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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曼嘿然笑道:“没什么,是在看前几天请得一位贵客什么时候到。”
谢况弈哦了一声。
杜小曼放下酒壶,听见小三的一声招呼:“几位贵客里面请——”声音中带了一丝激动与惶恐。
杜小曼扶着楼梯栏杆向下看,门外缓缓迈进了三个人。
大堂内的繁杂嘈乱似乎在一瞬间停住。这三人之中的一位正是杜小曼等了很久的安少儒,他今天仍然一袭淡青的长衫,飘逸雅致,周身依旧笼着那种难以言喻的儒雅之气,似乎与这万丈红尘的酒楼大堂格格不入。
安少儒左侧的年轻男子衣饰华美,贵气逼人,但他右侧的人却让杜小曼吃了一惊。
那少年身形纤长细瘦,清秀的面庞带着说不出的沉静气质,似乎是,杜小曼曾在法缘寺、敬阳公府中以及离开京城前的河边见到的人……
杜小曼的心打鼓一样的跳了几跳。这少年身份肯定非同寻常,今天再见到,会不会穿帮?
安少儒一行已进入一楼大堂内,杜小曼浮起笑容迎上去。
见到就见到吧,反正那次在河边时,这位少年并没有认出自己来,想必今天也认不出。堂堂的唐郡主、慕王府夫人怎么会开酒楼做掌柜的呢?
杜小曼走下楼梯,笑容满面走向安少儒,拱了拱手道:“安公子,你可算来了,多谢多谢。”
安少儒笑道:“恭喜杜公子酒楼开张,这两位是我的两位旧友,新近刚到杭州,今日一同过来。”
杜小曼立刻道:“我的酒楼今天开张,就怕没客人呢,多谢安公子又给我带了两位。如果今天吃了觉得满意,还望以后常来啊。几位楼上请吧。”
安少儒与那位华服男子举步上楼,秀美少年却望着杜小曼面露出犹豫的神色:“这位杜公子似有些……”
杜小曼笑嘻嘻借口道:“有些面善是吧,我们之前见过的。多日前在京城的河边,丢笛子的,应该是公子你吧。”
美少年的双眼亮了亮,露出柔和的笑容:“原来公子便是当日拾笛之人。”
杜小曼笑道:“今天再见,也算是缘分了,公子请楼上就坐,小店刚开业,可能有些服务还不能做到位,对酒菜有什么不满意的,请尽管和我说。以后再到店里来,一定给您打八折。”
阿弥陀佛,玉皇大帝,九天玄女和小仙女们,保佑这位美少年千万别在想起更遥远之前的两次见面。
美少年显然已被她的一套说辞打发了过去,很友好很天真地笑着到了楼上。楼上的雅座一侧已被谢况弈和白麓山庄的大侠们占据,杜小曼将安少儒等人引向另一侧的一个用细竹镂空墙隔出的雅间。
谢况弈正在和手下的弟子们拼酒,侧目时看到了安少儒,放下酒杯,大踏步走来,抱了抱拳:“安公子,客栈一别后,没想到竟在此处又遇见。”
安少儒抬袖道:“得幸与谢少庄主再相遇,十分欣喜。”两人寒暄了几句,谢况弈又向杜小曼道:“原来你等了半天的那位贵客就是这位安公子。”
杜小曼道:“嗯,安公子帮我写了店名,我感激不尽,请他今天过来。”
时阑端着替安少儒一桌预备下的凉菜和酒上楼,看见众人都还没就坐,便端着托盘闪在一边站着。
谢况弈的眉峰动了动:“原来楼下门匾,竟是公子手迹,字迹飘逸,风骨不凡,在下十分佩服。”
安少儒淡淡笑道:“少庄主谬赞。笔拙字陋,得杜公子抬爱,十分惶恐,少庄主见笑了。”
彼此又寒暄了几句,谢况弈拱手回座,杜小曼引着安少儒三人就坐,时阑将凉菜摆上,放下酒壶,提起酒壶要斟酒,清秀美少年缓声道:“我们自己来就好,不需烦劳。”
时阑放下酒壶,含笑道:“几位贵客请慢用。”挟着托盘离开。
杜小曼道:“几位慢用,有什么不合口味的就喊人过来调换,我先告辞到别处看看。”
安少儒微笑道:“店内繁忙,杜公子还当各处照看,在下几人自在慢饮就好。”
靠窗坐的华服男子道:“我等都自在惯了,掌柜的不必客气。”美少年也对杜小曼笑了笑。
杜小曼便撤身离去,刚走下楼梯,时阑挟着托盘蹩过来,露出一抹莫测的笑容:“掌柜的,你的门匾没要那位公子的落款果然是亏了。”
杜小曼两眼放光地小声问:“你真认得安少儒?他是什么来头?”
