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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唐黎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那双幽深的黑眸里也泛起了浅浅的漩涡,这是他要发火的前兆。我继续勾勾唇角,笑着说:“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还是做错了什么?我这个人一向不太会做人,还请王爷不要生气,王爷只管说出我的不是,我以后一定改,我真得很珍惜自己这条小命。”
说着,我故意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淤痕。
蓝唐黎的怒气并没有我这翻“火上浇油”的话和动作而爆发,相反,他眼里的幽深逐渐淡了下去,脸色柔和得有些不正常了,他将那只手套重新给我带上,又拢了拢我脖子上的围巾,似是想了想,他还是牵着我的手,一声不响地带着我往回走。
路过东苑,里面竟然静悄悄的一片,像是许久没人住过一般。刚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心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突然发现这不正常的静谧,我忍不住放慢脚步多看了几眼。
大概是发现了我动作里的迟缓,蓝唐黎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冷情的东苑,淡淡地说:“她不会再有机会了。”
蓝唐黎的话听着好像莫名其妙,但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说水烟碧不会再有陷害我的机会了。
我对水烟碧的死活并没有太大感觉,但目前,她的存在对我还有帮助,所以,我暂时还不想让她那么快死。
我双眼迷离地看着空荡荡的东苑,似自言自语般淡淡地说:“我想见她。”
蓝唐黎大概以为我是想亲自报这不白之仇吧,所以我很快就在一处偏僻的小院里见到水烟碧。她的样子真得让我有些吃惊,看到她一个人缩在堆满柴火的角落上,有些艰难地把柴火往手臂上拢,我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回头看到我的瞬间,水烟碧居然出奇的平静,她甚至继续不慌不乱地拾柴火,就仿佛我是个透明人般。
直到看着她将那么大捆木柴搬家一间略显简陋的屋内,自顾自地往中间那个灶台里添柴火,我才挥了挥手,让跟着的两个丫鬟下去。
环顾四周,一张床,一张桌,两把椅,生活必需品都有了,但连一件奢侈品都没有,我甚至没有见到梳妆盒。
听到水烟碧剧烈的咳嗽声,我回头,她正被木柴燃烧的浓烟呛得咳嗽不止。我伸手在桌上拿了茶杯,摸了摸茶壶,没有人定时换水,自然是冰冷的凉水。
放下杯子,我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扣着,淡淡地问:“后悔吗?”
水烟碧依旧卖力地往灶头舔柴火,对我的话置若惘然。
我笑笑,走近她,掀开锅盖,看着里面冒着细小泡泡的半锅清水,说:“谁能想到,水国那个不可一世的九公主,居然也会喝自己动手烧的水。”
水烟碧缓慢起身,看了看锅里的快要沸腾的水,拿起桌上的茶壶,掀开盖子,慢慢地舀起一水瓢的开水,但她水瓢里的水却没有向她旁边的茶壶里倒,而是直直朝着身后的我扑过来。
我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地表情,我几乎弯着嘴角笑着躲开她那一瓢滚烫的开水,抢在她欲舀起第二瓢的动作之前,狠狠捏住她的手腕,一般将她手里的水瓢丢得老远。
我冷笑:“水烟碧,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斗得过我的,你注定会永远被我踩在脚下。”
“你这个自私冷血的疯女人!我跟你拼了!反正我也没几天活了!”水烟碧说着竟然想抄起锅盖向我砸过来,可是,一个连锅盖都举不起来的人,又如何能把它扔向别人?
看着水烟碧趴在灶台下颓然地痛哭,我没有一丝同情,这是她应得的。
当年离开水国时,那场杀手之间的血腥之战,我一直记着这笔账。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地放过她,不是我有多么善良,而是她对我还有利用价值。
她是水夜天的亲妹妹,我肯定,水夜天一定会在意她的生死。如果倒时真得能见到知知,水烟碧就是我交换的筹码。
我说:“省省你的口水吧,也时候给你点教训了。”
“你明明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你?你就这么喜欢脚踏两只船?”水烟碧哭吼着。
我继续淡笑:“你错了,我连坐船都头晕,更何况脚踏两只船?”
