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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目光重新移到知知身上,我紧盯着知知,继续问:“姐姐的妹妹有说出来吗?”
看着我的紧盯着的目光,知知的眼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奇怪色彩,半晌她才幽幽点头,“有,妾身的妹妹是位很可爱机灵的姑娘,她虽对诗词歌赋不感兴趣,但她依旧对了一副很妙的对子。她。。。。。。”
“她是不是说,学物理,如雾里,雾里看物理,勿理物理?”在知知说出答案之前,我抢先一步说出。因为当时在做物理题,就学着知知对了这么一副搞笑的对子,既然知知记得这件事情,记得我对的对子,她在听了我说完这个之后,对我的身份,她心里应该就有底了。
知知在听我说完这个对子后,眼光突然在一旁的水夜天身上扫了一眼。可是水夜天的目光一直在“水烟月”这副身躯之上,并没有注意到知知的表情。知知似乎因水夜天这个反应而略显怪异,沉默着,微微低下头。
而一旁的格格木,则毫无顾忌地问道:“这是什么对子?什么是物理?”
见知知仍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我心里微微一紧,我不担心她会误会我,我了解我的姐姐,她虽然只比我大两岁,但从小到大。遇到什么父母不能解决的事,我和阿明都是依靠的知知,知知对我们的宠溺和纵容。绝不低于我亲爱的爸妈。我很肯定,她并不是因为水夜天频频留恋在我身上的目光而怨我,不愿理我,我想,真被蓝唐黎说中了吧。她确实很喜欢水夜天,已经喜欢到连我都看不懂的深处,她是因为水夜天的动作而觉得伤感吧。
“这什么对子都不是,只不过是为了押韵而已,没有任何意义。”我淡淡地回格格木,双眼依旧紧盯在知知身上。
“那皇后娘娘为何猜测这是出自德妃娘娘的妹妹之口?”格格木继续没有眼色地问着。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势头。其实,不光是他,水夜天的目光也终于稍从我身上离开。略带困惑地逡巡于我和知知身上。
“因为。。。。。。”我抓紧手里的酒杯,仰头一仰而尽,搁下手中漂亮的空杯,我笑着道:“我对眼前德妃姐姐很有眼缘,只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套近乎。”
冰凉的酒入口。我却莫名燥热,不明白知知在想什么。她还在犹豫什么。
知知的性格从小温柔安静,她没有我骨子里那股男孩子气和狠绝,她一直都是温良贤淑,对于委屈和伤心,我们虽然同样默默吞入腹内,但不同与我,知知很少去计较这些,而我,必定会找机会将这些委屈和难受统统还给加诸在我身上的人。知知只是天生这种温良的性格,但她骨子里是和我,阿明一样的坚强,是那种真正外柔内刚的人。
但她的犹豫,让我心里的不安越发升腾,她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是不是有很大的麻烦,才迟迟不敢给我暗示。知知越是沉默不做声,我心里的不安就越是扩散,是谁让我的姐姐受到委屈了?是什么事让她如此忌讳?