时阑唇边的笑意深了一些:“安少儒?好个化名。他是当朝右相,宁景徽。”
铛!杜小曼眼前金星闪烁,宁景徽!安少儒居然就是那个传说中极其厉害的右相大人宁景徽!啊啊啊,她这是什么运道,穿来古代遇见的都是大人物,而且都是极品美男的大人物!
时阑看着她;“能让右相大人亲自替你题门匾,你是不是觉得很有运道?”
杜小曼猛点头。
时阑悠悠地说:“掌柜的,你确实很有运道。能在开张时,让右相宁景徽、十七皇子秦羽言与裕王秦兰璪同时在店中,你这家酒楼,也算天下难得了。”
如果古代有彩票的话,杜小曼觉得,自己现在去抽一张,一定能中个亿万大奖。
这是什么运气!自从穿来了古代后,走的都是什么大运!
杜小曼颤声问时阑:“那三个人中,安少儒是宁景徽,那么十七皇子秦羽言是那个穿淡紫衣服的清秀美少年?”
时阑点头。杜小曼喃喃道:“裕王秦兰璪不用说就是另外那个穿得挺华丽拿描金扇子的了……话说,你为什么认得那么清楚?”
时阑满脸无辜道:“掌柜的,你忘了,我家原本是豪门,我亦曾住在京城数年。这几位在京城哪个不认识,虽然他们不可能认得吾,吾认他们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吾父曾教导吾说……”
眼看时阑滔滔不绝,又要将他的曲折家史背出来,杜小曼连忙截住他道:“行了行了,我相信你的眼光。”
她抬眼望楼上,认真地想,如果现在大吼一声,裕王十七皇子右相都在这里,酒楼会不会被挤塌。
这几位本来都应该待在京城中的大人物同时出现在杭州,难道因为什么事情?
杜小曼立刻想到自己的逃犯身份,心中有点小虚。
绿琉端着托盘走过来:“掌柜的,楼上安公子的热菜好了。”
杜小曼点头:“送上去吧。”
时阑玩味地看着她道:“掌柜的现在打算怎样?”
杜小曼平静地道:“什么怎么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啊。”几位大人物隐藏身份来到杭州,肯定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凡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的人,下场都会很难看,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比较明智。
时阑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掌柜的,有时候你还是挺精明的。”
杜小曼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挑眉:“你才发现吗?”
