝说声知道了。眼下全无头绪,唯有回府之后从长计议。实在是想不通云凝遇到了怎样的事,要知道,自从入宫后,云凝还是首次被皇上禁足,难不成这次是踩到了皇上痛处?
作者有话要说:42、43章有写郁江南、章嫣前缘、现状。
第056章
【二更】
云凝陷入了困局;陷入了一个让她困惑、恐惧的梦魇;始于十日前。
十日前,本是个平淡无奇的日子。若真说出个不同于往常的事;便是元熹帝说要册封她为贵妃;意在日后要她成为六宫之主。
云凝对此已能做到淡然相对,留在宫里只觉百无聊赖;知会了元熹帝一声;去护国寺上香;在寺里转了转。
她自己也没想到,便是这次出行;惹出了一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