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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容地和云深喝酒聊天着。然后,我便偷听到了他们的秘密。”
木香说:“你就别卖关子了,你都偷听到了什么?”
玉兔说:“我说了,你可不许难过。”
木香说:“好,我答应你,我不难过。”木香压根不觉得她听了什么话会难过。
玉兔眼睛有些暗淡,说:“周哥哥说,他与你在一起经历的种种一切,都是一个计划。他和周夫人是暗暗通好的。周夫人故意在众人面前,对周哥哥特别坏,就是为了要让赵姨娘放松戒心,周夫人
将赵姨娘的亲生儿子周康抢过来,让周康作为假冒的嫡长子,顺利作了官,并在王衍的门下,就是因为,周夫人想利用王衍的不信任,最后将周康给除掉。”
木香一怔:“你的意思是,周夫人不让瑾玉作官,反而让周康——这个赵姨娘的儿子作官,是为了故意将周康给扶到王衍门下,再利用王衍之手杀了周康?”
玉兔点点头:“是这个意思。”
木香说:“这让人难以置信。周夫人凭什么这么自信,她能让王衍杀了周康呢?如今只看到王衍越来越器重周康。”
玉兔说:“具体是什么办法我不知道,不过据他们的话看来,他们早就想好了计划。只是还没有到实施那一步的时间。”
木香说:“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呢?与我成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玉兔说:“我这不是还没有说好么。我才只讲了一点点。”
木香摊了下头:“好,好,那你继续讲。”
玉兔又说:“周哥哥又说,他之前找了很多年,想找一个棋子,献给当今皇上,让她能在皇上面前,帮助周哥哥获得支持,而周哥哥自己,则要去打战,将中原一带给统一过来,如此,他就达到了
光耀门楣、建功立业的目的。”
木香一怔。
玉兔继续说道:“这个棋子,一定要够聪明,够美丽,不但如此,周哥哥打听到,皇帝身边的御厨只会做中原菜,不会做江南菜,若是能找一个会下厨的女子,则一定比得上皇上后宫三千粉黛,如
此,只要能在皇帝面前吹点枕边风,必然周哥哥的仕途会大大迅速,平步青云。要知道,当今皇上,可是一个昏君哪。”
木香长长吁了一口气,她已经听明白了玉兔的意思,玉兔的意思是,周汤找的棋子就是她木香。
因为,木香的各种条件,都很符合周汤的要求,而且,木香对周汤一往情深,一定会为周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不相信”木香说,“这不可能要知道,明日,瑾玉便要与我成亲了他若有心要利用我,为何要推去了郡主的联姻?”
玉兔说:“你先安静一点,我还没有说完,接下去要说的,就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残酷的现实”
木香愣愣地看着它。
玉兔说:“周哥哥说,他所中的毒蛇散,不过就是他演的一场戏,他故意帮你推宫法,将毒转移到他自己身上,但是,他早就用龙须草为他解了毒了”
“不可能”木香摇着头,“蛇毒散是没有解药的”
玉兔说:“这是他骗你的若不这样,他如何能取得你的信任,如何能让你死心塌地地为他做这做那?还有呢,他之前和你说的话都是在演戏,他与周夫人关系不好,也是演给你看的。他的目的很清
楚,他就是想培养一个,愿意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的、能得上当今皇上垂青的棋子而这个棋子,只有你能胜任”
“不可能”木香无法接受,也无法相信,“玉兔,这一定是你听错了,要不,就是你故意要离间我与瑾玉的关系,因为,你妒忌我与瑾玉那么幸福”
玉兔抽了口冷气:“我是好心提醒你,你还说我妒忌你们?”
木香全身颤抖:“想不到,这世上,不仅仅人会妒忌,连兔子,也会妒忌。”
玉兔失望地摇着头:“木香,想不到我这样帮你,你还会这样中伤我好既然你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不相信我,那么,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当我没有你这个朋友”
“朋友?”木香也冷笑道,眼前浮现着前世今生种种朋友的丑恶嘴脸来,“这个世间难道有真正的朋友么?前世的时候,我做厨师,我的最好的朋友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我。到了这个时代,还是
故伎重演。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出卖朋友的。我早就不相信朋友了。”
玉兔气得跳在地上,说:“你不相信朋友的话,可是,你却宁愿相信一个欺骗你的男人的话木香,等着瞧吧。你若是与周哥哥成了亲,就会是你痛苦的开始了我玉兔为你准备的一切,包括这个空间
,也会是所托非人了也许,我会收回你的手镯了”
木香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回答玉兔的话。
这突出其来的真相,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玉兔忿忿然走了。
房间里只有她跪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将眼睛闭得紧紧的。
如果他真的是在欺骗她,在这个时候,她爱他已是那么深的时候,她已经不愿意选择面对了。
她宁愿让他再欺骗下去。
看到真相,她会幸福么?
不,不会。
所以,她选择了闭上眼睛。
与他发生的一幕幕,如放电影一般重现。
真真假假,她一时迷惑了。
她真的无法相信,他这样深情的眼神,与她日夜的相伴,他全是在演戏。
如果他真的都是在演戏,那么,他就是太入戏了。
或者,他的心是铁做的。
她摊倒于地。
“木姑娘,你真的不要吃一点点么?”柳青再一次走入房间,看着案上摆着的凉透了的饭菜,问。
木香说:“你收走吧。我真的不要吃。我吃不下。”
柳青说:“姑娘,听说,您明儿就成亲了。您还是吃一点吧……”
“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端出去”木香声音提高了。
柳青只好端出去了。
木香呆呆趴在案上,看着窗外黑下去的天空。
这时,周汤走进来。
“今日都是累死了。”周汤像往常一样走了进来,脸上全是汗珠。
木香没有动一下。
周汤有些奇。怪,坐在木香身边,拍了下她,笑道:“怎么了,木香?”