虽然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忍不住还是想多看那三人几眼的。
尤其是裕王秦兰璪。
宁景徽杜小曼见过数次,该流的哈喇子早已流了不知道多少丈。
十七皇子秦羽言杜小曼也见过几回,虽然都是匆匆打个照面,但如此秀色可餐的美少年,杜小曼印象自然深刻。
只有裕王秦兰璪,刚刚进店时,她的注意力都在“安少儒”和十七皇子身上,对这位华服男子只是匆匆瞥过。
传闻裕王秦兰璪堪称女性杀手,从八岁到八十岁的女人统统抵挡不住他风流的一笑。因为他是皇帝的亲叔叔,杜小曼一直认为他是一个风韵犹存的老头。现在偷偷观察所得,这位大叔要么是保养太好,要么根本就是很年轻,左看右看,都最多二十七八年纪。秦兰璪身形高大,面庞轮廓棱角分明,五官深刻,嘴唇很薄,十分有味道,杜小曼觉得他比清秀的十七皇子差了一些,更加比不上儒雅斯文的宁右相,也不如谢况弈俊朗帅气。不明白他为何常年盘踞在京城美男排行榜的榜首。可能胜在他身上散发出的某种杜小曼观察不到的特殊气质。更可能因为他是皇帝的叔叔,身份高贵,比别人多了层光圈。
杜小曼忍不住又把时阑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问:“嗳,裕王不是个老伯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时阑瞪大眼:“哪个告诉你裕王是个老伯的?还有,掌柜的,女人如此露骨地打听一个男人,可不是很合体统。”
杜小曼道:“体统?什么体统啊。我只是好奇裕王是皇帝的叔叔怎么还那么年轻而已。偶尔八卦有益身心,别把人想得太龌龊啊。”
时阑的神情有些无奈:“裕王的年纪比当今皇上还小了两岁,叔叔比侄儿小,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吧。”
确实,这种事情在古代不算稀罕,尤其是放在皇帝家。
杜小曼了然地唔了一声,时阑似笑非笑道:“我看你偷偷摸摸地窥看十七皇子右相大人和裕王半晌,难道掌柜的心如桃花坠流水,有意随波逐良人?”
杜小曼嗤了一声:“早叫你别把人想那么龌龊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多看两眼就叫做爱上人家了?这种老旧的想法将感情看得太肤浅,也将对美的欣赏看得太肤浅。欣赏美人,乃是一项舒适眼球、愉悦身心的雅事,从相貌、气质等等不同的角度进行综合的欣赏,没点美学内涵是不行的。唉,我的家乡,欣赏美人是一种优雅的风尚啦。在作风保守的此地,像你这种人,无法理解的……”
她大言不惭,眼也不眨地将自己花痴的行径上升到学术高度大吹了一通,反正时阑这个古人也不会明白。
时阑果然像是被她的长篇大论糊弄住了:“那么掌柜的你欣赏了如此久,对楼上的三位可有什么见解?”
杜小曼思考了片刻道:“如果用植物来比喻,宁景徽像君子兰,十七皇子像文竹,那位裕王么,嗯,因为我第一次见他,不是很了解,凭目前的印象,与其说是像植物,不如说更像兵器,比如宝剑或者很锋利的长矛之类的。”
时阑笑一笑:“掌柜的比喻确实精妙。”
杜小曼笑道:“那当然,我是专业级的。”
时阑的桃花眼波光粼粼,眨了一眨:“不知掌柜的看区区我,像什么?”
杜小曼凝神想了想,诚恳地说:“你吗?真的看不出来……四不像吧。”
时阑故作忧伤地叹了口气:“唉,也是,既有谢少庄主这种英雄侠少,又有王爷皇子和右相大人,掌柜的这看惯了大人物的眼怎么会装进我这种落魄之人。这种事情,吾已经习惯了,能够明白。”
杜小曼明知道他是在装腔作势,仍然忍不住开口安慰他:“也不是啦,其实你不差了,打扮打扮都比宁右相强的。”
我还指望用你做男公关来勾引鲜菇们呢。
“咳,但你这人,总感觉有些滑,没有固定印象……”
时阑满脸的惆怅貌似淡了一些,点头:“多谢掌柜的安慰……”
杜小曼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发现碧璃站在不远处,正偷偷对她使眼色。她快步过去,碧璃扁了扁嘴道:“公子您可算聊完了,楼上那三位贵客就快吃完饭了,一定要付账,绿琉和胜福他们不敢收,正在上面呢。”
杜小曼急忙赶到楼上,见绿琉和胜福正站在宁右相那一桌的旁边,在拼命推辞什么。谢况弈坐在远处,手中转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见杜小曼上楼就对她扬了扬眉,笑道:“你请来的贵客不大想让你请客啊。”
杜小曼走到宁景徽桌前,胜福急忙道:“掌柜的,这几位公子爷执意要付账,小的们……”
桌上放着一锭银子,银子离那位裕王殿下最近,似乎一定要付账的人是他。
杜小曼笑容满面对宁景徽道:“安公子,