“烟月,我们难得能见面,不如三哥敬你一杯?”一旁的水夜天突然出声,手中捧着两杯闪着紫色光芒的琉璃杯,目光切切地看着我。
说实话,我对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没有好感,也丝毫不想搭理他。但是,看得出,他在知知心里的地位很高,况且,他还是我小外侄的爹。
我有些犹豫,目光重新扫向知知,她也在这个时候抬起头,脸上又挂着那种温温婉婉的柔柔光芒,她说:“公主这么多年都未曾回过水国,也没有让人带任何消息回来,先帝去世的时候,还一直嘱托陛下,要照顾好公主。这些年,陛下一直都惦念着公主过得好不好,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公主理应喝下陛下这杯酒。”
既然知知开口了,我就不会拒绝。
我没有结果水夜天手里那杯酒,而是再次将手中这个空玉杯斟满,我看向水夜天,努力保持明媚娇艳的笑容,不让他人看到这其中的虚假。我举起酒杯,笑着说道:“有劳三哥这么多年的惦念,这杯酒,理应由我来。。。。。。”
水夜天的目光突然从我脸上移到我的身后,不待我反应过来,手里的酒杯就被另一只蛮横有力的手掌夺了过去,蓝唐黎冷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他说:“若说到照顾,朕会自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皇后,朕没病没痛的,还不至于让别人照顾自己的女人,永毅帝实在是多虑了。”
气氛因为蓝唐黎这莫名而不客气地话语而变得尴尬而诡异,蓝唐黎轻而易举地就将我的身躯托起,暗暗使力强迫让我靠在他身上,他举着我刚才盛满酒的酒杯,眼神犀利而尖锐地看着水夜天,继续道:“不过,还是要多谢永毅帝这番多余的担忧。所以这杯酒,理当是要敬的。但是恐怕得由朕来敬了,朕的皇后身体才好,不适应喝太多酒。”
蓝唐黎真得是疯了,他明明不能沾酒的,先开始我也以为他只是戒酒了。但后来和他一起用膳的时候,我几次三番给他斟酒,他都不肯饮,只面带羡慕和叹息地看着我在那畅快入饮。我还记得每一次我在蓝唐黎面前喝酒时,尹田面上那副提心吊胆的害怕样,生怕我把酒灌入蓝唐黎的口中的怪异紧张。似乎我手里拿得不是美酒,而是毒药。
所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蓝唐黎,绝对不能和以前那个豪饮几十杯“三杯不过岗”都不会醉的黎王了。心里隐隐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在触动,我侧身将手按在他拿酒杯的手里,阻止他要灌饮的动作,我似乎不能对他不管不顾。
“这杯酒是我敬我哥哥的,陛下怎么能代劳呢?”我笑嗔道,蓝唐黎面上虽无太大情绪变化,但我太熟悉他那副深邃幽黑的眸光里透露的光芒了,他真得动怒了,看来不能拖太久了,蓝唐黎眼里的怒意,似乎随时都会喷发。
蓝唐黎手中的酒杯纹丝不动,他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而我这点力气,根本就是徒劳。
“蓝安帝连这点自由都要限制吗?”水夜天幽幽暗暗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冷眼瞥了蓝唐黎一下,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朕很好奇,蓝安帝平日里时不时一直这样霸道而蛮横地对朕的皇妹,朕很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说得,在好好照顾她。”
蓝唐黎握酒杯的手明显一紧,我能感觉他手背上的青筋在抖动,水夜天的话让他很生气。
可水夜天那厮根本不顾蓝唐黎是何等表情,站起身直直对着蓝唐黎,两人如窄窄的甬道中,两艘对立而互不愿意退让的舟艇,要么玉石俱焚,要么只能存活其中一只。
水夜天的眼神在我脸上停留了短短一瞬,顿了顿,他继续道:“朕的两位皇妹,在嫁给蓝安帝你之前,可都是金枝玉叶,从没未有什么大病不适,为何嫁给蓝安帝后,先是朕的九妹因小产而疯,后来,朕的七妹更是连病三年,三年都不曾有任何音讯,蓝安帝不该跟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空气中隐隐能嗅到火药的味道,这本就是个鸿门宴,是我的出现,提早了导火索的燃烧吗?
“如果永毅帝这么问的话,朕也有一个疑问想让永毅帝解答,为何朕的皇后嫁给朕之前,脸上会多出那样几道可怕的伤痕?永毅帝也说了,她是金枝玉叶,朕听说永毅帝的父皇更是对这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既是从未有过什么大病不适,她脸上的伤痕又是从何而来?”蓝唐黎冷哼了一声,对着水夜天的眼似乎想将对方冻成冰渣一般,他说:“永毅帝不妨说与朕听听,朕对皇后的疼爱比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甚,朕平日里捧在天上的珍物,又怎么能容忍卑劣之人对她的所作所为?若永毅帝知道,就痛苦地告诉朕,朕也好替朕的珍宝,将这笔债连本带息讨回!”