木香偏过头来看着他,眼神呆呆的,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得周汤很不自然,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瑾玉,”她说,“我可以用龙须草给你解毒蛇散么?”
周汤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马上笑道:“毒蛇散是没有解药的,不是说过了么?怎么忽然说起这事来了?”
她说:“最近枳壳膏还带在身上么?”
周汤说:“今日没带。你放心,我等下便带上。”
她愣愣地看着他,说:“瑾玉,你可有毒蛇散?可否借我一用?”
周汤一怔,“我要毒蛇散作什么?”
她苦笑了一下,说:“我想拿它毒人。”
“什么?毒蛇散可是无药可救的,你怎么可以拿它毒人呢?你要毒什么人?”他问。
她轻轻一笑:“我想用它毒我们以后生的孩子,行么?”
周汤看了她一眼,要起身:“木香,你等等,我去给你抓几副药来。”
“不要去。”她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我没有病。我说的,都是真话。”
周汤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你会这样怪怪的?”
她低下头,不看他的眼睛,说:“瑾玉,你今日早上,是不是与云深在一起?”
周汤一怔,马上笑道:“是呀,怎么了?”
“我偷听到你们说的话了。”木香调皮一笑,怔怔地看着他。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马上笑道:“是么?那你都听说到什么了?”
他不相信她偷听到了。
他武功盖世,知道若是有第三个人在近处,他的耳朵是能听得到这个人的呼吸的。
她说:“我听到,你要实现一个计划,要将我送给皇上。”
他张大眼睛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在观察着他听到这话时的反应。
他的反应却超乎寻常地平淡。
“木香,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他吻了下她,说,“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就要成亲了。”
也许,真的是玉兔在骗她,也许,他是对自己太自信,觉得她根本没有真的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以,他表现得这样淡然。
可是她却没法淡然。
“明日,我们不要成亲,可以么?”她忽然说道,眼睛看向了窗外黑幽幽的夜空。
他这回真的大吃一惊了,眉毛微微蹙了起来。
“不行。”他说,“只有这个办法,皇上才会不发圣旨,御赐我与郡主的婚事。只有这个办法,我们才能在一起。”
他的眼神是坚定的。
有这样坚定的眼神,她不能相信,这也是假装的,这也是在演戏。
她咬了咬唇,说:“也就是说,如果明日不成亲,我就会永远失去你了?”
他低下了头,沉默了。
她闭上了眼睛。
纵然他是欺骗,也让她用一生的幸福去赌一场吧。
谁叫她如今,已是负水难收了。
“那我们就成亲吧。”她下定了决心。
他凝视着她,抓着她的双肩,眼神是坚定和执着的,说:“木香,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有时候,光是想,是想不通的。”
是的,光是想,是想不通的,那么,就让她看看,成亲之后,她到底是他的妻,还是他的棋?
她点了点头,埋入他的怀里。
韶龄二七,他以玉帛二十,迎娶她于广陵周府。
这日,菊花开得正花,在街道两边兀自绚烂着。
喜娘在她脸上画上黛眉,抹上胭脂,扎了个新娘盘头,换上了红色衣裙。
广陵城的街市路上,铺着大红地毯,鲜红的轿子抬着她走入周府。
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清他的脸,但可看到他那黑头靴子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图。
能听到他的笑声,这笑声应该是真的。
手被他的手抓得紧紧的,进入大堂,只有那么几个人,可是她却跪下,与他进行了拜堂仪式。
耳边是姨娘们的冷笑声:“还真的是旷世壮举哪从没见过这样成亲的,背着父母亲,也叫拜堂?”
厅堂之外,听到了傩戏在唱着。
他附耳在她耳边说:“木香,这是上次我们看到的傩戏,我特意为你去村子里叫来表演的。”
傩戏傩戏,也是在演戏。
木香被送入房间里,耳边依稀能听到外面的喧闹。
她呆呆地坐着,双手紧紧扯住大红色的床单,将床单扯得生了皱。
等待让人心悸。
她撩开红盖头,看到婚房全是红色的纱帐,两盏高烛点亮了一室的光,映得纱帐上影影绰绰的。
什么都是红的,红得喜庆,红得刺眼。
这时,她听到熟悉的脚步声。
她连忙将红盖头给撩下来,盖住了头。
门吱呀一声开了。
周汤走了进来。
一条竹秆伸入她的红盖头,一撩,眼前出现了周汤俊郎如窗外星辰的脸。
他一身红衣,看上去是这样俊美,他脸上的笑像一块闪光的通透的玉,温儒亲切。
四目相对,她却没有笑。
“怎么了?”他略一怔,“你好像有心事?”
“不,我没有心事。”她起来,勾住他的脖子,泪水涌了出来,“我将我自己交给你了。你要珍惜。”
他紧紧搂着她。
泪水哭花了她的脸,他指着她笑:“瞧你,粉都化开了。”
他倒了两杯酒,递给她:“来。”
二人喝了交杯酒。
一杯苦酒灌入肠胃,只觉全身一阵透凉,冷入骨髓。
奇。怪了,为何喝米酒也会冷?
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