“你!”水烟碧继续在那哭噎着,脸上写满了绝望。
“水烟碧,别那么轻易就想着死,在我不想让你死之前,好好留着你的命,否则,我有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不知道是不是跟蓝唐黎呆久了,他的霸道似乎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曾几何时,我用过这样霸道的语气!
不再迟疑,我走出这间简陋的小屋,将水烟碧的嚎啕痛苦丢在脑后。出了门,就看见站在院门外的蓝唐黎。虽然知道他没有偷听,也听不什么,可心里还是会忍不住冷笑,他的信任也只有一百米的距离。
☆、捉奸(九)
“我想让她活着,可以吗?”路过蓝唐黎我淡淡地说道。
蓝唐黎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半晌才慢慢回应,“本王想听听你的理由。”
我笑得讽刺:“她是我的九妹,这个理由够不够?”
见蓝唐黎微微挑眉,我笑得更甚,“还是说。。。。。。我想留着她的命慢慢折磨,这个理由会让王爷觉得比较有说服力?”
说完,我不再看蓝唐黎,径直往回走。脚刚迈出,就被身后的力量又拖拽回去,蓝唐黎一只手扶在我腰上,另一只手挑起我的下巴,逼迫我看着他,他的表情有些阴沉,他说:“就算这次是本王做得过了,你还要这样不冷不热地闹多久脾气?晓晓,本王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你到底想本王怎么做才能释然?”
我漫不经心地扫视他,淡淡地说:“如果我说,我要明天都见到韩明,王爷觉得如何?”
蓝唐黎的眼睛一眯,微低下身体,脸更加贴近我,我看到他幽深的眼里,我波澜不惊的表情,但那双眼里却有连我自己都说不出的倔强。
我到底是想无视蓝唐黎,还是在跟他赌气?
“好!本王就答应你!”
蓝唐黎放开勾在我下颚的手,大声地却也冷冷地对身后的尹田说:“从今以后,每天去请韩明来府上一趟!”
说这话的时候,蓝唐黎幽深的黑眼始终盯着我看,在那里面,我似乎看到了与我一般的倔强,还有无法掩饰的哀伤。
蓝唐黎晚上并没有来晓月居,事实上,从他撂下那句话后,就带着尹田离开了。没再出现过。
直到掌灯后也没见蓝唐黎露脸,我心里那微微的不安也随着消失,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他再次介入我的空间,尤其是现在这样混乱的时候。
我脑子里总是不断浮现阿明那瞪得大大的红眼,和他口气里的坚决与悲伤,会让我难受与不安,但更多的是害怕。我怕阿明会一冲动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会把他自己带入绝境。
那晚上睡得极不踏实,总是时醒时睡,天微微亮的时候就已经睡不下去了。我轻手轻脚地穿了衣服,不想把守夜的丫鬟吵醒,省得她们又围着我转得头晕。
我起身走到窗户前。最近总觉得屋里闷闷的,让我莫名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才刚把窗页打开,内间的门突然被轻轻支开,我转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条逐渐夸大的门缝。一抹紫色映入眼帘。蓝唐黎略带惊愕的眼睛对上我面无表情地直视。僵持了几秒,我先把眼睛收回来,继续把头转向窗外。
有冷风吹归来,沿着脖颈侵袭全身,冰冷却也清醒。身后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双手横过我的眼内。接着,两扇窗页被关了个严严实实,连同窗外的一切都阻隔。我一时间有些恍惚。竟有些痴痴地盯着窗页上的纹路。
“再加点衣服,这样吹冷风会着凉的。”蓝唐黎慵懒磁质的声音自耳后响起,我转过脸看着他,他眼内映衬着一个有些呆滞迟钝的我,蓝唐黎因我这个表情而略显怔愣。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眉头微皱。“有些凉。”
“来人!去叫大夫!”