蓝唐黎在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阴狠与冷厉,他这已经都不算是暗示了,他是明明白白向水夜天挑战。明明还是炎热的夏季,我却莫名觉得寒凉,再过几个时辰,不,也许只是一刻钟,这里会不会就有咸咸的血腥味刮起呢?
☆、别让我恨你(五)
“哎呀!”突然的一道娇柔女生,我急急地看向声源,水夜天的目光在略微迟疑后,也转向知知的方向,幸而她并没有什么事,只是不小心将桌上的酒杯扫在了地上。见我们看向她,知知有些歉意地笑道:“刚才突然觉得,好像听见智儿的哭声了,心里一急,就没注意的到桌子。”
智儿,是她和水夜天的小儿子。
水夜天淡淡一笑,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的柔情,他走向知知,将掉在桌下的酒杯拾起,语气中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宠溺,他说:“智儿和晴儿都还在边城的驿站里,相隔这么远,你又如何能听见智儿的哭声?紫菱,你太宠那孩子了,这样下去,智儿会被你宠坏的。”
我在知知脸上看到类似幸福的笑容,她起身拉着水夜天的手,柔柔地说道:“智儿是皇上和妾身的儿子,妾身又怎能不疼他。”
气氛因知知和水夜天这个小插曲,似乎有所缓和,刚才的剑拔弩张似乎消散了不少,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反而更加不安起来,总觉得,有什么我该注意得东西没有注意到。
“既这么想他们,不若早点回去吧,也省得智儿见不到你跟奶娘耍赖哭闹。”水夜天又说道,因为心里有不祥的感觉,所以我特别留意了他的表情,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知知的眼神有丝怪异,但我又说不上哪怪,可心里总是觉得慌张,就像是走进了一层迷雾重重的旷地。
我以为知知会欣然同意,但她却莫名地看了我一眼,重新对上水夜天脸庞的时候,她轻轻地摇头,淡淡地说:“不急这一会儿。再等等吧,妾身也是第一次见到公主,感觉公主比皇上平日里说得更加招人喜爱,公主的率真活泼,让妾身想到了妾身的妹妹,她如果还活着。。。。。。”
知知说到这突然顿住了,她已经开始回应我了,果然,无论我们的肉身如何变化,但我们灵魂深处的血脉关系却是怎么切也切不断的。
“我看姐姐第一眼的时候。就对姐姐有种很熟悉的亲切感,烟月身在皇家,很难能尝到寻常百姓家的姐妹之情。姐姐若不嫌弃的话,不若我以后就称呼你为‘姐姐’可好?”
我能想像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流动的晶亮,知知的眼神闪了一下,不等她开口。格格木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突然插嘴道:“那辈分不就乱了吗?能这样称德妃娘娘的可都是永毅帝的嫔妃,这样。。。。。。”
蓝唐黎的脸色本来就不善,虽然刚才因知知小小的插曲而停止发作,但格格木这句低喃,却如一颗地雷般。将他本就不平静的心绪搅得越发混乱,他拉扯我的动作越发明显与用力。
从蓝唐黎将我拉起进怀里的时候,水夜天就已经看出我们之间的不对劲。他的目光在蓝唐黎搂着我的手上停顿了几秒。就见他突然走近我们,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他居然伸出手,覆在我靠近他那一面的手腕,欲将我从蓝唐黎怀里拉出。
这个时候的蓝唐黎已经是座马上就要喷发的火山。我哪还敢在他面前上演这么一幕。我急急地将手臂向蓝唐黎的方向缩,躲开水夜天欲拉住我的动作。不期然,在水夜天眼里看到一抹哀伤与不甘。
其实,蓝唐黎早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就先我一步看出水夜天的企图,他狠狠一施力,将我拖到他身后,感觉肩膀上一阵火辣辣的灼痛感,我不禁暗暗在心里叫苦,明明是对水夜天有气,为何撒在了我身上?我这个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