蓝唐黎冲门外喊了一声,也将我有些怔愣的思维拉回。我甩开他的手,淡淡地说:“我没事,不需要大夫。”
“那吃点东西吧。”
重新躺会床上,将两手搭在眼睛上遮住外面的光线,我淡淡地说:“不用。”
感觉床边陷了下去,眼睛上的手被拉开,蓝唐黎皱着眉,微眯着眼,看向我的目光有些恼怒,他说:“你有什么气就撒出来!别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我平静地看着他,说:“王爷觉得我是那种不珍爱自己的人吗?我只是想安静一会儿都不可以吗?”
蓝唐黎幽深的眸子盯着我看了许久,似要把我从里到外看透般,最终他起身,背对着我说道:“如果觉得闷了就多去外面走走,多穿点衣服。”
听不出语气里的情绪,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并没有太大感觉。又重新转回脸看向床顶,望着那图案发呆。我这段日子似乎发了太多的呆,总是这么无所事事地发呆,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是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动作上,怪不得会被人钻了空子陷害。再这样下去,没准我又会无缘无故“怀孕”了呢!
这么想着,我又重新从床上爬了起来,喝了点热粥,穿上大衣一个人出了晓月居转悠。
沿着王府那些错综复杂的小路,完全凭着自己的感觉乱走,竟然绕到了酒窖。在看守的小厮一脸惊讶的表情中,我拿了一瓶据说珍藏了十年之久的梨花酿,几口喝到见瓶底。醇香甘冽,入肺腑间没有灼烧的干裂,倒是有种逐渐升腾的暖意。
我又拿了一瓶,在小厮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中出了酒窖,挑着偏僻的小路一路走下去。走到最后,手里的梨花酿喝完了,身体也热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
我擦擦微微冒汗的额头,将身上的貂绒袍子拖下来垫在石凳上,略微急促地喘息着看着地上的堆积的雪发呆。应该走得很偏了吧,要不,这雪怎么能留得住。
看着地上尚未被踩踏过的白雪,眼睛似乎被这种白晃晃的感觉迷惑到了,脑子里又开始交错地出现空白,恍恍惚惚又想起阿明和知知。
肩上突然一沉,紧接着被一股力道圈住,身子瞬间被熟悉的气息包围,温暖也随着传递过来。
一声轻叹自耳边响起,不用转头都知道是谁。
“你最近很喜欢发呆。”
对蓝唐黎的拥抱,我似乎有些不习惯了,站起身,拾起凳子上已经冷掉的貂绒大衣,象征性地拍了拍,我听到蓝唐黎又说:“知不知道,你发呆的样子,让本王觉得不安,就仿佛被抽取了灵气般,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把他的大衣拖下来甩给他,我穿上自己的大衣,那种被包围的暖意没有了,忍不住轻轻缩了缩脖子,我淡淡地说:“我只是习惯了。”
蓝唐黎有些固执地将我尚未系好带子的大衣又脱了下来,将他那件仍旧带着残热的大衣披在我身上,敛下眼睑,仔细地系带子,他说:“本王没想把你当囚犯一样困着,只是,你从没有向本王低过一次头。”
“我没有埋怨王爷的意思,我发呆,也不是因为王爷把我关起来了。。。。。。”
“不!你有,你一直都在心里埋怨本王!怨本王这一百三十三天中,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你!让你一个人独自睡在冷清空荡的屋内,没有说话的人,又不能到处走动,你才不得不一个人发呆。。。。。。”
蓝唐黎的声音越说越低,配合着他脸上的表情,倒真有种自责哀伤的感觉。
我微微地勾勾唇角,难道他请那些舞姬真得只是怕我寂寞?他以为我那么容易就会抑郁吗?难怪他看到我发呆,会露出那样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